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十八章把嘴角掛在耳邊(6)

6.第十八章把嘴角掛在耳邊(6)

我跟著杜瀆進入一個禮堂,禮堂里坐著黑壓壓的人群。他們大都奇裝異服,有的只穿上衣,有的只穿長褲,頭長在他們的臉上,鬍鬚掛在他們的嘴邊。只有我和杜瀆的裝束是莊重的。杜瀆穿著一條紅色的褲衩,我穿著一條綠色的褲衩。

當他們看見我們進來的時候,全都起立拍打著自己的手掌。一股強勁的喊聲夾雜在掌聲中。當然還有一些尖利的口哨,在這些嘈雜的聲音里划來划去。我感到耳膜快被那些尖利的聲音划傷了。

杜瀆站到講台上,雙手往下一壓,彷彿她的手壓著一個開關,她一壓,禮堂里的人就閉上了嘴巴。杜瀆說你們都把手放到椅子的套環里去。有人抗議。杜瀆說為了看到真正的笑容,請你們暫時委曲一下。現在我才知道杜瀆一直背著我在向人們傳播笑容。有三個胸脯結實的男人在禮堂的走廊上巡視,他們認真地檢查每一個人的手,是否已經伸進坐椅的套環,並且是否被套牢。杜瀆說不把手套牢,就別想看到真正的笑容。許多人趕忙把手伸到套環里,禮堂一片嘁嘁喳喳的響聲。看得出,在坐的人對笑容充滿期待。他們寧願綁著自己的手,也要看一看我的笑容。這種行為使我有一點感動。

趁大家都在套手,杜瀆離開講台來到我的身邊。杜瀆說久爺爺,只能依靠他們了,只要他們相信,就會一傳十,十傳百,你的這種表就會在人類死灰復燃。我說,他們不是看過錄像嗎?幹嗎還要把他們的手套起來?杜瀆說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走廊上的那幾個人在檢查完畢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們自覺地把手伸進套環。我現那些套環都是鐵制的,他們的手一伸進去,套環就往坐椅里一縮,伸進去的手被牢牢卡住。這時,杜瀆把我引向講台,我清了清嗓子,說看到大家這麼虔誠,我的心裡實在高興。我咧嘴一笑,禮堂里像丟了一顆炸彈,頓時混亂起來。坐在前排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脖子都縮到了肩膀里。一些大膽的喊道:這是什麼表?我們受不了啦,快把他趕下台去。好些人用腳敲打地板,敲打地板的聲音形成一股聲浪。有人掙扎著想把手從鐵環里脫出來,他們的身子扭來扭去。一些著裝規範的女士,在擺動她們身子的時候,也擺動著她們的**。我想他們只是一時的不適應,再堅持一會兒就能領悟到笑的美妙,所以我繼續面帶微笑,還向他們揮了揮手。

幾個掙脫鐵環的人率先衝上講台,我的頭被他們按到講桌上,胳膊被他們往後翹了起去。我感覺到我的胳膊快翹到天上了。有人對著我的腿彎踹了一腳,我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大批的人開始圍上來,他們說這只是一種病,是肌肉的抽搐,是神經官能症,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表。有人一邊踹我,一邊罵我是騙子,還有人在我的頭上吐了許多唾沫。唾沫從我的額頭往下流,掛到我的鼻樑上。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疼痛漸漸地從我的身上消失,喧嘩聲也慢慢地減弱以至於無聲。我只看見他們的嘴在動,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突然,一聲尖利的狂叫劃過禮堂的上空,杜瀆像一隻母狼,眼睛出綠光,張開的嘴裡露出尖牙利齒。她狂叫一聲向我撲來,鋒利的牙齒扎進他們手背,鮮血染紅杜瀆的牙齒。那些抓著我的手一隻一隻地鬆開,在空中甩動著,似乎要把疼痛甩掉。這些從小到大都沒有看見過鮮血和暴力的人,被杜瀆的這個舉動嚇壞了。他們退到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我想站起來,卻沒有站起來的力氣。杜瀆拉了我一把,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雙腿還沒有伸直,杜瀆就把拉著我的手鬆開,我重新跌坐到地板上。一些剛才無法靠近我的人,現在從後面衝上來,形成一個圓圈,把我和杜瀆圍在中央。他們越圍越小,想再一次襲擊我們。杜瀆背對著我轉來轉去,不讓他們靠近。在他們的手快要抓到我的時刻,杜瀆伸長脖子,張開沾滿鮮血的嘴巴大叫一聲。她的聲音確實和狼的聲音一模一樣。我從小就聽過狼嚎,一聽到杜瀆的聲音,就感到無比親切。但是近100年來,狼已經絕跡,像杜瀆這樣的年齡是不可能聽到狼嚎的。沒有聽過狼嚎的人竟然出和狼一模一樣的聲音,我只能把這理解為無師自通,或者杜瀆本身就有返祖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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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她有多美(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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