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章（5）

梓棟看書一直看到傍晚書店關門。***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青島的夜景很迷人。梓棟來到離五四廣場不遠的音樂廣場，這裏遊人如織。每周六這裏都有文藝演出，豐富著人們的精神生活。音樂廣場聽着悅耳的音樂，伴隨着呼嘯而至的海浪，令人陶醉。生活在海邊的人們真幸福。梓棟聽着音樂和海浪聲，不禁出這樣的感慨。他憧憬著有一天，在這風景如畫的島城，有一處自己的房子。不過這個夢可能實現起來很難。他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第二個夢，寫一本書，寫一本能夠感動世界的書。

還是回到西魏村說魏錦智吧。魏錦智在替家棟准岳父還了兩萬來元的貸款后，手頭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而且還欠了幾個朋友的錢。待到蘋果成熟季節，他想收購蘋果，可手裏沒本錢呀。他思來想去，決定去省城找做生意的魏宏志。心想自己當年有小收割機時老給他家收小麥，何況他老婆和家棟媽還沾點親的。從他那裏借點錢應該沒問題。

魏錦智到達省城魏宏志的家裏已是下午四點多了。魏宏志兩口子見了魏錦智，先是驚訝，后又急忙打招呼。那是半新的三室一廳房子。進門還要脫鞋，這讓從農村來的魏錦智有點不習慣。兩杯茶過後，宏志媳婦一邊打毛衣一邊說：「錦智哥今年可要賺了，聽說蘋果價還可以。」魏錦智笑着說：「一般，一般。我準備收些蘋果運到四川去賣。」宏志媳婦說：「哎呀，那你可要大財了。」魏錦智仍笑着說：「弄得好，能賺點。」宏志給魏錦智添了茶水，說：「哥，喝茶。只要四川那邊銷路、價格啥都好，人也不白跑一趟。」魏錦智喝了口茶說：「銷路沒麻達，我那邊人熟得很。」他不禁看了看宏志兩口子，接着說：「你生意咋樣？「宏志剛想開口，他媳婦給他擠了個眼色，宏志不再傳了。起身打開電視，拿起遙控找自己愛看的節目。

正打着毛衣的宏志媳婦停了手，說：「唉！好老哥哩，你不知道現在生意多難做，況且做我這一行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一些賬都要不回來。就這還有房費，水電費，娃們的上學費，亂七八糟的花費太多了，還不敢有個頭疼腦熱的。唉！把人弄得緊的。」魏錦智抽了一口煙，感覺從口腔上來一口痰，又不方便吐，硬生生地給吞了下去，尷尬地笑着說：「城裏么，花費就是大。」宏志一直在看電視，不傳。他媳婦繼續說：「村裏的人都以為我們在外掙大錢哩，卻不知我掙的都不夠花的。唉……」說完竟然從眼裏流出幾滴淚來。魏錦智一時不知該說啥好。自己本想在他們這裏借點錢的。可聽她說的比我還恓惶，看來是借錢是沒希望了，自己還是免開尊口的好。

魏錦智看着宏志媳婦的樣子，只好勸她：「愁啥哩，哭啥哩，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一旁的魏宏志說：「呦，光顧著諞了，哥來一趟不容易，走，到外面吃飯走。」他剛站起身，他媳婦擦了一下紅紅的眼睛說：「到外邊吃貴得跟啥樣，阿達有錢哩，還張得很。你跟錦智哥坐着諞，我給咱做飯去。」魏宏志被嗆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魏錦智見狀，尷尬地笑着說：「好了，好了，就在屋裏吃，外邊吃不飽還貴得很。」吃完飯後，魏錦智說要去虎林那裏。宏志就說：「虎林住的地方離這裏遠得很，你晚上就住我這。明天再去虎林那裏。」魏錦智不好說啥，只得留下來，心不在焉地看電視。待宏志媳婦拾掇好床后，就洗洗去睡了。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着。唉！這裏是沒希望了，該向誰借呢？虎林那裏不知最近生意怎麼樣，可哪有舅舅向外甥開口借錢的，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他正想着，忽然從客廳傳來像吵架的聲音。只聽宏志媳婦說：「你看錦智哥，進城來頭亂得像雜草，鬍子也不刮。」宏志說：「農村人么，就是樣子。咱不是還有些積蓄么，你剛咋說的？」宏志媳婦說：「他還不是來借錢的，把錢借給他，萬一他做生意賠了咋辦？咱吃風屙屁去。這幾年的魏錦智已不是以前的魏錦智了。」宏志看了看魏錦智睡的房間，說：「你小聲點。」宏志媳婦哼了一聲，不再傳。宏志看着電視說：「這球踢得真臭。」睡在床上的魏錦智嘆了口氣，想到以前自己有小收割機時，宏志媳婦的態度和現在判若兩人。唉！魏錦智想着想着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