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茁壯成長的羨慕
第425章茁壯成長的羨慕
「元初4010年，我看到輪廓為發光虛線的山，巨大，驚悚，很近很近。青色的山體架在一級一級的梯田上，山體背後是一大片淺灰色的山脈，繞着這座城市，包圍、合攏。同學們都跑出教室，倚著欄桿看那座大山。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只有我記住了。」
翻開以前的筆記本，扉頁上寫着這樣的故事。元初4010年？寫這篇日記的時候他才剛上二年級，好在老師願意幫忙，由他口述，老師執筆，又經這些年的潤色，以前好多好多長篇大論都被刪了，只留下這段話。
老師告訴他，這是海市蜃樓，說不定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人用燈絲把整座山圍住了，他看到的可能是一座身陷牢籠、想要呼救的「山」。
七年過去了，他越來越覺得那不是海市蜃樓，但也沒找到比這更合理的解釋。
七年過去了，他越來越覺得那是一座身陷牢籠、想要呼救的「山」，但他覺得這是最不合理的傳說。
七年過去了，馬上就到八年了，這所小學和初中連在一起的學校，它的陪伴也就到此為止了。
他想，每年至少得回來幾趟看看母校，看看在畢業之後這所學校是怎麼裝修的。
中考結束之後，他重逛校園。初中三年級的教室是不鎖門的，教室里很亂。
有些人打定了主意，要把學習資料留給學弟學妹，上學的時候書桌什麼樣，現在畢業了，居然還是原樣。
窗外的夕陽像粉色的厚霧一樣堆砌著塗抹榮光，有幾朵暗色的雲陷在火色的滄海中，比那些明媚發亮的團團彩霞更顯眼。
他趴在桌上，仰頭望着天際邊的朵朵艷色，碎光映在桌椅板凳上，不似鍍金，反像蒙塵。
想着大約是最後一次見這般場景，他連忙起身，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拍了好些照片。最後又回到座位，幫同桌整理了書桌。
天色漸晚，他打算離開教室了。倒不是要趕晚飯，這會兒本來就是下午放學和夜自習之間，他是吃了晚飯才來的。
他走到門邊，伸手一拉，咔哧一聲，那是鐵鏈拉直的聲音，門被鎖了。
這個時間點啊……是哪個不長眼的學弟學妹做的這樣的惡作劇？那也沒事。
他冷靜地給家人打了個電話，在等待期間把所有書桌都收拾了一遍。
這應該是全年級最有秩序的教室了。
這算不算是某一領域的年級第一呢？
不知道。
從教室里搞一支筆，再找一張乾淨的紙，這麼過分的事，一定要記在小本本上。
他越寫越覺得生氣，但寫下的字卻越來越認真，而且還寫跑題了。
到底是誰把他鎖在教室里了？出去之後一定要找這個人算賬。
日記以「食言者」三字收尾，寫完之後他覺得輕鬆加愉快，又繞着教室走了好幾圈。
這會兒被鎖在教室里，為了避免「驚擾民情」，他連燈都沒開。
一層樓就這一個教室亮着燈，也挺奇怪的。他不想被人們注視，成為奇怪的人。
他再次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對面那棟小學教學樓燈火通明，隱約還能見到躍動的人影。
眨眼間也成為學校里的老人了，不，現在已經是離校的人了。
這所學校里竟然有這樣居心叵測的人，呼……
夜自習過半，家人終於趕到，用鎚子敲開門鎖，把他從教室里解救了出來。
他當即表示，要查看監控錄像。幾經周折之後，終於找到校領導。
領導表示，監控正在維修。
監控正在維修？特么。是覺得這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所以根本不屑一顧？
忽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監控正在維修？
這或許不是謊言。
可能在此時此刻，那個監控確實壞了。
這事需要驗證嗎？不需要。
此事作罷。
次日上午，他的班主任私下聯繫他到學校來一趟。他遲到了一會。班主任客客氣氣地把他帶進辦公室。領導也在。
領導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張藍色的紙條。
他沒看清紙條上寫的內容，但總覺得不太對勁。難道監控修好了？
班主任把紙條拿到他面前，讓他仔細看看。
他看完之後覺得這也不算什麼事啊，以前同桌喜歡把每天要做的事情寫在便簽紙上，現在這張便簽紙上寫了一串手機開機密碼，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老年人健忘，把新改的密碼寫在便簽紙上，這……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他面露不解，這時老師開始答疑解惑。
聽完之後，他才覺得這件事真是不得了。
領導的手機被某人偷走了改了密碼，新密碼寫在紙條上，而這張紙條居然就藏在手機殼裏。而恰好，監控正在維修中。根本查不到這個人的任何痕迹。
但他還是十分疑惑，這事和他有什麼關係呢？這頂多只能算是一件奇聞異事，當個笑話聽聽，過兩天不就忘了嗎？難道此事另有隱情？
老師說：「楊序，監控昨天還是好好的，今天全都壞了。維修人員也查不出是什麼問題。」
查不出問題？查不出問題你別喊我呀。這人的邏輯真的苟啊。
「張老師，你先去參加暑期培訓吧。我來跟楊序同學談一談。」
「好，李主任。」
張老師離開之後，領導親自拉上了辦公室的窗帘，還把燈關了。
正值盛夏，外面的陽光很刺眼，但怎麼也照不進來。他注意到，窗帘迎光的一面也是暗的，這恐怕不太對勁。
屋內的溫度在迅速降低，似乎已經越過了空調的最低溫。學校向來節省，這種裝在辦公室里的空調最低也不會低於22℃，他抬頭看空調上的溫度，果然，24℃，不是空調的問題，看來領導也不想多交電費啊。
楊序理清思緒，冷聲發問：「怎麼稱呼？」
領導也注意到了雙暗面的窗帘，他對這位楊同學已經有了猜測，「降溫者。」
降溫？行走的空調？那窗帘是怎麼回事呢？窗帘的事可以先緩一緩，首先得確認這個行走的空調到底有多大製冷功率。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管對方什麼意思，降溫者都不能再回答了，這可能是一場血戰，沒必要跟敵人講那麼多。即便不是敵人，也沒必要向對方說清楚自己的真正實力。
「你呢？」
「不知道。」
不知道？沒有獲得天賦？不應該呀。窗帘的光？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不管了，先穩住眼前的對手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換個說法吧。第一級，聽雨相，這兩個詞你聽說過嗎？」
「沒有。」
有貓膩。在這種處境下還能一問一答的，要麼，算了，沒有要麼，這人只有可能比自己更強。如果真的特別弱，不對，沒有如果。其實也不一定。冷靜，冷靜，那就是個普通學生，普通學生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