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李錦,真斷子絕孫了!
「月信來了。」
「……」
演了快倆月,興頭上被潑了一盆水。
很不爽。
但還是繼續維持著寵溺好脾氣的樣兒,陪著她用了晚膳才走的。
讓太監調來了記檔,上頭確實明確記錄著,這幾日是她的月信期。
……
靳漫坐在妝台前,緩緩呼了口氣:「真是累。」
凌月拿篦子給她篦頭,小聲道:「對著厭惡的人演戲,當然累。有些事總歸是有盼頭的,熬一熬,一定能熬過去。」
靳漫看著鏡子,突然問道:「是不是很後悔跟我來了南楚?」
凌月點頭,又搖頭:「來不來也不是我這個身份能決定的,來了以後板子、耳光、刑罰都挨了,痛到極點的時候感覺魂都要碎了,心裡也抱怨過命運不公,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鬧著,表達不肯陪嫁。」
「可抱怨後悔的時候又會忍不住想,如果連我都不顧著您、不陪著您,您可要怎麼撐得過那些陰謀算計,就又想著,咬咬牙、熬一熬,熬過去了,有朝一日我定要報復回來,熬不過……也解脫了!」
靳漫信她的話。
也感到抱歉。
假使她沒來南楚,可以假個管事,或許也會有起起落落,起碼不會受那麼多罪。
凌月又笑起來。
熬過最難的那段日子后,她早就坦然了,心性反倒變得更開朗。
「如今他為著看你為他動情,定然不會讓您出事,我和羅素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事。我就墊著腳尖等著,等著看他的報應!」
頓了一下。
又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手捅他一刀!」
靳漫被她逗笑:「行,我會幫你爭取這個機會的。」
……
年關將至。
到處喜氣洋洋。
靳漫收到了親友託人送來的東西,不多,但都是她自小喜歡的,吃的用得都有。
她很高興。
拿著那些小玩意在手裡把玩。
凌月看著廳里這好幾箱物件兒,挺愁的:「姑娘,這些東西一路上過來,怕是有不少人靠近過,要不要仔細查驗一下?」
靳漫並不擔心:「這一次陪著一路押運東西過來的是皇叔身邊的第三,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動什麼手腳。」
凌月還是不放心:「可是……」
羅素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就算真有人做了什麼手腳,在達成目的之前,他都會準備好證據拿出來證明殿下是無辜的,好在殿下面前證明他的用心和維護!」
「就似之前粥棚下毒一樣。」
凌月知道,就是心疼靳漫。
從前李錦想的是折斷主子驕傲的脊骨,看她卑微跪在他面前祈求他的原諒和庇護,如今他想要的是讓殿下再次動心,然後背後捅刀,讓殿下痛不欲生。
而主子為了將計就計,讓對方入局,主子真是委屈了!
「禍害的命,怎麼那麼硬!」
靳漫諷刺一笑:「因為他們最懂得趨利避害。」
打開一直手掌大小的錦匣。
裡頭整整齊齊擺了一盒的黑色丸子,像是藥丸,又像是香丸。
凌月和羅素都愣了一下。
「這是……」
靳漫隨手放在了妝台上:「阿黎給的,說是清毒祛濕的香葯,碾承粉末混進香料里使用,能使得身子松泛。」
長公主給的?
羅素和凌月互視了一眼。
怎麼都覺得這香葯不簡單。
就這麼放在明面兒上,李錦真的就不會懷疑了嗎?
「……」
靳漫正準備把大周過年時會用的小物件懸挂張貼起來。
小太監匆匆來報:「李真公子和孺人出事了!」
靳漫的手一頓,來了興緻:「怎麼了?」
小太監解釋道:「公子風寒不愈,貴妃過來看望,誰知竟撞破了孺人與狂徒苟合!那狂徒被抓的時候,口口聲聲說太子搶了他的女人,說、說李真公子是他的孩子。」
「貴妃當即要把聽到此事的宮人全給杖殺了,誰知跑掉了個宮人,一路叫喊,這會兒消息已經傳的滿東宮都知道了!」
羅素:「……!」
凌月:「……?」
靳漫眨眨眼,差點沒笑出來!
李錦安排男人睡小安氏。
安家就把太子頭頂是青青草原的事,鬧得滿城風雨。
一報還一報,有意思!
「去同知太子了么?」
小太監點頭:「已經著人去告訴太子了。」
靳漫放下手裡的東西,出了殿門:「走,隨本宮去瞧瞧。」
心情不錯。
腳步輕快。
連空氣的李的寒烈都變得溫和起來。
她過去的時候貴妃在發火。
見她來。
張嘴就開始責備。
「你是怎麼管理東宮的!發生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你竟一點不知!」
靳漫淡淡道:「當初貴妃宮裡人跟人私通,貴妃不也什麼都不值錢么?這偌大的東宮,本宮有瞧不見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後宮里私通之事也不是一樁兩樁,皇後娘娘是不是該以死謝罪?」
貴妃被她噎得火冒三丈。
雖然她是婆母,但也不敢隨意懲處兒媳,更火了!
偏這時候宮裡來人了。
尖細的調子直戳貴妃的腦仁兒。
「貴妃娘娘,陛下有旨,即刻把真公子和狂徒帶進宮去……滴血驗親!」
貴妃的臉色難看道了極點。
……
皇帝會懷疑李真血脈。
名人將李真與狂徒被分別扎破了手指,滴了血液進水裡。
李錦匆匆趕來,都沒有人分心去看他一眼。
他走上前。
眼睜睜看著碗里的兩滴血,相融了!
皇后假惺惺道:「陛下息怒,請容臣妾說一句!若非親生父子,真兒與太子的眉眼怎麼會這麼相似,不若再驗一次,說不定是這水有問題啊!」
李錦緊接著道:「父皇,如今兒臣膝下就剩下這麼一個兒子,定是有奸佞想要害兒臣和皇孫啊!母后的揣測不無道理,請父皇開恩,讓太醫檢驗清水之後再驗一次!」
皇帝也不希望這事兒是真的,立馬允了。
「去叫太醫!」
太醫被叫了來。
試了水。
「水中並無不妥。」
皇帝一擺手:「再驗。」
狂徒與李真的手指再被刺破,血液滴入水中。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著那碗水。
而李錦的眼神則落在皇后和靳漫的臉上。
想要窺視她們擅於隱藏的面具后,到底是什麼情緒!
「血溶了!」
大太監一聲叫出來,李錦猛然一窒。
轉眼看去,再一次見證了李真與狂徒的血液相融。
水沒有問題。
那就是人有問題了!
李錦知道李真的生母是安家借旁人的手送到他身邊的,但他們不知道,其實此女根本就是他的人!
讓她通過安家,以低等姬妾的身份再回到自己身邊,既能放心讓她生下子嗣而不被當做眼中釘,又能讓安家自以為拿捏了一切!
他們都以為自己在執棋者,卻不想拿賤人才是最狠的一個!
靳漫看向震驚又憤怒的李錦,流露出淺淺的憐憫。
心下則已然在大笑!
這下好了,真斷子絕孫了!
不過她挺好奇的。
這個太醫她知道的,是李錦的人,幫著安家作偽證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那麼安家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血液相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