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九章（8）

老鄉和梓棟相視一笑。原來這「友愛」村的秘密在這裏。那老鄉也是個成年人了，他對梓棟說：「我走南闖北，這回算是開眼界了。」梓棟說：「我見過請客吃飯的，還未見過請客干這個的。」老鄉說：「這回你見了。」梓棟說：「警察咋不管哩？」老鄉看了看四周，悄悄對梓棟說：「這些女的可能向人家交過錢了。」倆人覺得沒啥意思，就往回走。

就在他倆回到機場與村子交界處，現有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看樣子不像是夫妻。他們結對走向那茂密的雜草之處，就消失了。老鄉笑着說：「看見了把，什麼是天當被，地當床，這就是。」梓棟不禁感嘆：很多內地的女孩來這裏打工，有些人竟然在此干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唉！她們的父母知道了該當如何！老鄉彷彿看穿了梓棟的心事，說：「現在是笑貧不笑娼。不過好娃人家永遠都是好娃。」梓棟第二天就給鈺婷和欣婷打了電話，讓她倆好好上班，不要學壞了。說自己有時間就去看她們。

時間一晃到了冬天，梓棟所在的地方只下雨，這裏的人很少見到雪花飛舞。就在一個細雨蒙蒙的日子裏，魏梓棟接到了老家魏錦智的電話，說明天就給家棟完婚。梓棟埋怨他咋不早說，早說的話他也好請個假回來參加家棟的婚禮。魏錦智說：「路遠的，沒有啥。」家棟結婚肯定熱鬧。

這個就由我給你說。魏錦智是個洋性子人，弄啥都弄得大。給家棟結婚這天，雪花漫天飛舞。前兩天就開始下了，地面上落了厚厚的一層，人踩上去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魏錦智的人緣廣，有車的朋友得知家棟結婚後，都主動找上門來。一下子來了六輛小車，四輛麵包車。其中小車是虎林找來的。他是個懂得感恩的人。魏錦智看到這些車浩浩蕩蕩地去接兒媳婦，心裏甭提有多高興了。這也是我們西魏村有史以來最壯觀的一次接新媳婦的場面。滿面春風的魏錦智在司機們的臨行前，邊給他們每人了盒十元錢的香煙邊叮囑他們：「路滑雪厚，開慢點，一定要保證安全。」司機們都笑着說：「你就放一萬個心，我們保證把家棟媳婦順順利利熱熱鬧鬧地給接回來。」一旁笑容滿面的四嬸說：「那就好，那就好。」

在新媳婦還未到來之際，我和魏秉善，家成、魏宏展等一干幫忙的人在門口燃起了一堆火，立即圍滿了人。枯樹枝在火堆中出咯嘣咯嘣的響聲。雪花飄到這裏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熊熊烈火照得我們每個人紅光滿面。秉善一邊烤火一邊笑着說：「哎呀，剛才能把人凍死，現在一烤暖和得很。」魏宏展說：「他正明爺做的凍菜、熱菜都結成冰了，一時客人來了可要重新熱。」家成說：「這下可夠咱們的名廚和婦女們忙的了。」我說：「天下大雪，看來這家棟媳婦將來不得了。聽說叫夏倩，夏倩（天）碰到這冬天，就是冰火兩重天。」秉善笑着說：「你還吹得美得很。」眾人哄堂大笑。我緒高漲了起來，說：「你們知道不，這夏倩人還未到名聲就到了，聽說凶得很。這不，你們知不知道，東村組有兩個老漢今早死了，你說這巧不巧，我看他們是被夏倩『嚇』死了。」在場的人都罵我胡說八道。有個婦女就罵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只有在廁所小便出來的秉善邊提褲子邊認真地說：「你們都別罵，他說的是真的。今早東村組是死了兩個老漢，我是早上過來找人才聽說的，是病死的。我告訴了凡塵，沒想到這小子硬吹說是被家棟媳婦『嚇』死的，他可真能說。」眾人聽了都噢了一聲后又都笑了，宏展說：「乃球的可真會吹，不過，這也太巧了。」旁邊有個陌生人，可能是家棟家的客人，他皺着眉說：「人家這是過喜事哩，不要說不吉利的話。讓家棟大知道了就不太好了。」我聽了不禁伸了伸脖子張望，幸虧沒見魏錦智。要被他聽見了，還真麻煩了。

沒見魏錦智，卻見四嬸從家裏出來，向村口方向望着，雪花飄着她的身上，她渾然不顧，臉上顯示著焦急的樣子。我就朝她喊：「四嬸，你是不是急得想見你兒媳婦了。等她來了，我給她說你婆婆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給盼來了。」眾人聽了都笑成了一片。四嬸也笑着說：「我當然盼我娃媳婦哩，你趕緊烤你的火，等一會人來了你們可要忙了。」這時有個婦女過去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花，四嬸笑着說：「沒啥，沒啥。」秉善對四嬸說：「你儘管放心，等一時新客來了，我一夥一定好好招待，把面子給錦智撐起。」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魏錦智是個洋性子人，尤其愛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