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二十五、給縣老爺拜年（2）

距離衙門不遠的地方有個飯館，兩人把車停好走進去。還沒有等昔貴開口，小強就嘮叨起來。昔貴知道他要說什麼，故意打斷了他的話題。昔貴問小強：「想吃啥？有麵條、有米飯、有燴菜，還有餃子。」問了小強幾遍，小強就是不吭聲。昔貴蹙著眉說：「我知道你還為剛才的事生氣，那事不是你我能管的事！你當我不難受，沒有正義感的人還算人嗎？現在這個世道誰有啥辦法！要是硬來給他們幫不上忙不說，你我都要坐進監獄，咱們豈不誤了大事。」經昔貴這一解釋，算壓下了小強心中的怒火。他告訴昔貴：「我一時想不開，縣老爺對咱那麼客氣……哦，師傅您想吃啥我就吃啥。」昔貴說：「球的，我今天把自主權交給你了，你說？」小強感到自己和昔貴關係又拉近了許多，剛才的怨氣一下子煙消雲散，輕鬆了許多。他笑著說：「師傅，咱們就省著點吃吧。」昔貴說：「行行行，咱們平常吃米飯少，聽說這裡的燴菜很有特色，吃點米飯吧！」小強一聽昔貴說菜很有特色，擔心這菜和往常的菜不同這可要掏多少錢啊！師傅一向生活很樸素。今天讓我點菜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我點這麼貴的菜不知師傅心裡咋想？他想來想去不合適。又給師傅說：「算了吃碗臊子面吧。」昔貴說：「咱剛點的菜都報上去了，飯馬上就端來了。」小強說：「師傅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剛才聽您說這菜很有特色，我怕菜貴，害怕你怪罪……」昔貴坐在凳子上說：「別怕，吃碗菜能花多少錢？只要咱生意好，下次有機會咱們到大飯店裡吃去。」小強看著師傅說：「師傅你經常告訴我們要勤儉持家，可今天思想又開放了？」昔貴嘿嘿一笑，說：「小強你呀！我說的勤儉持家，是說不要浪費，而不是說不讓人吃頓好飯嘛！幹活就是為了吃飯，吃好飯就是給咱多幹活的獎勵。」這時小二把米飯和菜端了上來，兩個人看著這香噴噴的飯菜，小強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昔貴吃了兩口問小強：「味道咋樣？」小強抬起頭說：「沒等菜下肚這香味就撲鼻而來，哈水早在嘴裡打了幾個轉轉了！香、香、的確很有特色。」昔貴算吃著說：「看把你香的那個樣子，好吃叫小二給咱再上一碗？」小強看了看師傅說：「我也不客氣了，那就再來一碗吧。」昔貴看著眼前這個聰明能幹的小夥子，連縣老爺都看中了，看來可要抱緊了。吳忠信想要，美著他了。但又一想，要留住人就要留住人的心，小強二十二歲了無依無靠，也該給小強娶媳婦了，自己一定要盡這份力。

走在回家的路上，倆人又說起了衙門外生的事。昔貴鄭重地說：「小強你還年輕！見的世事少。現在當官的都是那個式子，哪個是為百姓辦事的？他們想的都是財的事，整天吃喝嫖賭貪圖享受。有人說當官的就像條變色龍。」小強笑著說：「師傅他們比喻的太形象了！」昔貴繼續說：「你有錢他就是笑臉，你沒錢他就耍鬼臉。喔些狗日的都是靠喝百姓的血生活呢！百姓敢怒不敢。」小強說：「咋不敢？他要是碰見我，我把他驢日的非宰了不可。」昔貴聽后哈哈大笑！小強瞧著師傅說：「師傅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昔貴說：「你們年輕人就是愛感用事，遇事不冷靜地想一想，一天就是殺呀刮呀的。你今天殺了王王八，明天又來了個張王八，咱們不能整天殺人吧？」小強說：「師傅你說這還沒有制了？」昔貴說：「有，那就是需要人來改變腐朽的制度了。」小強剛要說有個**什麼的，昔貴說：「好了，好了，不說了。師傅是個生意人，不談政治。你師娘辦的識字班，抽空多識幾個字。認識字了，你把歷史好好讀讀，看先人們遇事都是咋樣解決的。今後遇事頭腦就不熱了！」小強說：「師傅識字真好啊！能知道千朝萬代的事，做事有了分寸也受人尊敬，就不枉活一世。」昔貴說：「那裡邊講許許多多的事，稀奇古怪的事，看后你就心胸開闊了！」說得小強也不吱聲了。只聽「駕……」小強揚起鞭子，馬車飛奔在秦嶺腳下的一條官道上，一股寒風刺得身上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