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跨越三百年的民族大融合――「走西口」的歷史意義(2)

25.跨越三百年的民族大融合――「走西口」的歷史意義(2)

此外,「走西口」還加強了蒙、漢人民的相互交流,此種交流,除了前述經濟方面的影響外,在文化上的交融亦相當顯著。

語文化。大量山西人移民塞外,給塞外的風俗、語帶來了一定的影響。據調查,內蒙古中西部四十五市縣鎮,所講語均與晉語相近。

宗教文化。蒙古牧民原奉喇嘛教,但隨著山西移民的影響,儒釋道三教均在民間漸居主導地位,三教中諸神:關帝、城隍、財神、觀音、土地、龍王在蒙古地方各民族中也多有供奉,其中關公、觀音尤為廣泛。如歸化城(今呼和浩特)中就建有文廟三處,關公廟八處。走西口的晉陝等省人曾在異鄉廣建廟宇、戲台。

戲曲文化。內蒙古晉劇、「二人台」、大秧歌與山西移民關係很大。大秧歌源於山西繁峙、朔縣、廣靈。晉劇為中路梆子,但唱腔又多含北路梆腔,實際中路、北路梆原為一種,僅流派稍別。民謠稱:「學戲在忻、代二州,紅火在東西兩口,吃肥在水淹包頭,臨死在寧武、朔州。」充分反映了晉蒙戲曲文化之間的緊密關係。山西的晉劇藝術,在內蒙古地區至今都很受歡迎。而廣泛流傳於晉北、陝北、河北以及內蒙西部的地方小戲「二人台」,更是內地文化與草原文化相互交流和融合的產物。

多倫舊城西南有一座典型的黃河文化藝術建築伏魔宮,它是旅居多倫的旅蒙商於清乾隆十年(1745年)集資興建的山西會館。該館是多倫地區的晉商進行結社、議事、集會、娛樂的場所,戲樓是其中最為精美的部分。每至喜慶節日,晉商會館必演戲酬神。「商路即戲路」,凡有晉商會館的地方,就有山西梆子戲的演出。現在內蒙古流傳的劇種主要是北路梆子與「二人台」,這兩種都是山西地道的劇種和民間藝術。如北路梆子的名角「水上漂」,是山西五台人,他走西口到了內蒙古,在草原上享有盛名。直到今天,多倫人還特別愛聽山西梆子,《十五貫》、《算糧登殿》等劇目都是多倫人喜歡的精神食糧,百看不厭。

民歌文化。譬如蠻漢調(又稱蒙漢調或漫瀚調),就是蒙漢人民在生產和生活的交往中,逐漸融合了信天游、山歌、蒙古歌曲的藝術風格,相互交流而催生的一種新民歌,具有濃郁的生活趣和地方特色。

群眾文化。走西口的晉陝移民給草原帶來了多種群眾文娛活動形式,有秧歌、舞蹈、遊藝等。如跑圈秧歌、高蹺、小車、旱船、龍燈、獅舞、抬擱、撓擱、大寶娃娃、啞老背妻、花燈、焰火、九曲、燈謎等。現在,每年正月十五的前後幾天,內蒙古中西部地區的農村、城鎮,表演社火的隊伍,便走村串巷,喧鬧沸騰,盡歡樂。群眾稱此為「鬧紅火」。

地名文化。比如今天在內蒙,走西口移民的「烙印」隨處都在。今天,當你翻開呼和浩特地名志,當你走進土默川大地,你就會遇到上千個這樣的村街名:如寧武巷、寧化巷、定襄窯、偏關卜、崞縣營、陽曲窯、代州營、壽陽營、忻州營、陝西營、交城坡、太谷巷、盂縣窯等。這些名稱都與山西的州、縣、村、社的名稱有關。而在鄂爾多斯地區,則是以走西口者本人或本族姓氏為名的村屯,如李家坡、馮家渠、徐家梁等,這種名稱比比皆是。

飲食文化。速凍餃子等據說也是山西人走西口后互相傳開的。

建築文化。內蒙古地區的建築也受到山西文化的影響,走西口出去的一部分人作為工匠給當地一些王公、牧民修築房屋,許多建築如會館等用的斗拱、琉璃瓦等,都是從山西運過去的。筆者在烏蘭巴托拜訪晉商的後裔時,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說到「大盛魁」當年在烏蘭巴托一帶的規模及山西人拉磚瓦過去做建築的事。老人說這是因為當時山西人的鄉土愫特別濃,比如過年時要請唱家鄉戲等,通過這樣一些方式來寄託思鄉之。

信義文化。和晉商一樣,口外的內蒙古等地的人也把關羽看做是「信」和「義」的化身。

事物都需要一分為二地看,走西口亦存在一些負面的影響。茫茫草原、無垠沙海,內地民眾迫於生計背井離鄉走西口,這完全是一種自性的經濟行為,其移民活動遂呈現出無序的流動狀態。人們為了尋找新的生計,前往口外蒙古地區展,他們初到異地,其農耕活動難免帶有一些盲目性。因此,漢地農民在展農業的同時,也開了部分原本不宜開墾的土地,破壞了一些天然草場,導致了部分地區生態環境的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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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歷史:正說走西口(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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