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 陸尋已死

334 陸尋已死

「孟夏!」雲秀等人嚇了一大跳,趕忙就要去扶孟夏。

可孟夏就像是靈魂出竅一般,半晌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雙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彷彿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一般。

「孟夏,你振作點,也許……也許是誤報也說不一定,以陛下的身手怎麼可能被蘇天銘殺了?」雲秀抓着孟夏的手一緊,在說到蘇天銘三個字的時候手還在微微顫抖。

孟夏的目光慢慢轉到雲秀身上,好半晌才沙啞著嗓子開口道:「那天……阿尋和蘇天銘不知為何起了爭執,蘇天銘不也拔了刀要殺他么?我其實知道的,他把祁鎮給了我,又——」

說到這裏的時候孟夏頓了頓,許久才痛苦地繼續道:「又將他身邊的暗衛調給了我,如若不然,從百草堂到這裏這麼遠的距離,為什麼我們什麼危險都沒有遇到。他身邊保護的人一下子減少這麼多,若是,若是蘇天銘真的圖謀不軌,他……」

孟夏說到這裏已經說不下去了。

可是她語氣里的自責和痛苦卻是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雲秀張了張嘴,可是卻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才好,最終只能默默地扶著孟夏不發一言。

而此時祁鎮也得了消息,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一看這個情況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有些消息卻還是不得不開口:「蘇天銘他,他砍下了陛下的頭顱,帶回去了。」

若說剛才眾人心裏還存着一絲僥倖,此時卻連最後那一點僥倖都煙消雲散,整個房間的氣氛沉默到壓抑。

「孟夏……」花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只是她向來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下意識地就出聲打破了。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地集中在了孟夏身上,本以為她已經崩潰,哪想她竟是使勁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后,握緊雙拳努力站直了身體:「我還不能倒,齊國虎視眈眈,若我們現在自亂陣腳,定會讓他們有機可趁!既然阿尋深愛着這片土地,我就絕對不會白白讓齊國佔去一寸!」

夜白和祁鎮首先出聲回應:「對!而且陛下的仇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雲秀沒有說話,她只是定定地望着孟夏緊握的雙手,因為太過用力,已經沁出了一絲血跡,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的樣子。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這個時候好像言語都是那麼的無用,她作為朋友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陪在她的身邊,支撐着她,讓她不要倒下。

花間深吸了一口氣:「把地形圖拿過來,我告訴你們這邊境上很多不為人知的可以利用的東西。」

「好。」

夜白應了一聲,連忙跑去了書房,將地形圖、作戰圖通通拿了過來。花間將圖攤開,指着地圖一點一點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盡數講了出來,而孟夏則根據花間所說,迅速地鋪開另一張紙,開始繪製新的作戰圖。

這麼一弄,一個晚上很快便要過去,這才將所有的東西梳理完畢。

夜白望着嶄新的作戰圖,皺了皺眉:「韓非他們絕對會從這三處同時發動進攻,我們除了阻截這三個地方的同時,還需要有人率隊從這裏崖底通過,繞到他們身後發動奇襲。」

「可是這裏……」花間皺了皺眉道:「這邊山崖地形複雜,崖底更是岔路極多,一不小心就可能走錯然後迷路,而我們的時間是絕對不允許有絲毫錯誤產生的,而且作戰圖不可能拿到手裏,以免計劃透露,被有心的人拿去。」

夜白點了點頭,開始思索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就在這時,孟夏再次開了口:「我去。」

一時間滿屋震驚,孟夏卻依舊冷靜地說了一句:「這圖是我畫的,我都記在了腦子裏,分毫不差。你要是覺得我不適合帶兵,那就讓祁鎮統帥,讓我跟着就好。我和韓非之間有太多賬要算,你們不同意我也會去。」

眾人皆是沉默了,夜白輕聲嘆了一口氣道:「這一隊因為要發動奇襲,所以人不能太多。而且所肩負的任務也是最重的,能不能破開局面就看這一隊的表現了,這也就意味着這一隊是危險的。娘娘,你身份……」

「已經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孟夏淡淡道,她直視着夜白的眼睛道。

夜白有些猶豫,哪想這個時候祁鎮拍了拍胸脯:「末將願意接下此任務,也會力保娘娘平安歸來!請夜將軍調遣!」

「那我也去,雖然行軍打仗我不是很懂,可是竊取消息和傳遞消息我很拿手,一定能起到作用的。」雲秀連忙開口道。

眾人對雲秀都算不上十分了解,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都下意識地將目光落到了孟夏身上。

「雲秀的名號……保密,但是她說的都是真的,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名氣和地位。」

夜白依舊有些猶豫。

「我們沒有時間可以猶豫了,唯有先發制人才有勝機。依照韓非的性子,定會連夜前往這裏,不出四天就會達到然後親自指揮戰爭。而我們時間緊急,再加上阿尋……定會影響士氣,阿尋既然信任你,將軍隊全權交予你,你只需要最合理最正確的指揮調度就好,其他的因素皆不用考慮。」

孟夏知曉夜白依舊顧慮自己的身份,於是再次主動開口勸說道。

良久,夜白終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奇襲這一隊就由祁鎮調度,我撥一支分隊於你,與你帶來的人彙編成一隊,你全權負責。至於娘娘,領路一事就拜託了。」

「是!」

「明白!」

祁鎮和孟夏異口同聲道。

夜白拍了拍孟夏的肩膀,示意她振作,然後便飛快地走了出去安排其他任務去了。

「娘娘,屬下前去做準備,先行告辭。」祁鎮也連忙開口道。

「去吧。」

夜白和祁鎮一走,屋子裏頓時冷清了不少。花間輕輕嘆了一口氣,也拍了拍孟夏的肩膀:「會好起來的,這邊我還有些要幫忙的地方,恐怕就不能陪你去了。」

「沒事。」孟夏搖了搖頭。

花間對雲秀使了個照顧好孟夏的神色,然後也離開了房間。

明明剛剛還熱鬧非凡,喜氣洋洋的房間,此時的氣氛卻壓抑的讓人說不出話來。

孟夏默默地蹲下身子,將自己剛剛寫好的信撿了起來,折好收到了懷裏,良久才轉過身對着雲秀說了一句:「放心吧,韓非沒死之前,我還不會倒下的。」

雲秀張了張嘴,想要問「那之後呢」,可是這句話到了喉嚨處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

而此時百草堂這一邊,蘇天銘回去之後直接就將陸尋的頭顱一把甩在了韓非的面前:「這下你高興了?」

韓非仔仔細細查看了一下這個頭顱,沒有一點易容的痕迹,然後這才抬頭看向蘇天銘道:「你不高興?」

蘇天銘冷哼了一聲,心裏不知道為何十分不安,他本來就是想順着雲秀的意思想看看陸尋究竟在搞什麼鬼,哪知什麼也沒有查探出來,反而對韓非越來越無法信任。

「國師似乎憔悴了許多。」蘇天銘望了一眼韓非,卻見他雙眼浮腫,眼下滿是青黑,與之前丰神俊朗的模樣差了許多。

韓非卻是不理會蘇天銘的這句話,只是淡淡地開口道:「事不宜遲,準備動身前往前線吧,是時候將梁國拿下來了,無主之國,必定大亂。」

蘇天銘深深地看了韓非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直到蘇天銘離開,韓非這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已經到了極限,孟秋下的噬魂香擾的他心神不寧,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就會清晰地憶起殺死孟秋的那一刻,然後孟秋的面容慢慢變化成孟章的面容,直愣愣地望着他,渾身是血,開口道:「我待你如此,你為什麼要殺我?」

一遍一遍,折磨的他根本不敢再閉上眼睛。

「阿章,你再等等,等等我,再給我一點時間,很快我就能完成我們的願望,到時候天下再也不分齊國、梁國,再沒有齊國人梁國人的分別,也再不會因為國籍而分裂背叛。」

可惜,他的話卻是無人能夠回答。

因為藥材被陸尋一把水淹了,韓非體內的蠱毒也漸漸無法壓制,是以身體越來越差,他試着想要站起身來,沒想到居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還不行,撐住。」韓非說完,取出一枚金針,一點一點地將它沒入了自己的心口。

等到他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已經與尋常人無異。

一個時辰后,戰馬備齊,

「國師大人,一切準備完畢。糧草和藥材稍後便會跟上。」

「好,出發吧。」韓非點了點頭,隨即對着跟在自己身邊的蘇天銘說了一句:「忘了告訴你,蘇幕遮已經回到了皇城。」

「你說什麼!」

韓非依舊沒有什麼情緒起伏:「他想和蘇雲周聯合,二皇子殿下,想要即位,打贏這一場戰爭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可要好好努力了。」

說完,韓非也不去看蘇天銘究竟是什麼反應,一揚馬鞭率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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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妃驚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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