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在那父子兩離開后，安西婭走過來發現自家上司依舊蹲在地上，眉宇間有著難得的疑惑。

「需要我去調查嗎？」安西婭難得的從黑莓手機上抬起頭來問道。

「不用。」麥克羅夫特露出一個微笑站起身來，那雙總是飽含笑意的眼睛里有了一絲興奮，勾起他興趣的是一個叫做格雷格·雷斯垂德的男人。

下午三點的時候，整個倫敦依舊沉浸在懶洋洋的氛圍中，街道上的行人都看著那個瘸腿的軍醫拄著拐杖奮力疾走，懷裡還抱著一個有著小捲毛的男孩子，人們不由得感嘆生命的堅強。

華生抱著小泰迪急匆匆的就趕了回去，心裡還在快速的分析夏洛克說的危險是什麼，鑒於那個誘拐犯已經在他心裡造成了陰影，軍醫認為這次的危險人物應該也不會正常，他有些懊惱自己真的應該把那把勃朗寧帶在身上，他的同居人似乎在自己身體裡面裝了一個精密的裝置，全名叫做「快來給我製造點麻煩」。

貝克街的拉環依舊呈現著歪歪扭扭的樣子，華生一把擰開大門，到了樓梯后輕聲囑咐自己懷裡的小泰迪。

「抱緊我，別出聲好嗎？」

「恩！」絲毫不害怕的小泰迪緊緊的摟著自家爹地的脖子。

前軍醫保持著像貓兒一樣靈巧的動作摸上了二樓，小心地擰開門把手，透過縫隙先觀察了一下。

書籍散亂著，壁爐里有著火焰，沙發上的抱枕像走的時候一樣的擺放著，整個房間他能夠看見的地方亂得非常自然，完全是他臨走時的樣子，華生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大方的進去了。

繞到長沙發麵前，他的同居人正躺在上面，像一尊安靜的雕像。

小泰迪從自家爹地身上下來，跑到夏洛克身邊，彎腰在男人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爹地生氣了我也很生氣，然後捧著夏洛克得臉頰親了一口，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

「歡迎回來，父親大人，在你丟下我們五個小時零二十分鐘后，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華生抿了抿嘴唇瞪著他的同居人，那淺色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右手撫摸著兒子的小捲毛。

「所以危險呢？或者解釋。」

「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手機。」

「什麼？」

「你的手機。」夏洛克轉過頭看著他的同居人，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他難得解釋了理由。

「我需要發個簡訊，而我的手機號碼會暴露我的身份，這跟那個案子有關係。」夏洛克最後又補充了一句，這句話暫時安撫了善良的軍醫，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同居人。

「幫我發。」夏洛克沒有伸手接過來，只是自然的要求道。

「什麼？」

夏洛克瞥了一眼華生，繼續用任性的語氣說：「我不喜歡重複，約翰，幫我發條簡訊，電話號碼在桌子上，儘快。」

「夏洛克，我認為你應該先解釋一下。」軍醫依舊按捺著性子要求那個給自己的解釋。

夏洛克終於起來了，將肚子上的小泰迪扒拉下來放到一邊，他理了理頭髮抬頭看著自己的同居人，靜默了一會兒，在約翰認真的看著他的時候，說了一句非常欠揍的話。

「約翰，給我發信息。」

藍色的眼睛已經要噴火了，但他忍下來了，拄著拐杖走到桌子那邊，一邊輸入手機號碼一邊說：「發完可以給我一個解釋了吧。」

「好吧。」夏洛克揉著小捲毛的頭髮回答道，他知道自己該適可而止了，不然貝克街221b很有可能發生流血事故。

小泰迪仰著小臉看著自己的爸爸和爹地的互動，大眼睛眨了眨對夏洛克說：「爸爸，你得乖一點。」

「你們見了他？」夏洛克輕輕的抓著兒子捏他臉頰的小手問道。

「是的。」小泰迪點點頭。

夏洛克抿了抿嘴唇，整個人躺在沙發上像一隻慵懶的大貓，小泰迪趴在他肚子上跟他咬耳朵。

「你不奇怪我嗎？」

「你是我兒子。」懶洋洋的語氣，像是在說今天陽光不錯。

「你還沒有戒掉尼古丁貼片？」小手撫摸著對方蒼白的手臂，長長的睫毛眨了眨。

「這有點兒難。」夏洛克誠實的說。

「我會陪著你的。」小泰迪趴在對方胸口軟軟地說，雖然他任性無禮還很刻薄，而且不是一個盡責的爸爸，但是那不能成為男孩兒不愛他的理由。

夏洛克凝視著那隻小泰迪，大手撫摸著對方的捲髮，這是第一次他不是那麼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兒子，多麼奇怪的生物啊，絕對不是天使，卻有著他的血脈，這世界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令他的大腦總是愉悅的在轉動，而且從不缺少意外，在先前的二十七年中，夏洛克享受著這些意外，並且像一個癮君子一樣對它們著迷，現在，他的兒子就是那個，最迷人的意外，像品嘗一個美味的巧克力蛋糕一樣，即使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也捨不得一口就吃掉。

華生髮好信息後轉頭正準備開口，但瞧見那對父子溫情的畫面后，心裡突然就柔軟了起來，他的同居人也不是那麼討厭。

如果不是那突然冷冽起來的眼神，華生真的會以為躺在沙發上的只是一隻黑色的，有著粉色小肉墊的無害的傢伙。

「發完了？」淺色的眼睛像是琉璃一般剔透，但又有著無機質冰冷精密的質感，華生只能自然的給出對方想要的信息而不多說一句廢話。

「是的。」

「好吧，我想我們得把浪費的時間撿起來。」夏洛克捏了捏小泰迪的臉頰示意他起來，然後敏捷的從沙發上大步走到一個角落，提了一個粉紅色的箱子出來。

小泰迪走過去抱著華生的大腿，打了個小哈欠看著自家爸爸的行為。

「我們？」

「是的，約翰，別告訴我你更喜歡呆在家裡看肥皂劇，像一個土豆。」夏洛克一邊打開箱子一邊說道，連頭都沒抬，這使得華生笑了一下。

「你就這麼篤定我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