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靳漫懷孕了!
安徽如深沉的眸光不著痕迹的觀察他的神色。
確定他絲毫沒有懷疑自己攪合監國之權是為了踩死他,放心的笑了笑:「殿下這話老臣可擔當不起,老臣不過就是個為主效命的奴才,所作一切,都是為了朝廷、為了替陛下分憂而已!」
「就如殿下所言,老臣是小殿下的外曾祖父、與殿下利益一體,所以,即便老臣走了什麼自然也都是以殿下和小殿下的利益為重的!」
「至於監國之事,與其說是朝政之事,不如說是李家的家事!又豈能是我這奴才,能做得了主的呢?」
說的冠冕堂皇,無非就是在警告他,他想要安安穩穩登基,就得對安家客客氣氣,給足了優待和權力。
若是他再有卸磨殺驢的心思,他們可以選擇斷臂舍利,隨時改換新主!
安家得不到的大權,也絕對不會讓他李錦得到!
李錦險些被氣笑了。
心底自然更加堅定了要除掉安家、除掉這老狐狸的決心!
但臉上卻有十二萬分的親近:「祖父這話就見外了,不管孤還是陛下,都是十分信重您的。有您和諸位舅舅的支持,孤才有信心坐穩位置,好為百姓謀福祉啊!」
安徽如一身謙卑:「殿下看重,是老臣一家的福氣!」
李錦許諾道:「雖然為了兩國邦交,良娣不能為後,但待大事底定之時,孤一定冊封岳父為承恩公!讓孤的兒子聘娶安家女為了正妃!」
「孤與安家,永遠利益一體!」
安徽如眼神一亮,彷彿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拱手道:「老臣無以為報,自然是盡心儘力輔佐以報殿下之恩!」
李錦見他識趣,客客氣氣將他扶起。
然後,轉身離開。
安徽如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昏色的燭火光影里,緩緩勾了勾嘴角。
明明只是輕笑了一下。
卻把鄙夷和冷冽,勾勒到了極致!
安家若是把榮耀壓在此等忘恩負義的小人身上,那才是真的要走到末路了!
皇后從暗處出來。
低聲道:「如今老七也有了監國之權,只要李錦死,皇位就是老七的了!屆時讓老七過繼了咱們安氏血脈的孩子,這天下就是安氏的!」
安徽如輕捋著油光水滑的長須,眼眸微眯:「老七隻是沒有李錦的陰狠而已,想把他當傀儡,可沒那麼容易!」
……
李錦會弒君,靳漫並不意外。
「狠辣自私的人,做什麼都不值得驚訝。」
凌月有點激動:「安家已經轉頭支持了老七爺,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想辦法殺太子了?」壓低了聲音,「我有機會捅他一刀嗎?」
靳漫失笑:「李錦若是那麼容易殺,就不會有他怕進東宮的這一日了!」
凌月失望:「但如今他還是太子,一旦皇帝駕崩,順理成章繼位的還是他啊!鬧了半天,豈不是白鬧了?」
靳漫笑意深深。
沒有接話。
白鬧?
怎麼可能呢?
她布局了那麼久,可不是為了打發時間的!
羅素低聲道:「一旦皇帝駕崩,太子便能立馬繼位。即便安良娣再怎麼小心防備,可太子的手段哪裡是尋常人能抵擋得住的。咱們若是不出手,這孩子會是什麼結局,還真不好說。」
凌月執著團扇輕輕替主子扇著風:「雖然我們立場不一樣,但目標一致。而且殿下已經答應了替小安氏保下孩子,自然那是會出手的!」
朝殿門口瞧了一眼,確認無人,才又道,「咱們幫了小安氏,有些事,也好有她替在哪買分擔吶!」
靳漫睇著香爐。
其實倒也不是為著有人幫忙分擔什麼,只是很樂意背後捅李錦一刀罷了!
錢盈給他下了那麼多年的葯,準確來說,自打安側妃生育后,東宮之中就再無女人懷上他的孩子,以後也大抵是不能有孩子了!
只要一想到他機關算盡搶來的皇位,不得不立別人的子嗣為繼承人,她就忍不住心情大好!
「這事兒自然是要幫的……嘔!」
天氣炎熱,周遭氣味被陽光炙烤著,都有了難聞的氣味。
說著話,噁心壓不住,沖得她一陣乾嘔。
胃像是抽搐了一樣,一時停不下來。
凌月放下扇子,給她順背:「漱漱口!這鬼天氣真是招人煩,殿下又是最怕熱的,眼瞧著從入夏后都瘦了好些。」
羅素忙著倒了杯溫水、又拿來蜜餞。
其實她這幾日一直在觀察主子的作息和變化,心頭有個疑慮:「叫太醫來瞧瞧吧!奴婢瞧著,怎麼同安良娣那會兒……有些像!」
靳漫愣了一下。
立馬否認了這個可能。
一則是她早傷了身子,不可能懷孕。
再則,也半點不想懷上李錦的孩子!
更何況他被錢盈下了葯,就算是懷上了,孩子大抵也是不可能保得住的!
羅素道:「從前的柔妃,有孕六個月時被人下了紅花而致血崩,差點連命都保不住,太醫也說以後不可能了,但她不還是在三十一歲那年再度有孕么?到四十歲時,更是生下了四個孩子!」
「身體上的事兒都是大事兒,可不好耽擱,還是先找太醫確認一下吧!」
靳漫皺眉。
正欲開口,就聽李錦的聲音傳了進來。
深深的懷疑之後,似乎藏著一絲驚喜。
「你有孕了?」
靳漫眉心一跳。
他進出朝陽殿還真是隨心所以,人都到了她親殿門口了,竟連個通傳的聲兒都沒有!
看了眼凌月,她方才是面對著殿門口的,若是李錦一早就過來,她不會沒發現。
應該是沒聽到她們之前的談話。
思及此,緩緩鬆了眉心。
「恩,不是哪個野男人的種。」
李錦的懷疑一轉而逝。
他的人一直一直監視著這裡,靳漫客沒機會勾搭什麼男人!
走近她,撫摸她的臉頰:「又在說小性子的話!你肚子里的孩子,自然只會是我的種!」
靳漫撇開臉。
沒做聲。
李錦盯著她的面容,眼裡含了冰:「你不想要?」
靳漫目光中帶著一絲水汽:「宮裡,怎麼可能容得下我的骨肉?」
李錦擺手:「父皇已經這樣,干涉不了我們的事!」
靳漫搖頭:「太醫那日在東華宮外是怎麼說的,你忘了嗎?就算真有了,怎麼要?是看著他在我肚子里大起來、再保不住的流產,還是能確保他生下來不是畸形的?」
李錦如今只剩下了兩個女兒,其他姬妾以後是否能再懷上,誰也不敢保證。
他怎麼可能同意靳漫打掉孩子?
「太醫只說很有可能會保不住……」
靳漫打斷了他:「先叫太醫來瞧吧!你那麼多姬妾都沒能懷上,我一個傷了身子的女人怎麼可能比她們好受孕,可能只是苦夏不適而已。」
宮人去叫太醫。
等待的間隙里,沒有人說話。
靳漫低著頭,似乎在看著自己的肚子。
而李錦則在觀察她的反應。
太醫很快就來了。
給靳漫仔仔細細把了脈。
在摸出脈象后,太醫很明顯怔了一下。
又乾淨更仔細的把脈。
良久之後起身拱手:「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太子妃這是有喜了!」
靳漫的表情有點懵。
畢竟從未想過自己還有懷孕的一日。
李錦目光驟亮:「當真是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