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劣勢追逐
他一張嘴就進了一口土，還是用盡全力喊：「錯了，把他抓住！」
「別動！」幾把槍立刻頂住他的腦袋：「這是哪個抓捕組管的，都跑到這裏居然沒給jing報？」
幸好那個認識的武jing少校聞訊衝過來，認出他：「這是我們的聯絡員，你們拿槍指着他做什麼？」
「聯絡員？聯絡員為什麼不穿上jing服，你們怎麼辦事的？」
盧凱這才明白自己的錯誤，差點崩潰：「主犯就是穿jing服的，你們連這點都不知道？」
從那些人眼中，他分明讀懂了：關你什麼事，見到jing服的就要抓，那還能抓得過來？！
這沒法爭辯，就算他們不是一個系統的，公檢法分家，但真到地頭上，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走在一起，抱成團，共同防範像盧凱這樣的江湖小混混！
他站起來，狠狠抹去嘴上的土：「快，我需要車追上他，有沒有你可以調動的車？」
少校有些驚詫：「為什麼要用車？到處都是路障，要讓車出去，需要非常複雜的調動，派人去追，足夠了。」
就像是印證他的話，一陣雄渾的摩托車馬達聲響起。
「該死。」盧凱慘叫一聲，眼瞅著那輛防彈摩托劈出一路塵土，爬上軍車引擎蓋，迅速越過路障。
叫罵立刻響成一片：「誰的摩托車，哪個傻瓜放在那裏的。」
混亂，完全的混亂，只有二十米的距離，不到五分鐘前的抓捕，這些jing察會不知道那裏停著一輛摩托車？！盧凱總算明白過來，那傢伙遠比自己厲害，他肯定是聽到直升機聲響后反應過來，迅速從彭菲身上起來裝束好，躲在房間某個角落，趁著彭菲與那些jing察廝纏叫喊吸引那些人的目光，他混進jing察群中，一起出了村部，偷偷往這裏溜過來……唯一的問題只在於先前偷騎摩托車的另有其人？
這個答案也立刻得到破解：他跑到那邊，衝上一輛軍車的時候，盧老三一身半敞的jing服，正被押解上一輛囚車，惡狠狠盯他一眼，像是要看到他的骨頭裏。
那一瞬，盧凱居然心裏一涼，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自己還是鼻青臉腫的模樣，不見得以後還能被認出來，大不了向幫里賒上半年後的工資，買幾套面具戴上。
但這裏面所有的擔心都只來源於一點：汪所長很可能會潛逃，只要他沒有抓住，隨時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同樣也可能要了那些jing察的命，可他們就那麼不在意么？
「快，倒車。」少校滿頭大汗，指揮司機擠出路障。這是他能行使的最大許可權，最外圍的車輛，要倒出去依然麻煩，他眼睛緊盯着摩托車消失的方向，一臉恐懼：「這要讓他逃出去，你知不知道他能調動多少力量？單單我們武jing裏面，我好幾個教官都是他的老戰友，許多隊長都是他們帶出來的，隨時都可以給他找到藏身的地方，提供武器彈藥，死定了！」
那些人不能抓么？
答案是肯定的，沒有證據表明他們有任何關聯，抓捕就是非法。但有那層關係，至少體制內的人不會很快受到報復，而像盧凱這樣的，才會首批送命。
他這時候已經醒過神來，面前沒有任何選擇，只有把那人抓住，才有自己活下去的機會，原先以為緊湊的防線，在汪所長這種老狐狸面前形同虛設。能靠的只有自己了，在這黯黯夜空中，他的雙耳貫注內力，搜尋自己最熟悉的馬達聲。
「不行，我已經看不到它了。」司機把遠光燈打開，可是前面道路上完全空蕩蕩的。
「別管，直走，這條路三公里內沒有岔道。」少校打開地圖，認真檢視過證明自己的判斷：「快，只要他不下車，這條路邊他跑不遠。」
「他還在車上。」盧凱圓睜雙眼，哪怕已經什麼都看不到。
「那到底是什麼摩托車，開得這麼快！」司機大聲抱怨：「以我們這速度，肯定追不上。」
盧凱只能苦笑，那是一輛湊了全幫弟兄的工資改裝出的防彈摩托，發動機換上了德國進口的500cc渦輪增壓發動機，哪怕是近半噸的車重，還能保持超過250cc摩托車的速度，可是在這裏，誰能想到會成為對手逃脫的工具！
改裝是他的錯，沒把車搶回來是他的錯，剛才沒能第一時間保護住車，也是他的錯！
怎麼辦？
盧凱靈光一閃，猛地按響喇叭，把全車都嚇了跳：「你幹什麼，還想告訴他我們正在追？」
「對，讓他以為我們很快就能追上。」盧凱回答得咬牙切齒，這是軍車，中型卡車，就算是把後車廂給扔了，也就是70邁的速度，自己的摩托要保持在這個速度之上很容易，唯一的辦法……
耳中馬達的轟鳴驟然加強，盧凱能感覺到自己坐在摩托上，猛然加速，必須把身體伏低，面罩打開，臉直接壓在儀錶板上才能扛住這可怕的慣xing力。鄉村的土路因為這種加速煙塵瀰漫，空氣中滿是不完全燃燒的焦臭味。
這氣味太熟悉了，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會這麼毀車，但這一刻，他要的就是這個！
……
可怕的轟鳴聲停息了，這巨大的反差，司機第一個反應過來：「怎麼，摩托車沒油了么？」
不是沒油。盧凱明白自己賭對了！
沒有人知道摩托車已經在那次飛躍中受損，油門加到最高會造成突然熄火！
他猛地一捶大腿：「好了少校，我們抓住他了，可以開慢點。不過小心，他身上可能帶着武器。」
「對，開燈，把燈全開了，只要他敢打我們的車燈，我們就能立刻找到。」少校拔出佩槍，拉開保險。「睜大眼睛，這次我們決不能讓他逃了。」
「不行啊，這附近有太多深溝樹林，他一躲，我們根本看不到。」司機低聲抱怨了句。
少校推了一把：「沒事，看到摩托車就行。」
對，那麼重的摩托車突然失速，一般人不太可能會把他開到路邊藏起來。但那是一般人么？盧凱猛然心生jing兆，雙手猛地一推：「卧倒。」
子彈呼嘯而過：「砰！砰！」落在車廂壁上泛起幾道火光
五發？還是六發？盧凱根本算不過來，第一次，他覺得死亡離自己這麼近。
一比三，人對車，居然還敢直接拔槍shè擊！
「他瘋了，敢襲jing！」少校怒喝着，卻沒敢抬起頭。
「你瘋了，差點開到溝里去。」司機抬起頭，卻嚇白了臉：面前擋風玻璃上至少有三個槍眼！
沉重的軍車「吱」地一聲猛然剎住，盧凱已經站在座椅上，使勁一蹬，兩臂護頭狠狠撞碎擋風玻璃，和身在引擎蓋上一滾，曲身落地，從車身兩側各掃視一眼。
沒有人，車外沒有人，他只在月光下看到那輛防彈摩托側卧在灌木叢里。汪所長肯定不會想到冷機之後可以重新啟動，乾脆選擇棄車逃竄……
不對，剛才那幾槍，應該就是在摩托車的位置shè擊的。盧凱大致可以分析出來，他不攻擊對他威脅最大的車燈，卻直接攻擊駕駛員，這裏面就透著一絲怪異。
盧凱重新躍上引擎蓋，蹲低身體：「你們守在車裏別下去，慢速倒車回去，保持車燈全開，注意路面。也注意後車廂的動靜，他不衝擊駕駛室，就不要開槍，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那你要小心。「少校總算敢抬起頭：「按他的配槍，可能還有十幾發子彈。」
「知道，特種兵，永遠會留給自己最後一發子彈。」盧凱還真覺得這句話，在這時候最應景。他輕提一口氣，踏上後車廂頂篷，三步趕蟬，就站到車尾上，不由一怔。
誰也沒想到，汪所長就站在離車后四米的地方，舉槍引而不發，隨着車而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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