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悠門
第2章悠門
容止已經出來兩天了，家裏的人絲毫沒有任何動靜，更不可能有找她的想法，或者說那個地方不能稱之為家，只是她從前寄居的地方。現在她一無所有隻能往前走，平南村也將離她越來越遠，夕陽一點點地浸透天空，將霞光染遍了整個天際，路上是三三兩兩的路人人，下班的車流和這個城市裏即將華燈初上的夜景。
她抓着自己胳膊上被蚊子咬的又癢又疼地方，思考晚上應該睡在哪裏，還睡昨天那個公園的嗎？可是昨天好像有一個40多歲的男的一直猥猥瑣瑣地盯着她，她不能回去了，問了旁邊的人附近有沒有招聘的，工資適中包吃包住相對不錯的那種，一個女生回答了她的問題，說可以給她介紹，事成之後要她給200塊錢的介紹費。
她猶豫半天，也沒有即刻答應，貼身的地方，僅剩的兩百被放在內衣的夾層里，猶豫再三她都沒在說話，女孩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也不再留戀，沒有絲毫的挽留，抬腿就走。
「等等，我……同意，但是我該怎麼相信你？」容止警惕地看着她，時至今日她不得不多一個心，她不願意將人往壞了想，但也不得不為自己的後路和安全做打算。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呶，這是我的身份證，我叫李黎姿，你可以叫我荔枝，我的同學都這麼叫我。藍天街有一家清吧，那在津市都是遠近聞名的，裏面的人非富即貴，就是服務員也是不好進呢，我大學課餘時間在裏面做兼職，一般人介紹費至少五百，看你長的好看，給個友情價，到地方你可以看，如果不合適你也不吃虧。」李黎姿說的一臉真誠，容止也沒有什麼退路，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李黎姿熟門熟路地帶着她坐了地鐵，容止在一旁觀察，她眼神里的坦誠騙不了人，她決定賭一把。路很好走，都是開闊的大路，在藍天路78號，她停了下來看自己身後的容止：「到了，就這兒。」
這家店的裝修別具一格，和整條街金碧輝煌的裝修風格相比，多了古樸和寂靜，簡簡單單的黑色牌子上寫着大大的『悠門』，門兩旁站着兩個小哥跟李黎姿打招呼：「荔枝，今兒這麼早？」
「哈，對，今天下課早，謝鳴，王彥你們忙，我先帶個朋友進去了。」
兩人的目光落在了李黎姿身後的容止身上，看着她們進去的身影，議論了起來：「今天天上下紅雨了，荔枝竟然帶了個人來。」
王彥：「這麼漂亮的男生可不多見，我看吶，這事兒有意思。」
李黎姿走到員工更衣室換上了衣服，直接將她帶到了領班黃姐的面前。
李黎姿手指抓着她的胳膊提到了前面：「黃姐咱們店不是還招人嗎？你看我朋友怎麼樣，就這樣貌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黃美看着她一個人在那裏耍寶，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容止的身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滿十六歲了嗎？」
容止抬起頭：「黃姐，我叫容止，今天剛17。」
「你不是本地人？」黃美的的臉色變了變。
「黃姐～我擔保她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他』確實不是本地的家裏在貧困山區，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可憐人，黃姐你看能不能行了方便。」
容止的眼神太有感染力，她的眼神巴巴地望着她，黃美感覺自己頭痛異常，好像拒絕就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但有些話又一定要說清楚，她跟她交代道：「我們悠門對待員工還是不錯的，實習期一個星期，一天100，每天6個小時，包吃包住，轉正後一個月個月4500+提成，晚上7—12點，月休4天，小費無論是在轉正期還是實習期都歸個人所有，如果沒有什麼疑問今天就自己開始了。」
容止的心說不動是假的，她點頭同意，黃美看着李黎姿帶着她，又問了句：「對了，你是男生吧！」
容止愣了一下，隨即將自己的身份證給她看了下，黃美這才放心下來，看着容止的樣貌在心裏思索著：「看來生意也要有變化了。」她招呼李黎姿將容止安排好，拿着手裏簽好的合同去忙自己的事情。
容止拿着衣服在她的帶領下去換衣服，『悠門』里的Waiter競爭力也比較大，看着李黎姿帶着新人過來，沒沒有人上來搭話，各自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情，敷面膜的敷面膜，玩手機的玩手機，容止的性子本就沉悶，拿着衣服去更衣室換好，就跟着李黎姿去了吧枱。
吧枱的燈暈黃幽暗，酒桌的燈光更甚，容止有些緊張，她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適合自己，時間傍晚6點40，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客人進來了，燈光驟然間亮了些，有男有女，形色各異。
容止的手因為用力握的有些發白，頭不自覺地低了下去，李黎姿顧不上她，開始在一個個的圓桌中間穿梭，她接到她的信號，手臂僵硬地端著托盤拿着酒去她隔壁一桌服務，路旁的一個Waiter伸腿拌了她一下，容止的身體前傾，手裏的酒杯差點掉在地上，前面的一個女子結過她手裏的托盤放在自己的面前：「帥哥，這酒我要了。」說完她塞了一把現金給她。
容止驚愕地抬頭看着眼前的女人：「對不起，對不起，我……這酒錢沒有這麼多。」
「多的算是給你的小費，別客氣。」她的手下意識地摸上了她的臉頰。
李黎姿剛忙好自己這邊的事情就看到這一幕思忖：才上班就這樣了，自己果然眼光不錯，給店裏招了個搖錢樹。
悠門有規定，私人介紹來的服務生，每月能給店裏帶來15萬的營業額，介紹人都會有額外的獎勵。開門紅讓李黎姿有些喜不自勝，天知道她最喜歡錢了。
容止將一把鈔票捏在手裏，向周圍看了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適才鬆了一口氣。晚上9點，幾個小時下來她也逐漸上手了，晚上12點，店裏打烊了，她將約定好的錢數給了李黎姿，看着李黎姿興高采烈的樣子她雖然沒說什麼，心裏卻很感激，異地他鄉，能得到一個人幫助。
根據黃姐給的地址她走到了宿舍，到了地方拿着鑰匙開門，看到裏面的擺設，只有一間屋子裏還有空位，她拿着鑰匙打開了裏面的門，看到今天絆倒自己的那個服務生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聽到她的聲音挑釁地看了一眼，又躺了回去。
容止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穿着工裝直接就回來了，黑色的工裝貼合曲線，可以看出她相對於男生而言有些過於陰柔和姣好的身線。
「識相點就走，悠門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他的眼神嫌惡地從她身上離開。
「你……是老闆嗎？」容止狐疑地問道。
「不是。」胡正的臉色黑了黑，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容止不再理會他，捏着衣服去了浴室，關上門她終於感覺自己現在是安全的，拿出口袋裏的小費，一張一張地數，足足2000，她的丹鳳眼垂下眼瞼，看不出情緒，就是感覺想哭，門外是另一個世界，她脆弱到不想出去，只想蜷縮在這裏。
收拾了殘破的心情她簡單用水洗了洗，胡正聽到動靜，半咪着眼，用餘光注視她接下來的動作，容止關了燈，躺在另一張床上，床上有簡單的床單，被子，漆黑的夜裏，窗帘拉上繁星也看不見了，只有空調呼呼運作的聲音。
胡正看對方不搭理自己，自討沒趣兒，轉過身子毋自睡了。
時間過得很快，等容止起來的時候才不過第二天的8點，胡正吃飯的聲音很吵，她迷迷糊糊起來，嘆了口氣也不再睡，開始忙碌起來，出去添置衣服和洗漱用品。
上班因為容貌，她也漸漸吸引了一些顧客，暗送秋波的女生不在少數，一些名流貴婦還會趁着她倒酒的空隙拉拉小手，摸摸臉蛋兒佔着便宜，容止一一忍下來，在心裏不斷告誡自己：嗨，沒事兒，反正以後遲早都要習慣的，女人摸沒啥。
那個打扮靚麗的女子又來了，照例跟她打招呼，將她喚了過去：「容止，今天我要兩杯藍色妖姬，你要不要陪我喝點～」晚上因為大雨，人少了很多，女子的手攀附在她的手臂上，勾勾纏纏有道不明的意味。
「小姐你喝醉了，我……我不行的。」容止說的結結巴巴，眉角緊蹙，頗有梨花帶雨之感，或許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總能勾起別人的欣賞的慾望。
女子聽了她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也不強求，遞了酒費后又，抽出五張紅鈔放在她的手心裏捏了捏，拿着手包便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