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外界信息
凡事都講究個「循序漸進」！
修身也是如此，誰會把一個剛剛啟蒙的儒生，丟進官場那種複雜渾濁的環境裏？
嚴格說來，清歡也才啟蒙結束，老夫子就拿「前知」，「武道」，「超凡」這些因素來故意擾亂他，讓他分心。
他就不擔心清歡的心思徹底分散，轉頭投入武道之路去？
清歡很是不解，道：「我知道老師在考驗我，自然要通過老師的考驗，但我只是不明白，老師這樣做，是不是有些拔苗助長了？」
至少也要等清歡「正心誠意」穩定一段時間，再來這種程度的考驗吧？
老夫子明白清歡在擔心什麼，笑眯眯的道：「因為你要齊家了啊！」
清歡思索著，道：「是因為我要開始接觸外界了嗎？」
老夫子欣慰的點頭，道：「你從小生長在上河村，對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甚至連現在的朝代都不知道，完全是一張白紙，可以任由我在上面塗抹！
你知道我這幾年做了什麼嗎？」
清歡點點頭，道：「老師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絕在上河村之外了！我甚至連從村民口中得到外界消息的機會都沒有。」
老夫子好奇，道：「你什麼時候明白這一點的？」
清歡淡淡的道：「啟蒙的第二天，我問老師姓名，外面的朝代，老師說那些暫時與我無關，之後我就再沒從村民口中得知外面半點消息。」
老夫子捋著鬍鬚，笑道：「果然聰慧，那時你才六歲，就注意到這些了……你就沒有疑問？」
清歡道：「自然是有的，但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只能聽從老師的一切安排！」
這話不是抱怨，就好像某個人對某個行業一竅不通，除了聽人安排，接受教導外，盲目發表意見，只會是場笑話。
老夫子笑着問道：「那現在呢？」
清歡看了他一眼，道：「習慣了。」
「哈哈哈……」
老夫子大笑，指了指清歡，道：「人都說越長大越叛逆，你倒是反過來了……你覺得為師會信？」
清歡咧嘴笑了笑，道：「外面……很複雜吧？」
老夫子笑罷，點頭，道：「是啊，外面很複雜，但也很簡單，實力為尊！」
清歡愣了下，恍然，道：「有官府，有皇朝，卻又實力為尊……確實很複雜！」
老夫子看着清歡，眼神欣慰，感嘆道：「看來，為師對你還是太過小心了，這麼多年，你比為師看到的，還要聰慧！
也罷，既然你今天通過了考驗，那有些事，就可以告訴你了。」
清歡神色一正，道：「學生洗耳恭聽！」
老夫子長舒一口氣，道：「從哪說起呢？就從三十年前的那場「天變」說起吧！
三十年前的某一天，整個天空都化作了五彩斑斕之色，持續了三個時辰，之後一切便恢復了正常。
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天地異象，卻沒想到就是這場異象，導致了後來一切的變化……
在那之前，這個世界很普通，很正常，朝廷昏庸，百姓揭竿而起，推翻昏君，再立新朝，新朝持續百年，逐漸昏庸，再被推翻……如此反覆。
但在那之後，超凡力量出現了，打斷了歷史的更迭！」
清歡若有所思，道：「張三哥那樣的？如果僅僅是那樣，應該不至於吧？」
老夫子苦笑，道：「張三，那可不是什麼超凡，只是力量大了些，跳得高了些，蹦的遠了些罷了，只要安排得當，十來個普通人就能把他給解決了！
你能想像，一個人對抗上萬軍隊，將上萬人斬盡殺絕的場景嗎？」
清歡眼神一凝，面色嚴肅。
「我見過！」
老夫子嘆了口氣，道：「那時候我只是一名翰林院的修撰，就親眼看到一個人，一把刀，從皇城門口，一路殺到皇帝面前，在他身後，無數的禁軍屍體鋪滿了整個皇宮……
而那，只是天地異象后的第八年……超凡力量，是可以不斷修鍊提高的！」
清歡心頭一顫，隨即定住心神，道：「一個人，改朝換代了？」
「沒有。」
老夫子搖搖頭，道：「他有這個能力，只要他舉起刀，然後落下，就能完成改朝換代了，因為當時所有的文武百官，勛貴諸候，都已經被他殺破膽了，無人敢言一聲。」
清歡好奇道：「那他為什麼不這麼做？」
老夫子默默地道：「我阻止了他。」
清歡驚訝道：「老師比他強？」
那為什麼之前不阻止？
老夫子瞥了他一眼，道：「我一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連一個普通軍士都打不過。」
清歡好奇道：「那老師是怎麼阻止他的？」
老夫子停頓了一下，道：「他本是一個普通人，受了官府壓迫，後來天地異變后得了超凡力量，殺光當地官府後，覺得不解氣，就一路殺上了京城……我說服了他。」
清歡愣了一下，緊跟着肅然起敬！
一個人殺了數千禁軍，殺得皇帝束手，殺得人人膽寒，無人敢言，結果一個小小的翰林院修撰站出來，用言語說服，阻止了這個殺神？
想想那種場面，清歡哪能不敬？
清歡有些迫不及待：「後來呢？」
老夫子沉默了片刻，道：「皇帝受到驚嚇，沒過多久就崩了，今上登基，發現那樣的人越來越多，便重用了我。」
清歡問道：「老師是怎麼做的？」
老夫子淡淡的道：「能收伏的收服，能共處的共處，不願交流，肆意妄殺的……殺了！」
最後兩個字，鏗鏘有力，冷漠中透著無盡殺意。
清歡真正意識到了，自己這位老師，曾經的經歷恐怕異常絢爛！
清歡問道：「怎麼殺的？」
老夫子冷漠的道：「就如同窮人暴富，終將寸步難行。那些人突然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凡事都開始用自己的力量來決斷……如同野獸一般！
人，還能弄不死幾頭野獸嗎？」
清歡不說話了，想也能想到，老夫子肯定是用各種算計，坑死了那些肆意妄殺的超凡者。
這是智慧，戰勝了力量。
「後來呢？老師怎麼會到了這裏？」
老夫子眯了眯言，遮住眼中厲光，道：「我殺了幾個后，其他超凡者覺得自己不安全了，容不下我，就開始對我出手。
結果又被我藉機弄死了幾個，他們怕了，就開始脅迫今上……」
清歡恍然，道：「當今妥協了？這皇帝也沒什麼骨氣啊，自斷脊樑！」
老夫子看了清歡一眼，道：「你倒看的分明，可惜，今上被當初那一幕嚇怕了，任憑我怎麼勸說，最終還是解除了我的官職，將我逐出了朝堂。
好在，當初殺入皇城那人作保，其他超凡者逼着我立誓不得出仕，加上我也心灰意冷，這才能留得性命的來到這裏……遇上了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