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清賬

藍鬧找了個借口，只有在初一十五，才會跟眾大臣一起上朝，其他的時間，都是藍鬧一個人直接下達指令。當然，雖然指令下達了，在上朝的時候，藍鬧也得裝模作樣地向小皇帝請示。

藍鬧內心很感謝齊泰、黃子澄，他們兩個，將朝廷反對的聲音全部抹除了，只留下那些迎合之輩。現在，他們兩個已經化為白骨了，可是朝廷上的那種風氣還是愈演愈烈。

藍鬧下達了一個政策，開放鐵器買賣，在邊關收取20倍的稅收。也就是說，一把菜刀，也就是五十個銅板，但是想過關，那麼就要繳納一千個銅板的稅。至於，你在關外賣多少，朝廷不管你。

「太師，這恐怕不妥吧！」吏部左侍郎王艮拿著藍鬧的手令問道。

藍鬧對王艮了解不多，只曉得朱棣打進城時，王艮、胡廣、解縉、吳溥一起，最後只有他自殺身殉，所以就給了他個實權大官。

「有何不妥？」藍鬧知道王艮說什麼，將鐵器賣給北方游牧民族，那是資敵。

「北方那些游牧民族是我大明心頭之患，現在看似不堪一擊。可是，從三皇五帝之時，那些蠻夷，殺之不盡。對中原大地一直虎視眈眈，只要我們一時虛弱，他們便趁虛而入。所以，歷朝歷代以來，一直嚴格控制鐵器的流入。」王艮跟藍鬧講道理了，講分析。

「你說的沒錯，中原一直對北方進行鐵器封鎖，可惜依舊不能改變。就算是我們大明不賣鐵器，他們就弄不到鐵器了嗎？」藍鬧反問一句。

「這個？」王艮遲疑了。

「中原皇朝，歷朝歷代，對北方的態度就是一個字，堵！卻不知道，堵不如疏，疏不如流。我們就要將中原的東西，統統都賣給他們。讓北方游牧民族對中原產生依賴性，在打不過我們的情況下，他們只能屈服我們。王侍郎說得對，賣鐵器給那些游牧民族，我們的確要小心。養狗，被狗咬，那就是笑話了。」

王艮走了，帶著疑問走了。藍鬧一個人思索了好久，不知道有沒有看懂自己的布局。反正，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讓民間流動起來。在銀子的刺激下，將社會一步一步引導自己想要的方向。

工業發達了，那麼商業就發達，商業到達了，那麼稅收就多了，稅收多了，朝廷銀子就多了。有了銀子，就可以建造一隻強大的遠征軍。

想要刺激工業發展，藍鬧準備著手廢除洪武帝的戶籍制度。雖然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打地洞。可是誰知道，會不會變異呢？萬一匠戶的兒子，是個種田好手呢！

藍鬧又下了政令，廢除戶籍制度，所有百姓，擁有自主擇業權，也就是說，你想做什麼，朝廷不會管你了。只要你在這一行做的出色，那麼你就能夠生存下去，不然會被淘汰的。

距離藍鬧上次發布政令，已經過去大半年了，現在又拋出重磅消息，開放鐵器和廢除戶籍制度。外增義務兵制度，凡年滿十六歲男子，無條件入部隊當兵一年。

「你聽說沒有，朝廷出新政策了，我們可以生產鐵器，還可以賣到關外去了！」民間一些匠戶開始動腦筋了。

「還不止呢！以前我們是匠戶，只能打鐵，我們的兒子也只能打鐵，現在不一樣了。我們一邊生產鐵器，還可以自己運輸賣到關外！」

「老張，你六兒子滿十六了吧！趕緊去衙門報到，要服兵役了！」

「服兵役是什麼啊？」

「當兵，當一年就可以回來了。」

「當兵？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

「變了，朝廷不會再管你做什麼了，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活下去了！」

「老張，朝廷的告示你看了沒，朝廷出高價格購買好鐵，你打鐵的技術在十里八鄉的哪個不知哪個不曉，要不弄一塊，試試看？」

藍鬧同時也發出新的告示，滿天下收購高級鐵器，其本意就是，收集那些能夠煉出好剛的鐵匠。偌大的人群之中，總有那麼一個兩個天才存在。

「我倒是想，可惜剛給三兒子取媳婦了，沒錢了，買不到好焦炭，打不出好鐵。」老張也有想法，可惜沒本錢了。

「我還有五兩銀子，要不資助你。先說好，萬一被朝廷看中了，我要分紅。」

「好，就當我借的。如果，被朝廷看中了，加倍償還。」

「中！」

有能力的人，絕對不會甘心自己就這麼默默無聞，只要給一點點機會，就會一飛衝天。

「太師，年關清賬什麼時候開始啊？」作為管理國庫的戶部尚書鄭賜前來問話。

「又到年關了，今天可不一樣，那是靖難之後的第一次，尚書你就定這時間，大家一起將賬給清了。」藍鬧對這個沒有什麼意見，每年清賬是慣例。

「那就放在後天開始吧！」鄭尚書擬出一個時間。

「好！」

「兵部尚書，義務兵徵得怎麼樣了？」藍鬧對清賬不感興趣，現在關心的是那些義務兵什麼情況了，自己的令策下去已經一個半月了。

「回太師，義務兵徵兵時間已經結束了，情況不太樂觀，只徵得三千人，我們現在徵兵的範圍，就在蘇杭一帶，再加上北方因戰火，人員恢復不及，所以就沒有涉及。」鐵鉉因包圍濟南，被建文帝升兵部尚書。歷史上，朱棣登基后，鐵鉉將慘死，現在讓藍鬧調回南京，畢竟也是忠義之人，可用則用。

「好，將那三千義務兵，交給天下兵馬大元帥訓練，同時向戶部要銀子。」藍鬧將自己準備好的奏摺遞給鐵鉉。

「太師，這麼多啊？戶部會給嗎？」鐵鉉看到藍鬧的奏摺后，大吃一驚。

「給不給是戶部的事情，要不要是兵部的事情。」藍鬧早有準備，不管戶部給不給，都無所謂。

「是！」

藍鬧就三千義務兵，要了三十萬兩銀子，也就是說一個人一百兩，這些還不包括那些裝備的銀子。

鐵鉉第一時間向戶部要錢，沒有意外發生，被戶部駁回，不說三十萬兩，連一兩銀子都沒有拿到。

開始清賬，由藍鬧主持，六部尚書以及侍郎，齊聚偏殿，開始清算今年的用度和收入。

「回稟太師，今天的稅收米286萬石,布錦136萬匹,絲綿29.9萬斤,鈔766萬貫,銅2549斤,鐵70000斤,鉛43600斤,硃砂2100兩,茶235萬斤,鹽133.7萬引,軍屯糧食1379萬石折銀3845萬兩，支出折銀4120萬兩。」戶部尚書鄭賜報出總賬。

「除了朝廷官員的俸祿之外，有什麼大的支出呢？」藍鬧問了一句。

「北方因戰禍，老百姓流離失所，為了安置百姓，賑糧180萬石，折銀80萬兩。天下兵馬大元帥北伐消滅朱棣餘孽，軍費120萬兩。錢塘江修堤壩，五十萬兩。黃河修堤壩，80萬兩。建文帝陵墓140萬兩……！」鄭賜手中拿著各種批示，一一上報。至於其中部分銀子，是否進入個人腰包，藍鬧心裡明白，現在不是點破的時候。

「還好，今年的虧空不大。明年的稅收，應該比今年多，我估計不會低於5000萬兩。其中，茶稅，鐵稅，海稅，以及商稅，都將大幅度提高。另外我建議，減少老百姓的農業稅。」藍鬧對農業稅真的不感興趣。

「太師，朝廷的稅收，農業稅佔了三成，如果減免農業稅，恐怕會造成國庫虧空。」被藍鬧提拔為工部侍郎的金純上書到。

「誰決定事情，就誰負責。我既然準備減少農業稅，如果因此造成國庫虧損，那麼就由我負責。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諸位都是讀聖人書的，這短短的二十個字，是什麼意思都清楚。」藍鬧說完后，看著眾人。

「太師說的有理！」兵部尚書鐵鉉第一個應到。

「減少農業稅也不是不可，今年的茶稅只收到三分之一。那是因為，國家禁令原因，有很多的茶商在觀光，直到那些人將茶葉真的運到關外，獲得暴利后，他們才開始。具我所知，福建、陝西、四川等地，都大規模種植茶葉，接下來幾年我估計，光茶葉稅，就不會低於200萬銀子。」主管茶葉稅的戶部侍郎楊士奇開口到。

「海稅，也將如此。至今，民間登記出的船隻已經達到380艘，另外有消息指出，民間船廠還有200艘。保守估計，明年一年的海稅不會低於400萬兩。」管理海稅的楊溥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