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二篇從盧梭到現代(13)

48.第二篇從盧梭到現代(13)

黑格爾認為,民族的展靠的是階級——這是馬克思經常講的。歷史展的源動力在民族精神。引領世界前進的往往是一個民族,每一個時代都會有這樣的一個民族。世界通過這個民族去到達應當如此的辯證法階段。在黑格爾看來,引導現代世界的民族顯然是德意志。然而,在民族之外還必須要考慮到一些獨特的個體。他們屬於世界、屬於歷史,他們的目標順應時代的變化,符合辯證法邏輯。這些個體就是英雄。英雄即便有可能違反通常的道德律令,但這也無可厚非。

黑格爾的政治哲學在極力推尊國家的重要性。他尤其強調民族的重要性,闡釋自己獨特的自由觀,這些都在表明他的政治哲學的傾向性。黑格爾關於國家的哲學思想,在《歷史哲學》和《法哲學》中都有集中闡,這是我們必須要關注到的。

《法哲學》論述國家的章節,更完整地闡述了黑格爾的國家學說。國家是一個理性的存在,它是自在的,不僅僅是為個體的利益而存在的。個體可以是國家的組成部分,也可以不是國家的組成部分。但國家和個人之間的關係卻並非如此簡單。國家是一個客觀存在的「精神」,並沒有確切的實在性,因而在理性上國家是一個無限的存在。個體僅僅作為國家的成員,才有自己的客觀性、真實性和倫理性。國家存在的目的就在於,促使個體和這種精神的結合。可能會有壞的國家,這個現實必須得承認,但這種國家只是一個存在而已。

黑格爾對國家的定位和聖奧古斯丁及其追隨者們為教會的定位是大體相同的。但是以聖奧古斯丁為代表的舊教傳統,他們在定位上比黑格爾更合理些。先,教會不是一個地域性的組織,也不是偶然成就的。它以成員的共同信仰作為紐帶而結合在一起的。由此,教會在本質上更接近黑格爾所謂的「理念」的特性。其次天主教會只有一個,而國家卻有很多。無論如何,這麼多國家產生的差異性如何在哲學原則上協調一致,確實是個大難題。

一個民族在特定的狀態下,似乎總是無法恰當地避免戰爭。但黑格爾還是反對創設諸如世界政府之類的機構以阻止此類事的生。在黑格爾看來,時不時地生戰爭倒還是件大好事。因為戰爭狀態有助於我們認真地對待這個世界以及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財物——它們是那麼地虛無,竟然毫無益處。

黑格爾在形而上的高度同時強調了其他社會組織的重要性。黑格爾重國家但不重教會,我在這裡只能看到他對新教確實存在偏見。或許,按照黑格爾的觀點,儘力加以組織起來的社會是好的。這就意味著在國家、教會之外,必須同時存在為數眾多的社會組織。按黑格爾的理論推論下去,社會公益事業的展需要有適當的組織,每一個組織還得保持一份有限的獨立性。

也許有人會提出反駁:最後的權力還是要歸結在一個地方的,除了國家這裡之外,並沒有可能放在別處。最後的決定性權力對人而或許是沉重嚴苛的,假使非得如此不可,終究是好事。

這個問題涉及到如何去評判黑格爾的全部哲學。全體比部分有更多的實在性,有更多的價值?黑格爾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實在性的問題屬形而上學的範疇,價值的問題屬於倫理學的範疇。通常這兩個問題幾乎區別不開,但我認為分別對待這二者還是很重要的。

黑格爾和其他許多哲學家都這樣認為:在宇宙中,部分受制於自己的關係——這部分和其他部分的關係,以及這部分和全體的關係。關於部分,只有確定它在全體中的地位,才能對它有一個真實的認識。這個真實的認識只能是一個。整體真理之外再無真理,同樣全體之外,再無實在之物,因為部分會因外在的關係的變動而改變自己的性質。另外,部分對全體而,只能說部分不是自立的。這是應當具有的一種觀念。也就是說,部分只是唯一真正實在的全體的部分,除此之外再無存在的道理。這是形而上學的學說。

假如這一形而上學的學說是正確的,那麼以之為基礎的倫理學說也必定是正確無誤的。反之亦然。這些關於倫理問題的看法有一個重大缺陷,那就是沒有考慮目的和手段之間的區別。生命體上的眼睛是有用的,這是因為把眼睛當成了一種手段。但,此時的眼睛並不比和身體分開時有更多的內在價值。一個東西在不是其他東西的手段時還能得到看重,這就說明它是有內在價值的。國家作為手段是有價值的,這很顯然的,因為國家可以保護我們不受罪犯的侵害,它還修建道路,建立學校,等等。同樣顯而易見的是,它作為手段也可以是壞的,比如動非正義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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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學史(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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