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國香慢
第12章國香慢
聽著玩兒……聽著玩兒……聽著玩兒……
等到晚上回家躺在床上的時候，柯姣滿腦子都還是這四個大字，在不斷地滾動播放著。
當時的場景她直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謝修弋就那麼斜靠在沙發邊，在芮優曖昧到不行的眼神以及所有圈內大神都監聽著的情況下，似笑非笑地告訴她，他錄了一首她最喜歡的歌曲的demo，發給她一個人聽。
而且，他話語里好像還有一絲淺淺的寵溺語氣，那一定是她的錯覺，對嗎……？
反正當時，等她一收完歌，她就立馬抓起包，逃也似的離開了他的家。
如果這首歌，只是他唱的倒也就罷了，可他現在不僅僅是謝修弋，又同時是她喜歡了那麼久的二次元本命啊。
謝修弋？還是Djay？
她現在真的不知道究竟應該將他當做哪一個去對待，才能稍微減少一些心裡洶湧澎湃的情緒了。
就像夕元說的，她也很清楚，自從相識直到揭穿他的真實身份以來，他把所有人都未曾見識過的保護和特殊對待，全都給了她。
這讓她很開心，很感動，很熱血沸騰，很心跳加速，也很惶恐。
那些再深入的，她不是不會去想。
而是真的不敢想。
這樣萬分糾結的日子沒過多久，就發生了一件在意料之中、卻又來得太快的事情。
由謝修弋演唱同名主題曲的電影《黑白面具》終於在全國正式公映。
由獲得過世界電影節最佳導演獎的國內大牌導演指導，國內演技派一線演藝明星出演的這部電影，講述了一位民國時期的歌女顛沛流離的一生。
電影畫面製作精良，劇情跌宕起伏，在上映的第九天，票房就毫無懸念地突破了2億人民幣，成為開年來的票房冠軍。
在票房勢如破竹的同時，那首讓無數人驚艷到落淚的電影主題曲，也讓演唱者謝修弋聲名大噪。
主題曲是中國風的歌曲，還帶上了民國時期獨有的韻味，柯姣在網上聽了OST版本，再次被謝修弋的唱功震撼。
字腔，句調，他將電影中歌女的全部情感演唱得無比傳神。
在這部電影上映之前，根本沒有人知道這位連一首作品都沒有的新簽約入圈的歌手。
而這部電影之後，他的名字，成為了所有人口中津津樂道的話題。
一夜成名。
他用自己驚人的唱功和才華，完美地詮釋了這四個字。
之後，他在電影票房慶功宴上的短暫露臉，則將這股熱火推向了新的高潮。
簡單的衣著，卻絲毫不能掩蓋他比在場的一線男藝人更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相貌和氣場。
甚至連導演也對他青睞有加，還當著在場所有明星和媒體的面，對他做出了這樣一個應該算是語出驚人的評價。
「在製作人告訴我謝修弋將會演唱電影主題曲之前，我還對這位不知名的歌手抱有一絲懷疑，而當我現場聽到他的兩句清唱后，我就知道，華語樂壇的下一顆巨星要誕生了。」
「讓我們一起拭目以待我是否說得言過其實，這個年輕男人的身體里，蘊藏著能夠燃燒一切的力量。」
而導演說的話，也同時得到了電影主演們的一致贊同，但是作為話題中心人物的謝修弋，全程除了一句自我介紹和「謝謝」之外，沒有多說過一句話。
當柯姣坐在家裡的電視機前，收看完這段娛樂新聞里播放的片段后，心裡也是久久難以平靜。
雖然她很早就心如明鏡，憑藉他的實力，他一定會紅，可她沒有想到的是，他會以這樣驚人的速度和力度，打破娛樂圈新人出道的常規流程。
她明白，他的沉默，是因為他性格低調和謙遜，但落在別人眼裡，這種演藝新人表現出的冷漠疏離的高冷態度，卻反而成為了讓他越來越爆紅的催化劑。
總之，他已經無法控制地，成為了娛樂圈平地陡然崛起的雪峰。
柯姣自然發自內心地為他高興。
可又隱隱地，懷著一絲擔心。
大概有連續一周的時間，柯姣又像之前他忙製作主題曲的時候，沒有在家裡見到他了。
芮優倒是每天會準時從隔壁跑來吃她做的飯菜，相當捧場。
「小菠菜，」
兩人面對面而坐，芮優扒了口飯，抬起頭，「謝修弋最近有聯繫你嗎？」
「有是有，」柯姣停下筷子，「會告訴我他每天在忙什麼，但是不多。」
「真的啊？」芮優看起來很驚訝，「你知不知道，他一直特別討厭和人發簡訊？」
「是嗎？」她愣了愣，心裡想著謝修弋好像自從認識以來，一直都在和她簡訊交流來著。
「討厭發簡訊，更討厭打電話，要找他人，我一般都是採取簡單粗暴的態度，直接砸他家的門，砸到他出來為止。」芮優翻了個白眼，「能讓他發條簡訊，簡直比登天都難。」
柯姣聽到這裡，心裡忽然一熱。
就算這一陣他是真的在外忙得不行，但每天無論多晚，還是會和她簡單道一聲晚安。
剛想再說句什麼，卻忽然聽到門口傳來按門鈴的聲音。
「難不成是謝修弋回來了？」芮優從飯里抬高了頭，又猛地用筷子夾起了一大塊肉塞進嘴裡，「不行，我得趕緊吃！免得他等會又和我搶！」
柯姣「撲哧」笑了一聲，走到玄關去開門，可打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曾倩。
「菠菜，謝修弋在家裡嗎？」曾倩大步走了進來，表情似乎看上去很焦急，額頭上還有汗。
「怎麼了？」她蹙了蹙眉，「他不在家。」
曾倩估計是真的著急了，連鞋也沒脫，衝進屋子看了一圈，又轉向柯姣，「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不知道，」柯姣搖了搖頭，又問芮優，「芮優你知道嗎？」
芮優聳了聳肩，「他難道現在不應該是在外面配合宣傳嗎？」
「要是這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曾倩重重地嘆了口氣，抬手扶著額頭，「今天早上我本來和他說好，八點來家裡接他去城中的電影城宣傳電影的，誰知道等到十點多，他都沒出現，打他電話不接，發他簡訊不回，我以為他已經去電影城現場了，趕過去一看他也不在，那個時候宣傳會早就開始了，我只能和主辦方致歉說他臨時出了點事情不能來，還拉了其他藝人來頂場。」
一口氣說完之後，曾倩的面容變得更難看了，「現場等他的粉絲都難過得不行，聚在電影院門口不肯走，等我搞定那邊的事情回到公司被老闆罵了一通之後，他還是沒給我回電。」
「之前一周他哪怕再不情願，至少還是沒這樣臨時放鴿子鬧失蹤的情況的，我真的是被這傢伙的任性搞得心力交瘁啊……」
柯姣聽得心裡也漸漸浮起擔心，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機，「那我給他發個簡訊試試。」
「對對，」芮優在一旁開口道，「讓菠菜發個簡訊給他，就算其他人的他不回，菠菜的他應該會回。」
「也是……」曾倩目光一閃，緊緊抓住柯姣的手臂，「菠菜，靠你了，只有你能制服謝大少，你趕快幫我把他找出來，明天他還有一大堆通告，要是他還不出現老闆會把我的頭給砍了的！」
柯姣發完了簡訊，將手機放在桌上，三個人一起在屋裡等了一會，謝修弋也沒有回復她的簡訊。
「我在想，他會不會在家附近的哪裡？」柯姣心裡越來越沉，咬著嘴唇，低聲說，「他最近那麼忙，萬一胃病又犯，暈在哪裡的話……」
雖然芮優說謝修弋最近回家之後都有好好吃飯，但是他的飲食時間不規律，可能還是會導致他那個被速食麵折騰壞的胃舊病複發。
「有這個可能，」芮優摸了摸下巴，把筷子一放，套上外套，「那我們分頭去附近找找吧，以免有什麼萬一。」
「好，」曾倩也果斷往玄關走去，「我開車在附近看，你們步行，誰找到后馬上電話聯絡。」
本來陽光明媚的下午，因為謝修弋的突然失蹤而蒙上了一絲陰霾，柯姣一手緊緊攥著手機，一邊在附近的小吃街一家店一家店的看，眉頭卻越鎖越緊。
公園、音響店、書店、餐館……他家附近所有他可能會出現的地點，她都徹徹底底找了個遍。
從中午一直找到太陽落山，卻還是……找不到他。
走到馬路邊，她忍不住拿起手機，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接通后，卻意外地聽到一個冰冷的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竟然關機了。
她的心像被狠狠撞了一下。
給曾倩和芮優分別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們也都沒有找到，柯姣六神無主，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自己家樓下。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小區里的燈也亮了起來，她垂頭喪氣地走進自家大樓，想回家裡喝口水休息一會，再下樓接著找。
等電梯門打開，她低頭從口袋裡摸出鑰匙，一抬頭，就猛地頓住了腳步。
只見她家門口的台階上，正蹲著個很熟悉的身影，那人戴了頂帽子，臉上還戴著口罩，此時歪著頭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看樣子，好像是睡著了。
……是他沒錯。
雖然第一眼有點被嚇到，但是她實在是太熟悉這個人了，哪怕看不清臉，她都知道他是誰。
真是無奈啊，跑遍了大半個區，要找的人竟然就在她家門口……
話說，他為啥要跑到她家門口來呢？
柯姣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朝他走過去，等走到他面前，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誰知道，下一秒，本來還靜靜地彷彿是睡著了的人卻突然伸出雙臂，將她拉近到自己身邊。
僅有走廊燈照射的光線下，謝修弋只露出了那雙漂亮如黑寶石的眼睛，從下而上地望著她，從口罩里低低說了一個字，「困。」
柯姣從被他拉過去的那一瞬間，心臟就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時愣在原地，已經傻得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讓我靠一會。」
下一秒，他就這樣自然地將她更拉近了一些，用手臂將她圈起來，輕輕將頭靠在了她的小腹上，「等了你好久。」
謝修弋均勻的呼吸聲就縈繞在她的小腹邊，溫暖，卻又帶著空氣中淡淡的冰涼和潮濕。
作為南方城市的T市的冬天從來都是如此，濕冷，卻比北方的冷更深入骨髓。
可即使是這樣，都不能掩蓋她渾身上下越來越蒸騰的熱氣。
柯姣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隻在蒸籠里蒸著的包子……
誰能來告訴她，這位正抱著她撒手不肯放的面癱巨嬰，是在撒嬌嗎……
我不是抱枕啊……她內心瀑布淚，公子大人你要是再這麼撒嬌我會噴鼻血的真的，你不能因為我是你的死忠粉就屢次三番挑戰我的極限……
「那個……」見他似乎真的打算靠著她不鬆手的樣子，僵持半晌，她終於忍不住先說話了，「要不，進去說吧？外面很冷……」
說完，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麼進屋說話，她明明是想讓他先鬆手的好么！
「嗯，」謝修弋從鼻腔里發出了一聲，還是紋絲不動。
柯姣滿臉通紅，維持著這個姿勢用鑰匙打開了門，咳嗽了一聲，「……我走不進去。」
他聽罷，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微微勾了勾嘴角，這才慢慢放開手，從台階上站了起來。
進了屋，柯姣去廚房幫他倒了杯水，等拿著杯子走出來時，就見他正隨手摘去帽子和口罩扔在茶几上，目露疲憊地在沙發上坐下。
「很累嗎？」她將水杯遞給他。
「嗯，」他喝了幾口水，將杯子放回桌上。
「頭疼？還是胃疼？」她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就自動進入了碎碎念模式，「吃過飯了嗎？」
「身體沒什麼問題，」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眉頭微微蹙著，卻還是好好回答了她的問題，「就早上起來隨便吃了點。」
「那我現在去給你做點吃的。」她立刻站了起來，「冰箱里還有點火腿和雞蛋，你想吃炒飯還是麵條？」
他抬了抬眉，表情稍微放鬆了點，「炒飯。」
柯姣很快朝廚房走了過去，可走了兩步，她還是忍不住停下來，背對著他開口，「中午的時候，曾倩來你家找你，沒找到，她說……你早上的電影宣傳會沒有去。」
「下午我和曾倩芮優他們找了你很久，你手機還關機了，我們都擔心你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沉默片刻，他淡淡道，「我手機沒電了。」
「嗯，」她打開廚房的燈，「那我現在給他們發條簡訊，告訴他們你沒事。」
就算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她還是不敢把她心裡最想問他的話問出口。
他為什麼不去早上的電影宣傳會？又為什麼一句都不解釋、故意裝失蹤不讓曾倩找到他？還有，為什麼他會出現在她家門口等她呢？
一直到做完飯、將飯端到餐桌上時，她的腦子裡依然在想著這些問題，而曾倩他們看到她的簡訊后雖然很火大，但到底還是了解他特立獨行的脾氣，最後只說希望他明天能夠繼續配合宣傳別再鬧失蹤了，還讓她好好安撫他。
安撫他嗎？
其實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畢竟她到現在還不敢多問一句。
「晚上你有事嗎？」
吃了一會飯，謝修弋突然冷不丁地開口。
「啊？……沒事。」她抬起頭，「怎麼了？」
他沒說話，只是垂下眸，從衣服口袋裡抽出兩張小紙片遞給她，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柯姣接過那兩張小紙片，低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零點場的《黑白面具》的電影票。
「你要我陪你去看電影嗎？」她攥著電影票，小心翼翼地問。
「嗯。」他不徐不緩地說，「買的零點場，人少。」
她望著他在燈光下略帶柔和的臉龐，覺得心像被雲團輕輕地包裹住一樣。
其實她在這部電影剛上映的時候，就一直很想去電影院看，但是後來總覺得一個人去有些寂寞，始終糾結著什麼時候能親眼看他的歌聲和電影完美相結合的場面。
「想去嗎？」見她一直沒說話，他放下勺子，認真地注視著她。
柯姣有些慌亂地點了點頭，卻感覺到自己的臉應該是立刻就紅了。
真丟臉啊，這種越來越顯山露水的花痴趨勢，果然是把在二次元對Djay的狂熱帶進了現實嗎……
「那就好。」謝修弋望著她，唇角不動神色地揚了揚。
柯姣雖然從小一直都比較獨立，爸媽對她也一向採取放養態度、不設門禁，但她還真的從來沒在零點跑去電影院看過電影。
一是因為宅，二是因為懶，三是因為她有點怕黑。
她從來不大半夜的出門，可今天不同，今天她身邊有一位1米85的保鏢。
不過，有這位保鏢跟著，為啥她反倒越來越緊張了？
走進電影院坐下，她手裡抱著謝修弋剛去買來的爆米花，默默地塞了一粒進自己嘴裡。
阿彌陀佛，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這個時間點，整個電影院還真是沒什麼人，除了她，現在就只有她前面兩排的地方坐著兩位高中女生，等去洗手間的謝修弋回來了，也才四個人。
「你要不要吃爆米花？」感覺到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她轉過頭，將手裡的爆米花桶遞給他。
謝修弋交疊起雙腿，看了她一眼，沒做聲。
柯姣有點學聰明了，此時默默地拿起一粒。
果然，下一秒，某人就將嘴湊過來，就著她的手咬住了那粒爆米花。
柯姣在自燃的同時，都已經淡定了。
就當……自己是在喂熊孩子，嗯……
對不起了本命大人，不這麼自我安慰，我真的會多想的……
前面的兩位高中女生估計是聽到了他們說話的聲音，此時很自然地就轉過頭看向他們，看了一會，又目露羨慕地轉過了頭去交頭接耳。
「那個……」柯姣邊抖著手喂他吃爆米花，邊低聲說，「被他們看到不要緊嗎？」
雖然那兩個女生不一定認識他，但她總擔心他有可能會被認出來。
和以前不一樣，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公眾人物，而且按照這個趨勢，他只會變得更家喻戶曉，雖然她不是演藝圈中的人，但是她很清楚，緋聞會給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帶來什麼不良影響。
「或者，我坐得離你遠一些？」她收回手。
「不需要，」謝修弋側過頭看著她，語氣裡帶著絲淡淡的冷，「就坐在我身邊別動。」
他這句話音剛落，電影院的燈也隨之暗了下來。
《黑白面具》正式開始放映。
柯姣沒說話，乖乖坐正身體，開始目不斜視地看電影。
看到一半，就算是她這個御宅電影迷也不得不感嘆，這部國產電影的節奏竟然控制得分外好。
國產電影一直被人詬病的就是劇情的走向獵奇和節奏控制糟糕，到了結尾觀眾還在雲里霧裡不知電影講的是什麼內容，可這部電影卻完全突破了這個魔咒。
她看得入神，幾乎都忘了自己身邊坐著謝修弋，一直到電影的高潮部分，在謝修弋演唱的主題曲出現時，看到歌女最愛的人生生地去世在了自己的面前，她還情不自禁地濕了眼眶。
他的聲音，就像是為這部電影量身定做的一般。
可能作為一個寫手，她對一個故事裡的情感，總能體會得比其他人更透徹，所以也就更容易動情。
剛想抬手擦擦模糊的眼眶，卻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自己手裡的爆米花桶隨即被抽去，手裡也立刻被塞進了一包紙巾。
她側過頭去，看到謝修弋正望著她，那雙墨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尤為璀璨。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他為什麼會在眾多邀約之中，選擇接這部電影的主題曲了。
只有他這樣的音樂鬼才，才能唱出這部電影真正的靈魂。
她突然，特別為他驕傲。
兩個小時的電影，落幕之時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柯姣卻睡意全無，等前面的兩位女生退場后，她還是在聚精會神地看著電影最後播放的演職員表。
「我沒有去電影宣傳會，是因為我在懷疑我踏入圈子是否真的是正確的決定。」安靜無人的電影院，她突然聽到謝修弋在她耳邊這樣開口道，「最開始我和你說過，我願意踏入演藝圈的初衷只是想用更廣的平台傳播好音樂，但是我並不喜歡以這種方式露臉之後隨之而來的所有蝴蝶效應。」
她一開始愣住了，想了一會，才轉過頭看著他。
他指的，應該是那些因為他的顏、性格和唱功瘋狂追捧他的媒體和粉絲，還有鋪天蓋地的社會言論吧。
「今天早上，我想下樓買早點，忘戴口罩和帽子，被粉絲堵在吃飯的地方整整半個小時才脫身。」他的語氣淡而冷，「那個時候我才明白，現在的我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的生活了，那讓我很惱火，我就翹了宣傳會，在附近的酒店呆了下午，再去的你家等你。」
他雖然大多數時候是個成熟而有分寸的男人，可她明白，他的內心還依然存在著像小孩子似的任性脾氣。
而她，似乎還有幸見識了最多次這部分柔軟。
「我想，所有的道理你都懂，」柯姣望著他微蹙的眉頭，「這些附著的條件從你踏入這個圈子的一刻就開始緊跟著你，從今往後你或許會失去更多自由、接受更多來自四面八方的評論，這是作為公眾人物不可避免將要面對的，也是比你在二次元遭遇的程度更強烈的。」
「但是你應該要想到，如果你沒有接這部電影的主題曲，所有人都沒法聽到這首讓整部電影都變得更立體升華的歌曲，我之前有看過豆瓣評論，不少觀眾甚至都是因為你的這首歌，才來看這部電影的，這是你作為歌手才能帶給大家的力量，如果不是你，就不會有這種現象。」
「所以，即使這讓你的生活失去了平衡，你還是得去克服這種衝突，這個平台只有演藝圈才有，只有你站在這裡，你才可以實現你的初衷。」
出於私心，其實她也曾想過，不希望他如此出名，更何況在得知他就是Djay后，這種念頭在她的心裡也出現了更多次。
但是，她不能這麼自私，就像曾倩所說的，他就是為了華語樂壇而生的。
在她說完這些話后，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她甚至以為他是不是生氣了的時候，他才終於再次開口。
「我明天會繼續去上通告的。」
冷冰冰的，似乎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委屈和不滿，讓人感到……說不出的萌和心軟。
「我會給你做很多好吃的留在你家微波爐里。」她朝他眨了眨眼睛，好聲好氣地安慰他，「很多肉類，給你充電補元氣。」
謝修弋抬眸看向她，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湊近，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碰了碰。
……柔軟而冰涼的觸感，好像，來自於他的嘴唇。
那個，剛剛她是被親了嗎？……
在她的思維已經完全停滯了的時候，某人的嘴角勾起一絲無比玩味的笑，抬起兩指做了個敬禮的姿勢，
「充電完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