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能到喜歡為止了(3)

第12章只能到喜歡為止了(3)

暑假過後，陸陸續續，我們都要走了。先是他，再是她，然後是你，然後，我也要走了。我們像是一條條射線，從這個小城市出發，射向全國各地，各自奔向未來所屬的城市。我想起《李雷和韓梅梅》。幾年之後，青澀簡單的我們走出校園，也會像歌里的人物一樣，滲透到社會的各個領域，演繹命運安排下的各自的人生，然後嘗遍屬於自己的酸甜苦辣，人生百味。

是的，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好吧，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

我等不了你了，少年

H黃康源

昨天乘公交的時候看到移動TV上的一則新聞：「據高考還有四十二天。」

很多事很多人你覺得對你很重要，會在你的一生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卻總在你的漸行漸遠中雲淡風輕。

大一的時候不寫高考，因為年少輕狂中總帶有那麼點不可一世的自尊心。大三的時候寫不出高考，因為想再提起時已經變得愈加模糊與蒼白，甚至還有點可笑。那時候的你已經開始忙著考研或者找工作，忙著褪去象牙塔里那張不老的臉，忙著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的未來。

後來覺得有必要在這個稚嫩的末尾畫上一個走向成熟的句號，在夏天還沒到來的時候。

兩年前你迷茫著走上那條路，兩年後你迷茫著這條路會走向哪裡。

學生生涯是一個很美好的時刻，當然這種美好往往得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就像記憶中的高中班主任總是苦口婆心地告訴我們：拼一拼，過了這一個月，你們就解放了。年幼的人有種嚮往年長人生活的衝動，這種原始的衝動就像小時候註冊QQ時總喜歡把年齡放大到十八歲，好像花季雨季里總會有那麼些純純的愛戀等著我們。而直到那個季節才發現原來小說里都是騙人的，這裡除了長個不停的青春痘還有做不完的作業與考不完的試，愛情是戰亂里的奢侈品，珍貴且易碎。

一群剛考完試的高考生們瘋狂地撕掉課本，然後撒向天空大吼說：「我終於解放了！」接下去的幾天里他們不停地聚會，不停地唱K，然後接下來是高中「革命一輩」的「生離死別」。說著一生一世的誓言走上兩條反方向的路，我喜歡那個時候忽明忽暗的愛戀，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表白的那個男生可能以後會考上一所名牌大學，畢業后能當上國家公務員。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因為他胖，他油性皮膚，他的校服一個禮拜都沒洗，還有，他的字不好看。

接著他們如願以償地上了老師口中的「由你玩四年」。這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謊言，並且被我們尊重的老師屢用不止。就好像你在吃一根玉米，啃到第三排的時候已經吃不下了，然後一個人告訴你說越往後越好吃，逼得你不得不繼續往下吃，然而你卻逐漸感到反胃，旁邊的人說一開始不習慣，慢慢地就會好了。你相信了，硬著頭皮往下吃，直到吃完最後一顆時你才發現這根玉米原來壓根就爛了，你吐了三天拉了三天後卻忘記了自己當初吃玉米的緣由，只剩下一堆無盡的怨言。

銀行卡里的生活費準時打來，人民幣上毛爺爺微笑的臉使你漸漸淡忘了家中父母的樣貌。你終於有了支配財富的能力以滿足你的慾望，這像是一種遲來的報復般讓你有種快感，然而當這種權利到手時你卻感到一種迷茫與不真實。小時候的你一直暗下決心說等長大了有錢了就要買一大堆零食，結果現在如願了，面對超市櫃檯前滿滿的零食，你卻如何也提不起興趣。

生活像是一場黑色幽默的電影，越往後越是笑得想哭出來。

周圍的同學漸漸都戀愛了，有幾對是喜結連理，有幾對則是異地的革命伉儷，你也開始心動了。高中時你曾經喜歡過一個女生，每當她走過你們教室的窗前，你的心跳都會加速得快要蹦出來，那種奇妙的感覺讓你喜歡著又害怕著，她就像你心目中的女神一樣。那天晚上你終於下了好大的決心發了條簡訊給她：「在幹嗎？」「沒幹嗎啊，你呢？」你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了深夜，卻都心照不宣地不捅破內心的青春情懷。曖昧總是美好的，你以前老是不懂什麼叫「人生若只如初見」。現在你漸漸懂了，以後你會更懂。

大學的愛情卻讓你逐漸感到些許噁心與廉價。前些天你看上一個不錯的女生，找人打聽到了她的電話號碼，頭一句便問她：「你有男朋友嗎？」她說：「有。」之後你便不再回復了。你開始忙了起來，因為你必須馬不停蹄地找到下一個目標。什麼時候你失去了等待和耐心愛一個人的能力，你說不上來，在行色匆匆中搪塞著，晚了就找不到對象了。

大學的第一個新年裡幾個同學在老師家聚會，大家寒暄著暖場，講著那個陌生地域的生活，有人說得眉飛色舞，有人說得黯然神傷，但卻沒有人知道明天會怎樣。

父母不再催你趕緊讀書了，你終於有了足夠的時間玩遊戲、看電視。無論你做什麼他們都會一臉慈愛地看著你，有時甚至你自己都過意不去，你覺得是不是他們還會像以前幫你報個補習班或者訓練營，結果沒有。他們只是老了，累了，你終於考上了他們曾經仰望著的大學，他們感到很欣慰，唯願你一切安好。

大學卻依然在繼續著，高考後的第二個夏天來臨時，你開始有些羨慕地看著那群剛剛高考完的准大學生們，你聽他們喊著你喊過的口號，過著你過過的生活，經歷著你的曾經。你喜歡他們那種充滿希望的眼神里閃爍著的光，只是你的眼角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條皺紋。

你開始打算自己要往哪個方向發展了，這一年裡你曠了將近四分之一的課，每天睡十個小時的覺，你交了兩個女友，卻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到了大一結束的時候你才勉強能念出自己專業的全名，卻仍不知道這個專業到底教的是什麼。父母常在你耳邊旁敲側擊地說著一些稱之為「現實」的事情，比如誰誰家的女兒嫁了個好人家，誰誰家的孩子考上公務員后待遇很好。你煩了，爸媽不高興了。他們會說你已經二十歲了，你則說你的事自己會處理好，但事實上你卻依舊迷茫：未來在哪裡？

跨入大二前你曾暗下決心要好好學習，就如打仗前的誓師般悲壯。然而在堅持兩個禮拜后卻又開始了之前的生活循環，在新的一年裡慢慢地發現身邊的人都變了。有的人依舊每天叫上你一起去喝酒玩樂，有的人則一早就出去，直到晚上才回來，他抱著書，你抱著酒瓶。你們的生活從這裡開始分離開來，多年之後你會後悔，但卻忘了當初是誰拿起那把剪子分道揚鑣。

大二的那個聖誕節里你度過了大學的第三次失戀，你聽了一天的《聖誕結》並罵著甩你的女生現實、勢力。然而你的舍友卻在同一天表白成功了，他和你一樣，沒有背景，沒有一個可以拼的爹，你們曾經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然而現在卻互相看不到彼此的身影。你在網上刷了一天的微博看到了那麼一句話：「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女生和你同甘共苦的決心。」你冷冷一笑，關了電腦，卻沒看到下一句寫的：「一個女生最怕的，是在你身上看不到希望。」

大二上學期的春節來臨時父母還為你的回來準備著大魚大肉，貌似什麼都沒變，但貌似什麼都變了一點，就像你的壓歲錢不知怎麼就少了，幾個小外甥甚至還嚷著：「舅舅，給我紅包！」

過了這個年你戲謔著自己走在奔三的路上，在回學校的時候父母到車站送你，你突然發現他們的腳步什麼時候變慢了，你已經走了好遠，他們怎麼都跟不上，那一刻你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就好像曾經可以依靠的肩膀都不在了。

這個夏天你覺得怎麼過得那麼快，你說你已經不打遊戲了，不打牌了，也不常和朋友出去玩了，你說你制訂了一個計劃，但為什麼日子還是過得那麼快，白天轉眼就是黑夜。

就像又到了一年的高考時。

我等不了你了，少年。

每個愛情故事都有個男二號

DDooc菜

他曾跟在我的身後，躲躲藏藏地像是演繹偵探大片似的目送我回家，卻從沒有和我正常地說過話；他曾寫過我的名字，用淡藍色的鋼筆水一筆一畫地刻滿書本，卻始終不肯贈我一封情書；他曾是優秀的紅領巾少年，每日站在講台上抓紀律，卻也肯在考試中為我傳遞答案……他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少年，不管時光來來回回怎樣轉換，他始終都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用符合自己年紀的愛情方式，小心翼翼地愛著我。

他是我生命中最沉默的少年，自始至終沒有說過愛，可直到現在，想起他的時候總會想到「溫暖」這個辭彙，他隨著成長的歲月在我的心裡生根發芽，無論多久之後再想起，他都是那個少年。

多想告訴他，我會始終記得那些好的，因為茫茫塵世中太過於難得。

愛情之外依舊有人默默地愛著忘記了是從何時開始，迷戀上電視劇和小說里的男二號，每日念叨著他們對女主角的呵護和痴情，卻到最後也不能在一起。嘆息了好久，往往不是不愛，往往只是有緣無分。那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呢，我有些記不得了。彷彿從小到大的記憶中都有他的身影，或躲著，或站在我的身後，或背風站在九月初的操場上。他不喜說話，連每日課前的點名也會讓人覺得冰冷，可是好像每次闖禍都由他來收場，我們明明不熟，再多的幫助只會換來更多的感謝。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幾年之後當我十八歲，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戀愛時，覺得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每天和自己愛的人一起吃飯、一起讀書、一起描繪將來。

與這些多彩的幸福比起來，以前的回憶大多變得蒼白起來，每個人都需要愛，需要另一個人的陪伴，我慶幸自己能夠得到。為此，當幸福太滿太滿即將溢出腦海的時候，我選擇了捨棄自己曾經擁有過的片段。後來當那些「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都成為過去，當那些肉麻的情話變得淺白現實的時候，我回頭看昨日微微泛黃的記憶，覺得自己在戰場上打了個平局。我有失去，也有得到，我沒有在深夜躲在被子里掉眼淚，真是稀罕至極了。

重新遇見他是在聚會上，我們坐得很遠，如果不是有喝醉酒多嘴的人提起，我甚至就要忘了他的名字。過程中我們就追隨著那個人的回憶不停地尷尬地笑著，時間過去太久，我們早已不是昨日那青澀的少男少女了，那些小暗戀在現在看來也變得毫無樂趣了。臨走的時候，我留在後面同人說話，他突然轉過身來，說了聲再見，我也點頭，接著便看他笑著離開了。

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突然間就有傷感的情緒湧上心頭，這個始終徘徊在我愛情之外的男孩，按照故事劇情應該是男二號，儘管忘記了他的名字，可是關於他對我所做的那些美好的事情卻從未抹去過。我知道，在青春歲月中每個女生都會遇到一個愛自己的男生，也會遇到一個暗戀自己的男生，或許會選擇愛自己的，而捨棄那個暗戀自己的。可是不管年齡怎樣變化，人到老回憶起來的只有那些曾經美好的事情，而我，自始至終，都想要表示感謝。謝謝他出現在我年少的生命里，謝謝他收拾我遺留的殘局，謝謝他默默無聞地愛過我，也謝謝他在最後，願意同我說一聲「再見」。

有多麼奇特呢，我在愛情里愛著，他在我的愛情外愛著，到最後，全世界唯獨只有他，是我想要感謝的人。

他將終生用一種溫柔的心情來守口如瓶也曾在朋友的故事外仔仔細細地觀看著，那麼淺顯易懂的愛情就只有她自己渾然不知，男孩子為她買飯，為她撐傘，為她打架……直到最後換來朋友一聲——因為我們是好哥們兒哪。真的是不知嗎，還是因為彼此之間的緣分太淺太淺，只能做到一個愛，一個無害的面對？後來男孩子訂了婚，一年之後結了婚，婚前曾一起吃飯，他喝得大醉淋漓，他說，還是愛她啊！之後我們每個人都被時間挑撥得距離越來越遠，便也不再聽說什麼是非，大概都被現實逼迫著選擇了沉默。到這裡突然想起了詩句：讓我長成一株靜默的樹，就是在如水的月夜裡，也能堅持地一言不發。

好像，每個人都會成為另一個人的二號吧。因為是暗戀，因為是在別人的愛情之外反反覆復地不得進入，但是我們都用盡了自己最大的溫柔，在最美好的年華里，選擇默默地付出。張愛玲說：因為懂得，所以慈悲。換上同一種心情，覺得愛或不愛都是一種幸福的傷痛，到最後總要有落幕，只是請記得說再見，說謝謝。世界上的人有那麼多，肯真心愛你不求回報的卻是太少太少，而能夠有這麼一個人出現，使得記憶里的顏色由五彩變為多彩。

愛從來都是隱藏在最深處，就像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地剝開，直到最後淚流滿面。我們都有著怎樣的心境呢，最愛我們的，往往不是我們愛的，只好放任他在我們的愛情故事中，被時間貼上「男二號」的標籤，放在回憶里。

現在想起來會心痛地惋惜，在經歷一場暴雨的剎那間，我借著電閃雷鳴把自己放在記憶中的那間教室里，重新審視那些存在於昨日中的事物。當他的面孔閃現眼前的時候，我便選擇了在今日掉眼淚，那個時候明明不懂愛，卻也能夠心安理得地選擇傷害。時間沒有留給我價值連城的寶藏，幸好還有他的那些回憶留給我當作紀念，不知道若是能夠重新來過一次會怎樣，只是時間一直向前走，就如同再也沒有回頭路一樣，我一直念念不忘，不如心存感念來得好一些。

那麼，我也將感念用一種溫柔的心情來守口如瓶。

他所給我的，不僅僅只有那份小暗戀現在來說這些故事，不是簡簡單單地為了懷念。

那個始終在我身旁沉默的男孩子，送給年少的我一份最美麗的禮物，無論二十歲，還是六十歲的我回想起來，都會有幸福溢出心海。我知道我們都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些時間裡，也回不去那些感情故事裡，我只是想要告訴他，很高興自己能夠遇見他。

我什麼也沒有給予他，愛情、友情、一份年少時美好的回憶，統統沒有。甚至沒有微笑著同他說過話。但是他在我的生命里，並非什麼都不是。

一生如夏花

Z子涵

如果有一天有人問我，高中時候最大的幸福是什麼？我會像現在這樣，毫不遮掩毫不羞澀地把這個心底的故事告訴給大家，所有的幸福甜蜜得像五彩的光環，在我頭上如蝴蝶一樣飛舞。那些懵懂的歲月青澀的故事，在很長的一段歲月片段中編織著我心裡的夢。

還記得蘇浩那天走進教室的時候，他一臉茫然地看著這個陌生的環境，然後帶著微笑坐在了我旁邊。我心裡一陣竊喜，因為蘇浩進教室的時候，很多女生開始尖叫起來，在這之前人家都認識蘇浩，他是校籃球隊的，打得一手好球，在賽場時常贏得一大幫女生為他喝彩，有時候還為他投進了一個球而激動得流下眼淚。班主任說蘇浩要來，當時我們還不太相信，結果他真來了，還坐在我這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生旁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