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宴會(19)

第43章 宴會(19)

第43章宴會(19)

可是卻沒有回應,還未等陳少賢再次開口,艾琳娜哭着說:「哥哥,你快點出來啊,我們一起回家,爸爸媽媽還等着我們呢。」說完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小喬治,回來吧,叔叔帶你回家。」托馬斯哽咽的說。

陳少賢側身看了看托馬斯和艾琳娜,這可出乎了陳少賢的意料,沒想到三人還有這種關心。

這時一個墳墓後傳來了嗚嗚的哭泣聲,隨後傳來了霍華德的聲音,不過霍華德聲音卻有些發悶:「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霍華德了,我只想看着你們平安出去。」

霍華德這麼一說,讓托馬斯想起了陳少賢說的行屍。

托馬斯連忙走到陳少賢身前,撲通一聲跪下說:「陳,求你,求求你,看在霍華德帶我們逃命的份上,你救救他。」然後砰砰的磕著響頭。

「叔叔,別這樣,也許只能上帝才能救我。」霍華德的聲音再次從墳墓後傳來。

陳少賢扶起托馬斯,掏出一塊還算乾淨的毛巾,按在托馬斯已經磕破的額頭上,說:「我真的無能為力。」

「不。」艾琳娜大聲喊著:「哥哥,求求你,讓我看看你。」說完再次暈倒。

「妹妹。」霍華德嗖的一聲站起身。

看見霍華德的樣子,托馬斯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髮,不停的吼叫撕扯。

見托馬斯發癔,陳少賢趕緊抱住他,然後掏出個小綠瓶,給托馬斯灌了幾滴。

托馬斯覺的一股清香,從嘴裏一直達到腦海,這清香讓托馬斯清醒了不少,然後乾嘔幾下,吐出了一口血痰。

清醒的托馬斯看着霍華德說:「上帝啊,求你懲罰我吧,讓我來代替我的侄子把。」說完再次跪倒在地向天祈禱。

看着昏迷的艾琳娜和差點發瘋的托馬斯嘆了口氣,然後轉身看着霍華德,陳少賢為難的說:「我救不了他,但是可以讓他安息,不在受到痛苦。」

托馬斯聽完陳少賢的,跪在地上木訥了,看着漆黑的上空,下顎不斷的抖動,彷彿老了十歲一般。

陳少賢一直在等沒有催促,因為陳少賢知道這個決定有多難,其他人有說話,同情的看着三個外國人,整個場地靜的只有呼吸的聲音。

「我同意。」霍華德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的說。

托馬斯愣愣的看着霍華德,霍華德很平靜:「叔叔,告訴艾琳娜照顧好爸爸媽媽?」然後帶着即將解脫的微笑看着其他人說:「真想和你們交個朋友,陳,送我走吧。」

所有人聽完這話眼睛都酸了。陳少賢紅着眼圈點了點了頭,邁步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霍華德身前,一股腐臭為撲面而來,霍華德的全身已經被水泡浮腫,幾乎沒有了原來的樣貌,裸露的皮膚坑坑巴巴,往外流着屍水。

霍華德尷尬的一笑:「河裏的魚真討厭。」

「是很討厭。」陳少賢贊同的說。

霍華德看着走到近前的陳少賢問:「陳,我該怎麼做。」

陳少賢回答:「請躺好。」

兩人的對話都很平靜,彷彿是醫生病人一樣。

霍華德平躺在地上,眼睛望着上空,嘴裏嘀咕:「我會上天堂吧。」

陳少賢蹲在霍華德身邊,便從包里東西邊說:「會的,我跟你們的上帝很熟,看我的面子你也會上去的。」

霍華德繼續望着天空說:「那我要謝謝你了,可惜不能請你喝酒。」

陳少賢拿出紙包,對着霍華德說:「怎麼不能,你上去開個酒吧,幾十年後我過來。」

霍華德聽完,呵呵的笑了起來:「」陳,你真幽默。

陳少賢拿出紙包的同時,意外的發現裝酒的塑料瓶里還剩下一些,順手拿出來遞給霍華德:「我先請你喝。」

霍華德接過,並沒有起身,而是直接擰開蓋子,一口灌了進去,然後做了一個痛苦的表情:「好辣,中國的酒就是夠勁。」接着呵呵的笑着說:「我的酒吧一定會進很多這種酒。」

陳少賢打開紙包,神色有些沉重:「兄弟,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霍華德望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氣,還沒等開口,托馬斯跑了過來,直接拉起霍華德的手哭着說「小喬治,叔叔對不起你。」

「叔叔,告訴爸爸媽媽,還有艾琳娜我愛他們,我愛這個家。」霍華德看着托馬斯說。

托馬斯哭的已經說不出話了,只能重重的點頭。

霍華德轉過頭對陳少賢說:「送我走吧,兄弟。」

陳少賢把紙包裏面的香灰自托馬斯的胸前到小腹曬上,從左肩到右肩灑成一個十字,然後閉上雙眼,雙手交叉,食指中指相壓,拇指相對放在霍華德額前輕聲粘:「破靈,歸命,無相,轉生。」接着陳少賢輕哼一聲。

離著最近的托馬斯,能看見霍華德額頭上方的空氣一陣扭曲,有無數條氣流躥動,緊接着全部鑽進霍華德的身體。

霍華德的意識開始模糊,心裏說不出來的平靜,眼前浮現出一道光圈,光圈越來越大,吸引著自己慢慢的走去。忽然覺得身體一輕,好像飄了起來,回頭一看,居然看見陳少賢按著自己的頭,而自己的叔叔則在邊上哭泣,剛想說話,便和光圈融為一體。

可是在其他人眼中卻不是這樣,他們能清楚的看到,從霍華德身體上浮現出一個藍色的人影,接着霍華德身上的香灰放出白色的光芒,很快藍色的人影便和白色的十字架融為一體,隨即消失不見了。

這時陳少賢睜開了眼睛,面色疲憊的望着已經逝去的霍華德,輕聲說:「安息吧,兄弟。」然後站起身,扶起還在哭泣的托馬斯。

陳少賢走到眾人面前,看着大家說:「逝者往已,生者何去,個人有個人的去處,我們的去處是回家。」

宋玉木點了點頭說:「對了,我們該回家了。」然後幫着陳少賢又做了個簡易擔架。

陳少賢走在最前,宋玉木緊跟在後,領着一幫人尋找回家的路。

因為霍華德的事情,讓所有人的心情有些沉重,尤其是托馬斯低着頭,一步步的向前蹭著。

走出墳墓群,路面開始上坡,堆積的土石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土丘,陳少賢拿着竹矛在前面一步步的探路,還好這些土石堆積的很實,一幫人很快爬到頂端。

陳少賢直了直腰,用手電筒照着下去的路,底下霧蒙蒙的,手電筒的亮光只形成了很短的一個光柱,

等所有人都上來,陳少賢率先走下去。

忽然後面嘩啦一聲,緊接着有人喊:「小心。」然後就是石頭滾落的聲音,還好石塊不是很大,前面的人集體一側身挪了幾步便躲開了。

石塊擦著眾人的身邊滾落下去,陳少賢看著錶,等石塊落地的聲音傳上來后,算了下時間整整一分鐘。

陳少賢回頭說:「大家都小心點,下面很深。」

眾人一步一探的向下摸索的走着,土丘的下坡很陡,時不時的會支出塊石頭,發生了剛才的事情,一幫人只能繞過石塊。

越往下走霧氣越大,同樣的腳下越來越濕,陳少賢停下腳步,扭頭對宋玉木說:「宋哥,來個信號彈。」

宋玉木麻利的打出一發信號彈。

信號彈帶着尾焰照亮上空,藉著信號彈的光芒陳少賢看見距離下面已經不遠了,而且下面坑坑窪窪,有些地方還有着積水。

看清楚情況,陳少賢領着人走了下去,底下的空氣有些淡淡的臭味,還好不濃,也不是沼氣的味道,不然就憑剛才的那發信號彈早讓陳少賢他們來了個敦煌飛天。

陳少賢瞧出地上的坑窪好像是鐵鍬之類的工具挖掘出來的,因為地上的痕迹很明顯,恍然想起聶爺爺跟他說過的事,對宋玉木說:「宋哥,也許那份日軍報告是真的。」

宋玉木看着地面贊同的說:「如果是這樣,我們要多加小心了。」然後轉過身:「大家都小心些,這個地方不一般。」

隨後一幫人謹慎的向前走着,大家深一腳淺一腳向前探這路,偶爾會看見地面上露出粗壯的樹根。

宋玉木不小心踩在了一個小水坑中,咔吧一聲好像被什麼動卡住,低頭一看,心裏一驚,水坑裏的水本來就不多,被宋玉木一踩濺出去了不少,只剩下一些稀泥,可是稀泥當中卻一隻只剩下枯骨的人手,就是這隻人手卡住了宋玉木的腳。

宋玉木搖了搖頭,心說:「人倒霉喝口涼水都塞牙。」然後就想掙脫出來,可是越掙越緊,這枯手居然抓住宋玉木的腳往下拽去,並且力量越來越大。

宋玉木覺得自己的腳骨都快被捏碎了。

其他人發現宋玉木的境況,連忙抓出宋玉木的腿一起往上拔,這麼多人的力量也就勉強讓宋玉木不在下沉。

走在前面的陳少賢聽見了後面的聲音,轉身看見一幫人抱着宋玉木的腿,而且整個腳面已經陷進泥里,趕緊跑過去,問明情況口,急忙用手中的煞刀挖宋玉木腳邊的泥土。

很快露出了宋玉木的腳面,緊接着又挖出了這隻枯手。

這隻枯手有些畏懼煞刀骨指鬆了松,大家借這個機會拔出了宋玉木的腳,同時這隻枯手縮進了地面。

宋玉木軍靴的前端被捏的有些變形,腳幾乎不敢沾地。

蹲在地上的陳少賢,脫下宋玉木的軍靴和襪子,看見宋玉木的五根腳趾有些變形,陳少賢用手摸了摸,然後抬頭看着宋玉木說:「還好只是脫臼了。」

陳少賢接着在包里翻出一卷橡皮膏,撕下五條膠布,每個腳趾甲粘了一條,陳少賢的左手捏住宋玉木的小腳趾說:「宋哥,忍着點。」說完另一隻手拽著膠布,猛的一拽,嘎嘣一聲,宋玉木的小腳趾被拉回了原位,緊接着又是四聲嘎嘣。

陳少賢幫宋玉木穿好鞋襪,站起身說:「走幾步。」

宋玉木擦了擦額頭的汗,試着走了幾步,雖然還是有些發脹,但是好歹不耽誤走路,長出一口氣說:「沒事了,奶奶的,什麼東西。」

「妄生魂,在找人當替死鬼。大家小心點,千萬別踩水坑。」陳少賢對其他人說,可是陳少賢心裏卻想:「那些緬甸勞工或者是日本兵也許就是這麼失蹤的。」看着濕濕的泥路,陳少賢都覺得有些發慎:「這下面點有多少這東西。」

一幫人謹慎的繞着地面上的水坑,走在前面的陳少賢用手裏的竹矛不停的刺探前方的路面,時不時的回頭提醒後面的人注意腳下。

眾人行進的速度很慢,前面的水坑也越來越多,一幫人只能先分散開,各自挑着落腳的地方行進。

越往裏走地面支出的樹根越多,有的的地方露出的樹根甚至達到了成年人大腿般粗細。

「啊」托馬斯驚呼一聲,然後指著一處喊:「陳,你看那裏。」

陳少賢的眼光順着托馬斯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地上支出一根捲曲的樹根,那捲曲的部分竟然夾着一個人,這人只剩下骨架,腿和手部插進地下。

陳少賢走過去這才看清,這人的骨架幾乎被樹根勒碎,但是勒碎的部分卻沒掉落,而是嵌進了樹根中,陳少賢用手中的煞刀敲了敲這骨架插進泥土的部位,這塊骨頭居然晃動了幾下,同時這樹根發出了嘎吱吱的聲音勒得更緊,卡擦一聲正副骨架被攔腰勒碎。

骨架碎裂的同時,插進泥土的部位被什麼東西瞬間拉進泥土中。

所有人背後脊樑都冒了涼氣,都覺得這地下彷彿有一張大嘴在等著吞噬自己。

陳少賢知道不能再等,趕緊帶着所有人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走了大約五十米,眾人的面方出現了一顆參天巨樹,這大樹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高不見頂,樹榦粗得根本沒法形容,估計陳少賢這些人手拉手都無法圍着大樹拉成一圈。

大樹的根系被挖出地面很多,讓他們心驚的是大樹的根系卷著很多人體的骨架,而且在這些根系中有無數條蛇來回穿梭蠕動,這些蛇大小不一,大的能有碗口大小,小的也能達到人的小臂般粗細。

看得讓人從腳後跟一直麻到腦瓜頂。

陳少賢噁心的吐了一口唾沫,扭頭對其他人說:「繞,繞過去。」

大家都飛快的點着頭表示同意。

一幫人開始繞着大樹走,可是陳少賢他們繞着走了,但是這些蛇卻奔着他們來。

一時間嘶嘶聲和蛇遊動摩擦地面的沙沙不絕於耳。

陳少賢一看不好,趕緊掏出三個小瓶子和兩個油紙包,騰出一個裝食物的軍包,把油紙包裏面的粉末和三個小瓶子裏面綠色的藥水混合在一起裝進軍包中,然後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剛剛裝進軍包裏面的東西。

噗的一聲濃煙冒出,陳少賢拎着冒煙的軍包胡亂的輪著,邊輪邊鼻涕眼淚的往下淌。其他人聞着這股味道,跟陳少賢一樣開始「痛哭流涕」。

宋玉木邊擤鼻涕邊問:「少賢,這他娘的是什麼。」

「泰式熏香。媽的,這回家底都用了。」陳少賢肉疼的說。

「蛇,退了。」楊曉昂端著噴火器說。

蛇果然退了,這些蛇好像聞到了這股味道,翻滾著掉頭退了回去。

陳少賢看蛇退了,把包扔在地上,然後在包上使勁的蹦,很快包裏面不在冒煙,撿起包打開后試了下溫度,隨後掏出一把黑灰摸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摸了一把,辛辣的味道嗆得一幫人打起了噴嚏,但是這味道卻讓人精神一震。

陳少賢看着正在抹眼淚的宋玉木說:「宋哥,正宗的泰式熏香在加上我這泰式銷魂手,怎麼樣爽吧。」

宋玉木擤了下鼻涕:「媽的,爽死了。」隨後一幫人邊「哭」邊走。

一幫人繞着大樹走了沒多遠,前放出現了一座水泥台,水泥台不是很高也就行離地面一尺左右,枱子上放着一個供座。

陳少賢第一個走了上去,供座距離大樹很近,幾乎挨着大樹而建,上面擺放着很多碟子,不過裏面的東西已經風乾,讓陳少賢驚奇的是這面的樹根居然沒有一條蛇。

除了擺放貢品的碟子,供座上還有一桌神龕,陳少賢看着神龕裏面的東西,「咦」了一聲,這裏面的東西竟然跟自己上次在百鳥園得到的贔屓一摸一樣。

陳少賢心裏畫起了問號,仔細觀察了一陣確定沒有機關后,陳少賢從神龕中拿出了這隻紫銅贔屓,端詳了一會果然跟自己得到的一摸一樣。用手按住贔屓脖子下方的凸起。

卡擦一聲,贔屓從腹部裂開,陳少賢瞧見裏面同樣有一隻戒子,拿出戒指陳少賢發現了不同,這隻戒指外面刻着的紋理居然是火焰的樣子。

就在陳少賢拿出戒指的同時,上方居然傳來了嘩啦啦的樹葉聲,陳少賢驚訝的抬起頭心想:「這棵大樹竟然還活着,而且是無風自動。」

陳少賢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問托馬斯:「托馬斯,那些壁畫里是不有一副講的是天神造出了一個怪物。」

托馬斯點了點頭。

陳少賢看着面前的大樹,把所有的事情快速的理了一遍,吃驚的說:「難道日本人想要的就是這顆大樹?」

「陳,不對吧,那副壁畫裏面明明是坐山。」托馬斯反駁說。

陳少賢搖了搖頭說:「在沒有陽光的情況下,這顆大樹竟然還活着,這裏面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不過瞧著剛才地面上的坑窪來看,那些日本軍人明顯是要把這顆大樹整個挖掘出來。」

托馬斯反問道:「也有可能,這大樹下面有什麼他們需要的東西。」

陳少賢撓了撓頭,自然自語的說:「資料中提到的緬甸勞工和那些日本軍人。」然後拍了一下腦門:「我知道了,那些人都被這顆大樹擋了肥料。」

話音未落,陳少賢忽然覺得後面有什麼東西在對着自己噴氣,然後就看見其他人面色蒼白的指著自己背後。

陳少賢慢慢的扭過頭,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來,自己身後竟然出現了一張磨盤大小的臉。

這張臉好像在聞着什麼,發出了嗤嗤的聲音,然後慢慢的往上。

「草。」陳少賢心裏大罵:「這他媽的是摩呼羅迦。」

摩呼羅迦佛教中的蟒神,在中國卻有一個響噹噹的神話故事,女媧補天。

當然這只是神話故事,真正的摩呼羅迦其實是一種巨蟒,因為頭頂的花紋形式人臉,咋一看是人面蛇身,神奇的是這種蛇頭頂的人面紋理同蟒蛇自身的性別一樣,不過這種異種已經滅絕。

陳少賢沒想到和自己面面相對的這隻巨大的蟒蛇,竟然是摩呼羅迦,摩呼羅迦吐著嬰兒手臂般粗細的芯子嗅着陳少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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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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