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替身頂罪

悟空和小白的關係基本算是訂了下來。以後幾天裏，悟空都會在聽完課後會寢室看望小白，給她講當天生的有趣的事，小白總會被逗得哈哈大笑，兩人的關係不覺又親密了許多。這天，悟空與小白依偎在一起聊天，聊著聊著又說到玉兒身上，不禁感嘆天庭豪門的沒落與腐朽。小白枉然道：「天庭可不只像你想的這樣呢。」悟空問道：「聽你說好像還有更可恨的事。」小白道：「那是我心中永遠的痛。」悟空道：「小白，就讓我和你一起來承擔這份痛吧，說出來好嗎？」小白兩眼無神，陷入沉思之中。悟空不忍打擾她，靜靜地看着一臉茫然的小白。

過了許久，小白喃喃道：「這也許是我今生做的第一件好事，也是最後一件好事。那天我救了玉兒，看她神情依然非常黯淡。聞其緣由，她說想家了，可是又害怕再遇到那個嘯天。我說：『這難不倒我！我這寶山寶洞自有寶物，在我寶洞深處有一架天梯，可以直達九霄雲外。』玉兒聽了非常高興，眉頭也舒展了許多。她高興地對我說：『那可真是太好了！姐姐，我永遠忘不了你的救命之恩。』我說：『妹妹不必客氣，我這就送你回家。』於是，我就泄露了我洞府深藏多年的秘密，把天梯使用方法告訴了玉兒。當時，我覺得非常開心，因為我做了一件好事。」

「可是，這樣的心情沒持續兩天，一切都變了。那天我一覺醒來，展現在眼前的不是熟悉的石洞石床，而是一張張凶神惡煞般的臉。我想站起身來，可是根本做不到，我的身上纏了一條金光閃閃的繩子。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玉帝，白骨妖醒了。』我定睛一看，是一個白鬍子老頭在向當中一個黃袍老頭作揖請命。原來這個黃袍老頭就是玉帝，那這裏就是靈霄寶殿了。天哪！我怎麼到這裏了？我還沒有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就聽到玉帝道：『好，太白金星，你下去吧。』白鬍子老頭應聲退下。原來這個白鬍子老頭就是天庭人見人憎的太白金星啊。只聽玉帝道：『白骨妖，你可知罪？』我茫然道：『我有什麼罪？你們憑什麼抓我？』玉帝道：『你已有五百年功力，朕念你修來不易，本不想毀你，只可惜你不思進修，在世間為非作歹，荼毒生靈，惹得天怒人怨，整個南部瞻洲人人恨不得食你肉，飲你血！可有此事？』我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幾時在南部瞻洲荼毒生靈了？這分明就是陷害！裸的陷害！可是玉帝那個混老頭子根本不聽我辯解，還說我胡攪蠻纏，擾亂公堂，拒不伏法，其罪當誅。我登時氣得跳着叫道：『你說我在世間作惡，是何人所告？你讓他上來，我和他對質。』那個混老頭子也氣得拍著桌子嚷道：『這是眾所周知的事，要什麼人所告？你不知悔改，膽敢咆哮公堂，簡直是罪大惡極！』『這根本就是毫無證據，純粹是一派胡言！』我凜然道：『既然玉帝你說我在世間作惡，為什麼不敢將證人帶到堂上來？還有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南部瞻洲問一問？』玉帝更加生氣：『寡人斷案，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來啊，將白骨妖壓入天牢，聽候落！』我大喊冤枉，又極力反抗，可我一個弱女子又怎麼會是這些彪形大漢的對手呢？很快我就被連拉帶拽地押走了。」

小白又陷入深思。悟空早已經氣得咬牙切齒了：「這天庭也太黑暗了！難道玉帝那個混老頭就這麼斷案嗎？三界之中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從此他對玉帝這個沒從沒見過的三界統帥再沒有好印象，以至於到後來大鬧天宮，憑一條如意金箍棒殺到九天雲外，這是后話。小白繼續講道：「當時我在獄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群蠢天兵是怎麼破了我的白骨陣找到我洞府的，為什麼我竟然毫無知覺。我也不直到過了多少天人跡罕見的日子了，忽然有一天，牢頭居然走了進來道：『白骨妖，你造化可大了。有人來贖你了。娘的，進了這牢門，還從沒見過活着出去的，這漂亮臉蛋就是好使。』我當時哪顧著理他在那胡說八道，只想看看誰是我的救星。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孩閃進門來，沖我叫道：『小白姐姐，你受苦了。』我定睛一看：『呀！這不是玉兒嗎？玉兒，姐姐是冤枉的，你快想辦法救我出去啊。』玉兒轉身遞給牢頭一錠銀子，甜甜地說：『牢頭大哥，你辛苦了，這些銀子你拿去喝酒去吧。』牢頭像一隻哈巴狗似的點頭出去了。玉兒這次柔聲對我說：『小白姐姐，這些天你瘦了，妹妹沒有來及時看你，姐姐不要生氣啊。』說着就幫我打開牢門。我鼻子一酸，掉下淚來：『玉兒，姐姐沒白疼你，那個嘯天有沒有再欺負你？』玉兒道：『姐姐操心了，我這次回來整天呆在深宮裏，再沒出過門，所以不必擔心壞人騷擾了。』她又走到門口，關好大門，對我輕聲說：『姐姐，我這次救你出去，但是你必須聽我安排。』我說：『妹妹但說無妨，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姐姐什麼都願意。』玉兒點頭道：『你聽我說，現在世間出了三隻蝴蝶妖，所有天兵都被派出去抓她們了，包括廣寒宮裏娘娘身邊的侍衛。娘娘又生了大病，我一個人也侍奉不過來，所以我稟明玉帝，求他派你和我一起侍奉娘娘，將功抵罪。』我大聲嚷道：『我有什麼罪！我無需將什麼功，也無需抵什麼罪！』玉兒道：『姐姐息怒，妹妹知道姐姐是冤枉的。現在為了活命，姐姐就先委屈一下吧，等過些日子，玉帝忘了這件事情，你還可以回你的白骨山過悠閑自在的日子。』說到白骨山，我突然抓住玉兒的手問道：

『好玉兒，你看着姐姐，老實告訴我。關於我洞內天梯的事，你有沒有告訴別人？』玉兒愣了一下道：『沒有啊。姐姐我怎麼能做過河拆橋的事呢。好了姐姐，現在不說這些了，你快跟我回廣寒宮吧，等久了娘娘會擔心的。』」

「我當時只想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沒多想就同意了。等到了廣寒宮，我定睛打量了一下，不覺有些驚呆。好一座神秘而典雅的宮殿！莊嚴而不失素潔，冰清也富有溫馨，如果能住在這樣一座宮殿裏，也算是人生一件美事了。不知覺跟着玉兒進了大門，玉兒對我說：『姐姐在此等候，我進去稟報一聲。』我怔怔地同意了。玉兒閃身進了裏邊的偏門。我四處看了看屋內的裝飾，正中是一匹靜靜的藍天似的畫卷，一輪皎月安詳地躺在上面，顯得那麼神秘。兩側是一副對聯，上書：願上九天攬明月，比翼青空數星辰。好一美麗的仙家閨夢，這難道就是神仙的日子嗎？正沉醉在甜甜的夢境裏，玉兒出來對我說：『姐姐，娘娘已經睡下了，等明天咱們再去見她吧。來姐姐，我帶你四處轉轉吧。』那天，我確實玩得很開心，以至於累得早早就睡下了。一覺醒來，卻不見了玉兒蹤影。這時只聽一聲莊嚴而凝重的聲音響起：『小白，你過來。』我一怔：這是誰？是嫦娥娘娘嗎?帶着疑問我走出卧室門口。大廳正座上坐着依偎雍容華貴的美貌婦人，懷裏抱着一隻小白兔，沖我細細打量一陣，點頭道：『嗯，不錯。』我問道：『玉兒呢？』婦人沒理我道：『嗯，不錯！果然是個美人坯子。以後你就做我女兒吧。』我驚道：『這是怎麼回事？玉兒呢？』婦人道：『從今往後就沒有什麼玉兒了，如果真要找什麼玉兒，這就是玉兒。』她指了指懷裏的小白兔。我大驚：『玉兒是你的侍女，她讓我來和她一起侍奉娘娘的，怎麼變成小白兔了？』婦人大笑道：『玉兒那個鬼丫頭真是狠心，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竟然這樣騙你。現在我告訴你，廣寒宮的宮女思凡下界前，必須找一個同等資質的女孩來代替她，現在她找到了你，你可比她漂亮多了，你就跟着我嫦娥娘娘在這深宮理過一輩子吧。以後玉兒再不會出現在廣寒宮了，她可以陪她的嘯天將軍下屆過好日子了。』我一頭霧水：嘯天那個醜八怪，玉兒怎麼會看上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大叫道：『玉兒！玉兒你在哪裏？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嫦娥道：『別叫了，她現在早跟着二郎神那隻嘯天犬私奔了，從此以後，這隻兔子就叫玉兒，你還叫小白，也就是我的女兒了。哈哈......』我霎時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