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河邊驚魂

第167章 河邊驚魂

第167章河邊驚魂

夜幕降臨。

一條河流邊,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挖好一個墳坑。

按照林懷遠老頭的說法,墳后堆一個小石堆,東邊撒紙錢,西邊燒一個紙人。

東燒西渡,亡靈安息。

枯骨落地,活人安寧。

隨後我將一些灰燼,圍繞墳頭,灑了一圈。

再取一點水土。

附着在屍骨的腹部,這是不讓人家當餓死鬼的做法。

最後再擺上出門前,帶來的一些寒食,林懷遠老頭親自弄的小菜。

當然,這不是給人吃的,因為每一種,都沒有放油放鹽,而是放了一種聞所未聞的「蠟燭油」,聽說是陰靈吃供奉,有香燭油氣味,才能進食。

有用嗎?

我也不清楚,按葫蘆畫瓢照做罷了。

做這些的時候,我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旁邊的河水。

擔心要索命的老沅,會駕馭一艘鬼船,突然出現,將我拖入水中溺死。

老沅真的會來嗎?

這是個未知數,讓我心裏極為不安的是,林懷遠老頭居然一直不現身。

他說好會在暗中掩護,埋伏,保全我的安全。

「老頭,你丫不會害怕,跑回去睡大覺了吧?」我心中很亂,卻也不敢大喊大叫。

繼續完成這些異常繁瑣的步驟,雖然是第一次做,當速度也不慢。

為什麼?

因為我本來就是來自村裏的,很多東西,沒見過也聽過。

而且當中有些步驟,其實我小時候也經歷過,畢竟都是農村的,每逢一些祭奠先人的節氣時,在家裏,也是會進行不少的儀式。

小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出遠門奶奶都會在桃樹上折下來一枝桃樹的枝幹然後塞到我口袋裏,記憶力每次上街或者是出遠門都會給折桃枝,後面漸漸長大,開始看英叔的電影才知道桃木劍才想到桃枝原來是辟邪的。

還有柚子樹枝帶柚子樹葉好像也是辟邪的,以前看到別人家做法事會把柚子的枝葉綁在大門口正中央。

還有就是突然某個人發燒還是感冒了去打針吃藥沒好的。

家裏人就會拿一個竹子編的圓圓的那個東西,叫什麼我真不知道,平時是用來抖那個玉米黃豆那些,就是裏邊長蟲子瞭然後把蟲子或者其他雜物給抖出去。

在裏邊碗裝着一塊煮熟的豬肉,三個小碟子,碟子裏裝着米飯,三雙筷子擺在三個裝着米飯的碟子上,再拿三個杯子每個杯子裏倒著酒,然後拿到家門口的路邊放在路邊,插上一根蠟燭再插上三根香,擺上半個小時,最後燒點黃紙錢,紙錢要燒乾凈成灰。

家裏那邊的說法是魂丟了或者被孤魂野鬼叫走了,一般都是外邊的孤魂野鬼想吃香火所以你要拿東西給它吃才會把魂放了。

有些人出門一趟回來肚子莫名其妙的痛其實就是碰到了不幹凈的東西,只要是打針吃藥好不了的,像上面一樣準備保准好,這是老家的習俗其他地方就不知道了

還有一些事比如這戶人家三口人全年在外地打工沒那麼家裏長期沒住人沒了人的氣息那麼這個時候家裏就會進不幹凈的東西。

還小的時候村裏的人很多都是南下那些地方去打工的,聽說過有人家一年到頭都在外邊後面回家了儘管是夏天也好,家裏都是莫名其妙的涼涼的,就是陰氣重。

然後晚上睡覺總會聽到一些聲音用我們那邊的壯話說就是「房fhi」,然後要叫道來在家裏做法事。

小時候經常看到他們做法事的,準備的東西也是像上邊說的一樣不過呢過程要麻煩跟多。

而這時候已經不是一塊豬肉能解決的,要活的雞拿去活埋,還有拿到深山裏去放生的,熟雞也要準備和飯酒那些一起。

然後會拿一個鏟子裏面不知道裝着什麼,再把汽油倒在上面點火,緊接着念咒語,然後為首的是道走在前面,嘴裏不停的念咒。

第二個就是舉著鏟子也叫舉火跟着道走,再第三個就是家裏的人了以此類推,道會走遍家裏每一個角落,是的一個角落都不會放過,舉火的那個人就把火舉過去,這樣把家裏轉個遍才算完成,最後會把燃着火的鏟子放在家門口的地上,除了做法事的人家裏每一個都要從火上面跳過,接着就是上面說的,待鏟子裏的東西燃城灰燼以後把活的雞和灰燼一起到家附近的地方挖個坑埋了,上面會壓上一塊磚頭,可能石頭也可以,這其中有什麼門道我就不知道了。

至於上面說過的活雞去放生是另一個法事的,每一種事做的法事都不一樣。

老家關於鬼神的東西特別多,每個地方的叫法不一樣,我在百度搜索過貴州那邊叫做端公,兩者是不是一樣的我也不懂的其實,老家除了道還有一種更高級的職業,叫做師。

這裏的師不是說師傅和徒弟,只是這種職業的叫法,師會的東西要比道厲害很多,也有很多法事是道做不了的這個時候就要請師來做。

在老家那邊,奶奶過世回去聽他們說的,是某縣那邊的一個人,靠上大學了但是他不去讀大學,放棄大學的機會回來學這些道師,我回去的時候看他用毛筆給我奶奶寫的那些東西真的是挺牛逼的。

所以說這些東西還要看資質,老家那一帶附近他是最年輕的可以這麼說,其實我也挺想學那些玩意的,不過每次想到要背那些經書就覺得頭疼。。。

這裏再說到我爺爺,依稀記得爺爺走的那天有個人抱着我,而我在哭。

關於爺爺我基本都是從爸爸還有奶奶口中聽來的。

奶奶說以前那個時候村裏還沒通電,走夜路都是用火把,有次爺爺從村下面回來就看另一座山那邊有一團紫色的火焰往一條山路上飄,就像有人點着火把走夜路一樣,爺爺沒在意就回家了,沒過幾個月爺爺才去世的,

爺爺以前可以說是做過很多人的媒介,就是給人家做媒,去世那天爺爺就是到一個鄉上去給人家做媒,在回來的路上坐三輪車上坡的時候人往後翻倒在地上頭碰到石頭當場就去了,後面就埋在那邊別人的地里,老爸那時候還因為別人不肯讓地埋葬爺爺差點鬧出人命,後面過了三年才把屍骨接回來離家不遠的地方安葬。

這件事是奶奶過世以後我爸老夢到奶奶那段時間有一次和他喝酒告訴我的,因為老夢到奶奶以為奶奶不滿意他們做的法事所以才老託夢給我爸。

後面我爸聯繫了老家那邊的人才知道不是,爺爺過世那會做了一天一夜的法事後竟然還回家裏來鬧。

那時候爺爺過世爸爸睡睡在靠牆的一個位置,農村窮嘛那種土房,我爸睡覺半夜就聽到聲音在咕雞,就是農村養家你喂東西的時候叫雞過來吃咕咕咕咕大概就是這樣。

那時候牆就是土牆而且還露風的,家裏也沒養雞就聽到這種聲音跟爺爺的聲音一模一樣。

後來家裏去問神婆說爺爺不滿意他們做的法事,接着又重新叫道來在家裏做了一場法事以後,家裏就再也沒出現過怪事了。

我現在完成的儀式,比小時候村裏那些,其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後。

將一塊泛黃紙寶摺疊,折成古代的「奏摺」形狀。

點燃后,對着四方禮拜。

意思是給四方閻王問好了,讓死人能成功踏上黃泉路,讓閻王爺安排好亡靈歸宿。

夜色越來越深,急得我額頭冒冷汗,將拼湊好的屍骨,放入墳坑,準備馬不停蹄開始填土。

「鏗……」

忽然間,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吃泥,穩住后,低頭一看。

居然是一隻黃鼠狼。

齜牙咧嘴的,不斷朝我發出怪叫,鬼怪的是,它嘴巴長得很大,卻沒有一點聲音。

我也才注意到,墳坑裏,居然還有幾隻小黃鼠狼幼崽,剛才夜色太暗了,我挖土的時候,便沒有注意。

誰曾想,居然挖了黃鼠狼的窩。

它的幼崽似乎都受傷了,在坑底下不斷蠕動,外出的黃鼠狼回來,看好自己孩子受傷,故而大怒,此時的黃鼠狼,渾身皮毛豎起,怒到腦瓜頂都幾乎冒煙了。

我趕緊停下,沒有輕舉妄動,同時拎着鐵鏟保護自己。

黃鼠狼這種生物。

據說有靈性。

活人跟它出現恩怨,那可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我硬著頭皮說道,「我不是誠心的,沒想到,你的洞窟就挖在這,我等你半小時,你將自己的孩子帶走吧,之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黃鼠狼還是死死盯着我,怒不可遏,然而坑裏的小黃鼠狼在哀鳴。

它最重還是跳下坑,叼起一隻小黃鼠狼快速跑開了。

我沒有動,就在邊上等著。

小時候。

直系親屬家裏,開春賣稻草,收稻草的人用兩齒叉子將稻草一捆捆挑起裝車。

距地面還有四五行稻草時挑出來一窩黃鼠狼幼崽,其只一二隻被叉子挑傷。

這下大家都被嚇到了,親屬看到后馬上停止,下面的稻草不賣了,然後將稻草圍成窩將小黃鼠狼放到裏面。

傍晚時,大黃鼠狼回來了,瘋了一樣圍着院子四處跑,上竄下跳,最後在稻草窩裏找到孩子,發出哀鳴。

親屬一家人也不敢出屋,在屋內透過玻璃看着。

等一切安靜下來,天已經黑了,親屬決定去本村一家出馬仙那去看看,這事擺不平會出問題。

剛進屋,被黃鼠狼附身的親屬就開始哭天喊地的和出馬仙說,我只出去了一會,家就沒有了,孩子也受傷了,我可怎麼辦,哭的特別傷心。

出馬仙幫調解,我親屬的草不賣留給它孩子養傷,不去打擾,養好傷后它們在離開。

最後我親屬承諾自己說的話,餘下的稻草留了一年後才處理掉。

雖然不是自己經歷,可那時候的事,很容易在心裏留下陰影。

所以知道直到今日。

對於黃鼠狼這種動物,我一直都保持着最大的敬畏。

一直影響到今天。

黃鼠狼很快回來,當看到我沒有傷害它的孩子,憤怒消失了不少。

一連四趟來回奔跑,所有娃兒終於被它帶走。

我也立刻揮舞鐵鏟,回填墳坑,還沒做好這一切,脊背忽然一陣發寒。

燈火搖曳,我猛地回頭,才發現有個人,正在直勾勾盯着我。

他在水裏。

坐着一條慘白色的小船。

黑夜之下,那條小船明顯是紙糊的,搖搖曳曳,居然能在水面上浮起來。

老沅來了。

我趔趄後退,遠離河岸邊,可是小船徑直朝着岸邊駛來,不一會,老沅跳下船隻。

他黑著臉。

好像夜裏的黑無常,渾身瀰漫煞氣,帶着說不出的窒息壓迫感。

他看了看墳,又看向我,忽然發出恐怖大音說道:

「你,害了我孫子,你來償命吧!我會在旁邊給你再挖一個墳,當做陪葬。」

沅小五是我害死的嗎?

我自己也不清楚,當時在牛角湖撈屍的事情,無比混亂,我甚至都不急自己是怎麼從恐怖牛角湖死裏逃生了。

老沅伸出那隻枯瘦的手掌,朝我壓派來。

「鏗!」

一道光閃過,老沅暴退。

林懷遠老頭出現了,攔在我身前,沙啞聲音說道,「老沅,雖然說冤有頭債有主,可你的做法,完全是在胡作非為,沅小五的死,跟庄晨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老朽我說的對不對?」

老沅那張臉,就好像屍體的怪臉,說道:

「不管對不對,我孫子的死,都跟他脫不了關係。」

林懷遠質問道,「在他們晚輩遇到時,沅小五就不是活人了,沒錯吧?」

老沅歇斯底里道,「可是,我孫子之所以灰飛煙滅,他逃不了干係。」

林懷遠扭頭,表情凝重,「小子,你趕緊離開,這裏我來擺平。」

我驚異不定問道,「老頭,你能應對嗎?」

林懷遠鄙視道,「你在這,只是添亂罷了。」

我不再說什麼,轉身就跑。

「嗚嗚……」

身後一股股怪風在涌動,餘光望去,兩個老人已經斗殺在一起。

跑出去幾十米,黑夜下,我似乎聽到林懷遠在喊話。

可是那邊場面混亂,根本聽不清。

還以為是林懷遠老頭讓我繼續跑路呢!

只是,我誤解了老頭的意思,走着走着,沒有回到楊阿姨的家,居然,在前方林子裏,看到了一座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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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末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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