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灰衣僧

第390章灰衣僧

慕容復大怒，一劍向辛稹襲去，劍光如虹，劃破空氣，直逼辛稹的咽喉。

眼看這一劍勢不可擋，辛稹卻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只見他身形微側，手臂如同游龍般輕巧地探出，彷彿探囊取物一般，毫不費力地將慕容復的長劍奪下。

那一瞬間，劍尖距離辛稹的咽喉不過寸許，但他彷彿早已料到一切，神色自若，彷彿在玩弄一件稀鬆平常的玩具。

慕容復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全力一擊竟然會如此輕易地被化解。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憤與絕望，彷彿所有的努力在這一刻都化為了泡影。

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

辛稹隨手一揮，長劍脫手而出，插在地上，劍身微微顫動，發出清脆的嗡鳴聲。

慕容復心中怒火中燒，臉色漲紅，雙拳緊握。他不甘心就此認輸，猛然間運起全身內力，雙掌齊出，直奔辛稹胸口。掌風呼嘯，氣勢逼人，顯然是用了全力。

辛稹手臂一揮，慕容復的身體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臉如死灰，一伸手，從包不同腰間劍鞘中拔出長劍，跟着左手划個圈子，將鄧百川等擋在數尺之外，右手手腕翻轉，橫劍便往脖子中抹去。

慕容復心中驚駭莫名，他自幼習武，天資聰穎，十七歲便已名震江湖，鮮有敵手。

然而，辛稹依舊從容不迫，他輕輕一躍，身形如同柳絮般飄然躲過慕容復的攻擊，隨即一個翻身，落在慕容復身後。

辛稹的聲音冷冷傳來，慕容復心中的憤怒與羞辱達到了極點，他拚命掙扎，試圖擺脫辛稹的控制，但一切都是徒勞。

那僧人邁開大步，走到慕容復身邊，問道：「你有兒子沒有？」語音頗為蒼老。

「喬大哥大好男兒，竟與你這種人齊名，我真是為他感到不值！」

慕容復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滾，痛苦難忍。他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氣，身體彷彿被拆散了一般，疼痛無比。

王語嫣大叫：「表哥，不要……」

辛稹笑了笑道：「還有么？沒有的話輪到我咯。「

慕容復震駭莫名，抬頭往暗器來處瞧去，只見山坡上站着一個灰衣僧人，臉蒙灰布。

慕容復只覺得眼前一花，辛稹已然消失，再回頭時，只見辛稹正站在不遠處，神態悠閑，彷彿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他隨手做的一件小事。

那灰衣僧森然道：「你有祖宗沒有？」

辛稹身形一晃，左手如閃電般探出，牢牢抓住了慕容復的肩膀。

可今日在辛稹面前，他竟然連一招都未能奏效。這讓他感到深深的挫敗與羞辱。

慕容復甚是氣惱，大聲道：「自然有！我自願就死，與你何干？士可殺不可辱，慕容復堂堂男子，受不得你這些無禮言語。」

便在此時，猛聽得破空聲大作，一件暗器從十餘丈外飛來，橫過廣場，撞向慕容復手中長劍，錚的一聲響，慕容復長劍脫手飛出，手掌中滿是鮮血，虎口已然震裂。

鄧百川等忙轉身向慕容復奔去。慕容復運轉內息，不待鄧百川等奔近，已翻身站起。

慕容復道：「我尚未婚配，何來子息？」

慕容復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自己根本無法抗拒，整個人便被提了起來。

灰衣僧道：「你高祖有兒子，你曾祖、祖父、父親都有兒子，便是你沒有兒子！

嘿嘿，大燕國當年慕容皝、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慕容龍城何等英雄，卻不料都變成了斷種絕代的無後之人！」

慕容皝、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諸人，都是當年燕國的英主名王，慕容龍城則是「斗轉星移」絕技的創始人，各人威震天下，創下轟轟烈烈的事業，正是慕容復的列祖列宗。

他在頭昏腦脹、怒發如狂之際，突然聽得這五位先人的名字，正如當頭淋下一盆冷水，心想：「爹爹昔年諄諄告誡，命我以興復大燕為終生之志，今日我以一時之忿，自尋短見，我鮮卑慕容氏從此絕代。我連兒子也沒有，還說得上什麼光宗復國？」

不由得背上額頭全是冷汗，當即拜伏在地，說道：「慕容復識見短絀，得蒙高僧指點迷津，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灰衣僧坦然受他跪拜，說道：「古來成大功業者，哪一個不歷盡千辛萬苦？漢高祖有白登之困，漢光武有冀北之厄，倘若都似伱這麼引劍一割，只不過是個心窄氣狹的自了漢而已，還說得上什麼中興開國？你連勾踐、韓信也不如，當真無知無識！」

慕容復跪着受教，悚然驚懼：「這位神僧似乎知道我心中抱負，竟以漢高祖、漢光武這等開國中興之主來相比擬。」說道：「慕容復知錯了！」灰衣僧道：「起來！」慕容復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站起。

灰衣僧道：「你姑蘇慕容氏的家傳武功神奇精奧，當世罕有，只不過你沒學得到家而已，瞧仔細了！」伸出食指，凌虛點了三下。

那邊譚青已經擊敗游坦之，正站觀戰，忽見灰衣僧朝自己虛點三下，頓時覺得不妙，用細杖在眼前連連揮舞，只聽得噗噗幾聲響，譚青連着退後了四五步，臉色亦是大變，想來已經是稍微受了些傷。

只聽灰衣僧朗聲道：「這便是你慕容家的『參合指』！當年老衲從你先人處學來，也不過學到一些皮毛而已，慕容氏此外的神妙武功不知還有多少。

嘿嘿，難道憑你少年人這一點兒微末道行，便創得下姑蘇慕容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大名么？」

群雄本來震於「姑蘇慕容」的威名，但見慕容復一敗於段譽，再敗於蕭峰，心下都想：「見面不如聞名！雖不能說浪得虛名，卻也不見得驚世駭俗，如何了不起。」

待見那灰衣僧顯示了這一手神功，又聽他說只不過學得慕容氏「參合指」的一些皮毛，不禁對「姑蘇慕容」四字重生敬意。

灰衣僧回頭向著辛稹合十道：」辛大俠武功卓絕，果然名不虛傳，老衲想領教幾招！」

辛稹早有提防，隨意抱了一下拳，笑嘻嘻道：「不敢。

辛稹只覺得一股莫大的內力洶湧而來，又是一笑，身體紋絲不動，而灰衣僧卻是身體大震，頓時震驚看向辛稹。

他原本以為自己在江湖中已經算是頂尖高手，沒想到今日遇到了一個如此強勁的對手。

灰衣僧雙手在袖中暗暗運氣，內力在體內迅速流轉，準備隨時應對辛稹的下一步攻擊。

辛稹站在灰衣僧對面，神情淡然，眼神如深潭般平靜，但那股從他身體中散發出的威壓卻讓人無法忽視。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深厚的內力。」灰衣僧冷冷開口，藏在袖中的手掌微微顫抖，顯然剛才的交手已經讓他手臂稍微震傷。

辛稹微微一笑，道：「你要替慕容復出氣，那就繼續吧，我不僅今天擊敗了慕容復，在此之前還將慕容家趕出了平江府。」

灰衣僧回頭看向慕容復，見得慕容復羞愧難當，便知道此事乃是事實，頓時震怒，身形如鬼魅般閃動，瞬間出現在辛稹面前，雙掌帶着凌厲的風聲，直逼辛稹的胸口。

辛稹不慌不忙，腳下一點，身形輕盈地向後退去，躲過了灰衣僧的攻擊。

灰衣僧的攻擊落空，但他沒有絲毫停頓，緊接着又是一連串的攻勢，掌風如刀，招招致命。

辛稹從容應對，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遊刃有餘，彷彿早已看穿了灰衣僧的所有招數。

就在灰衣僧的攻勢達到頂峰之時，辛稹突然出手，他的掌風帶着雷霆之勢，直逼灰衣僧的胸口。

灰衣僧大驚失色，急忙運氣抵擋，但辛稹的內力實在太過強大，灰衣僧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量湧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灰衣僧感受到體內真氣混亂，五臟六腑似乎都在翻騰。他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腿已經不聽使喚。眼前一片模糊，耳邊只聽到慕容復急切的呼喚聲。

慕容復已經知道此人乃是亡父故交，趕緊躍過去將其扶起，急道：「前輩，你沒事吧？」

灰衣僧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慕容復那焦急的神情，心中一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小兄弟，我沒事，只是內傷有些嚴重。」他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鮮血再次從口中湧出。

慕容復見狀，心中愈發不安，連忙從懷中取出一顆療傷丹藥，喂到灰衣僧口中。灰衣僧微微點頭，隨即閉上眼睛，開始運功調息。

慕容復轉身面對辛稹，眼中充滿了憤怒，但他知道自己不是辛稹的對手，急忙高聲呼喊：「各位英雄，辛稹乃是武林公敵，今日若不除掉他，日後必成大患！」

原本群豪也已經是蠢蠢欲動，紛紛拔出兵器，準備上前助陣，此時聽得慕容復高呼，立即紛紛響應，齊聲呼喊著沖向辛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