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十章（8）

可憐善良的魏家成走了，才四十歲。***他的去世或許對他是個解脫。都說好人不好死，惡人活千年。魏老師說：「這是因為好人心裏一直糾結，做一件事顧前顧后，想左又想右，人一想得多，就容易疾病纏身，所以壽命就不長。而惡人做了惡事，吃了睡，睡了吃，不覺得虧欠，沒啥想的，所以活得紅紅的。」

永輝在家成去世后，在村口辦了個摩托車修理鋪，生意還可以。修理鋪是一大間，永輝便用木板把中間隔開，隔開的那一半開了個小商店，由永輝老婆打理。小兩口邊做生意邊務農，還照看着孩子。二嬸和淑貞住在老房子裏，她們不願給永輝添麻煩，自己管自己。中年喪偶，老年喪子，人生最大的不幸都生在這個家庭里，婆媳倆除了悲痛還能咋樣呢。

家成走了，在四個堂兄弟中，魏錦仁招的女婿魏家祥當之無愧地成了梓棟和家棟的大哥。家祥時常對梓棟說平平淡淡過一生就行了，他就是這樣過的。不惹事不怕事，在附近磚廠找了個活養家餬口。他家平安無事可家棟家卻不安穩。魏錦智死後，家棟和夏倩兩口子常為一些瑣事爭吵，甚至打架。四嬸勸也勸不下，只有暗自流淚的份。家棟和夏倩只怕魏錦智，現在魏錦智死了，他們也就有恃無恐。尤其是夏倩，開始打扮起自己了。頭染成了黃色的不說，穿的也越來越時髦，和城裏的人沒啥區別。但這在西魏村很扎眼。家裏的家務基本上都是四嬸一人乾的，孩子也由四嬸管。夏倩幾乎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閑了不是去東家諞閑傳，就是去西家打麻將。為此四嬸說了她幾句，她根本不把四嬸放在眼裏。和四嬸吵了一架，家棟得知后就和夏倩打了起來，夏倩一氣之下回了娘家。家棟在夏倩走後也不去找她，索性叫了我和富林，以及在家的魏大保、魏小保打麻將，旁邊也站了很多人。有人就說：「家棟，夏倩走了，你去把她叫回來。」家棟抽了一口煙，眼睛一翻，說：「叫什麼叫，她和我媽吵架，沒打死她算好的了。老婆沒了可以再找，而老媽只有一個。」我說：「家棟，有種。你大在世時她絕不會和四嬸吵架的。」其他人都附和著說：「那是，那是。你小子不傻呀。」我哼了一下，不理他們了。

梓棟和春雨在南方打工也不順利，遇上了全球金融危機，這危機導致當地很多廠子倒閉，他們所在的廠也沒能倖免。梓棟和春雨決定和大保兄弟一樣，先回家再說。再者孩子都三歲了，和孩子分開時間久了，恐怕孩子都認不出父母了。這也是梓棟和春雨擔憂所在。

就在魏錦智和魏家成叔侄倆同一年先後去世的第三年，家門中會敲鑼打鼓的魏錦山也因病去世。誰知沒過幾個月，魏錦山的兒媳竟為一點小事和孩子鬥氣，喝了農藥身亡。村裏的人一下子炸開了鍋：魏錦智這一門子咋了，一年竟同時有倆人相繼身亡，太不可思議了。這究竟是啥原因導致的噩運，恐怕只有天知道。

西魏村的故事該告一段落了，反正魏錦智這一門子生的事太多。四兄弟就一個魏錦禮了……

後記

在八百里秦川，沿西安至禹門口高速行至閻良以北處，那裏就是我的故鄉富平。富平東臨渭南、蒲城，西連耀州、三原。南接西安臨潼區、閻良區。北依銅川。這是關中平原和陝北平原的過渡地帶，屬渭北黃土高原溝壑區。這裏的土層厚，俗話說南方才子北方將，陝西地下埋皇上。富平就埋了好幾位皇帝。雖然這些皇帝沒有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那麼出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畢竟是一代帝王。這裏除了有幾座帝王陵外，自古也出了不少名人。有為秦始皇橫掃六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王翦。有明朝萬曆年間的太子太保孫丕揚，明朝「諍臣」楊爵，以及民國時期的愛國將領胡景翼將軍，更出了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習仲勛。

離縣城北部十來公里的地方，小惠鄉西村，那便是生我養我之地（現在小惠鄉已升格為小惠鎮）。令西村人為之驕傲的是村子與唐朝名諫魏徵有點關聯。傳說這裏是魏徵的故鄉。可我查了一些資料，現魏徵的故鄉並不在這裏。可能是唐朝貞觀時期這裏有人在魏徵家當差，一傳十，十傳百，形成了口誤。這或許就是西魏村的由來，現稱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