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我心痛是因為你

328 我心痛是因為你

祁鎮愣了愣,下一個瞬間卻見雨幕中走出了一個紅衣女子,因為帶着兜帽,長相有些看不清,但是身姿卻極為妖嬈婀娜,她打着一把傘慢慢地走近。

「陛下,小心。」祁鎮下意識地護到了陸尋面前。

陸尋卻搖了搖頭輕聲道:「無妨。」

祁鎮回頭望了一眼陸尋的神情,卻見陸尋完全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並不意外,祁鎮這才反應過來,這走來的紅衣女子是自己人。

「哼,無聊。」一邊的蘇天銘看也不看來人一眼,直接揮了揮手,便有士兵攻了上來。

祁鎮指揮着將士抵擋着進攻,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蘇天銘忽然一把抽出了腰上的劍,竟是藉著這個空檔攻了過來。祁鎮見狀連忙要去阻攔,哪想蘇天銘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袖中忽然飛出幾道暗器便向著他死穴而來,他避無可避只得先將這幾道暗器打落。

但這樣勢必無法再保護陸尋。

「陛下!」

陸尋不躲不避,面色依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就在這時,那個紅衣女子的步伐卻是忽然加快,袖中寒芒一閃,竟是用短刀架住了蘇天銘的長劍。

「叮——」

短兵相接發出一聲冷冽的聲音,而蘇天銘也因此欺近了紅衣女子。

「多管閑事!」

劍氣瞬間盪開那紅衣女子的斗篷,女子的面容終於清晰地露了出來。蘇天銘面色瞬間大變,竟是硬生生地撤回了手中的長劍。

「你……怎麼會……不可能的……不可能……」

紅衣女子持着短刀護在陸尋面前,面容上依舊是素日裏稍顯輕佻的笑容,手中的傘已經不知道何時掉落到了一邊,雨水順着她的面頰而下,使得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模糊。

「二皇子殿下,好久不見。」女子輕笑着打着招呼。

蘇天銘望着這張熟悉的面容,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怔怔地盯着女子,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良久,他才啞著嗓子開口道:「雲秀……是你么?你,你不是已經……被蘇幕遮殺害了嗎?」

紅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被孟夏快馬加鞭叫過來的雲秀。

雲秀淡淡地望着蘇天銘,眼神里卻是沒有以往的溫柔繾綣,只是淡淡地說到:「沒有,他從未害過我半分,甚至為了你調查過我的底細,甚至親自囑咐過我要照顧好你。」

「不可能!」

「我向天發誓,剛才所言若是有假,天打雷劈!」雲秀懶得再解釋,知曉齊國最是注重誓言,乾脆就舉起了右手來立下了誓言。

一句話落,蘇天銘不禁踉蹌了一下,幾乎站不穩,好在連忙用長劍撐住了地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不,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他,他那種人怎麼會,怎麼會……我不相信!」

蘇天銘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想起了蘇幕遮逃走那一天的場景,蘇幕遮認真地對着自己說着「我曾經以為我們兩兄弟能夠一直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因為對我們彼此來說,我們是陪伴在彼此身邊唯一的親人了。到底是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一步呢?」

是啊,為什麼他們會走到這一步呢?

是他錯了嗎?是他從頭到尾都冤枉了蘇幕遮嗎?是因為他的懷疑和不信任,見他們呢兄弟二人推到了如今這樣的境地嗎?

他——甚至親手毒瞎了蘇幕遮的眼睛!

陸尋太清楚蘇幕遮的手段,他既然逃跑,自然會在蘇天銘這裏埋下可以利用的線,而這條線是什麼,稍微推理一下他就能明白,並且知道怎樣利用才能達到最有效的效果。

而最先看穿陸尋心思的便是孟夏,就在蘇幕遮離開的那晚,孟夏便對他說了計劃:「把雲秀召回來吧。然後接連不斷地繼續攻擊百草堂,這樣肯定能使得因為蘇幕遮一事本就動搖的蘇天銘更加勞心勞神,而一個人最疲倦的時候,他的心神就最容易攻克,到時候雲秀的出現才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孟夏預料沒有錯,這個效果甚至比他們預期的還要好很多。

陸尋看了雲秀一眼,沒說話。

但是雲秀卻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不過是瞬間便明白了陸尋的意思,輕聲開口道:「請讓我和他單獨在這裏一會好么?」

「允了。」

陸尋對着祁鎮揮了揮手,祁鎮領着將士們竟是邊戰邊將齊國的士兵引走了,這一片雨幕里的園子瞬間空了下來。

祁鎮見齊國的士兵興不起反抗了,這才又持劍退回了陸尋的身邊,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道:「陛下,這位姑娘可靠么?我們退這麼遠,如果有變,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無妨,雲秀有分寸。」

「那她若是有危險……」祁鎮有些擔心。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祁鎮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陸尋似乎心情還算不錯,難得的多解釋了兩句:「先不說雲秀功夫如何,光是雲秀察言觀色和隨機應變的能力,便鮮少有人能及。而且她……很擅長引導人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若不是如此,雲秀也不可能潛伏在齊國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被發現身份。

祁鎮依然有些緊張,看一會雲秀,又下意識地望着身後,就怕國師韓非會突然殺進來。

祁鎮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是這段時間經歷的太多,心裏驀地生出一些不確定感,使得他需要用言語來使得自己不去分心。

「陛下,我們是要殺了蘇幕遮么?」

「不,活捉的比死的更好用一些。」

「啊?更好用?現在齊王已死,蘇幕遮出逃,國師韓非手裏僅有蘇天銘可以用,若是蘇天銘也死了,那他不就沒有路了嗎?若他敢自立為王,那麼齊國內部肯定也會出現問題,那我們不就有機可趁了嗎?為什麼說蘇天銘活着比較有用?」祁鎮的腦子轉的很快,不過片刻間便想了很多東西。

陸尋卻是搖了搖頭,能看清蘇天銘活着比較有用的,他身邊好像也就是孟夏了。

他還記得孟夏的原話:「蘇天銘若是死了,韓非絕對會將此事大做文章,將戰爭更加名正言順,到時候倒是梁國處在了下風。再者說了,韓非在齊國的威望你們根本不敢想像,他不需要自立為王,他本來就擁有無上的權力,那個位置他只要不坐上去,就不會引起太大的反彈。」

陸尋將孟夏的原話轉述了出來。

可是祁鎮還是不太明白:「也就是說韓非只要名義上還是國師,就算他擁有至高權力,乃至大過皇權,也不會引起太大的反彈是嗎?可是就算這樣,解決掉一個敵人,還是對方即將即位的儲君,也是利大於弊吧?這樣不是更能殺雞儆猴,再振士氣么?」

「你還是不明白。蘇天銘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從始至終都是韓非。」

「啊?這個道理屬下明白,可是……卻是不懂這其中的關聯。」

「只要蘇天銘還活着,韓非的權力就會被牽制,而且也只有這樣,小周那邊才能利用這種牽制保證之後的上位,瓦解韓非的一部分權力。」陸尋眼睛一直盯着蘇天銘,面上卻是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而且只要蘇天銘在我們手裏,韓非不管是出於自願還是形勢所迫,他都必須想要救下蘇天銘,這樣使得他沒有力氣再去多做其他安排佈置。」

「原來如此。」祁鎮隱約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牽扯:「若是韓非不救蘇天銘,剛好落人口實,也好讓蘇雲周殿下發難。若是要救,勢必會被我們這邊所牽制,那麼齊國皇城那邊蘇雲周殿下就能更好更方便地行事!」

陸尋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而這個時候,雲秀也忽然轉過頭來對着陸尋打了一個手勢。

「這是?」

「走,撤了。」陸尋淡淡開口道,卻是不想做過多的解釋了。祁鎮也知道自己之前問題太多,陸尋也是心情好才多解釋了一番,如今沒完沒了地問下去顯然是不行的,當即也閉了嘴不再多言。

連忙招呼了將士一道又從偏門殺了出去。

等著眾人奔回營地的時候,卻見營地一片狼藉,但是眾將士的表情卻都隱隱帶着一絲興奮。

陸尋一直沒有遇到國師前來相擾,便知道這邊定是也進行的順利無比,此時見到營地這個狀態心裏才算是真正的放了心。

「一會雲秀前來,直接放行。」陸尋對着祁鎮囑咐了一句。

「是。」

陸尋說完翻身下馬,然後匆匆去了靈堂。

靈堂此時已經被毀去七七八八,孟夏負手而立站在一堆廢墟之上。

陸尋看着這個纖細柔弱的背影,心裏有些疼,不由得嘆息一聲走了上去,從背後環腰抱住了孟夏:「小夏,我回來了。」

陸尋的軟甲上尚有雨水,有些涼,可是孟夏卻是沒有躲,而是順勢靠在了陸尋的懷裏道:「沒受傷吧?」

「嗯,本來沒受傷的,可是現在心裏卻有點痛。」

「心痛?怎麼回事?找張欣看過沒?」孟夏有些緊張道。

陸尋卻是將孟夏抱的更緊了:「我心痛,是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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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妃驚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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