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25章

紀亦的身體僵了僵,突然,一把抓住畢夏放在他額頭上的手,猛地一拽,畢夏重心不穩,整個人摔倒在床上,她還沒反應過來,卻又被他一把拽進懷中。畢夏整個人都蒙了,下意識要起來,便開始掙脫。

但紀亦力氣非常大,畢夏掙了半天沒掙脫開,一沒留神,他一個翻身,猛地把她按在身下,鎖住她的身體,將她緊緊壓在床上。

「你……你要做什麼?」畢夏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顆心狂跳不止。

如此近的距離,她被紀亦牢牢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幾乎貼在了他身上。鼻尖溢滿了他身上那股清冷的幽香,猶如大雪覆蓋的松林,又夾雜著檀香木微苦的凜意,像是置身於蒼茫寂寥而冷冽的迷霧森林。

紀亦目光前所未有地溫柔,一張薄唇動了動,低沉的聲音充滿著磁性:「你這樣對我,我會喜歡上你的。」

畢夏愣了一下,心中轟的一聲,她僵住了,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紀亦低頭瞧了瞧她,淡然地笑了笑,溫聲說道:「那天晚上,你跟我表白,我很意外。」

聞言,畢夏麵皮發紅,以為他又是要拒絕自己,頓時極為難堪,驚慌卻故作鎮定地說:「那天晚上我腦子抽了,你就當什麼都沒聽見好了。」

一旁牆角桌子上的MUJI香薰機里,散發著裊裊的猶如積雪般的熏香。

紀亦面容蒼白,表情冷峻,肅然說:「你喜歡我,我很開心,只不過我現在不適合談戀愛,你知道我跟王岫煙還藕斷絲連,並不想因此傷害你,等與王岫煙徹底結束,才會投入到下一段戀愛。這樣,對大家都好。」

這番話讓畢夏心中一窒,明白過來,好歹相識一場,他這是不想跟自己鬧翻,才安慰自己而已。

茫茫人海,要遇到一個喜歡的人有多難?若是真正喜歡一個人,誰都會不管不顧緊緊抓住對方吧。之所以有這麼多借口,不過是不喜歡罷了。

畢夏眼睛發酸,瞬間紅了眼眶,心中像是被抽幹了空氣,缺氧般難受,只能努力抑制住眼睛里蓄滿的淚,穩定神智點了點頭:「嗯。」

紀亦看她沒再動了,便翻了個身放開了她,長胳膊一伸,又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閉上眼,淡淡地說:「你別動,我很累,先睡會兒。」

話畢,他便沒再出聲。

良久,紀亦好像真的睡著了,呼吸沉穩而綿長。

畢夏這才敢抬頭,見他面容陰氣沉沉卻一如往常的異常英俊,毫無預兆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感覺自己的臉瞬間燙得嚇人。

於是她獃獃地看著紀亦緊閉著雙眼的側臉、挺鼻、薄唇、濃眉、狹長的眼、如刀削一般尖削的下巴……這樣一張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臉,此刻就在眼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像是做夢一樣。

畢夏抬頭望了望窗外黝黑的天空,今晚月色很美。

沉思良久,她伸出手緩緩地抱住紀亦,把臉深深地埋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如果這是夢,此生也足矣。

四季變幻,落葉知秋。時間過得很快,秋風起,天漸涼,酷暑漸漸消失,秋天已緩緩來臨。

雖然只是剛剛立了秋,但早上起來卻有些冷了。

畢夏穿好外套,去廚房做好了早飯,見紀亦依然在熟睡中,便輕手輕腳把牛奶和煎蛋放在桌上,轉身關好了房間的門,換鞋不聲不響地離開了紀亦家。

帶著複雜的情緒,她一路迷迷糊糊地回到家。

細想昨晚紀亦那一番話,畢夏依然有些蒙了。沒忍住告訴了謝柔柔后,她竟然眉開眼笑地說了兩個字:「有戲。」還笑著說,「紀亦這樣很負責啊,可能是喜歡你的,但是還沒有理好上一段感情,可能也沒準備好再談戀愛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畢夏原本便有些傻,如今更傻了。

不太相信謝柔柔的話,於是她便又去詢問柳暗,豈料柳暗也是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紀亦對你這麼說,就是要對你負責的意思。話說,你們一晚上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畢夏一張臉通紅,給了他一個白眼。

聽他們這麼說,畢夏腦補了紀亦那晚一臉病嬌,說會喜歡上自己的模樣,本來已經平靜的心,又燃起來了……

頓時她開心得都要起飛了。

怎麼說呢,心裡有了喜歡的人,真是每時每刻都處於莫名其妙興奮的狀態,跟嗑了葯似的。

便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完了,對紀亦的喜歡,不但放不下,還越陷越深。

這種感覺,就像那句話:明知道你是萬丈深淵無間輪迴,我也從不打算落荒而逃全身而退。

自古以來,愛情這個東西,便很是讓人唏噓。在羅赫里克眼中,狂熱的愛情總是絕不會持久的,以細水長流化灼熱的抵死纏綿;在威康格里夫眼中,愛情是烈火煙花寶刀美酒適時把她推倒狠命操,沒有愛的人生叫活受罪;在泰戈爾眼中,愛情若葬入墳墓,旅人就是倒在墳上的墓碑。

而自己卻偏偏選擇了斯蒂芬茨威格眼中的愛情:只要你叫我,我就是在墳墓里,也會湧出一股力量,站起身來,跟著你走。

後來過了一陣子,柳暗分析了一番,表明畢夏現在的情況完全不行,要拿下紀亦就要想想辦法。然畢夏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死馬當活馬醫,抱著順其自然的態度,管他喜不喜歡自己,反正自己喜歡他就對了。

如此豁達,都快被自己感動哭了。

但柳暗說他想到了個辦法,讓畢夏可以跟紀亦近距離接觸,培養感情。

畢夏便問他什麼辦法?

他居然說去求紀亦教畢夏學英語!

畢夏重重扶額,堅信不疑他是智障。這麼蠢的辦法,他怎麼不說讓自己跟紀亦去學法醫呢?這樣還理所當然一點。

再說,她這種學渣,真的一輩子也不想再跟什麼英語、數學之類的打交道。

豈料柳暗又說,之所以想這個辦法,是因為畢夏跟他抱怨過,每次出國去玩都跟個傻子似的各種迷路,英語又不好很不方便。所以,這麼做,第一點是讓畢夏真的能學好英語,第二點是趁機跟紀亦接觸。

何樂而不為?

畢夏在心中認真思索了一番,覺得他說得還挺有道理,於是就同意了。

便跟柳暗約好,晚上他找個借口把紀亦拉來,一起吃飯。

誰知畢夏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柳暗一條消息發過來,說:「計劃有變,晚上不能拉紀亦一起跟你吃飯了,我們有正事,改天吧。」

竟然被放鴿子!畢夏僵了一僵,頓時沒好氣道:「你們有什麼正事啊!」

柳暗嘆了一聲,深沉地說:「有個小女孩兒被殺了。」

聞言,畢夏瞬間愣住了。

墨色調灰白的濃雲,團團擠壓著天空,天色昏黑得十分沉重,黑壓壓的片片烏雲,彷彿要塌下來般,壓抑得整個世界都很陰沉。

天際盡頭烏雲密布,持續不斷閃爍著刺眼的閃電,給寂靜的山林籠罩出一絲陰森森的恐怖。

位於小樹林里的兇殺案場,有具弔死在樹上的小女孩的屍體,死法皆與之前那兩個被害的女孩兒一樣,被先奸后殺,腹部被劃開,裡面塞入了一個十字架。

由於天快黑,又將要下雨,所以警察們正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柳暗看紀亦檢驗完屍體,摘下了手套,便連忙急不可待地問:「檢驗情況怎麼樣?」

紀亦沉默了一會兒,摘下口罩,凜然道:「女屍叫王茜,約八歲,屍斑紫紅色,位於兩小腿,指壓不褪色;兩眼瞼、眼球結合膜均可見瀰漫性的出血點。頸部在環狀軟骨下發見一黑色皮帶,頸部呈淡褐「V」字形索溝,深度為0.1厘米,消失於兩乳突后髮際內,有提空現象。身體背部有利器划傷四處,傷口呈現英文字母「E」,表皮剝落及點片狀青紫色皮下出血……其腹部被十字切開……」

這時,「啞啞」兩聲烏鴉的鳴叫聲,突然從不遠處的樹林里傳來,讓紀亦頓了一下,他看了看那隻烏鴉,皺了皺眉,續道:「從屍體徵象看,縊溝無反應,表面上縊死姿勢為假象。而該屍背部、小腿又有表皮脫落,皮下出血等防禦傷,故可判定,該女屍為勒死後偽裝為自縊的他殺。」

柳暗凜然看了屍體一會兒,有些詫異地問:「如果兇手是同一人,為什麼這具屍體沒有被切喉,而是被勒死?」

天際盡頭一陣悶雷打來,晚風催凍,蟄蟲入眠,魚藏冰湖之下。

紀亦面上很是清冷,面無表情地說:「從屍體反應上,可以明顯看出兇手殺人手段已經升級,切喉已滿足不了他。所以,他換了一種殺人手段,為了尋求更大的刺激,才姦殺了這個小女孩。如果還抓不到他,之後將會發生更加恐怖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一聽這話,柳暗大驚失色,但依然鎮定道,「他還要殺人,還不肯停手?」

紀亦默不作聲,臉上的神情在天空烏黑雲朵的籠罩下,顯得冷峻而蒼白。

好半晌,他才輕啟薄唇道:「從犯罪心理的角度上來說,史上的連環殺手,停手的原因只有幾種情況。一,死了;二,精神失常;三,因為某些原因失去了自由,或是失去了行動能力,譬如發生了意外事件、車禍癱瘓等。除此之外,絕不會停止殺人。」

「為什麼停不下來?難道殺人真的會上癮嗎?」柳暗不解地問。

紀亦神色自若地答:「一旦品嘗到殺戮帶來的快感,他們就很難收手了。連環殺手威廉?海侖斯殺死第一個女孩后,一方面感到特別悔恨,另一方面又很興奮。後來,他又殺死了兩個女孩,而每次心中啟動殺機后,他會把自己反鎖在浴室內,試圖控制住自己,可沒多久他就會受不了幻想的誘惑,而從窗戶里翻了出去。」

「這些變態……」柳暗面色一沉,看了看小女孩的屍體,不忍說,「太殘忍了,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紀亦轉過身去,目光停留在旁邊的一株蓬勃生長的白車軸草上,面無表情道:「這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測,兇手患有陽痿,前兩次沒有奸屍成功,損傷屍體很嚴重。而這次為了更大的刺激選擇幼女,成功了,所以基本沒有損傷屍體,也或許是因為愧疚心裡,才沒有拋屍河裡。」

「到底要怎麼才能抓住他?」柳暗臉色鐵青,眼神更是如當下的電閃雷鳴,氣憤地說,「你在屍體上發現了什麼線索嗎?」

紀亦神色鄭重地說:「兇手很聰明,任何證據都沒有留下,沒有DNA,沒有血跡,此人反偵查能力這麼高,為什麼又會在三具屍體上留下英文字母?」

聞言,柳暗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問:「如今已經有了三個字母了,I、D、E,這到底什麼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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