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返京風波

第四百二十四章:返京風波

終於到了文平王返京的一天,整個洛陽還是那麼熱鬧,百姓們都紛紛過來觀看,他們總是喜歡熱鬧的環境,也想着去湊湊熱鬧,如此一來,巡防營就不得不增加點工作了。

當楊毅策馬重新進入了跨別三年的洛陽城時,他的內心是無比激動的,想想看他走的時候還是一個心智未成熟的意氣青年,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功滿而返,心中的自豪和感慨充斥了整個身體,令他自己享受着如今的環境。

文平王一行人就這麼在萬眾矚目之下穿過人群進了皇宮,楊毅很懂規矩的下馬步行,即便他擁有能夠策馬進宮的權力,但多年前他就不會如此,如今更不會這般。

一路匆匆而行來到了太后所在的慈寧宮,他急不可耐的沖了進去,果然見到了早早便在等待的母后。他興奮的大喊一聲母后跑了過去,像個孩子一樣擁抱着太后。

太后雖然心中也非常欣喜,卻還是皺眉笑道:「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懂禮數嗎?還不快老老實實的行禮。」

楊毅毫不在意的跪下道:「兒臣參見母后,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說完還笑嘻嘻的抬頭吐了吐舌頭。

「快起來吧。」禮數都行完了,自然就不需要再較真了,太后趕緊拉起了她的孩子,帶着他走近了宮內,道:「快來嘗嘗母後為你做的糕點都是你喜歡吃的。」

母子重逢自然是天倫之樂,楊毅和太后都是放得很開,太后拿出了糕點,很快就被楊毅給吃了個精光,興許是太久沒吃到母后親手做的糕點,他比以前更加餓了,還有些不滿意道:「這些不夠吃啊,母后。」

「你看你,還有很多沒拿出來呢,才不能一下子吃完,留着的等你回去再慢慢吃,夠你吃的了。」太後有些心疼在外三年的兒子,一邊道:「你可總算回來了,母後日日都盼着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如今可好,兗州可好啊?」

「兗州當然好,兒子也很好。」楊毅抹了抹嘴道:「兒臣這三年都很努力,兗州那邊都安排的很妥當,幫上了皇兄的忙,也為大商出了一份力,相信先帝在天之靈也會很欣慰。」

「對了,你待會還要去見你皇兄,可別把衣裳給弄髒了。」

這一看楊毅穿的還是四爪蟒袍,剛才的糕點屑沾了點,太后很細心的拂去了這些粉末,一邊關心道:「待會去見你皇兄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一點,知道嗎?」

楊毅點點頭,又道:「不必那麼急吧,兒臣才回來沒多久,到母后這也才吃了點糕點,就這麼急着去見皇兄沒必要吧。」

「不可亂說。」太后趕緊糾正道:「你以為你還小呢,你好歹也是親王,都這個歲數了,母后沒逼着你納妃娶后對你很寬容了,你既然涉入國事,就該遵守禮制,切不可誤了你皇兄那邊,別又像以前那樣差點闖出大禍。」

「母后是不是想的太過,皇兄不是那樣的人。」楊毅不解道:「母后是不是對皇兄有偏見,這麼多年兒臣覺得皇兄很照顧自己,在兗州也是因為有了皇兄的幫助。」

「唉,是母后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沒長大呢,有些時候人往往是身不由己的。親王的身份,多少雙眼睛注視着你,你一旦有些不符合規矩的做法,就會被有心之人利用。你皇兄如今日夜操勞,你更應該去體諒他多多幫襯他,就算是惺惺作態,你也多少要做出一點來。」太后悉心教導著,並不是因為心眼,而是出於保險,「洛陽從來都不太平,你更要保護好自己,也要保護好你皇兄。」

楊毅若有所思的靜靜思考了一番,道:「兒臣明白了。這三年兒臣也學到了很多,改變了一些,知道以前有些事情並不像想像的那麼簡單,想必皇兄身上的擔子更加沉重,那兒臣即刻便先去皇兄那邊走一趟,待會再回來。」

「行,你知道就好,快去吧。」太後點點頭。

楊毅正準備暫別母后動身,殿外卻響起了聲音:「陛下駕到——」這聲音很熟悉,分明便是謝量海的嗓音。楊毅趕緊便跪下等候,太后也站了起來,母子都有些緊張。

楊曠與謝量海二人走入,看見了有些惶恐的母子。楊曠笑了笑親自上前扶起了楊毅道:「行了行了,大老遠回來一趟,就不需要那麼多繁文縟節了,起來說話吧。」

楊毅很是意外,卻也恭敬不如從命的站了起來,等楊曠入座之後,他才和太后慢慢的坐下,謝量海便在一旁候着。

「兗州那三年,你着實付出了不少心血啊,朕都知道,兗州那邊被治理的很太平。」楊曠先表揚了楊毅的功績。

楊毅趕緊回答道:「臣弟不敢居功,倒是更應該感謝陛下在背後的大力支持,若非陛下的幫助,臣弟也不能與袁守仁那麼順利的治理兗州。」

「你謙虛了啊。」楊曠點了點他道:「總之三年是辛苦你了,不管怎麼說,這次回來一定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太后也盼望的緊,一直都希望你能回來陪陪她老人家。」

太後接話道:「陛下說的哪裏話,毅兒能幫着陛下去做事都是應該的,你們兄弟齊心,定能讓大商更加富強。」

楊曠看着有些改變的弟弟,覺得派他去兗州是個正確的決定,兗州那塊地方雖然不是那麼重要,卻也有着很多的物資,自從楊毅剿滅了古音的殘黨之後,那些曾經被大量儲蓄的物資統統被存入了國庫,對戰事的準備飛躍了一大步。

這件事本來派誰去都行,但礙於那個時候改革還沒有成功,楊曠沒有十足的把握去抽調人手,楊毅這個親王自然就成了一個合適的人選,本來還以為會有些風波,可沒想到楊毅將這件事完成的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優秀。

「既然如此,朕總要給你些賞賜,就在洛陽城內為你重修一座王府吧,以前的王府太過老舊,不適合你,另外再賞黃金千兩,甲士一千,等你再回來的時候,也不錯。」楊曠很直接的就開始口頭賞賜了。

楊毅不敢接受道:「陛下折煞臣弟了,這些都是臣弟應該做的,臣弟不敢索取賞賜,只希望陛下能委於重任。」

「朕賞給你的,你敢不要?」楊曠半開玩笑的威脅道。

「陛下都說是商給你的,你還不快快謝恩。」太后打起圓場,他知道這孩子不會要賞賜,便推波助瀾勸道:「陛下是希望你能更加努力的為大商效力,你不接受豈不是讓陛下的苦心都化為泡影了嗎?」

楊毅聽了兩人的話后,覺得這賞賜是不得不接受了,便只能重新跪下謝恩道:「多謝陛下賞賜,臣弟日後定當發憤圖強,為大商盡更多的努力,也為陛下效死。」

「你還要朕說幾次,不用這麼拘束。」楊曠倒也不是假惺惺,他最近是真的見不得動不動下跪了。

楊毅再次坐下,太后望着兩兄弟,有些感慨道:「還記得先帝在日,你們兩兄弟可從沒一起來過母后這,如今看着你們關係增進,母后心中着實欣慰啊。」

「母后這是哪裏話,朕以前是有些忙碌了,疏忽了對毅弟和母后的照顧。」楊曠笑着解釋道,「母后可不要責怪兒臣啊,你看兒臣如今不也來了嗎?」

「陛下真會說笑,母后怎會怪罪與你呢。」

「是啊是啊,皇兄國事繁忙,能抽空前來,已經讓臣弟與母后倍感欣喜了,只希望沒耽誤陛下的政務。」

其實這才應該是家的味道,曾經有太多的誤會和不便,讓他們之間產生了那麼多的隔閡,如今的場面,的確令人有些唏噓和感慨,三人都是如此。

「話說回來,兗州那邊你是留下了袁守仁在那邊替你看管,那你帶回來了誰?」楊曠發出了一個問題。

楊毅如實回答道:「臣弟隨行只帶了阿昆與數千護衛。」

阿昆這個名字楊曠倒有些差點記不起來了,想了想才知道是當初被他利用來幫助剿滅古音殘黨的姬家餘孽。他可不是想着要舊事重提,過去的都過去了,姬家覆滅,姬冉身死,阿昆也拋棄了曾經的身份幫助了大商,就一筆勾銷了。

楊曠點點頭道:「阿昆這個人還是很可靠的,你以後要多多向袁守仁和他學習,能幫助你更好的提升,只是不要忘記了初衷,任何時候都要固守本心,明白嗎?」

「皇兄的教誨,臣弟自當銘記在心。」楊毅有力回答道。

「行了,朕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你們母子團聚了,政務繁忙這句話講的還真是不假,自從登基之後,事情總是越來越多,那便走了啊。」楊曠也查不到到時間要走了。

楊毅和太后忙起身送別,楊毅更是不忘道:「皇兄要多多注意龍體,若是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儘管傳喚臣弟就是了,反正臣弟這次回來有的是時間。」

「嗯。」楊曠應了句,便帶着謝量海離開了。

「王爺回來了。」崔雲逸說着這件事,望向了他兩位同僚,王昭榮和胡庵,「如今正是兩派爭鬥的時候,王爺這個時候返京,你們都注意一點,不要將王爺也扯進來,否則一旦出事,那就鬧大了,對國對己都不是好事。」

「你放心吧,我們也不是那麼不擇手段。」王昭榮不耐煩道:「你看我腿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性子也沒之前那麼暴躁,不過王爺返京,我等是不是該去拜訪啊?」

胡庵點點頭道:「的確是應該去跑一趟,畢竟不是什麼小事,就算我們不去,別人也會去,到時候若是就我們沒去,反而顯得有些突兀,難免會落人口舌。」

崔雲逸對此沒有什麼看法,道:「拜訪王府肯定是要去的,這是禮數和規矩。這些年王爺在兗州也出了很大的力,昭榮你掌管戶部,該知道在兗州重新被管制之後國庫充實了多少,此中王爺是功不可沒啊。」

「這我當然知道,不過說到王爺,他那個性格若是憑一己之力能搞定兗州,反正我是不怎麼相信。怎麼說呢?王爺的性子大家都知道,仁義正直過了頭,反而有些天真迂腐,不知道如今改變了多少。」王昭榮說着。

「別亂說話,我知道兗州那邊不僅僅是王爺一個人的功勞,可畢竟王爺也出了力,耗費了心血,肯定也有所改變了。」崔雲逸很中肯的說着。

胡庵擺擺手道:「咱們可別光顧著王爺回來的事情,忘了士族派那邊的動作啊,他們最近擴充的很厲害,各地的士族似乎也有些躁動,索性沒鬧出什麼事情。」

「你懂什麼,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重新啟用士族,不代表讓他們重新回到曾經為非作歹的時代,他們要是有一點點的動作,就是自尋死路。」王昭榮分析的很透徹道:「咱們這位陛下,可絕不會容忍士族再出現權力過盛的情況,重新啟用士族,也不過是權宜之策。」

「哼,我看陛下的權宜之策,你當時好像是最坐不住的吧、」崔雲逸很不給面子的調侃道:「你就收起這種老成的口氣吧,只要你不衝動,我就燒香拜佛了。」

王昭榮有些動怒道:「誰跟你開玩笑,現在咱們什麼情況你身為帶頭人不清楚嗎?士族那幫傢伙就是蹬鼻子上臉,他們那麼快的拉幫結派動用關係,咱們看在眼裏又不能阻止,知道有多麼憋屈嗎?」

看到這一幕胡庵都忍不住說道:「你看你看,還沒說幾句你就急了,剛剛沉穩的氣質去哪了?」

王昭榮有些語塞的尷尬,崔雲逸出來道:「行了,我知道士族最近動作很多,讓我們都有些忌憚,可他們動作可能也是做給我們看的,我們若是貿然出手,反而會對咱們不利,李玄武手中有幾張牌,我們也不清楚啊。」

王昭榮也不是那麼不懂道理,說道:「李玄武的本事,哎,雖不想承認,可確實有點東西。他那麼風輕雲淡,總給人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感覺節奏總是在他的手上,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對啊,昭榮說得對,我也覺得奇怪,似乎在士族被重新啟用之後,李玄武總能先我們一步一樣。」胡庵也認可道:「雲逸你可知道其中有什麼古怪。」

崔雲逸抿著嘴默默搖頭道:「現在我還不知道,但是我們唯一需要也是必須要做的就是沉住氣提高警惕,除此之外,任何的試探都是危險的,並不是我冒不起這個風險,而是士族在趨勢上佔了優勢,應該審時度勢。」

王昭榮最煩這種憋屈的情況,可又沒辦法,誰讓崔雲逸說的在理呢。李玄武帶領士族可以說用兩三招就讓寒士派陷入了有些被動的劣勢中,誰都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問題出在朝堂,可能是婚宴,但誰又說得清,他們只覺得無形之中被敵人牽制住了行動。

這也是為什麼寒士派倍感憋屈的情況,他們被橫空殺出來的士族給奪走了原本擁有的權力和優勢,致使他們無法習慣突然改變的環境,也就無法正常的發揮他們的優勢。

寒士派可能是疏於準備,可在這之前誰又能想得到陛下會重新啟用士族,還是那麼突然那麼迅速,而士族派好像每一步都早早的想到了一樣,不免讓人古怪。

崔雲逸嘆氣道:「李玄武步步緊逼,我們目前只能以守為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的計策我們必須要摸清楚,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了解此人的路數,他不是那麼容易被摸清的人,這場爭鬥,估計要是一場持久戰了。」

「持久戰嗎?誰怕誰啊。」王昭榮不服道:「他怎麼來咱們怎麼解,我就不信他真能隻手遮天,就算他算無遺漏,反正咱們也不是沒人,朝堂三年都在我們手裏,還能被士族派這麼輕易的給弄走了?」

崔雲逸皺眉道:「別這麼說,我都提醒你多少遍了,謹言慎行,你剛才的那番言論,什麼叫朝堂在我們手上,那是在陛下的手上,你這樣再胡亂說話下去,唉,真不知道怎麼說。」

王昭榮也意識道自己剛才有些失言了,抱歉道:「我這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時候就這樣。」

「行了,咱們還是各自回去先準備一下怎麼拜訪王府吧,王爺三年才回來一次,怎麼說也不能不去一趟。」崔雲逸回歸話題道:「換句話說,王爺這次回來也有可能會被士族派利用,咱們若是晚人一步,同樣也會陷入不利。」

「你不是不能扯上王爺嘛?」王昭榮不解道。

「我不是要牽扯王爺,而是要避免王爺被有心之人利用,李玄武那樣的人,不擇手段起來什麼都敢做,我就怕他會把目光放在王爺的身上,到時候就不好了。」崔雲逸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都不能放任不管。

就這樣,三人具體又商議了一下前往王府的事宜,紛紛各自去準備了,而這次文平王返京之事,同樣也會在洛陽掀起一陣風浪,兩派的爭鬥,越發的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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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刻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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