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後的報復

第15章 最後的報復

第15章最後的報復

「三杯就三杯。」傅子衡點頭答應,本來他沒打算喝酒,可是李戡的性子就是宴時必來酒,酒來更痛快,自己又與幾位多年未見的朋友相聚,也不好推託,就喝了幾杯,心道只好等下讓司機來接了。

兩人碰杯連干三杯,郝恬恬知道傅子衡因為曾經是運動員的關係,並不好喝酒。她以前也跟他參加過幾次飯局,若他不願意喝,別人硬逼他也沒用。她心裏嘀咕起來,這都喝幾杯了,還真是見到了老相好,高興得忘乎所以。

喝完后,李戡目光落在一直默默吃飯的郝恬恬身上,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丫頭是傅子衡的心頭寶?!看傅子衡剛才連肩膀都沒摟,介紹也說的是妹妹,就心道子衡老弟真是慢性子,難道他們還沒有進展?便道:「恬恬酒量如何?我看你就剛剛舉杯時抿了一小口,害怕你酒量不行,所以也沒有勸酒。」

「可以喝,但是酒量真的不行。」這是實話,郝恬恬有一次喝斷片,次日起來頭痛欲裂,聽傅子璇說起自己醉后的醜態,酒品奇差,之後她便再也不想喝酒了。她一邊說一邊端起酒杯,笑道:「但是我還是要敬李大哥一杯,謝謝你為我子衡哥哥介紹了那麼多女生。」

「哎,我可不敢當。」李戡大笑起來,「不是一個都沒成嗎?」話音一落,仰頭就把杯中酒飲盡,然後道:「既然酒量不好,那你隨意吧。」

郝恬恬也不逞強,既然李戡說她不用喝完,她也就小小地喝了一口。

「李大哥說隨意,你還真隨意啊。」傅子衡低頭看她,語氣是開玩笑,眼神卻是認真的。

郝恬恬有些莫名其妙,也沒說話,只是把杯子的酒慢慢喝完了,坐下來繼續吃她的飯。她和傅子衡都認識二十年了,他的情緒她還是可以分辨的,比如他現在應該是在生她的氣,只是不清楚氣從何來。可是,難道生氣的不應該是她嗎?!

兩個人之間這種一觸即發的微妙氣氛,只有他們兩人清楚,在其他人看來,他們是再和諧不過了。

「恬恬姐,我也要敬你一杯。」袁小竹站起來,甜甜地笑道,「大學畢業后,我想去哥大讀研,說不定以後能成為你的學妹。」

郝恬恬一杯酒下肚后,臉頰馬上就燒了起來。還沒等她說話,傅子衡便道:「我看她就這點酒量,這一杯我替她喝吧。」

袁小竹看着傅子衡,眼睛亮了亮,端著酒杯繞過桌子,走到傅子衡面前,道:「你看在場這麼多人,除了李老師,我與哪位男士喝過酒?你若能認我當個妹妹,我就同你喝。」

這袁小竹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開口就要認傅子衡當哥哥,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看向李戡,這畢竟是他帶來的女伴。誰知李戡竟然全然不在意,甚至跟着道:「小竹子,你認我就是老師,看見子衡就是哥哥,我可不服。」

「李老師,你不服也得服。我羨慕恬恬姐有這麼一個好哥哥,也想要一個嘛。」袁小竹端著酒杯,不依不饒。

郝恬恬從她說要認哥哥開始,心裏就燒起了一把火,覺得她聲音嬌滴滴的,有些刺耳。一抬頭,看她竟然伸手想去挽傅子衡的手臂,瞬間火勢燎原,一下便站了起來。

「我酒量是差一點,但是還不至於讓子衡哥哥替我擋酒。」郝恬恬瞧這袁小竹也就是個小女生,剛剛她也沒怎麼喝,酒量肯定一般,心裏有了底,便決定同她喝。

哪裏知道一喝之後就停不下來,袁小竹就愛挑着她喝,兩個小妞較上了勁,誰也不肯服輸,傅子衡要勸,卻被李戡拉着無法脫身。李戡雖說是個文人,卻帶着一點流氓氣息,偏偏就愛看這好戲,讓他這酒量了得的好徒弟把郝恬恬灌得暈頭轉向,站都站不穩。

離別之際,李戡面露得意之色,「子衡,我只能幫到這裏了。」

傅子衡扶著郝恬恬,看着李戡摟着袁小竹離開,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局是他和袁小竹師徒故意設的。他低頭看着喝醉的郝恬恬,瞧她一身酒氣,心中本來不悅,此時心情又沉了幾分,皺眉低聲道:「明知酒量不好,還硬和人家喝什麼!」

話音剛落,懷中的郝恬恬抬手乾淨利落地甩出一巴掌,不偏不斜,落在他臉頰上。

「煩!給我閉嘴!」

傅子衡皺了皺眉頭,還真沒有再說話。

郝恬恬本身力氣也不大,加上又喝了酒,就算是扇巴掌也沒使上什麼勁兒,只是五根手指連帶指甲毫不馬虎地扇上去,傅子衡一側臉頰立馬就被她的指甲劃出了一道小紅印。

「還真閉嘴了!乖!我要賞你!你說你要什麼?」郝恬恬耷拉着眼皮,昏昏沉沉的,眼前是一片花花綠綠打碼的世界,忽大忽小,忽近忽遠,她勉強又抬起手在傅子衡臉上拍了下,表示自己賞罰分明。

「郝恬恬,你……」傅子衡偏了偏頭,避開郝恬恬那隻胡亂揮舞的手,他說的是她的全名,聲音低低,不怒自威,要是清醒的郝恬恬,早就跳起來立正站好了。

「郝恬恬是什麼?我有我就給你。」郝恬恬打斷他的訓斥,以為他說要「郝恬恬」這個賞賜。她一直摸不到傅子衡的臉,只好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就算醉得再厲害,潛意識裏都知道身邊這個高高的、會說話的「電線桿」能讓她無條件地信任,剛一掛上去,「電線桿」就把她抱了起來。

「是你。」傅子衡將郝恬恬攔腰抱起,往停車的位置走去,司機早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忽然,窩在他懷中的郝恬恬睜開了雙眼,眼睛紅紅的、亮晶晶的,她眼神認真地盯着傅子衡看了半天,道:「記住,我不是郝恬恬,我是小公主!」

「快抱我上床睡覺,電線桿!」迷迷糊糊中,她補充了一句,說完便閉上眼睛,心裏想的全是自己家的那張大床,想要抱着床頭那隻大熊舒舒服服睡上一覺。郝恬恬全身都在發熱,小臉紅得跟豬肝似的,頭也漲漲的,疼得厲害,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只剩下床……床……床……

「……」傅子衡沒有接她的話,走到車前。司機也只裝什麼都沒聽到,低頭為他打開了後門。

傅子衡臉色嚴峻,彎下腰想把不省人事的郝恬恬放進去,誰知這丫頭後背一碰到後座涼涼的皮套,小臉就皺了起來,死活不放手,一直往傅子衡懷裏鑽,她只道這裡冷,那裏熱,她要待在那裏。

僵持了片刻,傅子衡只好抱着她上了車。見老闆臉色這麼難看,司機自然不敢再抬眼,甚至都沒問要去哪裏,車門一關,開着車就往傅子衡的高級公寓而去。

第二天早上,郝恬恬睜開眼,看着有些陌生的天花板出神了許久。她腦袋還有一些昏昏沉沉,全身上下的骨頭就像是被拆過一樣疼,關於昨晚的記憶,她使勁想了半天,卻連個片段都沒有想起!她揉着眼睛撐起身子,獃滯地環顧了下四周,這才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這……這裏不是她的卧室!

低頭一看,自己穿着一件大大的男士黑T恤,裏面空空蕩蕩的,除了內褲,竟然什麼都沒穿。郝恬恬頓時慌了神,雙腿不利索地把傅子衡卧室翻了個遍,最後在凌亂的被子中翻出了自己的文胸,卻沒有找到自己的衣服。她看着床頭柜上的時鐘,已經中午十二點半了,傅子衡肯定不在家,去了公司,便脫了他的T恤,想把文胸穿戴好再穿上,然後出去找找自己的衣服。

傅子衡的衣服本來就大,已經快把她大腿遮全了,加上她全身都在疼,又在慌亂中,自然不會注意細節,等她脫下衣服后,這才發現自己腰間有指痕。她目光下移,發現自己大腿根部還有幾處紅暈和瘀青,不看還好,一看就覺得不好了,她只覺得從大腿根部向下的整個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幾個片段從她腦海中猛然跳了出來,她瞪大了眼睛,驚得有些失語。

正在這個時候,傅子衡推門而入,郝恬恬光着上半身,一手握着他的T恤,一手拿着文胸,兩個人都怔著對視了半晌,幾乎是同時,傅子衡移開目光,垂下了眼帘,郝恬恬跳回床上,鑽進了他的被窩。

「換好衣服,自己出來。」傅子衡把手裏裝着新衣服的袋子放在地上,轉身準備出門。

「你站住!」郝恬恬從被窩裏面伸出半個腦袋,咬了咬嘴唇,目不轉睛地看了傅子衡一會兒,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她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好,而且聽傅子璇說最可怕的就是喜歡胡說八道、酒後纏人,難道傅子衡這為老不尊的竟然乘人之危……對她……

難道自己就這樣糊裏糊塗地和傅子衡……

「你還記得今天晚上的冷餐會嗎?」傅子衡見她一直不說話,便抬手看下錶道,「下午就得過去準備吧?把衣服換好,我帶你去吃了飯,送你過去。」

「昨晚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郝恬恬見他是真要出門了,一急就張口問了出來,聲音又羞又氣,有些微抖。

傅子衡默了半天,這才緩緩開口道:「你不記得了?」

「呵,小公主!」他走了過來,站在床邊看她,然後蹲下身子,視線與她相平,神情認真,一字一頓地道:「記住,我不是電線桿,不是泰迪熊,不是白馬,不是王子,我是你的國王。」傅子衡這話三分認真,七分玩笑,全部都是昨晚郝恬恬自己弄出來的玩意兒,要不是看見她這喝醉后的一面,他還真不知道這丫頭有那麼多天馬行空的想像……

電線桿!泰迪熊!白馬!王子!還國王……

聽他這麼說,郝恬恬立馬眼前一黑,昨晚的記憶片段全部跟着這些關鍵詞回來了,再加上一些愛情電影、言情小說的段子腦補,那羞恥感簡直跟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擋都擋不住,要不是傅子衡還在房間中,她真會馬上穿好衣服,衝出他家。還死撐著談個什麼莫名其妙的戀愛,必須老死不相往來!

昨晚……

「那我們是不是已經……那個了?」郝恬恬嗚咽一聲,絕望地問道,記憶中的片段真是各種難為情,好像是傅子衡幫她洗漱、幫她換的衣服,好像是她抱着傅子衡不讓他走,還有是她自己嫌難受脫的文胸,還有傅子衡他……

「哪個?」傅子衡蹲在床邊未起身,抬手靠在床沿邊撐著下巴看她。

「就是那個!」郝恬恬避開他的目光,又往被子裏縮了縮,只剩下半個光潔的額頭露在外面。

黑暗的被子裏面,她睜著雙眼,一些畫面在她眼前飛逝,他握着她的腰,那種姿勢……可是如果真的經歷了那事,為什麼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她腦中掠過萬千思緒,又想起剛剛看見的自己腰上的指印和大腿根部的瘀青,雖然未經男女之事,但是長這麼大,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便隱隱覺得自己可能是和傅子衡那個了。

最重要的,她想起來是自己主動纏他的!還叫他王子殿下!她喝醉后的腦子裏到底裝的都是什麼天殺的設定!小時候沉迷的角色扮演這種人間慘劇,居然在時隔二十年後,在傅子衡面前展現出來,很是作死!

「你捂在裏面,不悶?」傅子衡扯了扯被角。

誰知被子被郝恬恬抓得死死的,她在裏面悶聲悶氣地說:「不準扯被子!我現在不想出來!你快給我出去!讓我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你現在是扮小燕子?」傅子衡淡淡笑了起來,想起昨晚郝恬恬自稱小公主,抱着他一會兒當他是泰迪熊,一會兒問他是不是白馬王子。小時候她也最愛玩,經常纏着他們幾個大的玩「過家家」,又是扮護士,強制給他們看病,不給看還生氣,又是扮老師,排座位分果果,玩得不亦樂乎。

《還珠格格》這部「國民電視劇」每年暑假都在給觀眾洗腦,郝恬恬也遭受過這劇的毒害,所以小燕子挨打后躲在被窩裏不出來見皇上的橋段立刻就跳出來,接上了傅子衡的這話。她聽出傅子衡這是在揶揄自己,便裹得更緊,不願出來,憋著氣在裏面胡亂回道:「你才小燕子!你快點出去!」

聽着外面半天沒動靜,她暗想傅子衡是不是出去了,滯了半晌,確定他應該走了,這才鬆了捏著被角的雙手,在黑乎乎的被子裏面穿好文胸,套回傅子衡的T恤。

又過了良久,郝恬恬才緩緩掀開被子。一看,傅子衡竟然還在!她本能反應就是撈起被子蓋住自己,誰知傅子衡手腳更快,眨眼之間,那唯一能遮羞的被子就被他扯到了地上。這運動員出身就是不一樣,郝恬恬都沒看清傅子衡怎麼上的床,自己就已經被他握著雙手,抵著雙腿,動彈不得地壓在了床上。

「捨得見你皇阿瑪了?」

「……」

郝恬恬把頭偏向一邊,不去與他對視,傅子衡這人總是能面不改色地說一些讓人難為情的話,只要她一回他,必定更無恥的話他都說得出來,所以她決定不理他。

見她沉默,傅子衡又道:「昨晚你酒後失態……」一邊說,一邊將她雙手放在自己肩膀上,長手滑下去抓住她的雙腿靠在自己腰間,然後一個起身坐了起來,握着她的腰肢坐了起來,郝恬恬被他帶着一下懸空,雙手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雙腿纏住他的腰。

「這樣纏着朕,不讓朕走,記起來了嗎?」

郝恬恬的手臂、大腿,剛剛被他摸過的地方都起了紅色小疙瘩,像是連鎖反應一樣,全身都跟着燒了起來,紅得跟煮熟的蝦似的。雖然不太記得昨晚的事情,但是聽他這麼說,還有現在這個姿勢,她都能想像得出昨晚自己失態到了何種地步,肯定是把他當成自己床上的泰迪熊來抱了。

「我以為你是泰迪熊。」

他握着她的腰肢,將她往上提了提,像是逗弄小孩子一樣問道:「那後來的王子是怎麼回事?白馬又是怎麼回事?」

郝恬恬緊緊抿著雙唇,有些六神無主。她知道自己酒品差,可哪裏知道自己喝醉后能搞出那麼多麼蛾子,還把自己賠了進去。人生那麼重要的第一次,竟然那麼荒唐地發生在自己喝斷片后,之前她因為震驚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漸漸緩過勁來,心頭有些委屈。被傅子衡這麼一問,弄得好像昨晚是她主動的一樣,不禁更加氣結,後悔自己逞一時之快喝酒誤事,而喝醉酒的人,傅子衡竟然也下得了手!

話還沒回上一句,眼眶先泛起了微紅。

「都是因為你,不是因為你,我會喝酒,我會喝醉?」郝恬恬伸手蹬腿就是一頓胡亂揮舞,氣道,「你來管我做什麼,去管你的學妹呀!我就算喝醉了也就是酒品差點,絕對干不出那些事,也沒幹那些事的想法,肯定是你乘人之危!你就是人前君子,滿口道理,人後……」

「是這裏疼吧?」傅子衡突然騰出右手拉開郝恬恬的一條腿,手掌朝大腿根部貼了上去,雖然動作曖昧,表情卻是一絲不苟。他左手環着她的腰,將她整個身子稍微側了側,在兩人之間空開了一些距離,一低頭,又白又嫩的兩條細腿中間,一些淺淺的瘀青和紅點映入眼帘。

「還好。」他彎腰湊近了些瞧,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然後抬眼瞧她,「估計過幾天就消了。」

郝恬恬心想,自己就算和他那個了,可是一點實體感覺都沒有啊,現在被他逮著分開腿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的手明明有些涼,可是貼上她的皮膚,就像是點火一樣,讓她渾身都不舒服!郝恬恬覺得全身都快麻痹了,立馬就伸手去掰他的手,怒道:「還不都是你弄的,你還好意思說!」

女人動情的時候連生氣說的話都帶着小顫音,加上郝恬恬聲音本來就帶着幾分少女的嬌氣,這話聽來,不像是罵人,倒像是調情。

「你還能有力氣在這裏和我鬧?」傅子衡雖愛聽她這說話的調調,卻還是放開了她,不再逗她,其一因為她會真以為昨晚有什麼,生自己的氣,其二畢竟今天還有那麼多事呢,他頓了下,慢悠悠地道:「要是我弄的話。」說完,他正了正被郝恬恬弄歪的領帶,翻身下了床。

「那我那裏怎麼弄得青一塊紅一塊?難道是你打的?」聽他那麼說,郝恬恬頓時蒙了,第一個反應不是他那句話太羞人,而是執著於自己大腿根部的瘀青是怎麼弄的!

「你自己想。」傅子衡嘴角抽了抽,三更半夜被她纏着把她架在脖子上玩騎高高,在家中走來走去遊盪了一個多小時,她雙腿間的那點瘀青是自己夾腿賽馬弄的,不,正確地說是夾他脖子,那些紅點是他後腦勺的發楂弄的,這種真相,他說不出口。

……

郝恬恬剛換好衣服,葉雨笙就打電話來問她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還有傅子璇和張翊天。在郝恬恬的堅持下,傅子衡先送她回了家,她開了自己的車,然後兩人走了不同的路線,前後腳到了餐廳。

張翊天和葉雨笙中間插了一個傅子璇,郝恬恬執意要坐到傅子璇身邊,於是張翊天只好和傅子衡坐到了一塊。

一頓飯吃下來,氣氛竟然有些詭異。按理說,張翊天和傅子衡是一個圈的,葉雨笙和郝恬恬是一個圈的,可他們竟然互相沒有什麼交流。傅子璇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四個人面色如常,行為詭異,必有內情,不由得開口問道:「你們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此話一出,張翊天第一個沒穩住,手一抖就把勺里的湯撒在了餐桌上。

傅子璇抬眼瞧他,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那腦袋轉得跟超級計算機一樣,嘴巴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試探,「老哥,你別自己先露馬腳呀!我只是想嚇嚇你嘛,其實雨笙姐都已經告訴我了。」這話接得那麼快、那麼自然,是個人都信了。

張翊天先抬頭看了一眼傅子璇,神情複雜,然後把目光移向了葉雨笙,眼神中寫滿了不敢置信。

其實也不能怪他穩不住,若是那天他能功成身退,那也沒什麼,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說點玩笑話也可以。可問題就是,那天的結尾收得實在狼狽,張翊天怎麼願意讓第三人知道?!

所謂每一對玩擦邊球的情侶都是折翼天使。

要說起來,不免又要回到那天,張翊天和葉雨笙正意亂情迷時,樓下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然後是張媽說話的聲音,「小姐,你還在畫室嗎?我給你切水果上來。」

之後的事情,就不用再贅述了。大概就是兩人在一瞬間恢復了所有的理智和清明,然後張哥哥被葉家小姐藏在衣櫃里,待她換了衣服、收拾整齊出門后,自己在她閨房中心有不甘地與「五姑娘」再續前緣的悲傷故事,等待傍晚葉雨笙和張媽吃完飯出門遛彎,她給他發了信息后,張翊天才像個賊一樣地悄悄離開了葉家大院。

所以說,這麼丟臉的事情,葉雨笙怎麼能說給其他人聽呢!餐桌上,張翊天目光定定地看着葉雨笙,葉雨笙一瞧就知道這人自己心虛,對號入座,不想搭理他,可是回想起那天的場景,她不禁微微臉紅起來,心道當時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

「傅子璇就這麼隨口一說,你也當真!」葉雨笙故作鎮定地道,「不過,我也想知道你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張翊天像是挨了一記悶棍,半天說不出話,被傅子璇套話就算了,現在還被葉雨笙倒打一耙。唉,該!

他伸手抽了一張餐巾紙,默默地擦拭剛剛因手抖灑落的雞湯。

「對了,怎麼突然成了特邀嘉賓,明明沒邀請你?」本來張翊天為了準備新加坡電影節,都推掉了籃球賽開幕嘉賓,現在又要插一腳來冷餐會,郝恬恬自然納悶,「你經紀公司不是說你沒時間嗎?我倒是看你挺閑的。」

「反正做的這些項目都是電影圈的盛事,和電影沾點邊的人都能去,我為什麼不能去?」他有太多要去的原因,光是聽說那個謝少也在,他就覺得自己必須要去。他話題一轉,道:「等這邊完了,你們也沒什麼事,到時候我請你們去新加坡玩吧。」

「這麼好?」傅子璇端起茶杯,笑道:「正好,我最近正想去新加坡一趟呢,那就先謝謝翊天哥了。」

「你去新加坡幹嗎,有事?」郝恬恬不清楚傅子璇的行程安排,聽到她這樣說,頗感納悶,新加坡她都去過很多次了,如果要度假,不可能是首選地吧。

傅子璇喝了一口茶,含糊地答道:「呃……算是吧。」眼神中帶着笑意。

「我請你去,可不是要你去辦公事。」張翊天說,「我是怕我太忙了,雨笙一個人在那邊太無聊,所以讓你們去陪她看西斯萊的畫展。」他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光明正大,絲毫不覺得有問題。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去新加坡了?」葉雨笙有些詫異,「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西斯萊?」

「這個我當然知道。」說到這裏,張翊天的神情有些複雜。那天在葉雨笙房間中待了那麼久,到處轉悠,看見她床頭柜上放着幾本西斯萊的畫冊,似乎翻過無數次了,有些陳舊,張翊天便想葉雨笙應該很喜歡這位畫家。

「他的畫要在新加坡展出,我都不知道,你知道?」葉雨笙有些疑惑,因為她也在關注西斯萊的畫展,卻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展出。

「是要展出,只是電影節聲勢太大了,新加坡就那麼幾家媒體,西斯萊受眾小,也就沒怎麼報道。」一直沒說話的傅子衡,這時候終於說了一句話。他一開口,本來還疑惑的葉雨笙才真的相信了,因為她和傅子衡是西斯萊的同好者。

「哦,那你也要去嗎?」葉雨笙問道。

「有時間的話,一定去。我很期待張翊天能拿個獎,大家聚在一起也不錯。」傅子衡看了一眼張翊天,似乎話中有話。

傅子璇琢磨着她哥這話的意思,想起大家都要去新加坡的話……她抬手扶了扶鏡框,呵呵笑道:「我已經開始期待新加坡之行了,想必十分精彩。」

一頓飯吃得差不多了,傅子衡叫了服務員埋單,張翊天拉着葉雨笙到外面說話,似乎是解釋沒提前跟她說要去新加坡的事情。

郝恬恬起身去了洗手間,傅子璇也跟着她去洗手間,她追到郝恬恬,挽着她的胳膊,鳳眼一斜,笑問:「昨晚是不是喝醉了,住在我哥那兒了?」

郝恬恬的腳步滯了下,一邊走一邊慢吞吞地道:「呃……是……喝斷片了。」

「我就說嘛,我哥今早還打電話來問我。」剛剛飯桌上她問是不是做了不可告人的事,其實問的是郝恬恬,想逗逗她,畢竟她和她大哥這種詭異的組合,帶給她的新鮮感和好奇心,實在讓她回味無窮,愛不釋手。

「他問什麼?」郝恬恬蹙了蹙眉。

「問我你在美國這樣喝醉過幾次。」傅子璇搖頭道,她哥能給她打電話問這種事,必定是已經見識過郝恬恬那奇差無比的酒品了,她將郝恬恬拉近了些,低聲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不願同我哥在一起,所以我告訴他,我都記不清楚你這樣喝醉是第幾次了,我哥最討厭女人喝醉了。」

郝恬恬停下腳步看她,雖然面無波瀾,心中卻已是炸開了鍋,這哪裏是幫她,分明就是落井下石,可是又不知如何對傅子璇解釋自己現在同傅子衡的關係,以及自己現在對他的想法。

良久,她微微嘆了口氣,道:「子璇,如果……如果我說我可能有一點點喜歡傅子衡,怎麼辦?」她那點糾結的心思,要是再不找個人傾訴,她就要被憋死了。

傅子璇眉眼彎彎,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挺好的。我哥一個奔三的男人,身邊還沒個女人,我看着都着急。你也是二十五歲的女人了,還沒談個戀愛,說出去笑死人。你們兩個湊成一對,倒也不錯。」

「……」郝恬恬遲疑了下,這才道:「那你幫我再去解釋一下,我就喝醉過一次。」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傅子璇見她這麼認真,收斂了笑意,道:「恬恬,你……」看了她許久,然後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最後居然跟了我大哥……」

「你別嘲笑我!」郝恬恬見她搖頭,立刻就打斷道,「你也知道我都二十五了,沒正經談過戀愛,男人手都沒好好摸過,你都不知道你哥有……多那個!我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真的讓我……就是男人,你知道男人吧?我……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呢,你笑吧……」說到最後,她放棄了。

「好了,我哪裏會笑你,你和我哥好,我也放心,至少不用擔心你交往的是什麼渣男。」傅子璇道,「雖然我哥人品我敢保證,但是他的手段嘛……嘖嘖,我以前就告訴過你,他這種身邊幾年沒個女人的男人,越是道貌岸然,越是內心扭曲,上次不小心撞見你們在屋裏那事兒,我就知道你落他手裏,肯定完蛋。」

「我什麼手段?」

兩個小姐妹說得興起,完全不知傅子衡已經站在她們身後聽了許久。

傅子璇一看是她哥,本來眉飛色舞的樣子一下就萎了,笑眯眯地拍拍郝恬恬的肩膀,道:「嫂子,晚上冷餐會再見。哥,我先走了啊。」

郝恬恬被傅子璇那聲乾脆利落的「嫂子」叫得渾身一震,見她一溜煙就跑了,本能地就想跟上去,卻被傅子衡長手一伸給拉住了。

「傅子璇胡說八道,我只喝醉過一次。」郝恬恬第一個反應竟然是給自己洗脫罪名,不知為何,她現在特別怕傅子衡生氣,以前怕他生氣是不喜歡他嘮叨、教育人,現在怕卻是怕他討厭自己,就像之前她不敢告訴他自己偷偷去找了向榮問真相一樣。

傅子衡放開她的手,雙手插兜,站得筆挺,垂目瞧她着急解釋的樣子,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以後還喝不喝?」

「不喝!」她搖了搖頭,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道:「我就是覺得昨晚吃飯的時候,你對我不好,我也不知哪裏惹你生氣了,心裏就很不舒服。你又在飯桌上聊這個學妹、說那個學妹的,我喝酒全都怪你。」

「你喜歡我什麼?」傅子衡突然問道。

這一問,倒是把郝恬恬給問住了。對啊,她喜歡他什麼?如果說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他又對自己好,那為什麼以前她不喜歡他?總是想着他親自己、他抱自己那些事情,難道是因為自己到了想要一個男朋友的年紀?這種赤裸裸的慾望,郝恬恬說不出口,唯有沉默。

傅子衡剛剛聽郝恬恬對傅子璇說了半天還解釋不清楚自己對他的感覺,於是就問了這麼一句。之前郝恬恬突然跑去和向榮爭風吃醋,他還以為她是看了自己給她的生日禮物,明白了他的心意,心中才有了他,可是昨天瞧她對TT全然不知的樣子,便知她根本就還沒拆過他的禮物,當時,他的確有些生氣。

你把你準備了十多年的東西像獻寶一樣呈現在她面前,可是她連一眼都不看,怎麼能不生氣?!可是後來餐桌上,看到郝恬恬為了他和人拼酒的較真樣子,傅子衡心情又好了幾分,心道可能她就是這樣喜歡上了自己也未嘗不可。自我安慰一番,他竟然漸漸高興起來,於是早上在房中逗她時也有些忘形,連皇阿瑪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可是,現在見她沉默,半天說不出為什麼喜歡自己,傅子衡又有點後悔起來,怎麼突然問她這個。

「算了。」他伸手將她額頭上的髮絲攏向一邊,接着滑下來掐掐她的臉頰,最後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搖了搖,像是在逗娃娃一樣,道:「等忙完后,回家拆我給你的生日禮物,知道了嗎?」

郝恬恬不明就裏,聽他提起生日禮物,這才想起這些天發生這麼多事,自己還真沒時間回家拆禮物。記得傅子衡給她的好像是一個信封,那信也不知道被她塞到哪裏去了,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便點了點頭,說:「好,好,等冷餐會一完,就回家拆你的禮物。」

傅子衡滿意地點點頭,手一抬俯身親了親她的嘴,然後放開她,笑道:「去吧。」

如果時間在這個時候停止,不管是對感情稀里糊塗的郝恬恬,還是對因糾結郝恬恬喜歡自己什麼而突然生出幾分怯意的傅子衡,結局看起來都是不錯的,至少能看得到美好未來……

傅子璇正走出餐廳,心裏想着要去試一套好看的禮服,換個隱形眼鏡,今晚吳霏要來呢。

餐廳外面,張翊天正嬉皮笑臉地給葉雨笙賠禮道歉,勸她和自己一起去新加坡。

嗯,一切都很好,只是平穩跳動的時間指針中,似乎帶着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躁動,像一隻蝴蝶的翅膀,想要帶來風暴。

飯後,張翊天和傅子衡都有事先走了,郝恬恬去了冷餐會場地做準備,傅子璇看着時間還早,便央著葉雨笙陪她去逛街。

「一個冷餐會而已,你怎麼如此上心?」走在商場中,葉雨笙有些不解,道:「還要專門去買衣服,不像你傅子璇的風格。」

「倒不是為了冷餐會。」傅子璇扶了扶眼鏡,笑了起來,「就是想逛一逛,女人的衣櫃裏面不是永遠都少一件衣服嗎?」她把葉雨笙上下打量一番,興緻勃勃地道:「雨笙姐,你也去選一套,等下我們再去做妝發。你知道晚上和翊天哥拍《玲瓏鎮》的那個女演員也會來嗎?曾經傳緋聞的兩個『小花旦』也在,你作為翊天哥的正牌女朋友,必須得一出場就艷驚四座才行!」

「今晚的冷餐會是電影圈裏的社交,我一個圈外人去出什麼風頭?」葉雨笙擺手拒絕,「你就讓我安安靜靜地喝點香檳就行了。」是傅子衡邀請她去,她才去的。不過,她一個畫畫的,去認識那麼多拍電影的,還真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因為這次的慈善項目是為傅氏成立「中國電影發展基金」做鋪墊,受邀參加冷餐會的人都是中外投資老闆、實力雄厚的電影公司首腦,京城圈中製片人、導演、主流演員也在受邀之列。張翊天本來檔期排不開,可是為了這次冷餐會,硬生生推掉一個行程,怎麼說都要來。

剛剛飯後在餐廳外,張翊天遊說了她一陣,希望她作為他的女伴出席,可惜她不願這麼高調,他只得作罷。這一會兒,見傅子璇又來勸她,葉雨笙以為是張翊天指使的,便問道:「是不是張翊天讓你這麼說的?」

「不管是不是,我個人是希望雨笙姐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席。」傅子璇一邊說,一邊開始挑選禮裙,道:「你這種美人呢,就是美而不自知,整天隨意打扮,根本就是浪費老天爺給的資本,叫旁人看得心痛。你知道嗎?你和翊天哥的新聞出來后,我可是天天追着看呢,明明那麼漂亮的人,照片上卻生生平淡了幾分。還有新聞把你和他的那些緋聞女友拿出來做比較,有可比性嗎?」

她拿出一件淡紫色的露半肩長裙遞給葉雨笙,「你就當是了我一個心愿吧。」

「你這是什麼心愿?!」葉雨笙忍不住笑出聲,接過了禮裙。傅子璇說的那篇新聞,她也看到過,貌似是說她身高不如那個「世界小姐」,美貌又不如那個有名的女演員,還說她與張翊天的照片大多都是黑臉,沒有那些「小花旦」與張翊天拍戲休息時的說笑來得和諧自然。

「翊天哥可是比你想像中更要炙手可熱。」傅子璇推着她進了試衣間,道:「我的心愿嘛,就是看那些人啞口無言、黯然失色的樣子唄。」以前就聽說過同組女演員半夜敲張翊天房門的事情,上次又從朋友那裏聽說圈中有人說葉雨笙配不上張翊天,如果不是從小認識,哪裏輪得到她近水樓台先得月,這話越聽越酸,傅子璇自然不服。

等葉雨笙換好禮服走出來,才發現裙子一邊的開衩有些高,其實正常走動也不會走光,偏偏張翊天上次抱着她做的好事,在大腿上留下一些瘀痕,至今還未完全褪去,稍有不注意就可能露出來,於是剛出來走了兩步,她就折返回去。

「怎麼了,這不挺好看的嗎?」傅子璇拉住她,嘆道,「還說什麼不是電影圈的,就你這資本,去當女主角都沒問題。」葉雨笙急着進去換,便隨口說不喜歡這套,傅子璇上下打量時已瞧見了她大腿上若隱若現的痕迹,便笑着放開了她,沒再說什麼。

看葉雨笙進去了,傅子璇臉上的笑意才完全釋放開,心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不管是她大哥,還是張翊天,都只是普通男人嘛。這幾年,看起來都是在打拚事業,不近女色,其實也沒看破紅塵,進化成聖人。張翊天看起來整天嘻嘻哈哈,一副沒玩夠、無所謂的樣子,她有想過也許他在這圈子走到最後,繁華看盡,會娶一個平淡無奇的圈外女生,這樣的發展軌跡符合絕大部分男明星的模板,沒想到,他竟然和雨笙姐走到了一起。

至於她哥哥,傅子璇一直摸不透他的想法。要說起她哥哥和葉雨笙的一段情,真是來得快去得快,公開沒多久,雨笙姐就去了美國,現在看來,似乎她哥和雨笙姐之間就是普通朋友而已。另外一個就是向榮,因為葉雨笙珠玉在前,所以她和郝恬恬都一直看不慣向榮。和向榮分了之後,她哥就再沒有女人了。快要而立之年,爸爸媽媽雖然嘴上不提,可是暗中也在幫她哥物色對象,大多是門當戶對、學歷匹配、有魄力、當得了傅氏女主人的女生。要是他們知道,穩重老成的哥哥要娶回家的就是郝家那個小丫頭,自己的乾女兒,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傅子璇的手指停留在一件無袖粉色連衣裙上,這衣服剪裁得體,百褶下擺,一切剛剛好。剛好是恬恬的穿衣風格,她的打扮偏保守淑女,吳霏是喜歡女生這種打扮嗎?

吳霏,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呢?長得清秀斯文,五官甚至比女生還要精緻幾分,說話溫柔,待人客氣,這絕對不是完全的他吧?正如在停車場初見,瞧他低頭抽煙的樣子,就覺得他不該只是如此。那私下呢,他對喜歡的女生又是如何的?

突然之間,她心頭泛起一絲絲羨慕,羨慕郝恬恬,手指滑過那件連衣裙,繼續挑下去。

人大多都是這樣的,傅子璇羨慕著郝恬恬,卻不知道郝恬恬也正在水深火熱中,還羨慕她和葉雨笙能有時間逛街、買衣服,自己只能穿着職業套裝在會場上忙碌,做最後的準備。本來已經是準備萬全的事情,可是她總覺得可能會出紕漏,於是又一遍遍檢查,每次只要接傅氏的案子,她就覺得壓力很大,畢竟傅子衡在上頭看着呢,她就這樣被硬生生逼成了「處女座」。

「恬恬,你這邊一時半會兒走不開吧?等下六點鐘,賓客就會陸續到來,我幫你去外面的等待區安排好酒水?」萬芳走過來打了招呼,她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她頓了下,又道:「昨天你叫我來接你,是有什麼事嗎?」本來是安排她和司機去接郝恬恬,誰知道傅總突然起意,說自己去接,於是她就作罷了。

郝恬恬忙得暈頭轉向,被萬芳這一問,才想起這麼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些資料現在還揣在她包里呢。於是打開包包,將已經封好的文件袋交給萬芳,低聲道:「我就是想給你老闆送個東西,但是又不想讓他知道是我送的,老同學,只有你能幫我了。」

「什麼東西,還不能讓他知道是你送的?」萬芳掂量了下,有些分量。

「從向氏那裏得到一些生意上的資料,傅子衡不讓我插手,可是這些資料都必須讓他知道,所以就拜託你了,反正這個忙你必須得幫我。」郝恬恬胡謅了幾句,雖然和萬芳是老同學,可是這些事情也不好與她細說。

萬芳有些勉強,有氣無力地笑道:「要送進他辦公室,肯定是可以的。只是沒來源的話,到時候肯定又得問責到我身上。這你要怎麼補償我呢?」

「事情完了,我請你。」郝恬恬說完后,又看了看她,今天的萬芳雖然妝容精緻,卻有些懨懨的,眼神中的無精打采隱藏不住,便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要不,你去休息室先休息一會兒吧,晚上你們傅氏是主辦方,你要忙的事情多著呢。」

「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沒事兒,我還是先幫你去查看接待區的酒水吧。」萬芳拍拍臉,笑着把文件袋收進自己的包中,然後轉身出了會場。一轉身,笑容瞬間消散殆盡,盡顯憂慮,想起籃球賽那天自己看見的那個身影,難道那個人也會來冷餐會?可是名單上明明沒有那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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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去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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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最後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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