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愛是長久時

第20章 愛是長久時

第20章愛是長久時

司空景是行動派,第二天早晨她醒過來,他已經將機票、接送車全部都定好了。

兩個人悠閑地吃了一個早午飯,前去機場。

在國外,他們根本就是普通人,一切都是隨意而隨性的,休閑假日、絲毫沒有任何負擔與累贅,取了行李,她挽着他的手臂,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出關。

剛剛走出關,她隔了老遠就看到一個戴着墨鏡的年輕男人正拚命地朝他們招手,期間還一直喊著司空景的名字。

「他是?」她疑惑地抬頭問他。

「我在美國的朋友。」他挑了挑眉,「聶林。」

那邊聶林看他們走過來,立刻摘下墨鏡,上前用力拍了拍司空景的肩膀,「司空!」

「這位是……嫂子!」聶林又笑眯眯地側頭看向她,「果然如司空魂牽夢縈般,美若天仙!」

封夏只覺得聶林當真是親切,倒也一點也不覺得拘束,上了車后,聶林先開車帶他們去超市買了點必需品和食材、再直驅司空景的公寓。

進了公寓,才發現似乎有人一直來打掃,整間屋子很乾凈,還是司空景走時的模樣。

「知道你或許下次會帶着嫂子一起回來,我就一直讓人周末過來大掃除。」聶林雙手叉腰,無比自豪地站在屋子中央。

司空景壓根就無視了他,這時去廚房倒了一杯水給封夏,低聲對她說道,「餓不餓?我去做晚飯。」

他拿着食材在廚房做飯,封夏便在客廳里把行李箱打開,整理行李。

她邊整理著,聶林邊自來熟地跟在她一旁,絮絮叨叨地跟她說一些司空景在美國時候的事情。

「離這裏一個街區,就是紅燈區。」聶林一手撐著壁櫥,「不過我向你保證,司空他從來沒有去過,班級、學校里追他的洋妞,他也壓根一點興趣也沒有,活活做了五年和尚。」

她聽到最後,不免嗆了一聲,等擺好衣服,她思索片刻問道,「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他這五年在這裏,具體做了些什麼?我只知道他學導演系,似乎還從商?」

她剛一說完,聶林便咳嗽了兩聲,正色道,「這真的是個嚴肅的話題。」

她一聽,心中更為好奇,乾脆在沙發上坐下來,靜靜地等着他說。

「我知道你一定很困惑,到底是什麼目的和因素非得要他離開自己的國家、家人和愛人五年。」聶林也在沙發上坐下,「無論是做導演、或者是經商,其實都可以選擇中途回來,根本用不了那麼久。」

「嗯。」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五年,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她來說,都太長。

他們人生里,有這整整五年,是空白的。

「導演系兩年,商業項目兩年,這都只是他身份的冰山一角。」聶林輕輕拍了拍手掌,「先打個比方,你還記不記得,當時《聲色》劇組辭退的那個男明星?」

她點了點頭,「木禾。」

「《聲色》的幕後投資人,其實是我和司空,而那個男明星後台很硬,要知道,娛樂圈與黑色世界幾乎是直線聯繫的,所以不足為奇。但是司空當時將他辭退後,他幾乎是封殺的狀態,你能推測出原因么?」

以毒攻毒。如果要完全壓住一個有勢力的人,那麼很顯然,壓迫的那一方,必須也同樣要具有這種勢力。

她蹙了蹙眉,看向聶林。

「沒錯。」聶林微微一笑,「我們的確用了『非正規』途徑對待這個男明星。」

「但是……」她咬了咬唇,「這樣,難道不會有危險嗎?」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要呆在這裏五年了。」

聶林這時高深莫測地揉了揉鼻子,「美國,畢竟在很多層面上,都不太具有限制性,所以是一個非常好的大環境,他如果想要做到每一件事情都在盡在掌握,那麼他必須呆在這裏,累積時間和人脈,通過在這裏的一切最終延展回國,卻依舊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家。」

利用黑色資源,卻最後反利用,將黑色資源轉變為白色,耗時、耗力、耗心。

「他為你建了一個龐大的帝國。」聶林看着她,「你現在接受的音樂團隊,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我絲毫不誇張,嫂子,你無論想做什麼事情,唱歌、演藝、主持、導演、哪怕去做商人……所有的,他都能讓你如願以償。」

她的瞳孔輕輕顫了顫。

一個帝國。

五年歸來,他原來已經默默地為她建了一個帝國,一個屬於她的、無可複製的帝國。

廚房門這時被輕輕拉開,司空景端著一盤菜出來,看到她正目光複雜地看着他,淡淡開口,「聶林,你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

「哪敢啊!」聶林聳了聳肩,很無辜。

趁司空景回廚房繼續去拿菜,聶林起身前,帶着笑、卻是認真地說,「我並不是偏袒司空,嫂子,或許你們五年前確實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分開,可是他從未有一刻,辜負過你。」

晚餐結束,聶林功德圓滿,十分識趣地迅速撤離公寓。

她擦了桌子,將布洗乾淨晾在一邊,擦了擦手。

一旁的他正在洗碗,眉眼低垂,側臉輪廓在燈光下分外柔和。

她這時慢慢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

「怎麼了?」他的聲音混雜在水聲里,「困了?」

她靠在他背後,搖了搖頭,雙手卻將他抱得更緊。

他很快將剩餘的幾隻碗洗完,朝廚房外走,她就這樣從后擁着他,亦步亦趨地也往外走。

他走到卧室,鬆開她的手,側身在床上坐下,把她拉到身前來,卻見她垂著頭,兩隻眼睛紅紅的。

他嘆了一口氣,兩手握住她的手臂,聲音里有一絲無奈,「我倒懷念起我剛回來的時候,你對着我橫眉冷對的樣子了,怎麼現在那麼容易就哭鼻子了?」

「司空,」她這時低低開口,「你這五年,有沒有悄悄回國過哪怕一次?有沒有嘗試過聯繫我一點點?」

他聽了她的話,神色微微一怔,半響,抿了抿唇,「真的想知道?」

她點了點頭。

「其實每年聖誕,我都會回國。」他讓她坐到自己腿上,「根據你的通告,讓Sharon幫忙,遠遠看你幾眼,就回美國,差不多一天半,一天的時間,都用在坐飛機上了。」

他說得輕鬆,她卻聽得根本都不知如何回應。

「我記得有一次,我讓戴宗儒當內奸,趁你到他們家去玩的時候,讓你唱歌給戴小胖聽,實則是唱給電話里的我聽。」他說完,捏了捏她的臉,「我那個時候就在想,我家夏夏,已經變得那麼出色了。」

其實很多時候,最殘忍的並非是直接、銳利的刺傷,而是用輕鬆的口吻,去描述那些被耽誤的過往。

「是不是今天下午聶林跟你說了什麼?」他說完,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話音還未落,她突然向前一步,牢牢抱住他的脖頸。

「對不起。」

她閉着眼睛,靠在他耳邊,低聲反覆呢喃這三個字。

有時候這三個字,是無力、是痛心。

可現在對她而言,只有這三個字,能貼切地表達出她想要表達的。

這五年裏,我也曾恨你,恨你為何能如此輕易就離開,連頭也不回,連悔也不曾。

這五年裏,我也曾怨你,怨你讓我飽嘗這似乎無盡的等待和絕望,怨你讓我從此眼裏再也容不下任何一個人。

我曾以為只有我一個人,還等在原地,保存着這個夢。

她抱着他,眼眶裏終究忍不住,掉下大顆的眼淚。

他的聲色溫柔而沉靜,「我記得上一輩,有一個我欣賞的男藝人曾經說過,等他老了,他就簽粉絲喜歡的藝人,讓那些藝人唱他寫的歌給粉絲聽……我沒有他那麼大度,等我老去,我就只給我的太太寫歌、給我的太太唱情歌。」

我比你更快地在老去,我只是想儘力為你做更多一些。

女孩子總覺得自己或許要變得更優秀,才能配得上自己喜歡的人。

可是或許你喜歡的人,只是希望你在他身邊,由他來好好保護。

五年前,她曾因自尊、因年輕,想要脫離他給的一切光環,靠着自己的努力,想成為那個與他匹配的人。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既然他足夠愛她,那麼又怎麼會在乎,她有多少知名度、多少才華、多少榮耀?

他這時抬手撫上她的腰身,「夏夏,你已經足夠好,可是女孩子天生更需要被保護一些,所以,讓我為你多做一點,好嗎?」

安靜的室內,他靜靜地抱着她。

低沉的嗓音,就像一句最溫柔的囈語。

她的眼淚無聲地越掉越凶,喉間幾乎都哽咽住。

這五年,她在國內,哪怕再辛苦,至少有家人、有好友陪在身旁,給她能夠支撐她度過這五年的力量。

但她根本不敢想像,這五年,他在美國,除了聶林這個朋友,他獨居的生活,該有多孤獨?他該是用了多少心力來支撐自己,思念她的同時不來打擾她的生活,孤獨地為她建造一個可以讓她從此一生萬事皆能如願以償的帝國。

他一定也會害怕,一定也會絕望。

他聽到一句熟悉的歌詞,便會想到她;他拿起電話,卻遲遲不敢撥給她;他聖誕回國遠遠望她一眼,然後便轉身離開。

她眼裏那麼無所不能、近乎完美的司空景,五年後,把自己降到可以讓她平視、甚至垂眉望見的程度,並且,無怨無悔。

「夏夏,適時地站在我身後,有什麼不好?」他這時輕輕抬手,慢慢撫着她鬆軟的長發。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着,他一直淡淡地笑,邊不斷地用手幫她擦着眼淚。

過了一會,他收回手,抵著唇輕咳了一聲,「要說嗎?」

「嗯?」她看着他。

「這種氣氛,應該是要說那三個字的吧?」他嘴角笑意更濃。

她愣了一會,雙眼亮晶晶的,望着他、語氣帶着些撒嬌地說,「司空景,有你這樣要說情話前先要問對方要不要說的人么?」

他明明知道他趁著這種氣氛應該說的就是女孩子最愛聽的那三個字,況且其實昨天在佛羅倫薩,她便以為他會說這三個字,畢竟六年前他曾說過,再來佛羅倫薩,她的身份便是司空太太了。

他的想法,看來她還是永遠都摸不透。

她有些沮喪,抿著嘴剛想說什麼,忽然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伸手拿過手機遞給她,她低頭一看來電顯示,看向他說道,「是我爸。」

他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詭異。

她饒有趣味地欣賞着他的表情,「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和我爸的關係,是那麼地相愛相殺啊……」

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更詭異了。

她這時笑眯眯地接起電話,還故意開了免提鍵。

「夏夏。」那邊傳來封卓倫無比慵懶的聲線,「這兩天玩得怎麼樣?」

她輕咳一聲,回答道,「挺好的,我們現在在美國。」

因為剛剛哭過,所以她的聲音有些特定的沙啞,封卓倫的耳朵顯然還是無比靈敏,隔着手機都聽出來了,這個時候立刻問,「你哭過了?!」

她眼睜睜望着司空景臉上精彩的表情,憋住笑做了肯定回答,「嗯。」

「那混蛋小子!」封卓倫提高了音調,「把手機給他!」

她立刻將手機放在司空景手裏,滾到床上去矇著被子笑。

司空景無奈地看了一眼她笑得發顫的身影,將手機貼到耳邊,「伯父。」

封卓倫毫不嘴軟,「你度個蜜月還能把她度哭了?蠢貨!」

司空景眉眼微垂,神色淡定地介面,「嗯,多謝伯父指教。」

堂堂天王被未來岳父指著鼻子罵蠢貨,還得和顏悅色地請求指示,封夏在一旁聽得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了。

「岳父。」還沒等封卓倫說話,司空景卻又繼續娓娓道來,「我覺得有一件事情應該會符合你的指示,但是需要你的幫助。」

「小景,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誰知那頭,容滋涵果斷取代了絲毫不知正經為何物的丈夫。

「伯母,是這樣的,」他溫文爾雅地回答,「我和夏夏一周后就回國了,請問伯母你和伯父可以提前回來嗎?因為我想讓你們和我父母,加上我和夏夏,兩家一起吃個飯。」

「時間、地點,我都會提前安排好的,請你放心。」

「好。」容滋涵非常果斷地就答應下來,「我等會就去定機票。」

半分鐘之內就敲定了一件雙方父母見面的大事,封夏在一旁默默圍觀了全過程,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嘆。

她的段數和司空景比,真的是差遠了…

接下去在美國的一周,司空景帶着她,去他曾經就讀的學校逛了逛,再帶她去了洛杉磯的環球影城以及其他幾個好玩的地方,其餘時間,兩個人便窩在公寓裏甜甜蜜蜜地過二人世界。

因為這次兩人的出遊,完全就是正大光明的狀態,所以悄悄回國之後,她發現整個新聞媒體的版面,幾乎已經全被他們蜜月旅行的新聞給轟炸了。

「司空。」她掃了一眼她微博里幾十萬條評論和轉發,看向一旁幫她在削蘋果的司空景,「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發表個什麼聲明?」

畢竟現在是正式複合、今後也一直會在一起的狀態,她心裏一直很清楚這麼多年來粉絲對他們兩個的尊重和喜愛,她總覺得應該給所有人一個鄭重的交代。

他削完蘋果,淡定地用刀切成小塊,「如果你願意,過幾個月你就能懷着寶寶走出去讓狗仔拍一張,那就是最好的聲明了。」

「我是在很認真地問你好嗎?」她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無奈地撇了撇嘴。

他將蘋果餵給她,「我也是在很認真地回答。」

她臉一紅,嘴裏很小聲地嘟囔了幾句。

他讓她仰面枕在自己腿上,撫開她臉上的碎發,「其實這些事情,順其自然就好。」

「嗯。」她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很擔心,因為明天晚上就要和你爸媽見面了……」

她可是沒忘記,六年前那頓尷尬的晚餐。

「怕什麼?」他低頭望着她,勾了勾唇,「有我在。」

她抱着他的腰甜蜜地笑了起來。

司空景把吃晚餐的地方定在了一家傳統的中式餐館,晚上六點半,兩家人齊聚、坐在了餐桌邊。

封夏再見司空景父母,多少有點緊張,況且司空景還特意把她的位子安排在了他媽媽旁邊。

她很乖地先叫了人,接下去還給他爸媽恭敬地沏了茶。

「小夏。」所幸他媽媽似乎對她的態度要比第一次的時候轉變了不少,算是和顏悅色地望着她,「好久不見了,這幾年還好嗎?」

「很好,謝謝伯母。」她禮貌地回答。

那邊封卓倫吃了幾口,卻突然幽幽地開口了,「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我聽到的一件趣事。」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封夏盯着自家老爸,心裏隱約升騰起了不好的預感。

「好像說是一戶人家,因為男方父母比較信風水命相和八字,逼自己兒子跟女朋友分手,最後小兩口被逼得沒辦法,吵啊鬧的,最後連女孩子肚子裏懷着的孩子都掉了。」

封卓倫喝了口茶,說得情真意切,「不過我一直聽聞小景的父母你們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大學教授,肯定不會信那種封建迷信的。」

封夏已經無力回天,哀怨地看向身邊另一側的司空景。

卻見司空景還是淡定如初,聽着封卓倫這麼明嘲暗諷的,嘴角竟隱約還有一抹極淡的笑。

司空爸爸說道,「嗯,風水命相雖然也有一定的道理和準確性,卻還是以現實的情況為準。」

封卓倫垂眸喝了一口茶,只抬了抬眼皮。

「對了,我聽小景說,你們有在設想要在S市建一個你們大學的研究所。」容滋涵微微笑了笑,「我雖是在法院,但政府這一塊我也有一定的人脈,土地劃分的問題如果你們有需要,可以隨時讓小景告訴我。」

司空景父母這時對視一眼,司空媽媽思慮片刻,朝容滋涵和封卓倫舉杯道,「那就麻煩了,多謝你們。」

司空景也淡定地舉起杯子,「伯父伯母,也多謝你們願意將夏夏交給我,如果她進了司空家,我爸媽和我,一定都會對她如同自己家人。」

「對嗎,爸、媽?」他頓了頓,又看向自己的父母。

封夏在一旁已經看得膛目結舌了。

她爸媽加上她男人聯手起來,真的是太可怕了…

之後直到結束的餐桌氣氛,倒還一直算是融洽,兩家長輩相敬如賓,封卓倫也沒有再給什麼難堪。

結束的時候,容滋涵婉轉表達了邀請司空景父母再來S市的意思,便和封卓倫先行離開,司空景則開車和封夏一起送他父母回住的酒店。

「伯父伯母,我爸爸這個人,他就是這樣的,如果剛剛他說的話讓你們有什麼不舒服,你們不要太在意。」司空景去地下車庫取車,她站在門外等著,邊低聲對司空景父母抱歉地說。

司空媽媽聽罷,看向她,「你爸媽說這些話,其實都是情有可原的。當年我們對你,真的算是主觀性地太過苛刻。」

她心下一怔,抬起頭。

「我這幾年有想過,小景他這五年沒有回過家,也極少有電話打回來的根本原因是什麼。」司空媽媽的臉龐上有一絲苦笑,「我們從小越是希望他做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按我們的意願去做,可是現在想來,他每次自己選的路,卻也總能走得很好。」

「五年前我們因為你的身份等因素拒絕你,希望他和你分開,可他算是用這整整五年的時間清清楚楚地告訴了我們他對你的心思,我們無法視而不見。」

他媽媽輕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溫和,「我們也老了,你爸媽有多心疼你,我們也有多希望小景能夠開心。」

她能感覺到,他媽媽的語氣里,是真的含着一絲釋然和包容。

可憐天下父母心,有可能哪怕曾經再固執、反對得再激烈,可是後來總會想到,這既然是自己兒女喜歡的人,也總有閃光處、值得他們去接受。

「我和司空爸爸,都會試着更了解你一些,最近我們經常會來S市開學術研討會。」司空媽媽笑了笑,「跟你父母比起來,我們真的算是太落伍閉塞了,總得也轉變一下思路。」

她心底感激,半響,也笑,「我一定會和司空一起多陪伯父伯母,我也會讓你們知道我能為他做到的好。」

六月上旬,《聲色》以八位數被最有實力的電視頻道買斷,收效比預想中的好都要再翻幾個倍。

全城熱播,全網絡討論,全民熱議,收視率都闖下了所有電視劇的歷史新高,並且連許多其他國家也分分找來買版權。

這部電視劇,奪下了電視劇歷史上的多項第一,甚至有人統計,這部言情題材的電視劇的影響力之大、藝人本身的影響力之大,都是史無前例。

電視節頒獎典禮的晚上,星光璀璨。

長長的紅地毯從會館正門延伸到會館,鬱鬱蔥蔥的香樟樹和白色的建築作為背景,媒體、粉絲,整個外場人潮攢動。

紅地毯儀式進行到半程的時候,司空景和封夏如約出現。

白晝般的燈光照耀下,她一身黑白色相間的露背小禮服裙子挽著身穿紫黑色休閑西服的他從車上下來,走上了紅毯。

眉眼相仿的精緻,再無任何人可以匹配的般配。

神仙眷侶,也不過是如此了。

整個會館外立刻響起瘋狂的尖叫聲,比之前所有的大牌明星合起來的尖叫聲都要更響亮,而他們也十分配合,走幾步,便會停下讓粉絲和媒體照相。

一路走到紅毯主持台的地方,主持人看到他們,神色十分激動地上前將他們請到台中央。

等他們在板上籤完字,女主持扶著心臟,無比誇張地說,「我覺得我的心臟在這一刻是真的要跳出來了!」

「Uranus、Summer。」另一個男主持搶過話道,「作為娛樂圈目前最具有影響力的藝人,你們有什麼想對粉絲和大眾說的嗎?」

知道司空景在大眾面前依舊不喜多話,封夏先拿過話筒,笑着說,「始終努力做更好的作品呈現給大家,別的似乎都無以來報了,只能虔誠地感恩和感謝。」

司空景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似乎只要聽她說就好。

之後寒暄了幾句,主持人說了些預祝他們今晚奪獎的話后,才依依不捨地讓他們離開。

進入席內,兩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坐后,她才鬆了一口氣,小聲跟他撒嬌,「剛剛閃光燈閃得我連路都看不清楚。」

他與她十指相扣,神色淡淡,俊眸一閃,「等頒獎一結束,我們就回家,嗯?」

她點了點頭,望了他的臉龐一會,忽然說,「司空,如果我今晚沒有得到最佳女主角獎,怎麼辦?」

這部作品是他們共同的心血,也是他們的心重新在五年後漸漸靠近的見證,她很想用最高的榮譽、來回饋他這五年辛苦為她建造的帝國。

「不怎麼辦。」禮堂燈光暗下去的同時,他握着她的手抵在自己唇邊,「六年前我就說過那句話,還記得嗎?」

無論他人的目光和評審,我只知道,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女人和最佳女主角。

頒獎典禮進行到後半段的時候,才開始頒最重量級的獎項。

主持人先報出最佳女主角獎候選人,大屏幕上立即將鏡頭對準幾個候選人,封夏望着屏幕上自己的臉龐,心咚咚直跳,立刻伸手觸到司空景的手。

他隨即反手將她握住,牢牢包在手心裏。

「最佳女主角的獲獎人是——」頒獎人故意將語調拖慢,「《聲色》,封夏!」

一秒鐘的寂靜后,全場掌聲如雷,她望着屏幕上余留的自己放大的臉頰,耳邊像是有驚爆的轟鳴聲、此起彼伏。

「夏夏。」

一旁的司空景臉上慢慢綻開了一個可以說是驚艷的笑容,眼底倒映着她驚喜又有點不知所措的臉龐,「恭喜你。」

她獃獃地側頭看着他,在他鼓勵的笑容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沿着走道,迎著延座所有人祝賀的目光,她一步步走上領獎台,腦中一瞬間閃過無數思緒。

走到台上,接過獎盃,她走到話筒前,深吸一口氣。

其實在他離開的這幾年,她也榮獲過不少大獎、包括視后,可是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讓她連握著獎盃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首先,還是要感謝。」她望着台下,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感謝《聲色》劇組的所有工作人員,沒有你們的努力與幫助,就沒有我手中的這個獎,感謝你們。」

她笑了笑,這時目光突然捕捉到坐在左下角席位上的穆熙和鄭韻之、Sharon、樓弈、陳薇薇還有蔣宜,「接着,我還想感謝我的家人和朋友,謝謝你們陪伴我一路走來看到我的今天,你們是我這六年最堅強的後盾。」

「我記得,第一次拿到最佳新人獎的時候,我還是個演技倍受質疑的新人。」她目光遠遠的,似乎在回想着從前,「拿到獎的時候,我告訴所有人,今後總有一天你們提到封夏的同時,想到的不會再是花瓶或者新人,而是一位才華橫溢並值得尊重的女藝人……現在想來,還真的是年輕時膽大、敢這樣大言不慚。」

底下的所有人都輕聲笑了起來,她也笑,「不過所幸,今天依舊還能站在這裏,還不算食言,對不對?」

她說罷,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時終於側目看向司空景坐的位置。

即使離得很遠,她似乎也能感覺到,他正靜靜地注視着自己。

眼眶微微有些酸澀起來,她努力彎著唇,「最後,我還想感謝一個人。」

隨着她的話,控制屏幕的攝像機立刻心領神會地將鏡頭對向了司空景。

巨大的屏幕上,他的臉龐始終如平常般淡然,但卻因為看着她,眼底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平常鮮少流露的暖意,引得在座所有人都低聲感嘆起來。

「這個人,他教會我很多,非常多。」

六年,從她二十歲到她二十六歲,他教會她依賴、教會她努力、教會她放手、教會她自信、教會她堅強、教會她成長。

更教會她回憶與繼續,也教會她愛。

「四年前我奪得金曲獎時,也曾感謝過他,那個時候他在大洋另一端,也同樣像我一樣,為了同一個目標在努力。」

這五年,他們其實從未有過一刻,真正分離。

「他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願意為他放棄多少,便也願意為他爭取多少。」她繼續說着,一字一句,「所以,我會繼續努力完成我想給他看的夢。」

穿透所有人群,四目相對,她的聲音堅定而溫柔,「但是,等到我完成的那一天,我會像所有普通的女人一樣,在他身邊、做那個最渺小的存在。」

我會離開所有我曾追尋的、充滿我生活的一切,回到始終在我身後陪伴着我的你身邊,做一個最平常的妻子,照顧你、陪伴你、白首遲暮。

「他是我的演藝啟蒙老師、是我的男主角、是我的導演……還是我今後的家人。」她最後舉了舉獎盃,迎著所有的掌聲,綻開最美的笑顏,「司空景,這是封夏式的浪漫。」

我終於能夠成為你的榮耀。

脫離你的光環,卻依舊與你有千絲萬縷的相關,終究成為茫茫宇宙里與你相伴的那顆星辰。

感謝你在這漫長歲月里,依舊等我,最終……找到我。

(本章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好久不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好久不見
上一章下一章

第20章 愛是長久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