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三十四、七十大壽（7）

吳縣長覺得喝多了，他靠在椅子上休息了片刻，說：「昔貴，今天是你父親的生日，我也提前給你報個喜，我已給上邊打報告，讓你擔任咱們縣的保安司令，你可得有個思想準備。」昔貴聽后，心並不激動，他告訴縣長：「我是個經商之人，沒有一點軍人的素養，耍兩下拳腳還勉強可以，弄槍舞刀我是外行，還是請縣長另薦他人吧。」王慶海、劉海濤說：「縣長讓你干你就干吧，保安司令是個不小的官，我們聽了都羨慕三分。」昔貴謙虛地說：「縣長有心提拔我，可惜我不是那塊料，勝任不了這差事！」聽昔貴這麼說，世印滿臉笑容。他說：「吳縣長，昔貴說的是真話。他是個經商之人，只懂商道，不懂用兵之法。要真的用人的話我給你推薦個人。」吳縣長說：「你說的那個人是？」世印紅著臉說：「老爺不瞞你說，本人當保安團長已八個年頭了，團長升個司令我看還是蠻有基礎的。」吳縣長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縣上有縣上的考慮。昔貴在東山的威信這麼高，他對東山的況了如指掌，又財大氣粗。現在正是剿共的關鍵時刻，有人大張旗鼓地宣傳**的一個什麼頭頭叫瞿秋白的寫的《社會科學概論》，到處宣傳所謂的革命思想和革命理論，叫百姓和咱們斗，我看就是要推翻國民政府嘛。」世印說：「沒那麼嚴重吧？」吳縣長說：「我提醒你們，千萬不要有麻痹思想，鬧不好咱們可都要掉腦袋！」他給世印、王慶海、劉海濤遞了支煙，自己喝了口茶，說：「你們要相信縣上的考慮是周到的。」幾個人接過煙只是點頭，不管縣長如何解釋，王慶海、昔貴、劉海濤三人都面無表。只有世印殷勤地給吳縣長倒茶、點煙，對自己的前途寄託著無限的希望。

正當他們各懷鬼胎的時候，村外不遠處響起了槍聲。世印聽見槍聲不顧一切地往外跑尋找槍聲的來源，壽棚下人們亂作一團。縣長的伺衛和保安團的士兵立即集合，尋找目標。小強揮手說：「大家不要驚慌，剛才的槍響可能是有人在打兔子。」世印帶著士兵在庄外查看沒有動靜，他向身後啐了一口，眼光射向昔貴說：「他媽的！是誰閑的蛋疼騷擾咱呢！」這槍聲讓吳縣長受驚了，他再沒有心思喝下去了。帶著伺衛就要離開，他蹙著眉向世印、王慶海、劉海濤和昔貴一再打著手勢馬上離開。世印騎上馬跟在後面，王慶海、劉海濤高喊著：「縣長，我送你一程。」他們相繼離開。

吳縣長和士兵走後，屋裡屋外清靜了許多，昔貴坐在屋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在一陣驚慌之後，長壽棚里的宴席繼續進行。昔貴看妞妞盯著他要說些什麼，對妞妞說：對了，對了，現在啥話不提，叫旺民趕快安排中午唱戲的事。」這時旺民在外邊又一次大聲喊著：「掌柜的來客了。」妞妞扭頭一瞧說：旺民叫你呢，昔貴聽了匆匆而去。

昔貴到門外一瞧是宏武，他的臉一下子耷拉下來，心想這狗日的土匪把我作踐扎了，現在來可不知道打啥主意？他又想了想今天是父親的好日子，人常說：有手不打上門客。宏武看見昔貴拱著手說：「我來晚了，你給父親過壽我們當家的知道得太晚，急速派我來賀壽陪個不是，咱們過去的恩怨就一筆勾銷！」昔貴說：「別說了，提起過去的事讓人心寒，告訴你大當家的，我家祖輩是善良之人，從不和邪惡之輩同流合污，請回吧！」說完昔貴轉身就走。宏武非常尷尬，他找到了銅仁請求收下賀禮，並告訴銅仁有要事告訴昔貴。

銅仁把昔貴叫到一邊，說：「宏武來了，他送賀禮就是向咱低頭。他們過去作惡多端，剜了他們的心都不過分。可今天是你爸的好日子，別人耍個門道咱就要生氣，你高興不高興先把他應付住，不務正道之人，咱們可惹不起啊！再說他來是給你父親拜壽的，我們更要熱款待。」昔貴皺了皺眉說：「叔，知道了。」銅仁把宏武安排在桌上喝了酒，吃了飯。

妞妞過來看宏武跟二叔聊天，她紅著臉說：「貴客啊！」毫不掩飾地問宏武「今天來可不是找我們事的吧？」宏武嘿嘿一笑說：「今天來是給你爸拜壽的，你爸和我是老交了。你和昔貴到現在還記恨我，你瓜的，叔當時只是為了你爸好，才跑這路的，你花了些錢，把你父親贖回來了還算好。當時你父親要有個三長兩短，娃！你家還能展成現在這樣子嗎？」宏武這一說，妞妞心想也是的，但還是出不了這口惡氣，心裡罵著：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真是個老狐狸。把錢拿了，還讓我感激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