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遙遙的望著她,眼眸中溢滿溫柔(2)

第14章 遙遙的望著她,眼眸中溢滿溫柔(2)

第14章遙遙的望著她,眼眸中溢滿溫柔(2)

但是花佐伊最怕的就是「認真」兩字。當天晚上,她果斷地沒有出現在和潘凱臣約定的酒店,而是盛裝出席了派遣員工們的聚會。

她對自己說,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去見喬麗斯。

「為西藏歸來的女漢子!」

「乾杯!」

小酒吧里氣氛熊熊燃燒。大家都是遠航的派遣制員工,難得有機會齊聚一堂,像是提前過了屬於他們的尾牙。相比於大公司里的爾虞我詐,靠互相踩踏往上爬的正式工,沒有利益競爭的派遣員工之間,更像是大家庭的關係。

現在這個大家庭里,最出名的就是喬麗斯。她簡直是貧民中的英雄,麻雀里的雛鷹,人人崇拜的偶像。最出名的是她不但一拳把某企業高管打成胃出血,而且SI不敢開除她,求著她回去挽救大客戶的關係。那個陳老闆每隔一天就去SI轉悠,不見到喬麗斯就不肯簽續約合同。

喬麗斯嫌煩,索性休了累計好幾年的帶薪假,丟掉所有煩惱,去了自己一心嚮往的邊疆。

她晒黑了,笑容卻多了,當她看向姍姍來遲的花佐伊的時候,那個依著吧台的悠閑男子也同時發現了花佐伊,舉了舉酒杯,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Zoe,Solate。」

很少人可以把野性與優雅糅合為一體,那種會令女人抓狂的特殊氣質令楚擎整晚都被酒吧里的女人們搭訕。他起身來到花佐伊的身邊,從容沉穩的笑容令旁人目不轉睛。

「恭喜你。」他說。

CQ是知道了,本來療養院就是他安排的,母親的病情肯定也有人告訴了他。

「謝謝你,沒有你幫忙的話,我到現在還焦頭爛額。」花佐伊滿懷感激地握住了他的手。嫣然笑容落在楚擎眼中,竟是他記憶中最美的景色,一時間幾乎忘記了要放開,直到有人叫開她。

「Zoe,你過得怎麼樣。」剛從西藏自由行回來,喬麗斯身上覆蓋著蒼茫大地的原始之氣比之前更加像是亞馬遜女戰士。她給了花佐伊一個大大的擁抱,在她耳邊說著,「謝謝你,為我做的毫無作用又丟人的一切。」

「好吧,我就當你是在誇我。」

酒過三巡,漸漸有人支撐不住了。

「看我幹嗎?」喬麗斯冷冷的目光掃過來。

昏暗的燈光下,同事們的歡笑不絕於耳,花佐伊卻總是拿令人發毛的眼神,沉默地盯著她。

花佐伊借著酒意笑眯眯道:「喬麗斯,你什麼時候回SI。」

「我才不要。」她挑眉,過分纖細的眉角銳利又自信,「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意外的是,喬麗斯並沒有從花佐伊的目光中看到失望。花佐伊好像有點醉了,只會傻呵呵地笑。

神經,有什麼好笑的,像傻瓜一樣。雖然喬麗斯是這樣想,但是看久了她的傻笑自己好像也被感染了一樣,嘴角不由得往上翹。

真是傻瓜,既然這麼膽小怕事,又為何要為了她強出頭,以為她會感激她嗎?好吧,是有一點點……

從來沒有打算和誰合作,只是陰差陽錯地與花佐伊組隊,在忍耐著她溫吞水一般的性格中,自己也慢慢認同了她的存在,所以在分別的時候才會覺得不舍。

喬麗斯抓了抓率性的短髮,將煩惱拋之腦後。

「來,Zoe,我敬你。」

曲終人散,大家都喝得很舒暢,東倒西歪地告別。

等埋單的楚擎回到卡位,只剩下一隻小貓。

「大家都走了。」花佐伊撐著頭,兩根手指支撐在桌面上,像少女那樣對他仰頭笑,微醺的臉蛋蘋果似的紅潤。

「你呢?」

「站不起來。」她露出懊惱的表情,孩子似的,看來真的喝多了。

楚擎手裡掛著西裝,襯衫上的領帶鬆鬆垮垮,從剛才西裝筆挺的應酬模式切換回了私人模式。他俯身將她從沙發里輕易地拉起來,用低沉到旁人,包括花佐伊的聲音說:「來吧,我送你回家。」

車窗外流光溢彩,繁華的夜景不斷被甩在身後。花佐伊覺得自己像坐在穿梭機上,又像漂流在海面,搖搖晃晃,渾身暖洋洋的。

身邊的高大男子哼著小調,捲起的襯衫袖子里露出健碩的臂膀。他轉過頭來,對她露齒一笑:「喂,別睡著了。」

或許是夜色或許是霓虹,那變幻莫測的光影落在他如同雕刻家細心研磨出的俊朗五官上,看著像是古希臘傳說中的神祇,充滿陽剛之氣又俊美無比。花佐伊愣愣地看呆了。

楚擎在她發直的眼神前,揮了揮手。

花佐伊這才打著哈欠,勉強轉開眼睛:「謝謝你送我。」

「難道看著你在酒吧里睡死?在你眼中我是這樣的人?」楚擎揚了揚嘴角,轉了話題,「喬麗斯不回SI,你好像沒有很失望。」

「嗯,沒關係,她沒有遺憾了。」

喬麗斯是堅不可摧的女戰士,因為討厭被限定所以總是像鷹那樣翱翔,若是沒有遺憾就還會拍拍翅膀遠走高飛。一直後悔沒有幫上胖學長的忙,如果再對喬麗斯冷眼旁觀,她不會原諒自己。

紅燈之前,他停下來。夜色中龐大的SUV像是一座移動的城堡,安全又可靠,不僅阻擋了冷風更把黑夜隔絕。

「你不請假陪母親大人幾天嗎?」

「可以嗎?」花佐伊又傻兮兮地笑了,好像滿足的小孩,「能不能不要扣我錢。」

「扣錢什麼的我最在行了。」CQ爽朗地大笑,他的笑聲震人肺腑,連心都會痒痒的。

「哎,你很討厭啦。」花佐伊借著醉意撒嬌,眼睛眯成一條線,雙手還不規矩地朝邊上那人身上招呼。

「好了,開玩笑的,不會扣你錢,不過有條件。」

「要怎麼做?」

「我來告訴你。」他突然抓住不規矩的小手,俯身靠近。

迷糊中的花佐伊只覺得眼前的空間瞬時小了,CQ充滿野性的俊臉放大到撐足視線,她條件反射地閉了閉眼,唇上飛快地掠過一抹柔軟的溫熱。

彷彿意猶未盡,她貓般地舔了一下,甜的,正是剛才大家一起喝的甜酒的味道。

那小小的一口,幾乎是舔弄在他心頭,胸口騷動得厲害,連渾身血液都癢得令人難受。他本想狡猾地試探她,結果試探出自己的真心。

天曉得,楚擎花了多大勁才阻止自己再去一親芳澤。她是他的寶,是他守護的寶藏,不能在這時驚擾她。

說到驚擾,花佐伊好像一點兒都沒有感受到。

「喂,醒一醒。」楚擎哭笑不得。竟然有女人被人偷吻之後,可以這樣理直氣壯毫無防備地睡著。她有神經嗎,有身為女人的自覺嗎?!

看著花佐伊心安理得窩在SUV寬大的真皮沙發里睡得像嬰兒那樣,楚擎苦笑著抹了把臉,她是有多麼信任他啊。

時間的確改變了很多東西,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花佐伊時的情形。那時,她看上去很疲倦,卻堅硬無比非常明確自己想幹什麼,誰都不依靠誰都不信任。

「我要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錢多事少離家近!」

楚擎打量眼前的女子,她看上去好瘦,像是從非洲逃難來的,眼神中又隱隱透著堅定,比起那些胸懷遠大志向的夢想家,像是已經在社會的熔爐里翻滾了許久,顏色盡褪。

「花小姐,沒有那麼好的事。」

「那就滿足後面兩項,還有派遣公司必須為我繳納最高比例的家庭醫療津貼。」她瞬也不瞬,就這麼直直地看著他,看透他。

楚擎不由笑了,拿起她的求職申請表,指了指空白的技能欄。

「遠航不是慈善機構。什麼技能都不會的人,不可能得到好工作。」

「我會處理債務、清算財產、處理退工,可是這些都沒有你們要的所謂的證書。」她定定地說著,坦然的樣子不像說大話。

忽然間,楚擎想起來眼前的人是誰,原來是這麼年輕的女性,埋葬了轟然倒閉的花氏企業,令突然失去工作的幾十號員工得到了應有的補償。

「像你這樣的經歷,去正規的公司應該有更好的發展。」

花佐伊微微一笑,「我需要工作,需要醫療補貼,但更需要自己的時間。」

一開始楚擎只覺得找到了好客戶,直到後來才慢慢理解她的包袱,她的善良,她所有的過去。

世界上偉大的人很多,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也不少,但像她這種以瘦小的身軀,舉起整個海洋來回報的真的不多。就在這種默默的關注中,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視線已經很難從她身上離開。

原本想要實施的計劃,現在早已不知道丟在哪個犄角旮旯。他最不能失去的,是她的信任。就這樣也挺好。

轉過一個拐角,花佐伊居住的小區就在眼前,一排陳舊的騎樓沿著山坡朝上建立。住在這裡的人通常都沒什麼錢,也自然不會考慮車子該怎麼開到門口。SUV在山坡下停住。

「客人,到了。」楚擎學著計程車司機敲了敲車玻璃。

花佐伊泛著睡意,努力地睜開眼睛,推開車門,迷迷糊糊險些從高大的SUV里一頭栽下去。

「小心。」楚擎及時穩住她的胳膊。

花佐伊也沒看他,小聲嘀咕著車子怎麼這麼高之類的話,站穩之後就低頭翻包包找交通卡。

「喂,Zoe。」楚擎超想笑,真把他當計程車司機,她都醉成什麼樣了。

聽到這沉穩的嗓音,花佐伊總算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看出了他的輪廓。

這個男人很難與別人混淆,像一座山那樣穩重可靠,哪怕是在人群中,在黑暗中亦如此鮮明奪目。

「哎喲,哪有這麼高大的計程車司機,你應該去開巴士。」她收回皮夾。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楚擎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女人,終是出手將她扶穩。

「不用了,謝謝。」

花佐伊繼續搖搖晃晃,朝CQ告別,慢慢地拾階而上。這裡大抵住的都是些窮人,物業費便宜,連路燈損壞了都沒人修。一陣冷風吹來,她哆嗦了下,半醉半醒之中,幽暗的騎樓安靜的伏著,像是一條要隨時把人吞入肚中的大黑蛇。

每天都走這條路回家,今天格外的冷清和灰暗,或許是因為方才在Pub里High過了頭,她險些忘了自己的路,原本是這個樣子。

花佐伊抱了抱自己的雙臂,不禁暗自嘆息:「好黑。」

「啪嗒!」一束強光從背後照來,像一條閃著金色光澤的地毯,迅速在她腳下鋪開,從下而上一直通往台階與夜空連接的盡頭。

楚擎不知在什麼時候,已把車頭掉了過來,打開了車前大燈照亮了她回家的方向。

花佐伊眯著眼,回頭張望,看不清坐在車裡的男人現在是怎麼樣的表情。直到她走進樓道,才聽到汽車發動引擎離開的聲音。

他總是在身後守護著她,從來沒有叫她失望。有的時候花佐伊會覺得CQ是住在神燈里的精靈,只要敲一敲,便會跑出來實現她的所有願望。

「原來你的夜生活很忙碌,怪不得想不起我們的約會。」

熟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花佐伊驚呼,差點兒從樓梯上跌下去。

潘凱臣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的手,讓她回過身來,他只是上前一步,她便後退至牆邊。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按住牆,用俯視的角度,將她圍困住。

「我說過了,今晚我們談談。」潘凱臣瞅了眼樓梯窗外漸漸遠去的車燈,在她的發間聞到了酒氣,不由皺起眉頭,「你和誰出去了?」

男人呼吸吐納在花佐伊的臉龐,有些迷糊的花佐伊總覺得是什麼好聞的味道,嗅著一路靠近。怎麼辦,她好睏,他身上竟有一股她家被子里睡覺的香味。

「朋友啊,和朋友吃飯。」

花佐伊的頭暈暈的,傻兮兮地笑起來,搖搖晃晃地推開他轉過身去開門。昏暗的燈光下,她揣著鑰匙,摸索了好久都沒找到鑰匙孔。直到潘凱臣握住了她微微發顫的手,幫她打開了眼前的門。

「謝謝你。」她拖著懶洋洋的嗓音,抬頭看他,眼中滿盈細碎熒光施施然沖他嫣然一笑,「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潘凱臣眼色更深,摟著她腰的手臂收緊,低下頭,像是要吻她了,隨即又一臉嫌棄地推開。

「什麼味……」

原汁原味的嘔吐味。花佐伊吐了吐舌頭,心中默默覺得扳回一局。

花佐伊的單人間很小,一轉身就容易碰落物件。很難想象曾經那麼驕傲又閃光的花家大小姐,竟然長年蝸居在這麼小的陋室中。

酒勁還沒過去,她依然是搖搖晃晃的快樂樣子,甚至還哼著小調在亂到看不到桌面的料理台上給客人泡熱可可。

待她轉過身來才發現,那挺拔地站在書架前、穿著價值不菲的定製西裝的男人,與她雜亂狹小的房間有多格格不入。彷彿是一隻高冷美麗的天鵝,落在雞毛成堆的雞圈裡。

笑容退去,望著他的目光也謹慎起來。

「學長,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潘凱臣一本本將凌亂的書冊按照類別擺放整齊,拿出手絹擦了擦沾上了灰塵的手指,他長腿一跨,越過地上堆積成小山的雜物來到她的身邊,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不滿意眼前混亂的一切。

「你想說什麼?」

「學長,做我的男朋友好嗎?不用真的,假裝就行。」

「假裝?」

他詫異地瞪向花佐伊。後者縮了縮脖子,但很快迎著他抬起臉來,像是鼓起了畢生最大的勇氣。

「是的,假裝就行。我媽身體剛有起色,學長能不能配合我假裝我的男友,哄哄她。只要隔幾天出現一下就行。」

潘凱臣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收緊下巴,眸色深沉,整張俊臉變得嚴肅無比。花佐伊瞬也不瞬盯著他的表情,屏息凝視等待著。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亮了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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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里,微笑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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