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章

第二卷 第九章

俞哲聽見了開窗戶的聲音,仰起頭打量了一眼來人。

與此同時,葛小眉正好伸出了手臂:「來,抓住我。」

抓住你?

俞哲鄙視地瞧了眼頭頂女警纖細的胳膊,臉上充滿了嫌棄,心道:真是沒有腦子的笨女人,這個距離是你伸直胳膊就能達到的嗎?而且我哪來的第三隻手抓住你呢?

「喂,moneyhigh,盪過來,抓住我啊。你這樣,一隻胳膊會撐不住的。」葛小眉心急了,眼下的傢伙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閉嘴。」

俞哲淡淡哼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氣盪起了身子,左右搖擺起來。幾下之後,雙腿擺動幅度一大,他瞪著牆壁,借反衝的力道攀上了台空調室外機。

「咚,咚,咚。」

俞哲抱著斯芬克斯,整理下衣衫,有禮貌地敲了幾下面前的窗戶。

但沒有人回應。

面前的房間開著門,大廳中央倒了把木椅。可不知為什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發現窗戶鎖了,於是掏出了手機。

「喂,二白,你在哪呢?」

「我的天啊,阿哲,你不要命了。無毛貓是很昂貴,但你也不用這麼拼啊,我太感動了……」

「我問你,在……哪!」

「我在你的頭頂啊,你抬頭就看見我了。」

俞哲抬起頭,穿過女警察那張目瞪口呆的臉龐,二白正向他揮手。

「啊——我的帽子。」

一陣風滑過,吹掉了二白的黃色高禮帽。

俞哲一伸手,從風中撿回了帽子。

「好了,別叫了,你的臟帽子讓我抓住了。趕快來給我開窗戶。」

「阿哲,你真是太厲害了,是你保住了皇家偵探的顏面。」

「閉嘴,再不來,我鬆手了。」

「來,來,來,你在幾樓啊?」

「七樓,一個屋門對外開著的房間,房間外面看樣子還扯起了警戒線。」

正在召開的市招商會在六樓,是禁止進入報道的。而有消息傳出七樓的殺人案件定性為自殺后,記者們也失去了興趣,不再守候在安全樓梯附近。

可隨著剛才大樓外那一幕的發生,大批記者再次湧上了七樓,負責現場安保的兩個警員完全沒有想到又出現大批記者,一時無法招架。

二白藉機再次混了進去,直奔703房間替俞哲打開了窗戶。

開窗戶的時候,二白遞給俞哲兩個鞋套,同時指指自己腳下的鞋套說:「小心啊,這裡就是那次我誤闖進的案發現場。我們趕快離開為妙。」

「隨身口袋裡帶著鞋套,還口口聲聲說誤闖進,我看是我離遠點你為妙,不知道你又打什麼主意。」

俞哲扶著窗檯,踏入房間的瞬間忽神情一閃,無數個人影從他眼前閃過。

有坐在辦公桌前的,有坐在沙發上的,有拿著水杯站在大廳中央的,有站在窗戶旁的……整個房間一剎那間好像站滿了人影。

俞哲恰恰眉心,怎麼能力又失控了?沒有道理會胡亂讀取一個房間里過去發生的影像的。

這些人影來來回回,說著、笑著、討論著,反反覆復。

俞哲目光一閃,不是很多人,全是一個人的影像,那個在桌前寫遺書的男人。

他心裡一緩,怪不得腦海里會自動閃現這些人影,原來是那個男人當初留在那張空白稿紙上的強烈情感引誘了他的大腦。

這些人影閃閃爍爍,顏色深淺不一,很多都很模糊、殘缺不全。

人留在周圍環境中的生物磁場極其微弱,而這些生物磁場又在無時無刻地釋放電波,不停地自我消弱。俞哲知道,顏色越淡的人影代表的時間越長,顏色越深、圖像越清晰的人影則代表最近發生的場景。

他轉轉頭。那個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前寫字,濕潤著眼睛,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正是他當初在那張空白稿紙上看到的場景。

他走了沒幾步,忽抬起頭,背後吹來一陣冷風。男人踩在木椅上,將吊燈上垂下的藍色繩索掛在了脖子上。

俞哲伸出手試圖去阻止男人,可一抓,手中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俞哲,你看到了什麼?」

「沒事,我看到有人自殺。」

「自殺……」二白低下頭,小聲嘆了口氣:「既然你都說是自殺了,看來一定是自殺了。」

「你怎麼了,又在做什麼?」

俞哲回過神的時候,二白正蹲在地上。

「系鞋帶。」

「走吧,不祥之地。」俞哲沒有細問。二人都穿著鞋套,需要解鞋帶嗎?他知道二白一定又有了什麼新發現,但他不願多問。懷裡的斯芬克斯似乎也不喜歡這個地方,一直發出悶悶的低吼。

出門的時候,又一個清晰的人影與俞哲擦肩而過。那人影不是自殺的男人,圖像異常清晰。俞哲回過頭,人影站在吊在燈下的男人屍首前愣了幾秒種,又走到了男人的辦公桌前拿起了一張紙看了起來。

俞哲一愣,那張紙的大小好奇怪。

人影收起了那張紙,又走進了內屋。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

俞哲渾身一顫,頭頂流下一片汗水,瞬間從眼前的幻覺中清醒。

轉過頭,那個笨拙的女警察正掐著腰指著他站在門前。

「還不出來!愣著做什麼?要破壞現場么!」

「葛警官,這次真是意外,不是破壞現場,求你放過我們吧。」二白一看到刑警制服,整個人都軟了。

俞哲冷哼了一聲,直接撞過葛小眉的肩膀,跨過了警戒線。

「moneyhigh,你什麼態度,信不信把你抓回去,先關二十四個小時再說!」

「葛警官,我們都穿著鞋套呢,你別誤會。我們找到貓了,這次只是借道,借道。」

「那還不趕快離開。」

下了七樓,站在樓梯里,二白心有餘悸地喘了口大氣,慶幸這次沒有被警察逮到。一樓一到,二白快速按住了關門鍵,小心蹭蹭俞哲的肩膀。

「阿哲啊,還是你厲害,到樓上一摸窗檯和地板就發現了斯芬克斯的蹤影。」

「少恭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二白又湊到俞哲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對了,阿哲,樓上的事情真是自殺,一點貓膩都沒有?」

俞哲沉下頭,沒有坑聲。

二白又說:「果然,我就知道一定有問題。再幫兄弟一個忙拜?」

俞哲打掉二白的手指,用眼神瞟瞟電梯一角的攝像頭道:「你掀開人家地毯拿的東西,如果讓別人知道了,這次可沒人去保你了,信不信?」

二白一哆嗦,擋住臉快步走出了電梯。

待出了酒店,二白才又靠上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小撮泥土小心翼翼舉到俞哲面前。

「阿哲,你瞅瞅,這上面有什麼信息?」

「這是什麼?」

「我在地毯下面的髮型的泥土。剛才進入房間的時候,我發現地上的地毯有些奇怪,和樓上幾個房間里地毯放置的有出入。準確地說,那張長方形地毯的一邊應該平行於門口,但它微微傾斜了。地毯很大很重,不可能是走在上面的人弄斜的。所以我猜想一定有人在地毯下面藏了東西,而且那人藏東西的時候很慌張,忘記將地毯回歸原位。」

「哼,就算你說得有道理。但我不是萬能的,不可能抓把沙子就能告訴你沙子經過的地方。另外,再一次警告你,死了人的事都不祥,少靠近為妙。」

「可這不是沙子,也不是普通的泥土。你看,泥質鬆軟,其中還有些顆粒。我只問問,滿足下好奇心,不可能再做傻事了。」

俞哲抓起二白的掌心,貼在鼻子前聞了聞,最後又捏捏泥土,搖起了頭:「真讀不到什麼。」

「又多真?」

「好吧。」俞哲想了想,「雖然讀不到,但我可以告訴你泥土很新鮮,有一股濃濃的青草味。這種圓形的顆粒我也見過,是草肥。這樣可以了吧?」

二白一聽,臉上立馬洋溢起笑容,拍拍俞哲的肩膀:「謝謝了兄弟。新鮮、青草味、草肥,泥土第一來自需要修剪施肥的草坪,我知道在哪了。」

說著,二白已經開始跑了,方向是酒店後方的高爾夫球場。

「你不是說不再做傻事了嗎?」

「不要擔心,我可是皇家偵探呦。」

「奧,那祝你成功。另外提醒你,我的手機從現在開始關機了。」

俞哲沒有過多阻攔二白,二白在他眼中永遠是一個小時候偵探動畫片看多了的中二少年。他瞅了眼懷裡的斯芬克斯,小傢伙餓得已經咬著他的扣子不放了,看樣子儘快回寵物店才是。

抬起頭,一輛警車正從酒店大門駛出,有個女警隔著車玻璃瞪了他一眼。

「霉霉,你認識那人?」開車的田通發現葛小眉的眼神忽有些犀利。

「不認識。」

「年輕人,心口不一,態度有問題。」

「好吧,我認識,這人是貓狗偵探的死黨,剛才就是他跳出窗外救了那隻無毛貓。」

「奧,那隻大老鼠原來是無毛貓啊。」田通呵呵一笑,目光又落回在手機上,心裡浮上一絲陰影,嘆了口氣:「你猜,魏麟家現在突然發現的可疑證物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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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要在寵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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