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十二、雄鷹展翅（1）

幾天後沒等昔貴進城，常林就派人送來了三千銀元和一封信，昔貴把信打開一看，除囑咐他收留一些窮人的孩子來家幹活以外，剩下的都是鼓勵他成功的話語。***他心裡樂開了花。給來人端茶遞煙又是讓妞妞包餃子。

昔貴邊招待客人邊思索重新開張的事，全忘了往日的坐相，坐在椅子上很不自在，二郎腿架上又取下，取下又架上，說話有些結巴，前不搭后語。妞妞過來上飯，他也不知道接碗。妞妞看他有些反常，以讓他端飯為由把他叫進灶房，說：「你今天咋了，說話結巴開了？」昔貴滿臉笑容說：「我過於激動。」妞妞說：「叫你招待客人你激動啥？」她靈機一動，給昔貴從罈子舀了半碗柿子醋灌了下去，這下才算矯正了口型。

等送走客人，他和妞妞趕緊把銀元藏在廈房炕頂頭大板櫃底下的暗道里。然後給財神爺上了三柱香，跪拜、叩、平身，如此動作重複了三遍。妞妞也點了三柱香插入香爐剛準備跪拜，小龍、小鳳跑了進來大聲喊著也要叩頭，娘仨一塊叩起來。小龍、小鳳起來拍了拍褲腿上的土，妞妞剛轉過身，兩個孩子就把桌子上的財神爺搬到院子，小龍給財神爺屁股塞上了泥巴，小鳳給財神耳朵說話，財神也不回話，她端在手上搖了搖說：「哥這爺爺咋不說話？」小龍說：「喔能說個屁話，它本身就是泥巴做的。」小鳳說：「為啥大人還給他燒香磕頭呢？」小龍說：「大人過家家呢。」妞妞從灶房的瓦瓮里取出南糖，準備給財神爺獻上，來到桌前一看財神不見了，他覺得奇怪，把昔貴叫來，昔貴說：「剛才咱上香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又能到哪裡去呢？」昔貴又問父母，父母說沒見，他轉身問妞妞：「小龍、小鳳回來沒有？」妞妞說：「回來了他們剛才還上香磕頭呢。」昔貴說：「多半是咱兩個孩子搞的鬼，趕緊找你那兩個寶貝孩子吧。」妞妞趕緊跑到外邊一看，兩個人正在外邊的老榆樹下玩耍，把財神扔在一邊。妞妞生氣地逮住小龍在屁股就是一巴掌，小鳳說：「媽媽為啥要打哥哥？」妞妞說：「還有你呢，」她手一抬小鳳就像驚慌的小鳥撒腿就飛了，只有小龍委屈得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妞妞大聲問「誰叫你們把財神爺抱出來的？」小鳳回答「我只是和哥哥拿出來玩玩。」妞妞瞪了他們一眼，氣沖沖地抱回財神用抹布擦乾淨，恭恭敬敬地放到桌上，又跪下給財神爺磕頭賠罪，求財神爺保佑自己一家平安財。昔貴看妞妞把財神請了回來，他思想輕鬆了許多。

走出門外，一群大雁在天空中翱翔，一會兒縱飛，一會橫飛。昔貴看著這奇妙的動物世界，感覺到天地之寬大，道路之寬廣。

晚上昔貴把父親、二叔、紅牛叫到一塊商量作坊重新開張的事，紅牛支持昔貴重整旗鼓。父親和二叔憂心忡忡，錢是別人資助的，生怕再有個閃失。母親在一邊說：「你父親和二叔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勸昔貴再慎重。昔貴說：「媽！父親、二叔的心我完全理解，他們為我操盡了心，流幹了淚，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頭。正是受了那麼大的波折，我才想爭口氣，決心叫作坊重新紅火起來。我就不信，財富是上帝送給財東人的東西，窮人不能爭取一點嗎？」他說完壓低聲音告訴家人：「現在有人支持咱們就跟過去不一樣了，咱有了堅強的靠山。」珍芳感激地說：「常林真正是咱家的救命菩薩！」

第二天中午，昔貴請來了天合爺、吳叔給出謀劃策，兩人提議用原班人馬，搞就搞出個名堂。吳叔說：「如果這裡以後真的要建鎮，我看了這邊的風水，對咱們確實有利，咱們釀的這麼好的酒，一定充滿商機。我建議現在把西邊的地皮擴大一下，為以後擴大經營規模做準備。」昔貴聽了有些疑惑不解的樣子，眼睛直直地看著吳叔求教，吳叔說：「我的意思就是以後這兒建成鎮了，來往的人就多了。咱們釀的酒就能自產自銷了，開個鋪子呀，蓋個酒樓呀的……」昔貴聽了高興得笑了，說：「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天合爺瞧著昔貴說：「你吳叔是個能行人，他的眼光看得很遠，讓他料理這些事，真正是個難得的人才。」銅鎖搶先一步說：「我的天啊！有本事人就是有本事，人家把幾年後的事都看到了！」天合爺說：「這就是聰明人和笨人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