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月圓之夜
「少爺，大明富庶已經到了方方面面，眼前這些的建築大部分都是這兩三年才有的。哪怕是台州大山裏面的百姓日子也好過了。」
李芳跟在朱高煜身邊，看着皇帝認真的樣子，在旁邊介紹起來。
「小地方的百姓日子好過，也是好事。」
實際上，這個時代的百姓日子隨着國泰民安，輕徭薄賦，重商業，官府救濟，地方即便是出現天災，百姓也安穩的很，不會流離失所。
更不會因為飢荒而餓死人。
地方經濟也因為百姓口袋裏面有錢，不斷增長。
城中有了許多江湖人士后，熱鬧程度是之前的數倍。
朱高煜關注的重點卻不知是江湖，百姓的衣服上面的補丁，還有最重要的衛生環境。
衛生跟教育才是根本上減少疾病，增加大明百姓文化的根本。
「走吧，繼續看看。」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朱高煜更相信自己所見，而不是地方官的稟告。
誠然許多大明官員是實誠的，但更多大明官員卻是尸位素餐。
「奴婢這就來。」
李芳緊緊跟隨，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不敢遠離朱高煜。
皇帝的安全是絕對的。
街道兩側的百姓，江湖人士不知凡幾，他們忙碌於自己的生活，對街道上時常出現的錦衣衛視若無睹。
這幾天他們也明白大明官府會保護百姓，對江湖人士自己作死是一點也不關心。
不然也不會貼心的搞出擂台，生死狀。
說白了，朱高煜巴不得這些人去死。
這些人死了對大明的好處比他們活着的好處更大。
「這棟樓很高。」
城中，有一幢五層小樓，通體黑漆，每層四角都掛着燈籠。樓上的窗戶早早地就換成了玻璃，在這個時代是翹楚。
大多數百姓現在家裏面的窗戶還是紙做的，或是木頭做的。
能用玻璃的都是絕對的有錢人。
「少爺，這是本縣最高的樓，據說現在住的是那兩位要決鬥的劍客，刀客。」
李芳介紹，許多江湖傳言都是真的。
正主已經到了，這年月不是後世，交通便利。
刀客跟劍客先後抵達后，便開始休息，準備以最好的狀態決戰。
「李芳，劍客刀客，那個該死？」
「若是在大明的角度，他們這樣的人都該死。」
李芳說得很委婉，皇權至上的時代，任何挑釁皇權，違反規矩的人，都該死。
不管他是劍客，還是刀客，面對大明的，都應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明天就是比賽開始的時間，對吧？」
「對，月圓之夜，明天就是十五了。」
朱高煜微微頷首，這些江湖俠客做事頗為詭異，有時間他們小氣的很，有時候卻又很是大方。
做事如做人，從動作就可以知道這些人的秉性。
「那就等明天。」
......
天黑的時候，武林已經逐漸沸騰。
小小的縣城當中聚集數千武林人士，為的便是這一刻。
朗月高掛，高樓之下一盞盞燈籠將小城點亮，無數江湖人士分為三三兩兩的小群體，也有以門派為主的大團體。
他們議論紛紛，越是在決鬥到來的時候，他們討論的越是激烈。
這樣的盛會，在他們看來可能一被子這麼一次，過了今天沒有下次。
月圓之夜，決戰在台州之巔，這樣的噱頭可不小。
「來了！」
隨着一聲驚呼，人真的來了。
一個黑衣男子踏屋頂而來，他步履沉重，動作卻異常迅捷，每一步都有瓦片碎裂，叫人驚呼不止。
「記住，這傢伙破壞百姓財富。」
朱高煜看着屋頂上跑酷的黑衣男子，看到了他的刀鞘，陰鬱的樣子，立馬確認對方身份。
「奴婢記住了。」
前面李芳見到這一幕，也是心中暗自驚奇，他不知道什麼是跑酷，但此人飛檐走壁足夠駭人。
至少在不知情的人看來，此人輕功了得。
「少爺，東邊也來人了。」
月光底下，身着紅色長袍的人影也開始跑步，他在月光底下動如脫兔，每一步都穩得很。
三五息之內，他便越過一個屋頂，直奔高樓而去。
「少爺，此人在高樓上面如履平地。」
方寒一臉凝重，這兩個人的武功絕不簡單。尤其是前者，能夠將瓦片踩碎，自己不掉下屋子，顯然是練過的。
尋常武林人士遇到這種事情，只怕是瞬間便跌落下去，摔了個半身不遂。
「記下來。」
朱高煜只是一笑：「看看他能不能贏。」
「少爺，您還是退後吧。」
方寒臉上頭一次出現遲疑，面對皇帝的時候，他始終心中沒底。
「咫尺之間，奴婢不敢保證您的安全。」
朱高煜無動於衷：「這已經不是咫尺之間，你若是擔心的話，不妨現在就換個人來護衛我。」
「奴婢明白了。」
一聽這話，方寒哪還敢多說什麼，只是垂首，默默守護。
「徐悅！」
高樓之上，紅衣男子持劍而立，一聲暴喝如同獅吼，震的近處眾人耳朵嗡鳴。
「三年前，你殺我結義兄弟徐凱，可想過有今日？」
他眼眶發紅，字字如刀。
朱高煜相信，如果一個人的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此人絕對會用目光殺人。
他絕對不會吝嗇手中長劍飲血的機會，那是復仇。
「許放，你結義兄弟是誰？赤雲三傑？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我還殺過你那個廢物兄弟。出來混，講究行俠仗義沒什麼，重要的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他想救人，想要殺我，反被我殺了，這就是仇？」
「若是老子被你那個廢物兄弟殺了，豈不是活該？」
此言一出，在場許多人都是微微色變。
江湖就是江湖，本就是你殺我，我殺你。此刻見說，他們也心中明白對方說的沒錯。
更重要的是技不如人被殺，現在有人復仇，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江湖上的規矩便是殺人者，人恆殺之。
「徐悅，既然你承認徐凱死在你手中，今日我便要為他報仇雪恨！」
許放見說，立馬咆哮起來。
「還不放下武器，速速受死！為你刀下的冤魂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