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大概就是天無絕人之路
第83章大概就是天無絕人之路
後來,大概又過了五六年,這個人又出現了。老農在河邊有個破爛的篷布屋子,這天出來曬太陽,看到一個人光著腳,在河邊,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
那一瞬間,老農就想起來了當時的那個人。但是,卻不敢確認。
……
我停下手裡記錄的筆,「不敢確認?為什麼?」
老農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水杯,面容糾結成了一團,「因為實在是太不像了,當年他帶著口罩和帽子,我沒看到長相,但是那天見到的時候,他的個頭,身材,完全不一樣了!」
總探長翻看了他昨天寫下的記述,「那你昨天怎麼說,確定是同一個人呢?」
老農一拍大腿,「因為我看到腳印了!」
「腳印?」我皺起眉頭。「你通過腳印認人?」
老農點頭,露出很自豪的表情,「別忘了,我的老本行,是個做鞋子的工匠,在我的眼裡,每個人的腳多大,多寬,要納多大的鞋底才不會磨腳,我心裡都跟明鏡一樣,那人的腳印,同當年的,那絕對是一個人!」
拋棄了一個女孩……
每年都會去當時拋棄的地方……
面容改變地很大……
這個老農,見到的人,應該就是松木輝騰,也就是X。
我拽下脖子上的玉佩,放在他的面前,玉佩的上面有一個金色的亮片,老農拿起那玉佩,輕輕一滑,就順著之前的裂隙打開了,裡面滑落那張小妹的照片。
老農拿起來,先是一愣,然後靠近,眯著眼,而後十分驚恐地喊道,「就是這個女孩!!!」
……
回到會館,二組的組長讓採樣和技術的人立刻進行監控探查,整個十五樓忙地昏天黑地,我端著水杯,坐著電梯下到三樓的茶餐廳,和迎面走來的總探長撞了個滿懷。
他看著我手裡的咖啡杯,往裡面瞅了一眼,「不是吧,這麼專業的咖啡杯,喝白開水啊,太暴殄天物了。」
我沒有理會他,轉身進了餐廳。總探長跟在我身後,坐在我的對面,「一雄,二組都在抓緊找X的線索了,你咋不著急呢?」
「X的線索?」我嘴角添上一絲複雜的微笑,「就憑那個老農的一面之詞?」
總探長看著我,有些不認識我的樣子,表情有些詫異,「你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帶著口罩和帽子,不出意外,他已經抹掉了所有的監控,讓大家看到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難道要讓全金河的男人,都把鞋子脫掉,讓那個老農一個個地辨認?」
總探長聽了我說的,也犯了難,「那你覺得,還有什麼思路,是我們沒有想到的嗎?」
我摸著手裡的杯子上精細的花紋,「你有沒有聽到那位老農說,松木輝騰,自從拋棄了涼子以後,五年後再出現,每年都會對著一個面具又笑又哭?」
「嗯啊,我聽見了,這……這能說明什麼?」
我垂下眼帘,「不久以前,我從某人那裡,知道了X為什麼執著於井川雋夫家的別墅。她說,X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傳說中,真正的井川家族的面具,戴上后,可以讓任何一個人,變成面具上的人。」
總探長張大了嘴巴,吃驚地說不出話來,「你……你說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呢?」
「我剛才想了很久,如果這個傳說是真的,倒的確能解決之前的一個謎團。」
「什麼謎?」
「清水翎戶的案子。」
總探長皺起眉頭,「怎麼說?」
「清水翎戶的病情加劇,是在一個很特殊的時間,——井川雋夫家爆炸的五年前。」
「可是五年前,他家裡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啊?」
「不,發生了,只是我們都忽略了。」
總探長疑惑地看著我,「忽略了什麼?」
「那個影子,清水翎戶在後苑看到的涼子的影子。」
「那不是都是瘋話么?」
我看著面前的杯子,「我一直在疑惑,為什麼當時看到的是影子,或許,那個女人,並不是涼子,而是別人帶著涼子的面具,裝扮成她。」
「涼子的影子出現的時間,正好就是松島清沐說,井川雋夫的精神狀態變差的那個時候……」
「她也有問題。」
「那個醫生?」
「對。」
「和她有什麼關係?」
「……原本是不應該有的,但是,松島清沐死了。當時在醫院裡,松島清沐偷偷地給雪子預約了耳外的手術,而且後來,費勁心思想要送雪子離開。你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嗎?」
總探長用食指一上一下地點著桌子,「好像確實是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服務生給我們端上來兩杯拿鐵,我把兩個杯子放在桌上,「這一個是松島清沐,一個是井川雪子。她們之間,如果僅僅是醫生與患者的關係,那這一切都是說不通的。」
「也有可能,是松島太太心腸很好呢?」
我看著他,眼神冷漠而凄厲,總探長往後仰了下,「怎麼……不對嗎?」
「整個金河的人都知道,井川雋夫,是X的死敵。多年受到X的武力眷顧,生活從頂峰跌落谷底,寧可炸毀都不肯把房子賣出去……再好心腸的人,在這樣實力懸殊的一場對決中,要麼選擇不參與,要麼,就是默而不語。松島清沐,不傻的。」
「所以……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我把手裡的咖啡杯,放在了兩個杯子之間,「松島清沐和雪子是病患,那她和井川雋夫呢?會有什麼關係?」
「應該是……很同情他?」
「不一定。還有一個問題。雪子跳河后,本應該馬不停蹄地跑出金河,為什麼要回來找松島清沐?」
總探長摸著後腦勺,皺起眉頭,「這也太複雜了……我記得那會,松島清沐不是撞到了你?」
……
她撞到我……
的確,我回憶起來了,當時,正是清水翎戶報案,說在井川家殘破的後院,看到雪子的沒多久。
「雪子應該是回去,找了什麼東西。」我喃喃道。
「不會吧,都燒成那樣了,還能有什麼?」
……
我努力地回憶著那天雪子去機場的時候,渾身上下拿的帶的東西,沒有什麼是可以在高溫中保存下來的。
……
那……案發現場呢?松島清沐的家呢?
……
!
我和總探長不約而同地喊出來,「那個面具!」
……
雪子離開的那晚,也就是松島清沐被殺害的那晚,樓下的草叢裡,我們曾經找到過一個面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