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終焉的序曲

「讓啟鳴……」閻仲聞話到一半，自己停下了，「啟鳴號居然沉沒了……赤海巨怪的裝甲也被大面積破壞？他們是從哪裏來的這種火力！」

據他所知，天空之鎮從來不開發大型武器的——就連普通的武器也不多。

「唉呀，老東家呀，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幾千米的高空掉個大球下來，還需要什麼武器啊。」閻仲聞的顱內響起萊摯葉充滿諷刺的聲音。

「你們瘋了嗎？」

「你看，我現在還能跟你說話，就證明我們沒瘋啊。我們剛剛不過是經歷了一場小地震而已，輕輕鬆鬆。」

屏障幫他們抵擋了絕大多數的力量。

「哥，別把地震說得跟盪鞦韆一樣啊！把我的手辦摔壞了怎麼辦！」大貓聒噪的聲音也傳入閻仲聞腦中。

「阿希娜！斷網！」

「報告支配者，無法斷開連接。」

「我他媽……」

「仲聞，不要焦躁，把線拔下來吧。」流喊道。

「好——！」閻仲聞大聲應道，再次拔掉了線，「阿希娜，盡你所能地拖住那些老鼠。」

「支配者，是否可以啟用守衛者LY-319？」

閻仲聞思考了兩秒：「你用吧——採用完全控制，不要通過網絡下達指令。」

「是，AI-阿希娜已獲得守衛者LY-319使用許可權。」

作為赤海巨怪心臟的「鋼鐵機器」在阿希娜話音落下后，突然右臂脫落。脫落的右臂經過一番變形，變成了一個「壯漢」體型的機械人——守衛者LY-319。

守衛者LY-319的軀體搭載着阿希娜的靈魂，迅速離開了這個銀白色穹頂的房間，去尋找「老鼠」了。

「喏，這是你要的血液樣本。」流把抽好的血遞給了閻仲聞。

閻仲聞接過血，放進了枱子旁的一個方形機器里。連接着方形機器的顯示器上開始逐字出現代碼。

另一塊屏幕前的萊摯葉也隨着那方形機器的顯示器上的節奏，用手敲打着鍵盤。

「只要再熬過五個小時……我就能將我苦苦追尋的一切收入囊中了。」閻仲聞盯着屏幕，目不轉睛。

流點點頭，並沒有告訴閻仲聞有關「程式」的事情。他似乎是想要看看閻仲聞的這個機器的實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色漸暗，閻仲聞距離他的目標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想要阻止閻仲聞的人們被他手下的守衛者LY-319攔住了去路。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虛影終於「轟」的一聲破門而入，伴隨着一陣怒號：「閻——！仲——！聞——！」

「交給你了果然。」閻仲聞並不打算閃躲。

流也只是點頭，卻沒有更多的動作，只等那虛影到了閻仲聞身前，流的手臂瞬間青筋暴漲，猛然揮出一記重拳。打得那虛影飛出一道螺旋狀的軌跡，重重地砸進了厚實的牆壁里。

「咳咳咳！」大牢從牆中掙脫出來，咳出一點血來，「果然你不簡單啊，秦流。我從前就在想，你會不會從來都沒有使出過真正的實力。」

「哼，你說得沒錯。」流冷笑一聲回道，「有時候，在武力上獲得優勢，並不能讓人走向最終的勝利。」

聽了這話，大牢微微一驚，臉上閃過一絲失落，眼中有什麼東西暗淡了下去。流能說出這種話，證明他並沒有被閻仲聞的裝置控制——大牢心存的僥倖破滅了。

「為什麼你要助紂為虐，你明明清楚幫助他的後果。」大牢還是不能相信，她視若兄長，視若典範的那個男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有的東西，付出再多的代價……」流說着說着，突然攻其不備，一個衝刺閃到大牢身後，一肘子重重地擊打在了她的脊柱上，「都是值得的。」

大牢的瞳孔猛地一緊，喉嚨里還沒來得及發出半點聲音便倒在了地上。

「好好休息一下吧，大牢。」流揉了揉自己的手肘，「睡睡覺，養養腦。」

「大牢姐！」湫剛剛趕到便面目睹了大牢倒下的瞬間，他先是一陣驚呼，接着五官便忽然擰成一團。

「沒有人教過你，在戰況焦灼的時候不要去管傷員嗎？」流在他耳邊冷冷地說。

一道他有生以來從沒有承受過的巨大力道痛擊在他的腹部，他哇地喀出一口血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只有倒在地上抽搐的份兒了。

「流……流大哥，為……什麼？」他還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用所剩不多的氣息發出聲音來。

「你的臟器已經嚴重受損，乖乖趴着還能多拖一會兒。」流面無表情地看着湫，「多拖一會兒，說不定就可以見證到接下來那偉大的時刻。」

流說完，背着手回到閻仲聞的身邊。

「哈哈哈，果然還是和你合作最愉快啊，果然。」閻仲聞發出清朗的笑。

「你這生疏蹩腳的操作就別妄想能幫上什麼忙了。」流突然用力抓住了閻仲聞身後的「空氣」「束手就擒吧，魏蕾。或者，你可以哭着喊著去找那個姓馮的面癱，讓他替你出氣。」

「咔咔咔……啐——」流徒手捏碎了兮耳的小臂，一不做二不休，用另一手拽出了兮耳體內的能源反應堆，「我現在開始理解你了，仲聞。這些不堪一擊的蒼蠅蚊子確實煩人——噢，看來還有更煩人的呢……」

「轟！」流的話音剛落，銀色穹頂突然被人開了一個大洞，一人輕而穩地落在了地面上——仔細看去，這人似乎還有些瘸。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蟑、螂。」流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好，我不叫蟑螂，我叫孫衛真。」孫衛真爽朗地笑道，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就是秦流吧。」

「我現在不想叫秦流了，我叫秦果然。」

「哈哈，都一樣都一樣，反正你的拳頭還是你的拳頭。」孫衛真毫不在意，「聽老魏說，你很能打，讓我們來過過招吧。」

「看你這副樣子，應該是屬於『格鬥家』之類的運動員吧？」流半眯上，顯出一副輕蔑的樣子，「醜話說在前頭，我可和你這種以『競技』為目的的人不同，我的招術都為了殺人。」

「說來慚愧，雖然是無意識的——我的手上也是沾過血的。」

「這樣更好。出招吧，蟑螂。」

「都說了。」孫衛真腳下一蹬，幾乎是「瞬移」到了流到身前，「我叫孫衛真！」

流毫不費力地接下孫衛真的第一招，笑道：「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只要拳頭還是你的拳頭就行了！」

孫衛真也招架住了流的還擊：「好，我就喜歡你這種人！」

兩人棋逢對手，自然也是使勁了渾身解數，拳腳速度之快，已經產生了殘像。

「我們家的雯華承蒙你照顧了。」孫衛真的眼睛閃得雪亮，清澈得像個少年，「照」得流的「木眼」有些不敢直視。

「什麼叫你們家的？」流不解。

「就算沒有親屬關係，我們天空之鎮的每一個人也早就是家人了。」孫衛真說着，自然地洋溢出一個自豪的微笑，「再說了，我女兒馬上就是雯華的舅媽了——唉呀，真期待我女兒穿上婚紗的樣子呀。」

「那你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蟑螂！」流說着，猛然使出一記狠招。他先虛晃一腿，讓孫衛真急於閃避而無暇出招。趁著這個在常人眼裏連一次鍵盤都按不下去的短暫空隙，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型左輪。

「砰——」

隨着槍聲響起，孫衛真發出一陣吃痛的悶哼。

他的臉憋得通紅，肉眼可見的血管沿着他的脖子爬上兩頰。他的面部肌肉在顫抖，眼中佈滿血絲，牙齒用力地咬合在一起。

鮮血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