9.第三節文化互動(2)

9.第三節文化互動(2)

七、文學藝術的互動

毛南族的文化藝術也深受壯族、漢族文化的巨大影響。***這是由於各民族在歷史過程中社會進化不同步形成的差異。在秦漢時代,漢族先民居住的中原已是鼎盛的封建王朝,而這一時期毛南族居住的地域尚屬「生蠻」地。至628年,唐王朝在宜山、環江一帶設環州,后不久又設撫水州(宋朝改安化州),強化了對這一地區的統治。這個時期,漢族文化大量傳入毛南族地區(更多的還是通過壯族傳入毛南山鄉的),如狼外婆故事《阿玉》《譚梅》《阿儂智斗巴亞變》、蛇郎故事《桑妹和大蟒》、龍女故事《螺螄姑娘》等。其中有的流傳於古百越地區,與毛南族故事可能同源而異流;也可能是古百越故事經漢族加工形成漢族先民的故事,再傳入毛南地區形成毛南族先民的故事。毛南族文化走了一條少數民族—漢族—少數民族多重交叉融合的道路,終於形成了既有與周邊兄弟民族文化相同之處,也有毛南族自己特色的文化。而這種勇於吸收外來文化的心態形成了一種開放的民族文化精神。毛南族比周邊兄弟民族漢化程度高,正是這種民族文化精神的體現。

毛南族是一個善歌的民族,唱歌是毛南族生活的一部分,是毛南族最普遍的一種文娛活動。毛南族沒有自己的文字,民間敘事傳,均以山歌表達。最常用的是「歡」「比」「排見」「耍」「朗」。這些民歌曲調輕快活潑、高亢嘹亮,具有鮮明的山鄉特點和濃厚的民族特色。

毛南族歌謠也深受漢族、壯族等民族歌謠的影響。許多毛南族歌手會唱壯語民歌,一些歌手會用漢字記毛南語音與壯語音,記錄民歌抄寫成「民間手抄歌本」。這實際是漢族、壯族、毛南族文化相互滲透、融合的結果,是各族人民文化互動的表現。

除了山歌這種較短的歌謠外,毛南族的長歌有抒長歌《旱歌》、敘事長歌《楓蛾歌》等。《旱歌》不僅繼承了漢族長歌具體、逼真的特點,還在此基礎上以旱比喻愛的種種考驗,頌揚不畏困難追求愛的堅韌精神,這種根植現實而善於展開想象的藝術創作是對漢族文化藝術的一大展。《楓娥歌》雖然是毛南族的敘事歌,但在表現手法上,明顯藉助了傳統漢族文學的表現手法,如重章疊調、賦比興等。這些手法的運用,使整歌的感染效果增強到了極致。後來,整理這長歌的也是漢族人。

再看看民間故事。漢族的《狐假虎威》故事見之於漢朝劉向編的《戰國策·楚策》。這個古老的故事到了毛南族變成《狐狸、老虎和狗熊》。毛南人對狐狸與老虎的節只作了些小改變。故事的末尾,毛南人增加了狐狸在狗熊面前威風不再的節。在毛南族故事裡,狐狸的性格豐富和複雜了,最突出的是狡猾,同時它表現為狂妄到愚蠢的地步,不倚仗老虎的威勢,也敢自稱大王,吆喝狗熊走開,以致受到狗熊對它的懲罰。因此故事的主題不僅比喻倚仗別人的勢力欺壓人,而且告誡世人狡猾是不得人心的,狡猾者最終會得到可悲的下場。此外,在敘述上,毛南族的故事顯得非常有藝術說服力,使故事的境更合理,更突出狐狸的狡猾。可以說毛南族人民在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中表現出了卓越的藝術創造才能。

毛南族傳說故事《螺螄姑娘》與原型的《田螺姑娘》故事也有很大不同,毛南族在流傳中變異和展了故事。毛南族的《螺螄姑娘》主要節構架與漢族的《田螺姑娘》是相同的,但大團圓的結局寄予了毛南族人追求美好婚姻的願望。可以說,各民族文化的傳承與展,是各民族文化長期交流形成的碩果。

像以上在毛南族流傳中變異展的故事還有《朗追和朗錘》《石匠的傳說》、狼外婆故事《阿玉》《譚梅》《阿儂智斗巴亞變》、蛇郎故事《桑妹和大蟒》等。

八、宗教文化的互動

毛南族宗教里有道教、佛教的元素,又有楚地巫文化的元素,可以說是多種文化與本民族文化心態的結合體,這本身就是一個互動的產物。前文已經說過,毛南族的神仙譜系裡,多有外族神仙,而且很多經文也用漢語來念,如《還願唱本》。《還願唱本》是毛南族在敬神祭祀活動中由師公表演念唱的文章,包括「大供」「勸解」「歌本」三大類,師公表演念唱時,視其節順序,三種穿插運用。「大供」全是誣語,用宜山德勝方(即客家話)念,講的是開壇前後各階段應備哪些祭品及請哪些神;「勸解」是韻文體散文,漢語德勝方、壯語、毛南語兼用,專講各神的來歷、身世及職能;「歌本」用民歌體,但一般不勒腳,以壯語為主,少部分用毛南語,它主要解釋天地萬物(包括人類)的起源以及宇宙間各種事象產生的原因(當然是唯心地猜想),近似創世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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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毛南族(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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