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饑渴小師弟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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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雪已經在明無的葯廬待了不知道多少天了,她只知道自己都已經快要長毛了,如果再不出去,她真要拆房子了。

更何況,她和明無是兩看相厭。

「這是喬漁的葯,這是宋無渡的葯,你送到第三峰去。」

明無的身影從葯廬走出,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面赫然就是兩碗黑乎乎的葯汁。

自宋無渡前時恢復了神志后,明無幾乎每隔兩三天就會熬制一些養身體的葯,宋無渡一份,喬漁一份。

霍明雪坐在院子里,一臉的不耐煩,她連頭都沒有回一個,冷冷的反問。「你怎麼不自己去?」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寂。

霍明雪有些疑惑的回頭,卻見明無端著葯,低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纖長的睫毛壓住了他的眸光,很難能讓人窺探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知道了,我去就是了。」霍明雪見不得人這個樣子,抬手接過葯碗,稍稍在上面籠罩了一層靈力,防止它們變涼撒出去。

望月宗此番其實受創不輕,不少的弟子皆有死傷,自日前新招收上來了一批新弟子,霍明雪一個都沒見過,她每天窩在明無的葯廬里養傷,不要說新弟子了,就是連只螞蟻也見不到。

她的仙劍碎了,她不能御劍,卻也還是有法子能快一些到第三峰的,只是不知緣何,看著新弟子在山門前練劍論道,她的腳步竟像是被黏住般挪動不開。

曾幾何時,她是不是也如他們一般,練劍,論道,比試。

「這位師姐,有什麼事情嗎?」

霍明雪一時不察,竟全然沒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人家練劍的地方,自己身上沒穿著弟子的服飾,還端著葯,可不是格格不入嗎。

那修士打量了一眼霍明雪,黑袍,面色蒼白,手裡還端著葯,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峰的師姐。

「我沒事,只是看見你們練劍,一時神往。」

那弟子瞭然的笑了笑,順勢接話。「師姐是葯修嗎?」

霍明雪下意識的扯起了一抹笑,想要問他為什麼會這樣說,難道看不見自己身上扛著的劍嗎?

她伸手去抓了一下,卻忽的撲了個空,臉上的笑意僵了下來,霍明雪眼眸微顫,握緊了拳頭,慢慢放下。

「不是,我是劍修。」

那弟子一愣,十分自然的反問。「師姐真會開玩笑,那你的劍呢?」

霍明雪低眉笑了笑,除了爽朗,還有幾分失落和懷念,卻沒有任何後悔的神情在。

「拯救蒼生,斷掉了。」

那弟子只覺得霍明雪在開玩笑,甩了下自己的劍。「那我以後也要和師姐一樣拯救蒼生。」

霍明雪聽后,先是一愣,隨後唇角微微扯開一個笑意,她忽的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抬起手,像是道別般的揮了揮。

「以後拯救蒼生就交給你們了,大劍客!」

遠遠的,霍明雪聽見身後傳來了不連斷的回應聲,清澈,鮮活,她臉上的笑容擴大,下意識的感慨:這才是蒼生啊。

一個人,生在哪裡,長在哪裡都是好的,同樣的,管她修的是劍還是葯,視蒼生平等,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何嘗又不是一種更深的道。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一直在變的,只有人心罷了。

霍明雪修為大跌,如果說原本她就打不過明無的話,那現在的她就連明無的氣息都很難察覺了。

明無刻意收斂了氣息,遠遠的跟在霍明雪身後,看著她上了第三峰,看著她進了聽竹軒,也看著喬漁和宋無渡兩人從竹林中緩緩走來。

喬漁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愛喝葯,看見霍明雪端著葯來,第一反應就是跑,只是可惜,這次的葯不能煉成藥丸,不然效果會大打折扣。

他看著喬漁像個小貓崽子一樣,被宋無渡一把撈了回來,看著他喝了自己熬制的葯后皺著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明無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下意識的向前邁了兩步,不受控制的想要離少年近一點,再近一點。

而因為他靠近而感到不適的喬漁,忽的察覺手腕的位置似乎開始刺痛了起來,起先只是一點點的刺痛,他手腕上的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東西一樣,舞動的更加劇烈了起來。

「小魚?你怎麼了?」見喬漁忽然蹲下,霍明雪有些焦急的彎腰詢問。

明無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想要向前,卻又慌忙反應過來是同心蠱在發作,又忙後退許多步。明無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轉身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樹后。

宋無渡敏銳的察覺到了些什麼,眸光瞥了一眼,抿著唇抱起喬漁,朝著聽竹軒內走去。

而逃回到第七峰的明無,怔愣的緩緩抬起了廣袖下自己顫抖的手,就是這雙手,當初種下了同心蠱,他當初抱著什麼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他如願了。

明無想要保護他唯一的方法,竟然是不靠近他。

何其可笑。

明無閉眼,有些疲倦的沉沉睡去。

明無又做夢了,修者很難會做夢,但是這次他的夢裡出現的,還是喬漁。

無數的畫面逐漸交織出一幅畫,最後匯聚成當初在凡間看花燈的那一幕,少年瀲灧的眼眸,淡然的彷彿不屬於這個俗世的人。

睡夢中的明無,眼角忽的滑落一滴蒼白的淚珠,晶瑩,轉瞬即逝。

沒有任何預兆的,明無閉關了,他再也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走出第七峰,除了幫明無送葯的霍明雪,他幾乎不見人。

時間的推移,讓霍明雪看明無也漸漸的順眼了起來,偶爾來取葯的時候,也偶爾能說上兩句話。

葯廬年久失修,常常會有風雨刮進來,房間內唯一整潔完好的,便是明無常常坐著的小矮桌。

霍明雪十次有九次來取葯的時候,明無都坐在那不知道寫著什麼,一張紙上密密麻麻的堆滿了墨痕,高高的壘起一摞。

「葯我送到了,碗還給你,我先走了。」

早就習慣了明無不會回應,霍明雪聳聳肩,轉身離開了葯廬。

修者的生命太漫長了,不論是什麼過往,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消散的。

明無把自己關在第七峰的日子太久了,久到連他自己都已經分不清晨光和暮色,他虛度光陰,每天除了寫寫畫畫就是睡覺,因為現在只有在夢裡,他才會夢見喬漁。

柔和的月光穿過破了縫隙的屋頂,緩緩落在泛黃的宣紙上,明無的手腕微動,淡淡的墨痕便躍然於紙上。

夢魂怨遙夜,折月起相思。暮里薄光照孤寂,嗟余吾君殘夢裡。

第七峰又下雪了,飄落的霜花順著呼嘯的風緩緩吹進屋內,明滅的燭火搖曳,一直到燃盡,乾涸。

雪還沒停,這已經是明無把自己關在葯廬的第不知道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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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詩是我隨口化用來的的,大概意思就是,長夜漫漫,看著月亮去思念他愛的人,日光淡去,月光進到房間裡面照在他的身上,孤身一人,他只能感慨只有在夢裡才能看見想看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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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后全世界為我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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