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北的狼煙

（感謝「行無車」「厄是白家二少」大大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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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雲峰在沉寂了多日之後，終於再次迎來了一絲喧囂。乘興而來，忐忑而歸的眾弟子在新的掌教真人流雲的帶領下，終於如同那四位梵天回唐的僧人一般，坎坷無比地回到了藏雲峰。

只是這一來一去已經物是人非。

大多數人依舊驚魂未定，原本藏雲門頂樑柱的游雲真人和他的坐下大弟子易水寒竟然會發生如此可怕的變異，很多人心有餘悸。而那原本藏雲門最大廢柴之一的周易橫空出世，更讓眾多弟子們啞口無言。

就像是恍惚之間天地逆轉一般，絕大多數弟子依舊沉浸在片刻的回憶之中。除了那依舊冷酷到底的黑衣女子。

蘇尤雪從頭到底沒有說過一個字，眼神如故，寒冷徹骨。

直到藏雲峰頭的白雪皚皚，松柏依舊之時，拋開那令人驚魂未定的可怕變異，周易儼然成為了眾人眼中第一號重要人物。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記名弟子，這一戰足以名動天下。

不過周易似乎依舊愁眉不展，就算藏雲門眾弟子得到了特赦，下崑崙，回洞府。他依舊不太開心。

張秋水很了解這個忽然間境界大開的原廢柴的心理，這叫做故作深沉，欲擒故縱，扮豬吃老虎，臭不要臉的等等......

甚至張秋水開始認為這個原本和自己一樣的渣滓成為了自己一生最大的敵人。

只有蘇尤雪金口一開，說了句話，讓周易苦笑一聲。

「你是心疼那些廢物吧！」

儘管曾經是一個廢柴，但是周易已經成功地證明了自己的境界，朗朗乾坤之下，玉虛宮前，練虛巔峰境界赤紅如血。

所以蘇尤雪這次特地強調的不是人，而是物。

是廢物。

那些東西是廢物，那時候誰救了你？

周易不屑與這個冷徹的女子爭辯，越是爭辯越是顯得自己境界與她一樣。現在自己是高人了，高人就要有高人的樣子，哪能和這樣境界低級的女子一般見識。

不過即便如此，蘇尤雪還是說中了周易的心事。他在肉痛那些傀儡，那些材料，那些設計，那些構思，那些工具，那些人工，都是一個銅板一個銅板加出來的，一役毀去七之五六，周易能不心疼嗎？

所以周易只能擺出一副頜首微笑的樣子之後，引來了蘇尤雪的一句嗤笑。

「練虛有什麼了不起？」

這妮子心氣真是高，周易暗地裏搖了搖頭，練虛是了不起，不過天下也沒幾個，你蘇尤雪有本事跳開練虛，一步純陽試試看？

當然，周易依舊保持着那種高深莫測的樣子，看上去很讓人噁心，直到周易下山，蘇尤雪也沒有和他多說半句。

倒是不少男女年輕弟子對着周易流露出了羨慕嫉妒的表情。

這傢伙就是這樣打發藏雲第一美女，甚至是崑崙第一美女的蘇尤雪，果然是一顆奇葩。

下山的時候，周易對着胖子招了招手。

胖子像是生死離別一樣卷著小手絹，摸着眼淚，用力的揮着肥碩的手臂，這輩子都沒用過這麼大的力氣。

儘管是一生最大的敵人，但是實力的差距讓張秋水不得不暫時低頭。

距離遠了，聲音就聽不清了，從張秋水的口型來看，好像是在說：「你小子大發了，我來抱大腿。」

周易坐在家丁們的山間轎子上，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一個轉彎之後，消失在眾人的實現之中。

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胖子心中期待和忐忑，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輩子也沒用過這麼多力氣。

「你叫周易幹嘛？」馬真人適時地鑽了出來。

胖子一白眼，我讓他做個蘇尤雪模型的娃娃，這能告訴你？

......

......

帶着最後一隻傀儡的巷子，周易回到了藏雲縣。

不過自從他踏進縣城之後發現，整個縣城似乎變了模樣，從縣城的午門開始，一隊隊的騎兵呼嘯而過，都是西北軍的制式裝備薄甲輕騎，像是在巡防一般沿着中央道路疾馳。

雖然身處邊陲小鎮，藏雲縣城的百姓也算是見過世面的，歷經多次戰爭，對於這樣的部隊調防也就見怪不怪了。

不過周易的想法不一樣，他分明記得縣城駐防的一彪人馬是西北將軍夏驚雷手下五爪中的金爪，金不換都尉的馬隊。

怎麼就換成了夏驚雷自己的衛隊了？

金不換上哪去了？

周易像是聞到了什麼氣味般鑽進了周氏大宅。

一個人影像是鷹隼一般從天而降。

「老李，夏驚雷調防了衛兵是怎麼回事？」周易看都不看便知道那人影是誰。

人影從牆角的角落中走了出來，陽光下老李的臉色有些凝重。

「少爺，您回來，探子查明是塞北大漠的乞顏部騎兵開始秋狩，縣城外圍的樓蘭鎮已經被屠戮的乾乾淨淨，一人不剩。」老李弓著身子說道。

「乞顏部？」這個熟悉的名字讓周易有些意外。

塞上草原最高傲的雄鷹，說的就是蒙古乞顏部，部落的每一個人騎上戰馬就是士兵，回到蒙古包便是部落子民，在草原上全攻全守，所向披靡。

每次夏秋交替的季節，都是西北邊陲上最危險的時候，周易非常清楚那些游牧民族將中原大地視作糧倉，只要突破了大宋帝國的西北邊境，那麼其後的一千六百里將無險可守，任憑草原鐵騎馳騁。

乞顏部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部落，不過他們向來只是對着其他草原部落打秋風，從西北入境長驅直入並非乞顏部的慣例。

如果乞顏部全力南下，這一次帝國的西北可能非常危險。

「夏驚雷出動了金爪金不換？」周易問道。

老李點了點頭。

金不換是西北將軍最得力的都尉，在西北軍團鐵錫銅銀金五大爪牙中排名第一，武功境界並不輸於夏驚雷許多，統帥著整個西北的夏驚雷，當然要比金不換更加強悍，不過金不換善於出奇謀，運兵如神，在西北的多次戰鬥中曾經幾次釜底抽薪絕殺對手。最著名的一場戰役是金不換統帥的三千騎兵全滅西域太陽汗五千鐵騎，這場勝利讓西域奈曼部的太陽汗再也不敢策馬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