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變故(2)

第26章 變故(2)

第26章變故(2)

毫無食慾,隨便吃了幾口,邵嘉瑞就帶我找了小賣部買了一堆零食。

「怎麼回事兒啊,不是VIP團嗎,就吃這個?」

「我算了一下咱交的費也就剛好是來回機票錢,就這都是免費贈送的,這樣一想你是不是覺得又好吃一點了?」

「手別搭我身上。」我看看四周,推開邵嘉瑞。

「這不顯得咱二號家庭和諧嗎?誰知道咱什麼關係啊。」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不說我還忘了,敢情我們倆扮演的是情侶啊。

下午的第一個景點是藏醫藥學博物館。

這裡值得一提的是有什麼手診大師。又是按家庭為單位,請大師手診。據說手上的掌紋跟五臟六腑都是有關聯的。跟我們一起接受手診的是河北那對老少配。

進門就聞見了一股濃重的藏香的味道,大師端坐在正上方,撥弄著佛珠在看經書,竹藤桌上鋪上了藍棉布,筆和診斷本都準備好了。

「扎西德勒。」落座之前先問好,入鄉隨俗。

聊了會兒天,我才知道老少配組合里,男的是富二代,倒追了這女的,他們游遍雲南直接去泰國然後去馬來西亞,不禁讓人感慨,有錢真好。他倆自稱是情侶,剛好上沒多久。

大師眼前一亮,顯得很高興的樣子,興緻勃勃地把優先看病的權利留給了他們。

富二代伸出手,他很是不屑,慵懶地把頭靠在女人身上,還很扭曲,因為怕把髮型弄亂了。診斷的結果是肝臟不好,建議少熬夜少喝酒,注意補腎。

那女的先說自己二三十歲,大師一再追問,她特別不好意思地伸出雙手,一手比三,一手比九。大師提的意見比較多,失眠多夢,內分泌失調,乳房腫塊,子宮息肉都出來了。我看邵嘉瑞已經笑得快岔氣了。

富二代白了他一眼。

我趕緊把邵嘉瑞的頭按了一下,讓丫閉嘴。

女的問:「我是生完孩子以後這樣的。大師,我這該怎樣才能改善啊?」

大師不急不躁地說:「首先要放鬆心情,隨遇而安。其次配合我們研發的葯,回去煎服。就是有點貴啊。」

前面說情侶關係,剛認識,那這孩子是誰的,她前夫的?她特別惜命地讓大師趕緊開藥方。

不用提醒,開藥方這是大師的專長啊,這麼有迫切需要的客戶,趕緊開了五個療程。馬上,大師的助理,一個漂亮的卓瑪就進來了,拿著單子就帶二位土豪歡天喜地地出去了。

卓瑪是藏族對女士的統稱。男的叫扎西。

邵嘉瑞嬉皮笑臉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是女士優先。大師咳嗽了一聲。估計邵嘉瑞再這樣放肆就被踢出去了。我伸手到背後擰了他一把。

「對不起啊,等下大師幫他好好看看神經方面的病,看看發展到哪個程度了。」說完,我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凝望著大師,生怕他說出什麼不著邊際的病來。

「姑娘多大了。」

「25。」

「你們結婚了嗎?」

「沒。」

「什麼時候結?」

「我找到合適的就結,他,還小,可以再等兩年。」

大師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倆。

「姑娘,你沒什麼大病,肺火比較旺,這個跟憂傷有很大關係,其實人生在世不稱意的事情很多,何必勉強呢,所謂緣分不可強求。」

邵嘉瑞自覺伸出手。

「小夥子,你的問題有點大啊,說的就是你,難怪姑娘不願嫁你。你的前列腺有點肥大,還有炎症,前列腺不好影響性生活質量,一般時間很短……」

邵嘉瑞的表情別提多豐富了,他急急地打斷大師:「不是,我請問一下前列腺是什麼玩意兒?」

這下輪到我要笑瘋了。大師拿著紙筆開始畫圖進行科普,解釋說這玩意兒長在睾丸後面,像個倒扣的栗子,如果經常壓迫久坐,還有打飛機,就容易引發炎症,然後尿路狹窄,出現尿不盡尿頻。

更嚴重的是性生活質量不高,這樣女性就達不到高潮,達不到高潮就容易上火。

「你這哪兒跟哪兒啊,停停停,我能說我沒這些問題嗎?」

「你的手掌紋路清晰地體現了這個病變趨勢,就算現在沒有也不能保證將來沒有,總之你要引起重視。來來來我給你配個藥方,你回去調理一下。」

邵嘉瑞惱羞成怒,就拽著我出來了。

這下輪到我看著,都笑得直不起腰來了:「你怎麼不等大師把話說完啊?」

「還說什麼啊,再說陽痿早泄都出來了!你這幸災樂禍的死女人。這神馬大師,就是一江湖賣狗皮膏藥的,別聽他瞎掰。走吧,去月光古城。」

第一次走進古城,恍若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雖然琳琅滿目都是工藝品,但是因為不是旅遊旺季,這裡異常安靜,店主都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閉著眼睛聽音樂,還有悠閑地拍著羊皮鼓的,彷彿一切都慢了下來。

青石板磚,木頭房子,慵懶的貓,靜靜的流水,構成了一幅和諧美好的畫。

邵嘉瑞買了一杯涼酸奶和一杯熱牛奶。

我先喝了酸奶,味道怪怪的,剛想扔,邵嘉瑞接過去,把牛奶遞給我。

他沒嫌棄我喝過的酸奶,這讓我很愧疚不該剛才那樣拿他開玩笑,畢竟對於男人來講這是很傷自尊的。

在這樣安靜的古城裡,我站在石板街中心,把邵嘉瑞的圍巾理了理,輕輕地說:「謝謝。」

他拍拍我的肩,把背包帶子往上拉了拉,這親昵的舉動讓我覺得我們在千里之外是彼此唯一的親人那樣親切。

僅僅是親切的親人而已。

晚上入住的是縣城裡的三星級酒店。

我跟邵嘉瑞硬著頭皮進去,發現是大床房,還很軟和,可是這怎麼住啊,頭疼欲裂的節奏。

我跑到前台想再訂一間房,服務員告訴我他們接了兩個團,房間都訂出去了,沒有了。

剛打算上去,河北那對老少配也提著皮箱下來了。

一下樓就嚷嚷:「合同上說好的豪華大床房呢,給我們整個標間算怎麼回事!」

服務員著急忙慌地解釋:「對不起對不起,確實沒有房間了,都是隨機安排的。」

我說:「我跟你們換吧,我們住標間。」

給這女的高興壞了,她感激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我們就交換了房間。

邵嘉瑞嫌棄地認為比剛才那個房間設施差,然後不情願地選了靠牆的床鋪。

他說:「靠牆說不定有蟲子爬到床上,我是男人,皮糙肉厚,就當我保護你好了。晚上別占我便宜啊。」

「你不放心就住衛生間,我給你反鎖裡面。」

我把手機充上電,環視了四周,還有電腦能上網,我就登了qq跟彤彤視頻聊天。

彤彤上來就問:「我看見你的郵件了,寶貝兒,快說說,好玩嗎?」

「還行,就是有點累,折騰一天,我在海拔4000米的位置呢,但是沒有什麼反應。」

「邵嘉瑞呢?」

我朝洗手間努努嘴:「洗澡去了。」

「什麼?你倆住一個房間啊。誰主動的啊?」

「別提了,就剩這一間了,是標間啊,明天再看情況吧。都怪他非說是情侶,現在整一間房裡了。真丟人。」

攝像頭裡居然多了一個腦袋,我一回頭邵嘉瑞站在我身後,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和彤彤同時發出尖叫。只見這傢伙就圍了條浴巾,頭髮濕漉漉的,露出帶有豐富體毛的胸部,往臉上擦須后水。

人困馬乏,洗手間熱氣騰騰,我開著花灑,氤氳的水汽包圍了整個房間,我一邊洗一邊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

不知道過了多久,胸口很悶的樣子,有點呼吸困難。我放下花灑,裹上浴巾,想出去透口氣。這個可恨的門啊,關鍵時刻怎麼打不開了,我剛才怕邵嘉瑞進來把門鎖擰了好幾圈,現在罷工了。

越來越呼吸急促,悶得喘不過氣來,好憋氣的樣子,怎麼辦?

我也不顧形象不形象了,使勁撓門。邵嘉瑞在外面聽見動靜也多次嘗試從外面打開,以失敗而告終,我想我不會因為缺氧死在香格里拉的洗手間里吧。這樣明天就上新聞了,可是這樣死了多委屈,洗澡缺氧?

白天,導遊洛桑在車上還反覆強調在高原晚上不要劇烈運動,不要洗澡太久。我們還哄堂大笑,現在發現他說的是真理啊,我還真高原反應了。正在我胡思亂想,思緒滿天飛構思遺言的時候,門突然被邵嘉瑞踹開了。我剛好站在門后,瞬間被彈飛貼在牆上。

我用氣若遊絲的聲音對邵嘉瑞說:「你妹的。」

邵嘉瑞把我背到床上,說:「你妹的。我腳都跺麻了。」

在這個低素質人橫行的社會,一句對不起不一定能換來一句沒關係,但是一句你妹的一定能換來一句你妹的。

邵嘉瑞面露難色地說:「你肯定還沒刷牙吧,還有醬豆腐的味兒啊,我就犧牲一下給你做個人工呼吸,傳送一點氧氣。」

我趕緊捂著嘴說:「不麻煩你了,請把袋子里的氧氣瓶給我吧,我吸兩口。」

他剛準備好人工呼吸的姿勢,一聽我這麼一說,嘿嘿一樂好像得了赦免一樣,起身去翻行李袋了。折騰了好一會兒,終於好點了。也許是真的很疲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相安無事。

早上睡到自然醒,我一側身就看到邵嘉瑞乖乖地躺在對面的床上也睜眼看著我。

「早啊。帥哥。咱倆探討一下,為什麼你在這裡睡著,我還能這麼有安全感?」

邵嘉瑞做痛心疾首狀:「這是兩個人的悲哀啊。對於你來講,我不構成威脅,對於我來說,你沒有那種致命誘惑。所以,悲哀!」

我:「……」

在大堂用過早餐,我用邵嘉瑞的手機聯繫了張蕾。

她問我怎麼沒去幼兒園報道,我說我辭職了,她有點吃驚,我們又聊了會兒春節期間發生的趣事。最後說到我過年發的那條莫名其妙的簡訊。

張蕾說:「希希這學期不來了,去美國了,那你跟希希他爸爸,那個柳先生,那簡訊怎麼回事啊?」

「他來園裡了嗎?」

「沒有,我聽園長說她媽媽打電話來說的。」

「沒事啊,呵呵。」我笑笑。

「你什麼時候也變成呵呵黨了,呵你妹啊。」

掛了電話,有淡淡的傷感。我通過各種渠道假裝若無其事地打聽他的近況,卻無疾而終。為什麼越是想忘記,越是不斷地從腦子裡冒出來?我有點想不明白我到底為什麼對這個人這麼上心,對他千絲萬縷地牽挂,我不知道如果想找他解釋,他會不會聽得進去。希希走後,他像我想象中的痛不欲生嗎?我可以安慰他嗎?

這樣自取其辱,真的好嗎?

沈薔薇啊,你丫就犯傻吧,你自責什麼,你做錯什麼了,你有能力改變什麼?你怎麼不去拯救地球呢?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香格里拉普達措國家公園。一聽公園就想起了北京朝陽公園,一個小時就走完了,無非是有樹啊,湖啊,這有什麼好玩的。

進去以後才知道我錯了。

洛桑說,普達措在藏語中代表著神助乘舟到達湖的彼岸的意思,聽著很有意境。那說明裡面有湖,應該還有山吧。

要坐觀光車才能到第一個景點,這一路上的風景該怎樣形容啊!山上的植被以長苞冷杉為主,也分佈有大量的杜鵑、忍冬、雲杉、紅樺,一片碧綠,山頂上有時雲霧縹緲,時隱時現,宛如仙境,有時則雲海茫茫,有如騰雲駕霧一般,情趣盎然。這樣說來,我認識的樹木還真不少啊。

邵嘉瑞問我:「謝娜張傑是在這裡結婚的?」

「對啊,就是前面的屬都湖畔,你看,你看,就是那裡。湖面上搭建的浮橋當時上過電視的。全是鮮花布置的現場,幾噸呢,要不說雲南盛產鮮花呢。」

哎呀,人間仙境啊。

繞過一片松林,眼前的美景秒殺了我,藍天,白雲,碧海,綠樹,紅草,一起寂靜在朝陽的霧氣中。草甸遠處牧棚邊野馬成群,多麼悠然的景色,有錢人果然會享受。在這裡舉辦婚禮,簡直終生難忘。

碧塔海更是值得推薦,我簡直想用嘆為觀止來描述。碧波蕩漾,水面倒映著青山的影子,長長的棧道蜿蜒曲折,有時候駕於水上,有時候穿越濕地,常有小松鼠跳到腳邊來調皮一下,還能跑到木柵欄里跟駱駝親密接觸。邵嘉瑞負責遞吃的,薯片啊麻花啊山楂片啊,心情好吃嘛嘛香。

怎麼感覺我像個剛放學的孩子一樣,一路上撒著歡,邵嘉瑞背著我的書包像個家長,我們這組合別提多奇葩了。在這幽靜的原始森林徒步七公里觀賞這沿途風光,一路上人跡煙罕至,幾十米才能看到一對情侶,還是觸景生情摟抱接吻的。

在這湖光山色中,在這綠草如茵里,在這群鳥歡唱中,在這碧波蕩漾里,越接近自然越冷靜,越冷靜越後悔,為什麼當時不提前告訴他郝菲的事情,我為什麼猶豫,又為什麼賭氣不找機會解釋清楚?

又會想起霧靈山,想起我發給他的那些微信,想起他背著我徒步一公里深夜送我去醫院,渾身都被雨水澆透了,想起他在索道上綿長的吻。

下午的行程是伊拉草原。

在伊拉草原,我們一個團里就我跟邵嘉瑞嚷嚷著騎馬,其他人都是徒步隨便轉轉。我挑了一匹看起來精壯而乖巧的馬,剛跨上去,那個嘶吼驚天動地。牽馬的是個小姑娘,她說了幾句要領后,我就迫不及待了,這個頑劣的性格差點闖了大禍。

馬一開始是悠閑地走著的,我跟邵嘉瑞牽著手還學著電視里唱著歌: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洒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雙腿一夾緊,這馬果然給力,跟加了五擋一樣,一路小跑,嚇得我一身冷汗。邵嘉瑞果然是開車高手,騎馬也上手快,已經領先了一小截。我這匹馬啊,一路上拉稀放屁,真是敗興。

好多人給我們拍照,飄飄然的感覺來了,我這馬一受驚韁繩就脫落了,開始在無邊的草原奔騰起來,越跑越來勁,要了親命了,我這不會高原反應沒死,又騎馬被摔死吧。邵嘉瑞一看我這馬跟瘋了一樣狂奔,也慌神了,一直在喊拉緊韁繩。我只能死死抓住馬鞍,趴在馬背上,耳邊的風颼颼的,一身冷汗。最後,馬被一個藏族彪形大漢的口哨聲給制服了,服服帖帖地停下,前腿跪下,把我放了下來,我這腿直哆嗦,邵嘉瑞也趕緊下來,拍著我的背,一頭冷汗,差點命喪伊拉草原。

那一刻,我好像回到了霧靈山回北京路上的那場車禍,九日當著那麼多人背起我,走在雨夜的山路里。

「這刺激,至少二十邁以上。」我哆嗦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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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你都如何回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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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變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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