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到你身邊

第19章 回到你身邊

第19章回到你身邊

新的一年來得很快,聖誕、元旦一過,整個城市過年的氣氛就漸漸濃郁了起來。

封夏很快便以自由身的身份,進入了司空景提供給她的工作室。

等她真正和工作室的音樂團隊合作起來,才知道司空景口中所說的『業內最頂尖』的含義。

無論是音樂老師、舞蹈老師,亦或者是錄音師……每一個都具備最專業的素養,在工作中認真指導她的同時,在私底下也與她很合得來。

因為司空景那天明確地告訴過她,這一次的詞曲全部都由她自己創作,所以她這一陣,無論是做什麼,腦子裏總是不斷地在思索著詞曲。

一整天在工作室進行歌唱訓練,結束的時候,她有些忐忑地叫住了音樂老師,「May,我昨晚寫了一首詞,你可不可以幫我看一下?」

May接過她手裏的紙,笑眯眯地點頭,「當然可以。」

她呼了一口氣,「覺得不好的話你就直接告訴我,我會再作新的詞,這張專輯如果要做的話,我想把每首歌都做到最好。」

「嗯。」May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我就欣賞你這種態度,和Uranus特別像。」

她一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May看着她的神色,立刻就明白了,掩著嘴笑得更歡,「我知道你其實一直想問,我們和Uranus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對不對?」

她跟在May的身後,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我們都和Uranus認識很久了,大概快有四五年了吧。」May和她一起走出訓練室,回過頭看着她,「我們那個時候彼此在各個領域、都是分散開來的,是他託人把我們全部找來,請我們作為一個團隊協同工作的。」

「四五年……」她想了想,「司空那個時候,不是在美國嗎?」

「是啊。」May點了點頭,「他人在美國修導演系,但是其實也一直沒有放棄演藝路,我們都在私底下和他合作過很多次,在發放薪酬這方面,他真的非常大度。」

「他那個時候和我們說,可以滿足我們一切合理的要求,只要我們在他回國之後,願意盡全力幫他的一個朋友就好。」May倒了一杯水,朝她眨了眨眼睛,「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他這個朋友……就是你。」

聽到此,她的心臟像被用力輕輕敲了一下。

「哎?」她還在愣神,就聽見May雀躍的聲音,「說曹操曹操到!」

抬起頭,便看見司空景正推開工作室的大門迎面走了進來。

他今天穿了一件淺咖啡色的大衣,深色的圍巾襯得那張臉龐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May這時走上前,將手裏的紙遞給他,「這是Summer寫的歌詞,你詞作比我好,你來幫她改吧。」

封夏臉有些發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無比淡定地接過那張紙,「好。」

「那我走啦。」May提起包歡快地離開了。

司空景脫下大衣掛起,拿着手裏的紙往其中一個小房間走去,走到小房間門口,他回過頭看她,「進來吧。」

她獃獃地點了點頭,跟着他走了進去。

小房間里很安靜,他抽開一張椅子坐下,她則坐在了他對面。

這些天他應該是一直在N市忙《聲色》的後期,期間也只給她發過幾個短訊,問她在工作室是否愉快。

如他所說的,他確實是在以適當的距離,和她進行正常而普通的交往。

所以自從上次在Live公司見面后,就一直沒有再見到過。

很難按捺住,她一直在偷偷地看他。

「這首詞還不錯。」當她還在看着他走神的時候,他已經抬頭對上她的視線,「還算上口,但是有些句子的句尾還需要修改一下。」

「嗯。」他的目光讓她一下子又回過神,正襟危坐地點頭,「好。」

他這時拿了一支筆,起身走到她這一邊,抽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

她咬了咬唇、不太敢看他,只能感覺到他身上從室外帶來的清新冷冽的氣息。

「你看,這裏,『輕握』改成『緊握』會不會比較好?」他邊講解邊在紙上圈划,說了幾次,見她一點反應也沒有,便回過頭看她。

「專心點。」他用筆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

「啊?」她眼前只有他那雙深邃的眼睛。

他揚了揚唇,低聲道,「封夏小姐,私人補習,是要收費的。」

「……怎麼收費?」她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順着他的話說出來。

他淡淡一笑,「等會請我吃晚飯吧。」

她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麼,他卻已經低下頭去再次認真地幫她講解修改歌詞。

等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兩人一起坐電梯到地下室,上了他的車,他問她,「想去哪裏吃?」

「隨意都可以。」她扣好安全帶。

他選的餐館是一家深藏在小弄堂里的創意料理,下車後跟着服務生七拐八拐了好久,才來到餐館里一間幽靜的包廂。

剛剛坐下,她的手機鈴便響了,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接起來。

「夏夏。」那頭是傅郁的聲音。

「嗯。」她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司空景。

「你還在工作室嗎?」傅郁問。

「我已經出來了,在吃晚飯。」她翻開菜單,出於禮貌地問道,「你呢?」

傅郁的聲音溫淡,「我大約研究所的工作還有一會,外面下雪了,需要我等會來接你回家嗎?」

她翻菜單的手指頓了頓,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對面的人。

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她打電話的樣子,只是握著水杯在靜靜地喝茶。

感覺到她的猶豫,那頭傅郁又說道,「你可以先把餐館的地址給我,因為估計雪一時半會停不了。」

她握著電話,側頭問完一旁的服務生地址,轉述給傅郁后結束了通話。

「這裏的菜上得比較快,不會耽誤很久。」等她放下手機,司空景看着她淡淡地說。

她望着他平靜的神色,也負氣般地淡淡點頭,「我知道了。」

點完菜,服務生除了送餐,時不時地就會偷偷進來看他們兩個一會,可這兩個光芒萬丈的大明星,一個只顧埋頭吃飯,一個只靜靜喝水。

等傅郁的電話再次打來,她也恰好吃完,全程幾乎沒吃多少東西的司空景讓人過來結了帳,跟她一起往外走。

出了餐館大門,果不其然外面雪下得鋪天蓋地,傅郁的車就停在司空景的車的後面。

「我先走了,等會還要回N市。」司空景看到了傅郁的車,這時回過頭、平靜地對她說。

「嗯,」她望着他在雪幕里英俊又冷靜的臉龐。

他很快上了自己的車,離開了。

她望着他的車漸漸消失在視線里、輕輕嘆了口氣,坐上傅郁的車的副駕駛座,扣好安全帶。

「累嗎?」傅郁遞給她一杯熱茶,「聽大伯說,你這一陣一直很晚回家。」

「還好。」她接過熱茶,「你呢?每天都要在研究所到那麼晚嗎?」

「這幾天正好在做一個項目。」傅郁發動車子,「你今天回自己公寓還是你爸媽家?」

她思考片刻,「回我爸媽家吧。」

「好。」

她這時側頭看着傅郁,很過意不去地搖了搖頭,「又要麻煩你了……我發現我一直在不斷地麻煩你。」

「沒關係。」傅郁微微揚了揚唇,「做不成情人,還是家人一樣的朋友。」

她聽得一怔,側過頭去看他。

「你眼睛裏一直只有一個人,你的情緒也只會為這個人波動,多裝一個,我怕你看不清路、摔跤。」傅郁瀟灑地打了個轉彎。

她咬了咬唇,半響,也笑了,「理工科男生,真的挺適合安定一輩子的。」

「這應該不算好人卡吧?」傅郁頓了頓,「司空景以前是學什麼專業的?」

「他啊……」她舒展了身體,「數學系和影視編導系,雙學位……而且他那時候已經進入演藝圈了。」

傅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他才那麼腹黑?」

她笑得更歡,眉宇間卻又有些苦惱,「我從來就沒摸清他的套路過。」

忽近忽遠,在今天這個時候,還像完全不在意她和傅郁一起的樣子。

她不明白的是,當她在試着慢慢地接受他的時候,他竟似乎選擇往後退了半步。

接近年關,她的詞曲也已經準備了一半左右。

和公司解約,她不用去跑任何的通告,在微博上發佈了消失在大眾面前是為了製作新專輯的公告后,她心無旁騖地專心呆在工作室里。

之後將近有兩個多星期,她一直都沒有再見過司空景,她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大年夜的早晨,因為在排練舞蹈的時候走了神,很快就被舞蹈老師發現、被叫停。

「Summer,你今天怎麼了?」舞蹈老師Penny走到她面前,「一點也不專心,不像你平時啊!」

她有些尷尬,還未說話,Penny又說,「難道是因為可以和Uranus一起過年了?」

她更尷尬了,「……不是。」

「開個玩笑。」Penny笑眯眯的,「和家人一起過吧?」

「嗯。」她點了點頭。

「那今天抓緊時間,結束后早點放你回去。」Penny拍了拍手掌,似乎是自言自語,「不然你練得不好,我又沒法交差了。」

她聽得清楚,這時問道,「你要向誰交差?」

Penny摸了摸頭髮,「向Uranus啊,你現在每天的練習情況,都有錄像,然後Uranus會過來看。」

「說來也真的是,」Penny嘆了口氣,「他要在N市處理電視劇的工作,然後開兩個小時的車來,再看錄像、做批註、對場地也會有要求,第二天早上我們根據他的指示再對你進行針對性的提高。」

她聽得心頭髮顫,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你是說,他每天晚上會來工作室,然後第二天凌晨再回去?」

「沒錯。」Penny點了點頭,「都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了,除去周末外每天如此。」

「怪不得我之前打了好幾個噴嚏。」

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時加了進來,封夏回過頭,便看見司空景從練舞房門口走進來,「原來是你在說我。」

Penny一看到他,連忙擺手,「不是,只是Summer問,我就恰好說起而已。」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手指輕輕動了動。

他的臉龐看上去很疲憊,連下巴上的胡茬也沒有刮乾淨。

Penny好歹是人精,見此情況,立刻邊跑邊說,「我去喝口水,你們倆先聊會。」

等Penny合上門走出去,她開口叫他,「司空。」

他彎腰在沙發上坐下,淡然地抬頭看她。

她的手指掐進手心,看着他的眼睛,「你沒有必要為了躲我、繞開我,然後半夜再過來。」

他看着她,半響說,「不是躲你,只是因為後期工作從早上九點到晚上十點,我過來就已經十二點了。」

她無言以對,很想說什麼,卻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這是我自己願意做的,你不必在意。」他雙腿交疊,聲色依舊淡然,「你只要做好你的部分,我們的共同目標,都是為了完成一張最好的專輯。」

她輕輕「嗯」了一聲,咬了咬唇問道,「你今天過年,還工作嗎?」

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不工作了,晚上回家吃晚飯。」

至此,似乎已經沒有其他的話再能說,Penny這時也已經回來了,她懷着心頭種種思慮,繼續排練舞蹈。

排練的時候,封卓倫就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催她回家吃年夜飯。

換完衣服,她走出更衣室,迎面見司空景正等在一旁。

「我送你回去吧。」他說。

她一怔,點了點頭。

S市今天的雪下得很大,安靜的車內空間彷彿隔絕了一個世界。

她自從上車后便一直側頭望着窗外,一個紅燈路口,他播放了一首歌。

悠揚而又寧靜的女聲響在耳邊,尤其襯著這雪景,她仔細聽着,這時側頭問道,「這首歌是?」

他的目光落在車前,「Angel,SarahMcLachlan唱的。」

那樣低沉而柔和的聲音,她心底貪戀。

很快,車子就到了她家樓下,他伸手按了開鎖鍵,望着她,「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她看了他幾秒,轉開視線、鬆開安全帶下車。

上樓,剛進家門,就聽見熱熱鬧鬧的喧嘩聲,她換上拖鞋走進屋,迎面就看到哥哥封易修正站在玄關附近抱着寶寶低聲細語地哄。

「哥。」她放下包,伸出手,「我要抱寶寶。」

「好。」封易修走到她身邊,將寶寶小心地抱給她。

「好可愛……」她抱着懷裏粉嘟嘟的小外甥女,「寶寶長得和你還有嫂子都好像!」

封易修笑容溫柔,「你嫂子帶寶寶帶了一天累了,在房裏休息。」

兩人一起走進客廳,她乖乖地逐個叫人,「爸、媽,外公外婆。」

「夏夏回來了。」大家都笑吟吟地看着她,容滋涵這時走過來抱過她懷裏的寶寶,「我來抱,你先吃飯。」

她點了點頭,去廚房洗了手,坐到餐桌邊。

「好香……」她愜意地眯了眯眼,「那我就不客氣啦。」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聊天、吃飯,其樂融融,她以最快的速度先吃了個半飽,才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糟糕!」

「我買給外公外婆的東西忘在工作室了!」她苦惱地蹙了蹙眉。

「沒事的。」容滋涵擺了擺手,「過幾天外公外婆還會來,明天去拿好了。」

「裏面有東西是一定要在今天吃完的。」她從餐桌邊起身,急急忙忙往外走,「你們先慢吃,我開哥的車過去,馬上就回來。」

開車回到工作室,她停完車、迅速坐電梯上樓。

拿鑰匙開了門,她拿起放在門口的包,剛想合上門,卻看見小房間的燈亮着。

她拿着包悄悄走過去,想看看是誰那麼晚還在,透過玻璃窗往裏一看,整個人一下子都怔住了。

只見司空景正背對着她坐在座位上,手裏拿着一疊紙,看着電視屏幕。

而電視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她排練歌時的錄像。

因為是大年夜的晚上,中央暖氣已經全部關閉,房間里是沒有暖氣的。

他卻絲毫不感到涼,只是專註地看著錄像,時不時會在紙張上做一些批註。

她站在門口看了一會,抬手揉了揉眼睛,轉身離開。

在樓下的便利店裏買了熱飲和便當,她重新返回工作室大樓。

走進工作室,她剛想伸手敲門,卻發現他似乎靠在座位上,睡著了。

輕輕握著門把打開門,她將熱飲和便當放在桌上,伸手拿着遙控器將電視機關了。

幸好小房間的柜子裏有毯子,她取了毯子出來,悄悄地走到他身邊。

誰料她剛剛將毯子披在他身上,他就睜開了眼睛,她有些尷尬,連忙往後退了半步。

「我是回來拿東西的。」她立刻解釋道。

他抬頭看她的同時,也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熱飲和便當,「謝謝。」

他這時起身,伸手拿過熱飲,打開后喝了一口,神情看上去更顯疲倦。

「你怎麼……沒回家?」她望着他,這時低聲問。

他放下杯子,「我爸媽他們去我堂妹家了,人太多,我懶得去。」

微顯黯淡的燈光,在他英俊的五官上投下了立體的陰影,也蒙上一絲寂寥,她看了一會,收回目光,「那你趁熱吃,小心着涼……我先走了。」

他沒有回答。

她心底微微一沉,轉過身朝門外走去,手臂卻突然被他輕輕握住。

令人近乎窒息的沉默里,他的身體突然慢慢將她覆住。

他從身後,擁住了她。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臟安靜卻又綿長地在跳動着,與自己的重疊在一起。

「夏夏。」

他靠在她耳邊,輕聲說。

溫熱的呼吸縈繞在她的身邊,將她牢牢包裹,讓她再也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安靜的空氣里,他這時將她整個人轉過來,低頭吻住了她。

他停下吻,看着她的眼睛,「夏夏,不要再走了。」

「不要再像五年前一樣,頭也不回地就離開我了。」他的吻一個接一個落在她的眼睛上,「不要再拒絕我了,好不好?」

「……我回頭了。」她輕聲開口,聲音有些哽咽,「是你沒有看到。」

他停下動作,看着她。

「司空,我跟你說分手的時候,我回頭了,是你離開我的。」她紅着眼睛與他爭辯,「是你頭也不回地離開我五年的。」

這五年,我從未有一刻停止過想你。

我再苦、再難的時候,總是想着,總有一天,你會回到我身邊,不讓我再那麼辛苦地想你。

我再累、再孤獨的時候,總是想着,你一定也和我一樣,不捨得放棄。

「我總想着你很快就回來了,等我一覺醒過來,或者拍完一天的戲,你就突然回來了。」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我很努力地每一天工作,讓自己過得很充實,我總覺得只要我那麼努力,我的願望總會實現的。」

「司空景,你走了五年……」她的聲音都是顫的,「五年,不是五天,一點音訊也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的嘴唇也有些發顫,半響,將她用力抱進了懷裏。

她埋在他的懷裏,雙手一記記發泄般地、敲在他的背上,嗚咽著小聲罵他。

他任由她狠狠咬在自己胸膛上,手掌微顫地不斷地撫着她的頭髮。

「因為我用這五年,做了一個賭博。」他低着頭,混亂地親着她的頭髮,「如果能用這五年,換可以護你一生快樂平安的能力……我甘之如飴。」

她哭得無法再言語。

「夏夏,既然我這樣狠心,這樣決絕地單方面做了這個賭博,」他的眼角,也漸漸有些泛濕,「你又怎麼捨得讓我輸?」

大雪安靜地覆蓋了一整個城市,S市已是被銀裝素裹的摸樣。

其實南方城市相對而言,這樣的雪並不會非常多見。

室外是零下的天氣,室內也根本沒有暖氣,兩人之間的氣溫卻始終溫熱而上。

她窩在他懷裏,小聲發泄得哭累了,就乖乖地伏着一動不動,只有偶爾吸鼻子的聲音,當真是可憐又可愛。

「哭夠了嗎?」他輕輕嘆息一聲,稍許鬆開她一些,將她因為眼淚打濕了的頭髮往旁撫了撫。

她平視着他的胸膛,故意不看他的眼睛。

他看着她這幅摸樣,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小貓立刻炸毛了,抬眼瞥他一眼,「再笑,讓你輸得傾家蕩產喔,我很捨得的。」

他是愛極了她,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嗯,沒事,輸光了有我太太,她是娛樂圈最能吸金的女藝人,很會賺錢。」

「誰是你太太,」她臉更熱,「司空景,我發現你臉皮越來越厚了。」

他心情甚好,這時朝後靠在桌子旁,微微分開雙腿,讓她站在自己兩腿中間,伸長手臂抱住她,「三十一歲的新年禮物,真是再好不過了。」

時隔五年,時隔他回國后他們感情的顛沛與曲折,她終於願意重新向他敞開心扉。

他此刻,也終於能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無論時間、距離、心智的改變,這一份感情卻從未變過——她還愛他。

而他讓她在這五年裏受的苦、受的累,他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來還。

所幸這五年一場豪賭,他總算是沒有賭輸。

她看着他,突然問,「和我一起回家過年嗎?」

「好啊。」他伸手將她的圍巾系得更緊些,「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聽了愣了愣,「……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回去?」

「嗯。」他牽住她的手,「大年夜,是舉家團圓吃年夜飯的日子,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在這孤苦伶仃的嗎?」

她還未說話,他已經關上燈、牽着她大步走出門外,從口袋裏摸出鑰匙將工作室的門鎖上。

「我家裏,現在有我外公外婆,我爸我媽,我哥我嫂子。」她望着他淡然的側臉,幽幽地提醒他。

「很好。」他轉過身面對她,將她攬在懷裏,神色就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有多冷般平常,「加上我們兩個,正好一家人。」

晚上的路不是很堵,司空景開得快,一會便到了封家樓下。

按了門鈴,門很快就被打開了,容滋涵一開門看到他們兩個,絲毫沒有驚訝,還對着司空景很溫柔地笑了笑,「請進。」

「伯母,新年快樂。」他也溫和一笑,「又擅自打擾了。」

「不用客氣,」容滋涵給他拿了雙拖鞋,「上次你來的時候我不在,否則就讓你留下吃飯了,今天恰好可以一起吃飯,熱熱鬧鬧的。」

「你不去你爸爸媽媽那邊嗎?」頓了頓,容滋涵又問。

他搖了搖頭,「沒有關係,今天到這裏來,更重要。」

容滋涵看看他,再看看被他牽着的封夏,心底立刻明了,神色更上了分笑,「進來坐着,邊吃邊慢慢說。」

三人一起走到客廳,封夏心裏七上八下的,一直慢一步跟在司空景身後。

「外公外婆,伯父,哥、嫂子,新年快樂。」他邊頷首,邊一一和餐桌邊的人打招呼。

封夏聽他打完招呼,身上就出了一身冷汗,抬頭大約掃了一眼,一桌子的人神色似乎都十分平和。

「夏夏。」封卓倫這時背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的,「你不是說你去工作室里拿個包的嗎?怎麼拿回來那麼大一尊?」

她被老爸調侃得更窘,卻只聽到他在一旁淡定地回應,「伯父,是我要跟夏夏一起回來的,以後正式登門的時候,一定會提前先告訴伯父伯母的。」

「來,坐吧。」她的外公外婆倒是看上去對他很滿意,「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司空景。」他跟她一起在餐桌邊坐下,溫和地回應老人家。

她外婆點了點頭,道,「好名字,你的工作是什麼?」

「我以前跟夏夏一樣都是藝人,不過現在,並不是那麼單一的身份了。」他接過容滋涵遞來的筷子,夾了菜到她外公外婆碗裏,「我的工作足夠能養家,夏夏願意做什麼,隨她開心就好。」

「好。」她外公外婆對視一眼,笑吟吟地看着他們,「男才女貌,般配。」

封夏在一旁,聽得心又熱又跳,抬頭不經意地瞥他一眼。

卻見他也正看向她,用她的碗幫她盛了一碗湯,端到她面前,輕聲說,「先把湯喝了,暖身。」

坐在他們對面的封易修和葉天晴一直看着他們,葉天晴這時忍不住,笑着開口道,「一直在電視電腦上看,這次是看到真人了,感覺好不一樣,夏夏,不知道這全世界要有多少女孩子羨慕死你了。」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看了看哥哥和嫂嫂,紅著臉、甜蜜地笑。

「這次讓朋友在國外,特意帶了些奶粉回來。」司空景看着葉天晴,「過幾天就會讓人送到哥和嫂子家裏。」

「麻煩了。」封易修點了點頭。

「啊?」葉天晴一驚,看着他的目光更是讚許,「真不好意思啊。」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人家都說有能力賺錢養家了,多散點財有什麼不好?」已經被老婆塞了一大口飯的封卓倫還是按捺不住,「要進我們封家門,不僅要把封家上下打點好,還要把封家延伸出去的枝蔓都照顧周全才對。」

「我一定會做到伯父的要求的。」大局已被穩住,司空景此時笑得格外溫和。

年夜飯吃完,已是將近零點。

封易修和葉天晴帶着寶寶,將外公外婆一起順路送回家。

家裏頓時只剩下了四個人,封夏剛剛放下筷子,就聽見老爸的聲音響了起來,「司空景,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容滋涵正準備去洗碗,見狀看了封卓倫一眼,意露警告。

「老婆,你別瞪我了。」封卓倫搖了搖頭,「我能把他怎麼樣?打殘了倒霉的還不是夏夏?」

封夏看着身旁的司空景起身,這時輕輕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司空景側頭看她,這時微微俯身,親了親她的鼻子,「放心。」

她望着他,不說話。

「不還嘴、不動手,打罵都悉聽尊便。」他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聲一笑,「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能娶到司空太太就好。」

溫熱的室內,溫熱的情話,由他說來,卻一點也不覺肉麻。

「咳咳……」書房裏傳來了幾聲某位為老不尊的人的招牌咳嗽聲。

她看着他的眼睛,努力抑制住自己無時無刻不想跟他在一起的心情,點了點頭,「那你去吧。」

「嗯。」他起身,「等跟你爸爸談完,就陪你出去放煙花。」

她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裏,長長吁了一口氣,端著碗走進廚房。

廚房裏,容滋涵接過她手裏的碗筷,看她一眼,忍不住笑道,「別擔心。」

她也笑了,靠在媽媽身上,長長嘆了口氣,「媽,我……」

「你很好。」嘩嘩的水聲里,容滋涵的聲音溫和,「他也很好。」

她看着媽媽。

血濃於水,她的心思,沒有人會比她至親的家人更了解。

「我知道,失而復得的感覺,很好、卻又一時很難接受下來,但是夏夏,千萬不要去後悔那五年。」

容滋涵將水調得稍許小了一些,「沒有這五年,就沒有你們的今天,和你們彼此的今天。」

她心中酸澀,輕輕咬了咬唇。

「有可能你想說,浪費了那麼多時間,覺得很可惜。」她將媽媽的話一字一句聽進心裏,「但是我卻覺得,司空是個非常好的孩子,他當時選擇的離開,不僅是為你好,也是為你們之間好。」

「有時候太過愛與在乎,反而會迷失方向,這個時候就需要換位思考,怎樣的才是最好的?」容滋涵放下碗碟,關上水龍頭,「年輕的時候誰都會犯錯、會迷茫,所以,這五年,不怪你,更不能怪他。」

她沉默了一會,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沒有什麼比現在更重要。」容滋涵擦了擦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着說,「珍惜。」

「嗯。」她彎了彎眼睛,很用力地抱住了容滋涵,「謝謝媽媽。」

和媽媽一起把碗洗了、擦乾淨餐桌,司空景和爸爸的談話還沒有結束。

封夏回到自己的卧室,邊等他,邊躺在床上看窗外絢爛的煙花。

轟鳴聲和爆破聲里,她卻覺得睡意實在洶湧,連衣服也沒有換,就這樣側躺在床上,漸漸睡著了。

後來睡得恍恍惚惚之間,覺得房裏的燈被人關上,然後有溫熱的身體朝自己靠過來,把自己攬在懷裏。

「……司空?」她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看身邊的人。

「是我。」他的聲音淡淡傳來,「把睡衣換好,再睡。」

「好睏,不想換……」她是真的很困,往他懷裏蹭了蹭,繼續想往夢鄉里鑽。

他似乎頓了頓,然後輕輕親了親她,「你睡你的。」

她心滿意足地,繼續她睡她的了。

然後就感覺到他把她稍微抱起來一點,像擺弄洋娃娃一樣,幫她脫去外衣和褲子。

她在睡夢中,還很配合地抬手抬腳。

最後被他套好睡衣、抱進被子裏的時候,她就徹底睡熟了。

他不在她身邊的那幾年,她其實是很怕晚上睡覺的,即使人很困,可是一睡下去,夢到的就只會是他的臉龐和他的一切。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她思念的人,那時候對她而言,只是夢。

大年夜的這一覺,似乎真的是格外的好夢,她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只覺得人有些熱、身上又有些重。

「醒了?」司空景的嗓音低沉、又帶了幾分慵懶,繼續在她的身上落下幾個流連的吻。

她微微一怔,繼而有些磕磕巴巴地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嗯。」他原本是睡在被子外,抱着她和被子和衣而睡的,這個時候和她說着話,手卻已經悄悄探進了被子。

「你昨天晚上睡得冷不冷?」她看着清晨的陽光下他的俊顏,忍不住有些擔心地問。

他慢悠悠地回答,「現在不冷。」

她的臉立刻就紅了,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卻聽到他突然開口道,「我們走吧。」

「啊?」她一怔,「去哪?」

「佛羅倫薩。」他彎了彎唇。

等司空景說完后,她瞪大着眼睛詫異地看着他。

「怎麼了?」他神色倒是格外淡然從容,「不想去?」

「不是。」她收回驚訝的表情,「只是有點奇怪,為什麼突然要去佛羅倫薩?」

她不是不想和他好好去享受二人世界,只是在這個時間點,他們才剛剛和好,她又是在籌備專輯,《聲色》的電視劇做完後期后也要開始宣傳。

他這時抱着她從地上坐起來,慢條斯理地說,「你現在是自由身,音樂工作室的老闆是我,《聲色》的總負責人也是我,你和我出去偷懶,誰敢說什麼?」

她看他那副完全對外界的反應絲毫不在意的表情,也乾脆不花力氣再多問了,彎著唇點了點頭。

那麼好的年假,那麼好的新年禮物,那麼好的時光和人。

而且是去那個她曾以為不會再去的、她擁有最美好記憶的地方。

兩個人在卧室里獨立的浴室洗漱完,一起走出卧室,客廳里的餐桌邊卻只有封卓倫一個人。

「爸,早。」封夏在餐桌邊坐下,見老爸正神清氣爽地看着手裏的雜誌,問道,「媽呢?」

「還在睡。」封卓倫懶洋洋的聲音從雜誌後傳出來。

「那早飯呢……」她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

「誰昨晚自說自話留宿在我家,誰去做。」封卓倫持續傲嬌本色。

她聽得一怔,無奈地看向司空景。

「嗯,我去。」司空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伯父你想吃些什麼?」

「冰箱裏什麼食材都有,煮麵,煮粥,然後蒸小籠、燒賣,再烤一些香腸,做幾個三明治,然後煎幾個荷包蛋,烘焙幾片麵包,切點水果……嗯,暫時就這些吧。」

她聽着自家老爸毫不停歇地報出了一系列足夠成為自助餐的菜單,嘴慢慢張成了一個「O」型。

「好的。」司空景點了點頭,竟也十分淡然地離開座位,往廚房走去。

似乎知道她想跟着一起去,封卓倫立刻緊接着道,「你就給我乖乖坐着。」

「爸……」她目送司空景關上廚房的門,立刻輕輕伸手奪走封卓倫手裏的雜誌,有些埋怨地說,「那麼多早餐你哪裏吃得下?廚房連空調都沒有,外面天那麼冷,他會着涼的。」

「誰讓他不但擅自留宿,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吃我女兒豆腐。」封卓倫聳了聳肩,「我沒讓他做個滿漢全席、再去跑個1000米回來已經很好了!」

她撇了撇嘴。

「對了爸,」沉默幾秒,她突然說,「司空讓我跟他一起去佛羅倫薩,應該是今天或者明天就走。」

封卓倫只是抬了抬眼皮,「喔」了一聲。

「你……不反對?」她實在是摸不清老爸詭異的思路。

「對待這臭小子的方法有很多,」封卓倫嘴角微微帶着絲笑,「不急在一時。」

司空景當真按照封卓倫報的菜單,一個不落地做了所有的早餐。

封卓倫大快朵頤,笑吟吟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封夏卻是心疼,等司空景去拿麵包出來的時候,起身跟着他走進廚房。

「我來拿吧。」她搶先一步端過他手裏的麵包,伸手捂了捂他的臉頰,「你冷不冷?」

「還好。」他抬手覆住了她的手,「做東西的時候忙起來,倒也算是暖身。」

早晨的光線照亮了整間廚房,她抬頭與他對視着,心下不由自主便格外寧靜。

「去吃早飯。」他看着她,嘴角慢慢勾起溫柔的笑,「吃完之後,去整理兩件衣服出來就好,一會會有人來接我們去機場。」

等吃完早飯,司空景先回自己的公寓去取證件和衣服,封夏也很快理完衣服、拿了些必需品,拖着箱子出來和封卓倫告別,「爸,那我先走了,你和媽玩得開心。」

封卓倫「嗯」了一聲,很隨意地擺了擺手。

她提着箱子走出大門,剛想轉身合上門,突然聽見老爸又叫住她。

「夏夏。」封卓倫看着自己的女兒,臉頰上這時浮現出了一絲很淡的、卻也清晰的笑意,「離開爸爸媽媽之後,你也能過得很幸福。」

是正經的,溫和的語氣。

她站在原地,看着老爸臉上的笑,眼眶微微紅了。

這是爸爸對他們做出的首肯。

她記得在司空景離開的五年裏,有一次談心,爸爸曾經跟她說過:你在爸爸媽媽身邊的時候,你依舊還是最幸福的人,所以有什麼可以再值得難過和絕望的?

他離開了你,你還有家人,如果要等,那就讓自己在等待的時光,變得更好。

而現在,你值得這未來日子裏,所有的美好。

生活,一半是回憶,一半是繼續,如今她終於可以好好地繼續下去。

她朝爸爸笑了笑,用力點了點頭。

去機場的路上,她靠在司空景身上閉目養神、時不時和他說兩句。

恰好一個紅燈停下,他的手機也突然響了起來。

他從衣袋裏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便接了起來。

「媽。」她原本靠在他身上,聽到他這一個字,一下子就坐直了。

雖然離得近,但他媽媽說的話她聽得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他時不時「嗯」一聲。

原本還很緊張地看着他的表情,卻突然發現他將手機從耳旁拿下來、遞給她,示意她接起來。

她渾身一緊,望着他鎮定而鼓勵的眼神,接過手機。

「伯母。」她輕輕呼了一口氣,說道,「新年快樂。」

「小夏。」他媽媽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不算非常嚴肅,「也祝你新年快樂。」

「昨天小景是住在你們家的對嗎?」司空媽媽又說,「確實是有些失禮,希望你爸爸媽媽不要介意。」

「不會的。」她每說一句,都要看他一眼,「昨天司空和我家人一起吃飯,因為太晚就留宿下來了。」

司空媽媽語氣里多少有一絲責備,「昨天是大年夜,又是家裏的聚會,他卻沒有回家來。」

她想了想,「伯母,這其實也是我的不對,司空應該回家和家人一起過的,是我讓他留下來在我家裏一起吃年夜飯,是我考慮不周。」

司空媽媽似乎沒想到她會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頓了頓,才道,「沒關係。」

「等伯母和伯父來S市的時候,我一定抽空請你們吃飯。」她一鼓作氣,「上次你們過來開研討會的時候我在拍戲,如果你們有時間再來,我可以陪你們好好遊覽S市。」

說完,她立刻緊張地看着司空景的表情。

只見他也看着她,臉上露出了一個欲說還休的笑容。

那邊司空媽媽更是一愣,半響才答,「好,可以的。」

話已至此,似乎不知再如何繼續,司空景接過她手裏的手機,對着電話說道,「我和夏夏現在要去佛羅倫薩,等回來的時候,你們來S市一趟,和她的爸媽一起吃頓飯吧。」

「好,那就這樣。」他很快將手機掛斷。

「怎麼這麼快啊!」她幽怨地望着他,拉着他的手臂左右搖晃,「等我們回來就讓我爸媽和你爸媽見面嗎?」

「不是你說等他們來S市,要請他們吃飯,帶他們逛S市的嗎?」他神色閑散地看着她,嘴角噙著笑,「我在趁熱打鐵。」

「可是你爸媽……」她咬了咬唇,「他們其實一直不太喜歡我吧?」

六年前,她和他父母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就能很清楚地感覺到這一點,而且後來無意中看到他的短訊,她更是覺得嫁進他們家或許會非常困難。

如果注重生辰屬相的長輩,應該很難容忍一個和自己兒子八字相剋的媳婦。

「夏夏。」他這時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問你,如果你以後做了孩子的媽媽,你會用自己的觀念框住他的世界嗎?」

她聽得一怔,「如果他做得不太對,我或許會給他提出一些建議。」

「所以,建議畢竟是建議,無論好不好,那都是他自己的人生,對不對?」他微微揚了揚唇,「自己的兒子五年沒有回家是為了什麼人,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就連他們,也沒有辦法來替我承擔這五年。」

她說不過他,只能輕輕嘆了口氣。

他見她這幅摸樣,笑着伸手將她攬進懷裏,「我鐵了心要做的事情,他們從來就沒有阻止成功過。而且我的夏夏,如果他們現在接觸到了,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她窩在他懷裏,還是不說話。

「好了,」他繼續逗她,「我承認,其實是我等不及了,是我很想快些解決必要流程,早點娶封小姐回家,行嗎?」

「你想娶,嫁不嫁是我的事啊。」她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埋在他懷裏甜蜜地笑着說。

「不管你嫁還不是不嫁,我是一定要娶的。」他氣定神閑。

她的臉悄悄地紅了。

「司空。」過了一會,她又重新抬頭看着他,「我會努力讓你爸爸媽媽發自內心同意讓我和你在一起的。」

他的目光柔軟地落在她的發上,聲音低沉而溫柔,「好。」

六年,久違的翡冷翠。

街道、建築、鮮花……每一樣,都那樣熟悉,似乎從未變過。

因為飛機延誤了一些時間,所以到佛羅倫薩已經將近傍晚,兩人放下行李去吃了晚飯,便早早回酒店休息。

兩個人洗完澡,在酒店的床上休息,他抱着她,一邊慢慢地幫她揉着頭髮,一邊低聲笑道,「原來頭髮都已經長得那麼長了。」

「是啊,」她這時才回過神來,側過頭去看他,俏皮地笑,「藝人一直需要變髮型的吧?尤其是女藝人,但是我一直都沒有剪過,也不讓髮型師用其他的法子折騰,Sharon快被我逼瘋了那時候。」

「嗯。」他的聲音低沉,「我記得,五年前差不多到肩膀這樣長。」

她側頭看他,彎著唇角笑,「回去之後,我想剪短,就剪成以前那樣的長度,好不好?」

以前他曾說過,他始終很喜歡她的發,無論是最初她留短髮的時候,還是在跟他一起,為他漸漸蓄起的中長發,直到現在,五年的光陰后,她留成一頭及腰的長發。

都只是為了他而已。

而如今他歸來,這承載歲月和思念的發,應該也可以一併剪去了。

因為她嶄新的紀念,在她身邊。

他低頭看着她,半響,低頭輕輕吻住了她的嘴唇。

輾轉反側,似乎在這樣的唇舌糾纏之間,都能感到彼此心裏現在的情緒,他過了一會鬆開她,抵住她的額頭輕聲說道,「我明天定機票。」

「嗯?」她還雲里霧裏,疑惑地看着他,「不是說要在佛羅倫薩呆一周的嗎?」

「我其實一直很想帶你去洛杉磯。」他的眉眼裏是無可掩藏的笑,「去看看我住的地方,我念的大學,還有我的朋友……想去嗎?」

她看着他,很開心地點了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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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到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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