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第六十四章慶喜的眼淚(7)

446.第六十四章慶喜的眼淚(7)

倘若慶喜打算徑直與薩摩對抗,不僅幕府與朝廷之間的戰爭不可避免,列強也必定會在戰爭中強插一腳。***慶喜認為,這才是前所未有的大混亂。於是,慶喜對會津和桑名說「回到江戶后再抗戰吧」,巧妙地穩住了怒不可遏的二人。一行人自安治川口出抵達天保山,在那裡乘上美**艦,希望能以此撲滅內亂之火。

(倘若自己仍在大阪,恐將不得不出陣決戰……)

將慶喜此舉視作敗退的人始終不屬於同一境界,根本無法理解他的信念和決心。慶喜此時所處的立場令他無論如何都必須貫徹自家康傳至水戶賴房,又自光圀傳至齊昭的「絕對尊皇」的日本之道……

正月四日,朝廷重新任命議定嘉彰親王為軍事總裁,並賜予錦旗和節刀1[1節刀:天皇向出征的將軍賜予的長刀。

];正月五日,朝廷又任命參與西園寺公望為山**鎮撫總督,橋本實梁為東海道鎮撫總督,柳原前光為副總督;正月七日,朝廷下詔,宣布德川慶喜為賊臣,頒布了征討大號令。

慶喜當日自然已從美**艦換乘幕府軍艦「開陽丸」離開了大阪。當然,尾張的慶勝和越前春岳都向朝廷上奏了慶喜已經東下的事實,而土佐的容堂也積極努力地解說鳥羽、伏見之戰只是德川氏與薩、長兩藩的私鬥,希望能取消賊名。但全都不見成效。

讀者能否想象,被背叛的慶喜此時的憤怒是多麼強烈而悲傷?

事實上,直到明治三十五年(1902年),明治大帝頒特別恩召,賜予慶喜公爵勛位,慶喜都幾乎一直未曾與薩摩的島津氏同席,也不曾有過交談。

認為慶喜此舉只是拘泥於私的想法不免流於膚淺。筆者以為,這其中正體現出了慶喜作為日本人的真面目。對於賊名,慶喜幾乎從未作過辯解。而且,作為以尊皇為絕對的神州子民,不與島津同席正是一種貫徹始終的崇高姿態。

無論趨附潮流之人企圖如何歪曲歷史,只要是擁戴萬世一系之天皇的日本人,作為神州崇高的子民,都有一條絕不可失足踏空的道路。

「哪一方才是真正的勤皇?」

這一問題不僅是對慶喜自身價值的問,也是對自家康至賴房、自賴房至光圀、自光圀至齊昭的德川家的勤皇精神的重新問,更是對與那些尊奉水戶精神、挺身而出的有名無名的志士們真正夙願相關的民族精神價值的重新問。

若無這一問,慶喜也無法掙脫士兵們對自己出任前線指揮的熱切期盼,更無法作出東下的決斷。

或許世人會以為這是慶喜的敗退,丟棄殘兵敗將而逃走。而對於這種壞名聲,慶喜事前也是有所預料的。

即便如此,看到對手手捧敕命前來,慶喜仍然趁著夜色退至美**艦,避免了騷亂的進一步擴大。

自美**艦換乘開陽丸時,慶喜不禁痛哭流涕。可以說慶喜當時的淚水才是真正的日本男兒的淚水……普通人如果遇到如此強烈的挑釁,通常都會變成憤怒的俘虜,定會不顧前因後果地考慮對抗之策。

實際上,許多幕臣也都咬牙切齒地選擇了這條道路。會津和桑名認為慶喜東下是為了準備應戰,才會與其同行。不,不僅如此,6日夜裡,掌控幕府海軍的榎本釜次郎(武揚)等人將十八萬兩二分金1[1二分金:江戶時代的一種流通金幣。

]和重要文獻資料從大阪城內搬運至軍艦富二山號上,駛往江戶。此舉自然亦是出於一種正義感和憤怒之,認為必須討伐違背敕命的薩摩。

然而,在這種憤怒和野心的旋渦之中,能否將騷亂防患於未然,完全取決於慶喜一人的抉擇。

開陽丸緩緩駛動,天保山的燈光也隨之漸行漸遠,慶喜獨自站在甲板上,無聲地望著大海。

三種神器(皇位)用於天子撫育四海萬民。

家康的這句話斬釘截鐵,此時正鮮明地在慶喜胸中反覆衝撞。

(是啊,如此才是真正的日本人……)

如今,這才是支撐慶喜理性的唯一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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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慶喜 最後的幕府將軍(上下)(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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