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夏洛克從貝克街公寓直接到了巴茲醫院，他做了會兒實驗，最後還是覺得需要他的馬鞭，正好醫院來了一句新的屍體，案情並不複雜，但他這次閉上了嘴巴準備先假公濟私一下，用這句新鮮的屍體做個實驗。

「夏洛克，我記得你已經測試過了。」醫院裡這個並不是非常煩人的女孩兒提醒他。

「我需要驗證，再一次的，實驗總是需要不斷的更新數據。」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只要他願意，夏洛克·福爾摩斯就是一個優秀的演員，所以在看到那一大一小瞪得圓溜溜的眼睛的時候，偵探非常平靜的放下了他的馬鞭出去了。

「你在鞭屍！」華生沒法兒控制自己的音調，因為他真的只是個普通的軍醫，對於死者會發自內心的尊重。

「很明顯。」夏洛克輕輕地哼了一聲解釋，他淺色的眼睛眨了眨，將袖口放下來，遮住了蒼白的手臂，「我只是在做實驗。」

「需要鞭屍？」華生小心翼翼地問道，鬆開了剛剛遮住了小捲毛眼睛手，拿場景的確有些兒童不宜。

「是的。」夏洛克將表情調整成空白的狀態，走到一旁的水池邊清理雙手，想著，他的同居人難道忘記了一件事嗎？前幾個小時的不愉快已經被什麼東西吃掉了嗎？他不會真的忘記自己生氣了吧？

「我和泰迪來接你回家。」看著夏洛克面無表情的樣子，華生咽了口唾沫決定直奔主題，視線艱難地從那具屍體身上移開，右手揉了揉小泰迪的捲毛，希望他沒有被嚇到，如果他看見了男孩兒的眼睛的話，就不會那麼想了，它們同樣是亮晶晶的，只不過視線是停留在那根馬鞭身上。

夏洛克動作停頓了一下，水滴濺了一點在暗紫色的絲質襯衫上，暈染了一小塊兒地方。

「回家？」夏洛克古怪地問道，視線落在軍醫身上，淺色的眼睛閃了閃。

華生撓了撓臉頰，眼神有些飄忽，「恩，我們買了煎餃，你喜歡的那家餐廳，如果微波爐裡面沒有手指的話，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是你喜歡的味道。」小泰迪彎彎眼睛補充道，他希望晚上可以和爸爸商量一下關於那根馬鞭的問題，那很帥氣，也許他不會那麼小氣，可以借給自己玩玩。

華生有些尷尬，因為夏洛克像盯著犯罪嫌疑人一樣細緻地觀察著他，所以他動了動身子開口問道：「你不餓？」

「不餓。」夏洛克直白地說，華生漲紅了臉，此刻非常想瞧瞧對方的腦袋，看看那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才會如此的刻薄。

「不過，我累了。」夏洛克慢吞吞地說道，拿起了他的馬鞭表明他已經準備好了。

「我有說過我很討厭你嗎？」華生乾巴巴地說，但眼底有了笑意。

「沒有。」夏洛克想了想快速給出答案。

「我希望以後永遠不會。」華生咧嘴笑了一下，手有點癢，想要和對待泰迪一樣揉著對方的捲髮。

夏洛克輕輕地哼了一聲表示回答，他可不保證什麼，夏洛克只是夏洛克，不會為了任何人改變。

茉莉眨了眨眼睛看著這一家三口，沮喪的心情好了一點，她露出一個微笑，因為喜歡的人看上去開心了一點，早上那個嘴唇抿的死緊的夏洛克可是把她嚇著了，雖然前者通常沒有什麼微笑的表情，可是很少會生氣。

夏洛克這個人會焦躁會刻薄會無聊唯獨不會生氣，因為他不在意誰，生氣會幹擾他的思考，而這樣的男人卻有一天打破了他給自己的印象，像是鬧脾氣的貓，因為貓食盆子換了一種味道而鬧情緒，躲在什麼地方生悶氣，然後他的飼養者來了，摸摸他的耳朵，揉了揉順滑的皮毛，給了他想要的東西就乖乖的蹭了蹭對方的褲腳跟著他走了。

「回去吧，夏洛克，剩下的數據我會幫你記錄的。」

夏洛克看著女孩兒，為了破案他沒少撒謊，但很少有人幫他圓謊，一個是茉莉·琥珀，一個是約翰·華生。

「謝謝。」男人抿了抿嘴唇點頭道謝，音量不大，卻足夠令人震驚，因為要夏洛克·福爾摩斯道謝的度堪比要讓他承認自己錯了，而夏洛克·福爾摩斯從不犯錯。

茉莉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他很快被男孩兒摟著了脖子，後者沖著他撒嬌，說著什麼話語，嘟嘴的樣子，微笑的樣子似乎是小小的夏洛克，他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了，留給茉莉·琥珀的只有永遠的背影。女孩兒抿了下頭髮微笑，這沒什麼，她對自己說，本來就是一隻已經有了主人的貓，就算是鬧脾氣離家出走了一會兒也總要回家的。

離開巴茲醫院后，三個人直接坐計程車回到貝克街，還沒進門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兩口還好嗎？」

是他們最親切的房東太太，被夏洛克當成管家使用的哈德森夫人，第一天就想要把約翰和夏洛克湊在一起的總是令人愉悅的老太太。

「哦，上帝，你們果然在一起了，抱歉，現在是一家三口了。」哈德森太太驚訝地放下了她的手提醒小跑了過來，親了親小泰迪的臉蛋高興地沖著華生他們說道：「我說的沒錯吧，你們就該住在一間房就好了，這樣孩子也有地方住了。」

哈德森是一個和善的老太太，但當她激動起來的時候總是控制不好分貝，以至於街邊的路人都把視線集中在他們身上了，好奇的，戲謔的，祝福的，羨慕的全部扎在了軍醫的心口上。

「我們先進去吧，哈德森太太。」硬著頭皮去把對方的行李提在手上，抱著泰迪就沖了進去。

「我看我不在的這幾天，約翰害羞的毛病還是沒有好。」哈德森太太推了推夏洛克得手臂取笑道，後者只是眨了眨眼睛跟著軍醫的腳步進去了。

哈德森太太看了看大門，思索著是不是該添點鮮花，新婚夫妻總不能住的太單調了，那可不浪漫，在他們那個年代結婚可是件大事。

「哈德森太太，請給我咖啡。」

「我不是你的管家！」哈德森夫人笑著回答道，緊接著是另一個較為溫和的嗓音。

「請再來點小甜餅。」

「哦，男孩兒們，你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不要總是勞煩我這個老太太啊。」哈德森夫人提著裙擺輕鬆地進去了，話是那麼少，可被這兩個孩子麻煩也是一位老人家的樂趣啊。

「多麼幸福的一家三口啊。」哈德森太太感嘆了一聲，使得剛剛進入客廳的軍醫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