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十七、購煙（2）

第二天早上兩個人起來都打著哈欠，昔貴站在門外擴擴胸抬起腿，空手練了一會兒功，他一邊練一邊催著天寶，一行幾人準備出門收煙葉。***

昔貴雖然旅途勞累，拖著疲憊的身體卻剛強地走在最前邊。一行人走了七八里路進了一片大土包左邊的村莊，這個村莊大約有十七八戶人家。一進村天寶就和一位坐在門口抽煙的大爺打著招呼，張大爺看見這些人走來，手端著煙鍋興奮地站起來。天寶說：「張大爺您在家呢？」張大爺耳朵背沒有聽清，說：「我今天沒有幹啥，你們收煙葉來了？」天寶笑著說：「你看這老漢，沒有幾年耳朵就聾成這樣了。」昔貴說：「老哥，光陰似箭，年齡不饒人啊！咱們過上幾年也會成這樣子！」這時老人的兒子孝心聞訊趕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天寶哥，你上來了。」天寶說：「我今天上來看看你爸這些煙。」孝心樂呵呵地說：「好事嘛，這還有啥說的呢，價錢你看著辦，打了幾次交道我信得過你們。」說完趕緊招呼昔貴一行喝水。這時老人也跟著回來，看見買煙的人來了，老人好像看到了希望，自自語地說：「今年有糧吃了！今年有糧吃了！」

這簡短的幾句話，昔貴聽了感到一陣欣慰。

昔貴給天寶說：「看看煙吧。」孝心從後院的煙房拿回一把煙葉放在篩子里，昔貴看到這煙葉顏色綠，非常好，他用手摸了摸煙葉，葉子厚實、長、大、色澤鮮亮。張大爺喜滋滋地誇獎著自己的貨品說：「今年這批煙肥水施得到位，再加上天氣很好，煙沒有受症；你看這成色，往年少有。」說著順手從篩子拿出一片煙葉，揉成末子按在自己的煙鍋里點著，吸了兩口遞給昔貴讓昔貴品嘗。昔貴接過煙袋把煙嘴擦了一下抽了兩口，感覺煙勁很大口感也好，見到好貨品心裡爽快，但他遲遲不肯開口。天寶說：「貴兄弟，嘗了這半天你覺得這煙葉咋樣？」昔貴思索了一會兒點頭說：「還行。」彎腰在地上彈了兩下煙灰，把煙袋遞給張大爺。昔貴眼光轉向張大爺大聲問：「這批煙能有多少？」張大爺伸出一個手。天寶說：「就是五六百斤。」昔貴問天寶說：「你那兒有多少？」天寶回答：「也就是六百多斤個樣子。」昔貴說：「質量咋個樣子？」天寶緩緩地說：「我兩家的煙基本上都一樣。」昔貴瞧著天寶說：「你們商量個價錢。」這時天寶笑著趴在張大爺的耳邊說：「張大爺看這煙能要個啥價錢？」張大爺伸手和天寶捏了捏說：「看人家能給個啥價錢？」孝心在一旁兩個眼珠子轉來轉去，心想天寶哥和客商關係很好，給的價錢一定是很高的了，笑著說：「天寶哥，還有你的呢，你賣啥價，給我啥價就是了。」天寶說：「這就好辦多了，我就害怕你爺倆不同意。」孝心說：「咱種些煙也不容易，全家七八口子就靠這生活呢。」昔貴聽到他們說的這些況，心裡也很同，憐憫地說：「小弟別說了，我和你一樣各有難處。是這樣吧過去是十五個大洋一百，今年這煙比往年的煙好點，我給你加一個大洋，咱按十六個大洋，你們看行不行？再多了我也不好做。你們看來這兒一趟，這麼多的人、牲口，花費也不小。咱們經常打交道哩，給你們的少了我也過意不去，有個啥意思。」天寶說：「行，就是這事了。」他又看了看孝心，孝心爽快地說：「能行，不瞞你說我今年的租子還沒有上交。財東家狗腿子都來了幾回了，再不繳上人家又要加息了。」

姚叔趕著馬車和小強、張躍寧、何清等弟兄來到張大爺家，在孝心一家的配合下很快裝好了車。張大爺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大洋心裡充滿著喜悅，他拿起一顆大洋用嘴吹了吹，然後放在一堆大洋里。用一塊了黑的粗布包起來，交給孝心。姚叔他們剛出門，孝心前後看了看沒人，就趕緊把大洋藏在了櫃邊擺放的一塊胡基后。

天寶帶著昔貴轉了周圍幾個村子，拉回了八千斤上好的煙葉，集中在天寶家的大場上。他們小心地打包好，碼了兩個煙葉垛。

看到只用了三天時間就收夠了貨，昔貴高興地說：「是這樣，咱今天休息半天，準備好人馬的乾糧草料，四更天裝車。明天早上天蒙蒙亮我們就啟程。」他再三囑咐小強：「你一定要帶好夥計們，當心土匪，一定要保證人身、財物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