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路荊棘一路愛(2)

第34章 一路荊棘一路愛(2)

第34章一路荊棘一路愛(2)

那位「睡美人」才懶懶地問:「哪位?」

是她的助理,說大BOSS韓宇庭回國了,召開臨時會議,讓她準時出席。

周末開會的BOSS,真是不討喜。

尚未見面,安以若對韓宇庭的印象就惡劣了幾分。

看看時間,她伸手推推閉着眼睛的牧岩,撒嬌,「起床啦,送我去公司。」

牧岩當然義不容辭。

在車上給米魚打了電話,那位除了聲音是啞的,情緒倒已經穩定下來。安以若放下心來,一路都在琢磨晚上去找譚子越,怎麼罵他的問題,所以連大切停下來都不知道。

牧岩見她眼珠滴溜溜亂轉,拍拍她的臉提醒,「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不想第一次見面就給老闆留下壞印象的話趕緊跑上去。」隨即俯身幫她解安全帶。

「啊?哦。」安以若回過神來,在他的俊顏上飛快地親了一下,俏皮地說,「晚上請你吃飯,司機先生。」然後跳下車開跑。

牧岩望着她的「旋風」背影,揚聲提醒:「慢點,別摔了」。

安以若已經衝進了大廈。

電梯門前,伴隨「啊」的一聲尖叫,高跟鞋一滑的安以若向後倒去。

胸口莫名湧起的一絲異樣情愫令男人微微蹙眉,還沒顧得上看清「投懷送抱」的究竟是何人,就見她踉蹌著退了兩步,馬上要跌坐在乾淨的大理石地面上。

眸底滑過暗沉的光,像是受某種力量的牽引,他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在安以若即將摔倒的瞬間,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胳膊,手臂略微用力,把她拉至身前寸許。

待看清眼前那張嬌顏,男人的胸口猛地一盪,帶着桃花色澤般的眼眸驟然沉寂下去,竟說不出一句話。

安以若倒吸了口氣,抬頭時,清澈的眸光瞬間跌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眼裏。她整個人呆住,僵在那裏忘了反應。

男人擁有精緻的五官,完美英俊的臉,唯獨犀利的眼神複雜難明,隱約帶着疏離淡漠之感。但這些並不足以令安以若怔忡,反是自他眼底深處散發出來的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她心口驟然一緊。

似曾相識。

可是,清瞳牢牢鎖定在他的臉上,安以若大腦快速運轉,試圖搜尋關於這雙眼睛的所有記憶。

卻失敗了。

男人的失神僅僅只是一剎,他迅速斂去眸光中的鋒芒,紳士般鬆開了手,溫和有禮地詢問,「還好嗎,安小姐?」有如大提琴般低沉的聲音。

安以若愕然,「——韓總?」

神秘的韓宇庭終於露面。

會議室里,他神情淡漠地坐在舒適的靠背椅中,犀利的目光逐一掃過眾人,「各位辛苦了。回國突然,加之停留時間不會太長,打亂了大家的周末計劃。」恩威並重的語氣,輕而易舉地溫暖了各位經理鬱悶的心情,眾人緊張的神色漸漸緩和下來。

秘書開始分發打印好的資料,韓宇庭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會議室里。從風行去年的業績到如今的財務狀況,從過往發佈會的不足到本次發佈會的籌備,大到公司的未來發展,小到發佈會需注意的細節,氣勢如暗涌之流,而他對公司整體運作的了如指掌令在場的人佩服。

聽完各部門經理的發言,韓宇庭坐直身子,雙手交握放在身前,彎唇牽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只是那笑意只停留在嘴角,沒有蔓延至眼裏,「公司的發展需要各位鼎力相助,希望大家全力以赴,把風行推至極盛。」

果然,他在制定目標時也不過是輕輕的一句話。

然後,他話鋒一轉,「安小姐,你這次的設計別出心裁,摒棄了之前清新寧靜與魅惑性感的結合,打破常規的讓服裝在尊貴中隱現了一絲墮落氣質,相信作為此次發佈會的主推系列將極具特色。」側着看了眼坐在右手邊的盛夏,似是斟酌措詞,再開口時語氣依舊平靜溫和,「盛夏,你建議以大膽性感的設計作為巴黎總公司下季發佈會的主推系列,我也正有此意。這件事就辛苦你全權負責。」

簡單的話語,一針見血地道破兩人之間無聲的對壘,輕描淡寫間中立了自己的位置,重用安以若之餘扶持盛夏向更高一步邁進。

安以若無話可說,盛夏也不反駁,始終沒有敲定的發佈會主推設計被韓宇庭一錘定音。

原來,大將之風就是他這樣子。彷彿做任何決定,都是雲淡風輕。

會議持續了整個下午。散會時,韓宇庭留下盛夏,安以若隨眾人走出會議室。回自己辦公事整理了下,離開公司時,與韓宇庭在電梯口相遇。

「韓總。」安以若禮貌地打招呼,微微退開一步,對於之前的莽撞相遇多少有些尷尬。

韓宇庭沉寂地望着她,輕輕笑了,「安小姐讓我大跌眼鏡,很意外生活中的你和照片中給人的感覺如此不同。」

原來是翻閱過員工資資料。安以若對聲音很敏感,憑之前的一通電話猜出韓宇庭的身份,還在奇怪他是如何認出她的。聞言,她微笑以對,「工作照當然要更顯得端莊些。」

她的笑容是禮貌而疏遠的,韓宇庭覺察到了,目光落在她纖長濃密的睫毛上,他笑了笑表示贊同。電梯門在這時打開,他示意女士先行。

電梯時,安以若垂下眼一言不發。韓宇庭幽深的眼眸鎖定在她的背影上,似是有千言萬語,又似無話可說,合了合眼,他試圖把某些想法壓下。

當紅色指示燈提示五樓時,咔嚓一聲,電梯不知什麼地方響動了一下,緊接着頂燈忽明忽暗閃動了兩下。

安以若不解地抬頭,正欲說話,唯一的光亮忽然熄滅。隨後伴着一聲更大的巨響,懸在五樓的電梯似是有地方斷裂開來,與外間牆壁產生刺耳的摩擦。

面對突如其來的漆黑,安以若心生恐懼,下意識向韓宇庭靠近了幾分,她聲音聽上去有些慌亂,「怎麼回事?」

韓宇庭皺眉,忽生的保護欲讓他放柔了語調安慰,「別緊張,應該是電梯故障。」語音未落,傳來咔嚓一聲巨響,像是鉸鏈斷裂的聲音,原本懸著的電梯霎時搖晃起來,似是在下一秒就會直直墜向最底層。

「啊!」安以若立步不穩,重重地撞在電梯壁上。

韓宇庭也險些摔倒,勉強站穩后伸手握住她手腕,「怎麼樣,還好嗎?」

「沒,沒事。」安以若試圖鎮定,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韓宇庭右手扶住她,左手伸進西裝內袋裏摸手機,然而當他尚未觸及手機時,電梯一陣劇烈震動,承重的鉸鏈再也支持不住徹底斷掉,廂體忽然傾斜向一邊,與外面水泥牆壁刮擦之下帶着兩人朝着寫字樓底層急速跌落下去。

「小心。」或許是出於男人的本能,在那個瞬間,韓宇庭用力一扯,不顧自身安危把安以若的身體護在懷裏。

安以若頭暈目眩,根本無力思考,只能任由身體隨着電梯一摔到底。

咣當一聲,衝力十足的撞擊過後,歪斜的廂體被狠狠摔至最底層。

安以若有短暫的失聰,頭更是嗡嗡地疼起來。

一分鐘,兩分鐘,一切靜止下來。

發現她的異樣,韓宇庭焦急地問:「你還好嗎?」

安以若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她閉上眼調整呼吸,半晌才靠着梯壁坐起來,摸出自己的手機按下快捷鍵微。

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不停閃動,終於被對方接起,是牧岩:「以若?」

安以若瞬間哽咽,「牧岩,我被困在公司的電……」

沒機會說完整句,電話里已經傳來忙音。

安以若身陷黑暗之中,沒有發現韓宇庭在聽見「牧岩」名字時眼底突現的殺氣,只是不停地持續撥打電話。

卻撥不出去。

韓宇庭情緒平復,他不顧手臂鑽心的疼接過手機,看看顯示屏:「沒信號了。」

安以若挫敗地垮下了肩膀。

電梯頂部的通氣孔因劇烈的晃動與撞擊已經閉合,電梯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像是半個世紀了,安以若有些呼吸困難,就連都因缺癢漸漸混沌。

在辦公室翻看案例的牧岩接到安以若的電話,聽到她虛弱的聲音時倏地從座椅中站起,迭聲問,「以若?以若,你怎麼了?」邊回撥過去邊往外走,大腦里開始回想她只說了半句的話,冷靜地分析出她被困在哪裏。

大勵見他腳步匆忙,急急跟上來:「頭兒,你去哪兒?」

安以若的手機當然是打不通的。牧岩疾步向停車場而去,同時對身後的大勵交代,「打電話到消防支隊,讓他們立即趕到天和廣場銀科大廈,有人被困電梯。」

警鈴置於車頂,提示道路上的車輛讓行,牧岩踩下油門。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僅僅用了十五分鐘。

牧岩趕到銀科大廈時,消防支隊的指戰員已經趕赴現場。牧岩亮出證件,迅速向物業值班人員了解情況,查看過後發現確實有一部電梯無法運行,便協同電梯維護員一起與指戰員趕赴底層進行實地觀察,仔細看過電梯結構之後研究救人方案。

當機動液壓工具把電梯門頂的縫隙最大限度撐開時,緊急救援工作已持續了40多分鐘。

牧岩趴在電梯頂部,把指戰員托起的安以若抱出電梯。望着她蒼白的臉,他焦急地喚,「以若,醒醒,以若?」

牧岩把安以若抱起來轉身要走,下面的指戰員喊道:「還有一個人。」

他停下腳步,回頭。

韓宇庭被救出來后,焦灼的目光直直投向安以若。

牧岩的神色幾不可察地變了變,「請問這位先生是?」

韓宇庭的目光不得不從安以若身上移開。他抬頭,與面前氣宇軒昂的牧岩對望:「韓宇庭,風行董事長。」

是以若的新老闆。但這雙眼睛,怎麼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四目交凝的瞬間,兩人的瞳色同時變深,牧岩心底更是莫名地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然而大腦快速運轉過後沒能搜尋到眼前陌生面孔的信息,於是他說,「韓先生有沒有傷到哪裏?」目光已不著痕迹地落在韓宇庭沒有抬起的右臂上。

「沒事,先送她去醫院,不知道剛才有沒有撞到頭。」儘管很克制,韓宇庭眸底流露出的焦急與關心也是無從掩飾。

牧岩面上不動聲色,微微頷首后疾步向大廳外的救護車走去。

寂靜的夜,空氣中沉鬱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

牧岩坐在床邊,體貼地為安以若拉了拉被角,起身去急診室。他神色冷靜鎮定,目光落定在韓宇庭包着紗布的手臂上,「韓先生的手怎麼樣?」

「無礙,小傷。」韓宇庭沒有抬眼,拉下襯衫袖子穿上外套,「安小姐怎麼樣了?」

「沒事,只是崴了腳。」牧岩語氣誠懇,「這次多謝韓先生。」

發生那麼嚴重的電梯故障安以若卻沒有受任何外傷,只是因為缺氧導致暫時性昏迷,牧岩心知肚明是因為韓宇庭的保護。

印在心底的傷再次浮現上來,把韓宇庭逼至疼痛的死角。他冷冷地看向牧岩,心驟地縮緊,但開口時聲音還是力圖平靜,「不必客氣,換作是你,也會是同樣的反應,男人的本能罷了。」

男人本能?牧岩從容微笑,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迫人氣勢卻是銳不可當,與韓宇庭對上的目光帶着幾分探究、霸氣、和凌厲,有着不易被覺察到的冷酷淡漠。

「韓先生傷了手不便開車,這樣,我送你回去。」心思在瞬間百轉千回,牧岩忽然動了進一步探究韓宇庭的生活的念頭。

韓宇庭沒有拒絕的理由:「那就有勞了。」

牧岩彎唇:「理應如此。」

車子平穩地滑入街道,一路上兩個男人默契地選擇了沉默。牧岩目不斜視地望着路面,神情專註地開車,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他戴上耳機接聽,「以若,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餓了啊?好,我知道了,你乖乖躺着別動,我最多二十分鐘就回去了。」

收線時,眼角餘光瞥到韓宇庭凌厲的神情,牧岩微微蹙眉。

到達韓宇庭所住的酒店,他說:「謝謝。」

牧岩沒有下車:「不多打擾了,韓先生早點休息。」

韓宇庭頷首。

牧岩升起車窗,離開。

透過倒車鏡看見韓宇庭站在街邊沒動,牧岩唇角抿成一條線,他毫不猶豫踩下油門,白色的大切在暗夜中急馳而去。

直到視線之內是空的,韓宇庭才面無表情地回到公寓。

偌大的客廳內燈光盡滅,黑暗中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靜默良久。

停好車,牧岩摸出手機回撥給古勵。

電話響了一聲被接通,古勵急問:「怎麼回事頭兒,整得我莫名其妙。」

之前在車上接的電話當然不是安以若打來的,她還在昏睡着呢。莫名地,牧岩就是想試探下韓宇庭,所以當看到來電顯示是大勵時,他格外親昵地說出那些話,而韓宇庭微變的神色令他越發不解。

或許是受職業影響,牧岩素來敏感,他能在那道目光中感覺出韓宇庭對安以若的不同。那種無可奈何,那種眷戀不舍,絕對不該由一個初次見面的人眼裏傳遞出來,即便是一見鍾情,也不可能如此深刻。

他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牧岩快速整理好情緒,「沒什麼,找我有事?」

大勵也去了銀科大廈,但由於臨時有任務,沒能去醫院,所以打電話詢問:「嫂子怎麼樣,醒了嗎?」

牧岩如實相告:「還在昏睡,不過沒有大礙,只是崴了腳。」

大勵放心了:「那你好好照顧嫂子吧,隊里的事有我。」他說完有心掛電話,卻被牧岩叫住,待聽懂那邊的交代,他神情嚴肅:「我知道了,儘快給你結果。」

牧岩回到病房時安以若還沒醒。

藉著投射進來的月光,牧岩靜靜凝視着她的睡顏,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了吻她額頭:「一點也不讓我省心。」說着移坐到床邊,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小心地把安以若摟進懷裏,「好好的周末還嚇我一跳。」

似是聽到他的抱怨,昏睡的安以若輕輕囈語了聲,小臉自然而然地往他胸口處蹭了蹭。

牧岩輕笑,摟着她倚靠在床邊,閉上眼睛若有所思。

清晨,安以若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醒過來,當發現是躺在病床上,才想起被困電梯的事,偏頭看到牧岩的俊顏,微笑着用臉去蹭他的下巴,像只小狗。

牧岩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腦袋,慵懶沙啞的聲音特別迷人,「睡醒了就不老實。」

安以若往他身邊湊了湊,抱住他窄腰,「醒了就看見你真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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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一起虛度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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