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二十九、小龍、小強、小溜子成家了（1）

一年後，昔貴的客店、商鋪、飯莊、茶莊都已庄前屋后鱗次櫛比，人來人往，三村六寨趕集的人們看著鎮上這些建築投去羨慕的目光。他在擴大經營方面邁出了重要的一步。煙、酒作坊的運作，雖時有坎坷，都在昔貴的腳下踏平。隨著家業的擴大昔貴這個響噹噹的名字也成了山裡山外人的口頭禪。幾位老者你一，我一語談論昔貴說：昔貴是個好小夥子，有頭腦，能吃苦。按說他已經是個有錢人了，娶個三房四妾也不算個啥！可他就是不娶，本分人就是本分人，有德行，能守住老祖宗這個道德底線，這不容易！有人一富就忘了本，就胡作非為。人家昔貴才叫「富而有德」，後人要給立個牌坊的話，寫這四個字是再合適不過，這個人心善義長。他知道掙錢不容易，不揮霍，你說他能不富嘛。不光他富了他還想著咱鄉黨們，娃們在他那裡幹活生活也不錯。我們也跟他沾了不少光……

一位商人叫何慶善，四十多歲，專門從外地跑來考察，準備在城裡的商鋪設昔貴的煙酒專營店。昔貴領著他到作坊鋪子到處轉，給他介紹產品。何慶善說：「老闆，自從咱們交手，您給我印象太深了，我斟酌了幾個字送給你。」只見他從包里掏出筆墨放在桌上，大筆一揮「誠信至上，質量第一」一行大字流水般從筆下汩汩流出。昔貴接過何慶善手中的條幅，感慨萬千，他說：「這一行字的重量沒有一斤，卻字字千金啊！送我這八個大字正中下懷，這是我的追求。」何慶善說：「這是消費者的口碑。」昔貴眼光像被釘在了條幅上，說：「你的字寫得太好了，我要把它掛起來，咱們互勉吧！」何慶善說：「謝過、謝過，本人只是跟著才子牛兆濂學了兩天筆墨而已。」昔貴一聽是牛兆濂的弟子，這分明是一位貴人，高興地說：「才子到家，生意要。」哪敢怠慢，忙讓大廚做菜接風。何慶善辭謝說：「老弟不必了，我還有要事在身，急著回家應付哩。」昔貴感激地說：「老兄有空咱們再一塊好好聚聚，交個朋友嘛！」何慶善說：「老弟不必客氣，有事自然會找你幫忙的。」何慶善出門騎馬而去。昔貴望著何慶善遠去的身影，雖說何慶善和他只是面交，但今天見到他的字讓昔貴不能不對他刮目相看。日後昔貴把這幅字裱了，端端正正地掛在客廳。

眨眼小龍已經長成文質彬彬的小夥子，上了藍田國立學校。這年正月初，媒人快踢斷門檻了，昔貴一家難得有幾天空閑，經媒人熱心穿梭，十七歲的小龍和一起度過三高小的十六歲的張秀娜訂婚了。

秀娜是鄰村有名的巧媳婦聰慧的女兒。聰慧兩口子人聰明眼頭高，人們笑說他們倆是站在樹梢上給掌上明珠秀娜挑上了個好婆家。秀娜讀過書，長了一雙像母親一樣的巧手，模樣也俊，媳婦是一起讀書的秀娜，小龍也隨了心愿心花怒放。昔貴一家滿心歡喜，兩家人一拍即合，半年後就給他們完了婚。他們堪稱一對恩愛夫妻，互敬互愛，纏纏綿綿。

明天小龍要上學去了，秀娜拉著小龍的手坐在小龍的懷裡，小聲唱著：「哥哥你要出村頭，妹妹的心兒跟著走。兩顆淚花眼眶眶里轉，卻不能叫外人見……」晚上妞妞叫他們吃飯的時候，從窗戶里傳出了秀娜柔的聲音。妞妞沒有敲門，輕手輕腳地退回來。妞妞腳剛跨進上房門，坐在桌前等候吃飯的幾個人眼光一齊投向她。珍芳說：「妞，你叫娃了嗎？」妞妞笑著說：「媽，年輕人事多，不管他們，咱們吃飯。」

晚上休息時昔貴說：「他媽，你看喔小兩口，還沒咋呢，你叫他們吃飯卻瞎好都不回來。」妞妞瞧著昔貴說：「你個阿公管那麼多事幹啥？管他們吃不吃。」昔貴生氣地說：「我不管還上天啊。」說著就跟妞妞急，妞妞指了昔貴一指頭說：「一看你就是個老實疙瘩，我根本就沒驚動他們。」妞妞給昔貴學說她在小龍門口聽到的聲音，說：「你一天傻傻呼呼的，像個木頭。」昔貴聽后摸了一下腦袋說：「我真犯糊塗，咱兩人傻呼呼地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