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十七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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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一天，她怯生生地來到他跟前，坐下來，用一雙小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傷腿，輕聲問道：「爸，疼不疼？」

他聽了以後百感交集，一把摟過她，「不疼，不疼。」

「爸，你以後還走不走？」

「不走了，爸以後再也不走了……」

蔡河生的傷好了以後，卻落下了終生殘疾，他的右腿像一個毫無感覺的木棍耷拉著，尤其使他痛苦的是他失去了一個男人應有的那種能力。一到晚上，看到李秀茹那豐滿的胸脯和腰身他就痛苦萬分，有時忍不住就抽打自己的腿，「還不如讓我死了好！」他悲哀地說。

李秀茹當然知道他的痛苦，就說：「只要你對俺娘倆好，哪怕我多做些活哩，沒有那事我也心甘願跟你過一輩子。」一番話說得蔡河生既感激又羞愧。

傷好了以後，蔡河生便要去找部隊，被李秀茹給攔住，蔡水生便問他找部隊幹啥，難道這樣子了還要當兵，即使想當兵部隊也不會要一個殘廢了。

蔡河生說：「還當他媽的啥兵呀！我要找他們要撫恤金，腿都這樣了，總要他們出一些錢吧。不然以後咋過活？」

蔡水生說：「你參加的是一個隊伍！受傷以後都沒人管，不聞不問，再也不要找他們了，有錢沒錢咱們自己過。」

「他們是**，應該管的……」蔡河生說。

「國個軍！」蔡水生罵了一句，又說，「你們那個隊伍就知道禍害百姓，也弄不了。你好好在家待著，哪裡也不要去了，我看你們那個**是打不過**的。」

過了幾天，蔡河生讓李秀茹炒了幾樣菜，買了酒，然後把蔡水生請來，兄弟倆人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坐在一起喝過酒。蔡河生給大哥敬了一杯酒，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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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做過對不起家裡的事，也對不起你，如今我成了殘廢，可你還一直照顧我……」他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我真箇後悔沒有聽你的話……」

「算了，算了，」蔡水生雙眼也潮濕起來，鼻子酸酸地，「甭提以前的那些事了，現在我也成了光棍一條，但不怕，只要咱們齊心，這個家還是能搞好的，你放心！只要有我吃的，你就餓不了，誰叫咱是親兄弟哩。」

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說著，兄弟倆還從未有過這樣親近的交談。不管怎麼說，兄弟倆和好了，重新恢復了以前的信任，蔡家的院子里又瀰漫起一種親，這種親使李秀茹安心和滿足，使蔡河生不再傷悲和灰心。而對於蔡水生來說似乎更加重要，他的精神又稍稍得到了一絲安慰，失去妻兒的悲痛使他從這兄弟之上得到了一點兒彌補，他的心中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半個多月後，望著秋天裡的南山，他不禁怦然心動，他又想進山了，他對蔡河生和李秀茹說這次進山恐怕要多待幾天，他想在山裡住幾天，好好想一想，對將來作個打算，同時山上清靜的生活對他也是一種很好的休息。

蔡河生和李秀茹聽了，什麼也沒有說，他們還能說什麼呢，只要對大哥好，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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