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條魚刺卡在喉嚨上

第4章第4條魚刺卡在喉嚨上

何越明那篇文提及到網絡上流傳的棄貓效應：一隻貓被拋棄了一次，再次被別人撿起，就會很乖，因為害怕再次被拋棄。黎夜風不想懂棄貓效應，是因為他本身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棄貓效應。——瞬間棄貓效應

急救車趕來時，河岸邊那裏已經沒有了人影。只剩下了土地上凹下去的印跡，還有稀疏的幾個腳印。

救護車裏的一名護士有些納悶地抱怨：「哪有什麼溺水的孩子？真是煩人，哪個不知死活的毛孩子惡作劇。這樣的壞孩子死了算了。」

急救車司機下了車，看了眼地面，冷漠地說：「患者曾經在這裏逗留過的。歸根到底，還是我們來晚了。你生理期心情不好，也不能隨便亂嚼舌根，本來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曾經通宵照顧病人。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出門在外的不良言行舉止會抹黑我們職業的聲譽。更何況這年頭網絡發達，被有心人錄下來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走吧。」

護士無言以對地跺了跺腳，氣呼呼地上了車。急救車閃爍著紅光，一路暢通無阻地離開了。

黎夜風看着林郁可回到了家，他才慢慢地走向他不想回去的地方。哪怕心裏再怎麼不願意麵對，可天地再大，又有哪裏是他的藏身之處？那個破舊的廢倉庫太過狹窄，再也裝不下他了，河裏也太過冰冷，他不想再看到林郁可對他哭了。

大老遠地，他就能看到站在門口徘徊的母親葉蕊。他怎麼能夠忘記，這裏還有一個老女人在等着他回家？

林郁可說得對。他才走近家，就被他母親葉蕊緊緊抱住了，對他噓寒問暖地，摸着他的腦袋，哽咽著說：「孩子，你不能出事啊，你爸都丟下我了，媽媽就只剩下你一個兒子了，你是我唯一的信仰，你想要什麼，媽媽都會竭盡全力給你……」

「不要怨你爸爸，他是個優秀的消防員，很多人的命都是他救回來的，他是英雄，媽媽遇到他是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一個老爺爺拄著棍子剛走出了家，嫌惡地瞥了一眼這對母子，咳嗽了聲，說：「有的人假惺惺的作態真讓人作嘔，我可憐的春河啊，當初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娶了個掃把星。你瞪我做什麼？哼！我可沒錢供你上大學，春河每個月寄家裏的錢是給我養老的，他死了的錢也是我的！」

黎夜風無聲地望着他爺爺佝僂的背影，抱着他可憐的母親葉蕊，他多年來都知道他父親黎春河對她的付出不滿足，她任勞任怨，只是守着她心目中的英雄。這樣的愛情，讓他為他的母親不值。哪怕她年輕貌美的容顏被一場火毀了，留下了難看的疤痕，她卻放棄了嫁給鐵飯碗公務員的機會，不顧家人反對，執意嫁給了一個消防員。葉蕊得不到她父母的祝福，千辛萬苦地生下了他，他從小到大都知道他爺爺背地裏說算過他們母子的生辰八字都是不祥，會給他們身邊的人帶來災難。

這樣的他，有資格擁有林郁可從小說過的分一半橘子吃的幸福嗎？

「媽，沒事了。我以後都不會這樣不懂事了。爺爺大伯他們不想讓我上大學不給學費，我就是要上大學，我有手有腳的成年人，可以自己掙錢！我要掙錢養你。我要讓他們看看，他們仇視的不幸的孩子，帶着他們認定不幸的你過上他們無法想像的好日子！」黎夜風信誓旦旦地說着，他並不知道，此時的他本身的覺悟，足以給他源源不斷的動力向上爬。他變了一個人似的眼神透著野獸般的渴望，葉蕊含淚欣慰地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