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晚侍寢
宋晚卿從冰涼的地上起來，揉了揉臉道：「臣妾見過陛下。」
厲北漠點點頭，坐在主位上：「什麼下毒？」
靜嬪看了宋晚卿一眼：「陛下，您看我的臉……都是宋貴人給了臣妾一盒粉膏，騙臣妾說可以美容養顏，臣妾沒有防備心呀，就用了，可臉也成這個樣子了。」
厲北漠看了半晌才找出那痘痘的位置，銳利的眼眸看向宋晚卿。
宋晚卿解釋道：「靜嬪娘娘之所以會起痘是因為她自己體內濕熱，陰陽不調，跟臣妾的粉膏絕無關係，陛下若不信，大可以找太醫來查證。」
「不能找太醫！」靜嬪捂著臉道，「臣妾丟不起這個人！」
厲北漠皺眉：「那你想如何？」
靜嬪撒嬌道：「臣妾要宋貴人的臉同臣妾一樣！臣妾何時好，她也何時好……」
「胡鬧，」厲北漠聲音冰冷，「病了便去找太醫，疑心粉膏便去查證，豈有憑你一張嘴空斷的道理。」
靜嬪被嚇住了，這回是真的紅了眼眶，素聞厲北漠最煩別人搬弄口舌是非，如今看了竟是真的。
厲北漠淡淡道：「齊英，帶靜嬪回宮去傳太醫。」
他身旁的太監應聲：「是，老奴定好好照看着靜嬪娘娘。」
說着手持拂塵到靜嬪身邊：「娘娘，請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靜嬪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狠狠剜了宋晚卿一眼，跟在齊英身後走了。
偏殿裏，只剩宋晚卿和厲北漠兩人，宋晚卿這才發覺，這是她的偏殿，那厲北漠……是來找她的？
她起身添了茶水：「陛下來找臣妾可是有事？」
厲北漠臉色稍霽：「沒事朕就不能來？」
「能，」宋晚卿識時務道，「陛下想什麼時候來，都隨陛下心意。」
厲北漠嗯了一聲，漫不經心道：「宋貴人懂醫？」
宋晚卿剛想應下，卻想起原主應當是不懂的，心裏暗道不好。
「朕問你話呢。」
「臣妾……略通一二……」
「只是略通一二便能看出靜嬪的病症所在，宋貴人實乃天賦異稟。」
宋晚卿跪下：「陛下謬讚，臣妾愧不敢當。」
她微微抬眸，瞥到厲北漠眼中的一抹涼意，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猜想。
靜嬪體內的致幻劑不會是他下的吧？所以才會找上門來……
厲北漠喝了口茶：「同朕說說，你都看出靜嬪身上有何病症了？」
宋晚卿剛想開口，便聽他又道：「若是你有半句虛言，朕有的是法子，叫你求死不得說實話。」
咽了一口口水，宋晚卿垂眸道：「靜嬪娘娘體內濕熱，想來是上火才導致的起痘，同臣妾的粉膏是沒有干係的。」
厲北漠點點頭：「那你可知她因何上火？」
宋晚卿不肯吱聲了，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致幻劑吃多了！
厲北漠輕笑了一聲：「看來朕的宋貴人相當聰明，你若是將話爛在肚子裏，看在你聰明的份上，朕會讓你活的長久，若你投靠了旁人，吐露了消息……」
宋晚卿立刻搖頭：「臣妾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出來！」
「如此，便好。」
厲北漠起身往外走，道：「鳳鸞春恩車今晚會來接你，做好準備。」
待他走好，宋晚卿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他要她今晚侍寢……但從靜嬪服用致幻劑來看……厲北漠許是不想寵幸任何人。
致幻劑一旦服下可使人產生幻覺並信以為真，想來他就是靠此才沒讓後宮生疑。
閉了閉眼，宋晚卿起身去沐浴，不管怎麼說，面子工程還是要做一下的。
更何況，厲北漠長的着實好看，便真是侍寢了……好像也不虧？
當然了，她也就是想想，前世當了半輩子的單身狗，她比誰都慫。
入夜，齊英和鳳鸞春恩車一同等在門口，宋晚卿裹得嚴嚴實實上了車，車鈴響動，滿後宮都能聽見動靜。
華秋宮的主殿，靜嬪服下太醫開的葯，摔了一地瓷器。
小丫鬟擔心道：「娘娘，太醫說了，您不能着急啊。」
「我能不着急嗎？」靜嬪厲色道，「那個賤人踩着我去侍寢，真是氣煞我也！」
小丫鬟想了想，湊在她耳邊道：「娘娘不若借麗妃的手對付她。」
靜嬪來了點興趣：「什麼意思？」
小丫鬟笑道：「只要傳出她手裏有能煥顏生肌的東西，再加上她今日承寵，不用咱們多說，麗妃也會出手對付她的。」
靜嬪琢磨了一下，怒氣消了大半，往後靠在椅子上：「行，你去辦吧，做事乾淨點，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小丫鬟笑道：「是，奴婢這便去了！」
…………
鳳鸞春恩車停在乾清宮的門口，齊英笑道：「貴人，您且自己進去吧，陛下在內殿等您呢。陛下慣來不喜奴才們進內殿，老奴便送到這了。」
宋晚卿笑了笑，塞給他一個荷包：「有勞公公了。」
齊英掂量了一下，分量，笑容更真切了：「貴人是個有福氣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宋晚卿獨自進入殿內，穿過中庭，有荷花燈在池塘里飄過，再往前走便是內殿。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裳，確定沒有哪暴露才敲響了殿門。
「陛下，是臣妾。」
「進來。」
宋晚卿推開殿門，厲北漠穿着單衣倚靠在小窗邊上批閱奏摺，見她來了，也不過抬眸看了一眼。
「臣妾見過陛下。」
「嗯。」
厲北漠專心批奏摺，宋晚卿也不好打擾，便自己尋了個軟塌坐下，先是打量了一下內殿的裝飾，后又盯着厲北漠看他批閱奏摺，夜色沉沉，殿內寂靜，宋晚卿昏昏欲睡。
等厲北漠批完奏摺，就見她腦袋一點一點的睡的還挺香。
影一從暗門進來，放下一碗湯水后又悄無聲息地走了。
厲北漠乾咳了兩聲，卻沒叫醒宋晚卿，起身走到她身邊推了推：「醒醒。」
「嗯？」
宋晚卿猛地一激靈，感覺自己一腳踏空般瞬間清醒了。
「臣妾失儀……」
「無妨。」
厲北漠站着垂眸看她，遞給她一碗甜湯：「喝湯，睡覺。」
宋晚卿接過來一聞，嚯，上好的致幻劑，哪怕是現代都找不到這種極品。
她訕笑兩聲：「陛下吃吧，陛下批閱奏摺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