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三十一、燃起革命烈火（2）

夜深了，街道的人熙熙攘攘，前來打探消息的人都各自回家，出門時有的心沉重，有的卻是心裡懸著的一顆石頭落了地。***昔貴心裡仍然不很踏實，自己的攤子太大了。雖然姚叔給他再三解釋，自己也是往寬處想，到底以後事咋樣他心裡沒個底。回到廈房，妞妞就嘮叨起來：「這幾天把人都愁死了，都不知道咱咋辦呀！你還給別人說得頭頭是道。」昔貴眼光投向妞妞說：「到了這個時候，人都找咱哩。是錯是對咱只是分析，緊要關頭給人說說寬心話，給人解心寬也是給咱自己解心寬呢。不然光愁還把人愁死呀。」說著他脫了衣服睡在炕頭，腦子裡一直閃現這幾天來接連生的事，覺得前途渺茫。

妞妞看昔貴整天悶悶不樂，沒有心事管理作坊了。她強打精神找吳叔商量。讓吳叔帶著小強、王虎祥管好治安隊、加強安全巡邏，看好家院。作坊照常貨、照常收貨，外人看不出主人有絲毫不安。

一天晚上，昔貴坐在藤椅上忽然說：「共產，共就共去，銀錢是世上的，是身外之物。咱爸咱叔當年光人從山西來到這裡，連一個蒿柴棒棒也沒帶，共了產，我權當睡一覺讓風刮跑了。只要有人在我也餓不下，只是我最怕共妻，我不能失去你呀！」妞妞說：「不要胡思亂想了，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最美好的花朵都讓你采了，現在到了殘枝爛葉誰還要我？」昔貴痴痴看著妞妞說：「你說錯了，我一時一刻也離不了你，就是討飯也和你兩個人討。」妞妞撲哧笑了，說：「別肉麻了，洗腳睡覺！」沒等昔貴坐起就把昔貴的腳拉了出來。

學校里，小龍和先進青年小娜有了愛慕之，兩人是同班同學，在學習各方面都有所了解。小龍得了母親和父親的血緣，長得雖不白凈，一米七八的個頭，濃眉大眼，說話文質彬彬，卻有一種俊男的氣勢。小娜是班裡的學習幹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笑起來非常好看，她性格張揚，像小龍這樣的俊男她不會輕意放過。為了和小龍親近，每天她以研究數學題為由留住小龍，兩人為一道題常常忘記吃飯。他們成了要好的朋友，有機會就在一起。小娜也不時地給小龍宣傳革命思想，傳播革命理論。她說：「小龍，咱們都是青年人，要有革命的遠大理想。建立一個新中國，讓那些貪官、土匪見鬼去吧。」她每次說起這些臉上就露出笑容，想到家中多年的遭遇，小龍得到共鳴，對革命勝利充滿了希望和嚮往。

她知道小龍愛繪畫，自己也愛好繪畫。談起寫生兩個人總是頭頭是道，有談不完的話題，對於畫人、畫物倆人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於是小娜有空就約小龍一起到校外去寫生，小龍是有約必到。時間久了兩個人都有了好感。有一次兩個人交換作品時誰也沒想到竟是對方的肖像。兩人都被對方感動了，終於有一天，兩個人拉起手、擁抱在一起，從此兩人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難捨難分。

小娜從小生活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爺爺和奶奶都是文化人，父親在某部隊當官。她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說話直爽樂觀，還有她漂亮的外表、高雅的氣質給小龍留下了特殊的印象。

小龍處在感的漩渦之中，這裡他依戀著小娜，依戀著城市，嚮往新的生活，嚮往革命。那一面他懷念另一個女人，這另一個女人懷裡正抱著自己的孩子。和小娜結合是新青年的理想，是走上新生活的第一個台階，但那無異於自絕於家人，包括秀娜和初生的小生命，最主要的還有父母和爺爺奶奶，他不能失去他們。更嚴重的是，他必須站在父母和爺爺奶奶的對立面，向他們宣戰。唉！生活對小龍為何如此殘酷，弱小的學生如何跨過這道關卡，這需要多麼大的心智和勇氣的支撐，他怎樣才能做到兩全其美，萬無一失，不留任何遺憾的選擇？小龍失眠了，消瘦了。

大半年過去了，秀娜天天盼月月盼，陪伴她的是空房無盡的寂寞。她看著鴛鴦枕，想起了初夜，想起了小龍的話：「我是魚，你是水，離開你我就會死了……」家裡人看著秀娜一天一天消瘦，萬般心疼！妞妞看秀娜守著個空房，時間長了不像回事。她決定讓小強駕車，把昔貴和秀娜送到縣城去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