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且不言賈璉如何的想，太子那邊已經做好了佷宰賈璉一筆的打算。

只聽太子繼續勸慰道：「賈卿啊。細說這些年來，你我賺的都不少了。我養著偌大的一個太子府還有許多屬下，依舊是綽綽有餘。縱是我那幾個兄長，貪墨了國家的銀錢，也未曾有我寬裕過。」

「賈卿你常言自己是同古人一樣在吃最好的美食，住最華麗的屋子，飲最美的酒，擁最美的美人，然後寫最好的詩，可有能用多少銀錢。每年百萬兩銀子，這還是兩人平分，又不肯做大的緣故。賈卿啊，人要知足。」

說道此處，太子便停了下來，微微有些臉紅。

畢竟要奪人錢財，還是光明正大的奪熟人的錢財，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至於強行搶奪，且不說兩人間的關係，也決計不可能的。

而且天下間有錢的富商多的是，家財超過千萬貫也是有的，可也沒幾個因此而遭禍的。畢竟此時的大梁朝還算清明，這種明顯違反亂紀的事情還真沒人有膽量剛光明正大做，縱然是皇家也不例外。

於是太子便停了下來，看賈璉如何反應。

等候了良久，卻見閉目沉思的賈璉，突然睜開了眼見，從懷中拿出幾張捲起了紙來，絲毫也不留戀的遞了過去，然後義正言辭的言道：「太子所言甚是，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東西，能交給聖人還是最好。」

賈璉的乾脆直把太子給嚇了一跳。太子接過了賈璉遞過來的東西，細細看去，只見上面關於人工養珍珠的詳細步驟都一清二楚的寫在上面。

只聽賈璉繼續道：「至於那些一直剛養珍珠活的人，現在都在揚州，住在我姑父那裡，都是簽過死契，太子也可隨時差人去找。」

「不過他們每人最多只知道其中的一小部分，最關鍵的還是在這紙上面。有了這筆錢，定可以緩一緩戶部的緊張，就連過幾年用兵的軍餉也不用愁了。」只聽賈璉將繼續說道

太子聽著，握著那幾張紙的手也微微有些顫抖。有了這東西，意味這隻要小心操作，日後國庫中便可能要多上一千萬貫。要知道此時國家富餘，和前朝也有一比，每年收入足有一億多貫。

但這些錢財，差不多都要給官員發放俸祿等各種花費上去，真正皇家用掉的尚不足其中十一。而不像這東西，縱然不能全部留給皇室，也至少能留下小半。而等過些年，這些東西便全都是他的了。

原本太子打算和賈璉做好商議，採用類似與鹽務的方式，個人同朝廷合作分成的方式。怎麼說那生意原本便是一人一半的，他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可沒想到賈璉是徹底的不要了，全給了他一個人。

當下太子心中滿是感動，忍不住上前握住賈璉的手，開口道：「賈卿能有這份心思，孤這次記住了，日後定不相負。」

賈璉面上不顯，心中卻是暗喜。事實上，他早就有將這秘方交出去的打算，只是沒有機會。

畢竟這懂事實在是太賺錢了，而且其他人知道的。更何況，他若是想要錢有的是法子，沒必要死守著這東西途讓人惦記，倒不若直接便給太子送人情算了。。

更何況，這東西即便到了太子的手中，可最終大多還是歸朝廷的，也算他賈璉為國為民做點貢獻，還可提前那些朝廷大佬心目中也能留下個好印象。

也恰好太子因同樣的事情找他，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然全都十分的滿意。

偷偷朝著太子看去，只見太子依舊沉浸在喜悅中，無半點的作偽，賈璉也不免鬆了口氣。

這太子其他的倒也罷了，唯有心性純良，重情重義這一點才是最令他放心的，即便別人給了他一點好處，他也常常會記在心中。

而且這太子喜怒通常都寫在臉上，不是那種心思陰沉之人。否則當初他早就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不肯與之相交。

事實上，也正因為這一點對做君主的非常的太適合，因為人君總是要求喜怒不形於色。

這才使得當初的六皇子在所有的皇子中最不顯眼，被所有的人忽視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笑道了最後。

太子收到了賈璉送的秘方，心情自然十分的好。而隨著兩人的交談，此時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此時宮門已經禁嚴，不好出去，太子便邀請賈璉在東宮住上一夜。

賈璉雖說很不情願，怕人因此傳出什麼不好聽的閑話來。

可太子卻不以為意的笑著賈璉道，你這點小年紀那會有什麼閑話出來。

太子哪知道賈璉的閑話不是他同太子後宮中的人，而是他和太子之間的，這種男人見的閑話特別是上位者間的可要比男女間更加的吸引人。

甚至這閑話前幾年早就傳過了，只是一直被賈璉的風流名聲死死壓著，沒幾個人會姓他好男風，而等後來賈璉常年在南邊，這才徹底聽了下來。

賈璉此時也不好解釋，畢竟越解釋越解釋越說不清楚了。他只能應了下來，並牢記日後定要與太子保持距離，就先陪同太子一起用飯。

此時雖然已經快要到戌時了，但太子知道賈璉的喜好，仍舊是叫來了歌女們前來相伴。賈璉一邊吃著美食，一邊又有那輕歌曼舞，一天的疲勞總算是慢慢的放了下來。

太子的興緻也極為不錯，指著賈璉一直盯著的兩個長得一模一樣舞女道：「這些人都是教坊司的。這兩人，是雙胞胎，是昔日王侍郎的嫡女，琴棋書畫樣樣都是絕好的。賈卿若是喜歡，便都送與你罷了。」

這王侍郎賈璉自是聽說過，只不過因為幾年前的禍事而被全家流放。他兩個女兒當初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只是沒想到卻是入了教坊司。

所謂的教坊司，其實是為朝廷培養的歌女，為三品以上的官員以及皇室宴會所用。

裡面的女子都是犯官之後，並且一入教坊司，一生就是賤籍，最終只能嫁給奴僕之流，但其中大部分依舊免不了一個孤老終生的結局。

賈璉聽到太子要送這些歌女給自己，也是不免心動不已。但年紀自己已經在林如海夫婦已經母親面前做出的承諾，當真是取捨不定啊。

畢竟這教坊司的歌女演藝十分的高超，不說那些家中的戲子們，縱然是那些妓院的從小培養長大花魁們，也比之也要差得遠。

畢竟那些塵俗女子們，永遠不會有教坊司歌女們身上的那來自於世家子弟種書香貴氣。這種東西，遠不是後天培養所能形成的。

如果說那些花魁們又後世女明星的水準，那這些歌女們差不多算的是超級巨星了，只是不為外人所知。若真有了這麼幾個歌女，他那裡還需要去外面尋歡作樂。

而且自己以後當官了，同僚們到了家中來了人請出幾個作陪，一定會非常有面子的。

如果有這麼一群人伺候著，那日子當真要舒服許多。

最關鍵的是，朝廷有規定，入仕之後不許**，雖說還有養歌女紙條路子，可好的歌女哪裡是那般容易找到。

不過教坊司的歌女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動的，也只有太子皇帝等寥寥數人，才有資格幫他們脫藉。好不容易太子要送他，賈璉如何會不樂意。

再說他剛剛送了太子一份厚禮，此時若是拒絕太子的好意反而不佳，當下恬著臉開口道：「若是將這隊歌女都送與了我，那就更好了。」

太子聽著賈璉的話當真有點無語，當下笑罵了幾句。讓這麼一大隊十幾日同時脫藉，便是他身為太子，也不好辦，但最終還是未曾拒絕，點頭應了下來。

卻又見賈璉言道：「只可惜我現下住在家中，又被母親死死盯著。若真帶她們回去，母親還不扒了我的皮。」

說到此處，賈璉沉吟了片刻，開口道：「不若等到殿試后，殿試完后我有了自己的了府邸，便正好將她們拿去養著。至於現在，總是有些不便。」

太子聽到這裡，心神不由微震，知道這才是賈璉真正要求的。所謂殿試之後賜府邸，不是什麼人都有這資格的。只有一甲中的三位，考完之後直接賜官，才同時會被賞下府邸。賈璉的意思，莫非是……

其實賈璉還真是這個意思。因為考了二甲三甲，他免不了是要入選庶吉士。

而庶吉士雖說十分清貴，但的生活不是一般的辛苦，簡直就和後世的高三學生差不多。

庶吉士不但每日要按時聽課，早上天未亮就需要起床，天黑之後才能休息，甚至除了休沐日就不能回家，需要住在皇城中專門安排的地方，簡直就是古代版的封閉式教諭。

而且庶吉士們要求經史子集、詩詞歌賦都得學，而且每半月都要考試，考不好還要受罰。如果真要是要去當干三年庶吉士的活，賈璉寧願不去參加殿試，或者隨便弄個進士身份永不入仕算了。

只是兩人都是聰明人，心下雖然瞭然，但也不明說，畢竟這種不知能否辦成的事情，還是隱晦點提提就好。

特別是太子，終於放下了心。畢竟賈璉剛送了一份大禮，如果還什麼都不要的話，他才會真正的有些難以接受。

用一個一甲進士及第的東西換一份能夠生出無數錢財的物事來，這交易對兩個人來說都還是十分滿意的。

等酒宴過後，賈璉便又藉機問起關於賈珠科考的情況，太子只說回去耐心等待就是。

當夜賈璉便在東宮當中歇息，到了第二日起來之後，這才同賈元春見了一面。

草草的同賈元春說了一番賈府如今的情況，有允諾幫其給賈政傳話，之後便在太監帶領下出了皇宮，回到了賈府。

回到了賈府之後，賈璉先是應付了焦急等了一夜的賈赦夫妻，之後便又給賈珠傳了好消息。

至於自己的外祖馬上就要陞官的事情，他倒也沒說出去，一時免得眾人跟著憂心，其二便是自己的外祖應該早就知道消息了。

果然又過了兩天，到了會試放榜的時候，賈璉自己高中會員，成了貢生第一名，而賈珠也考了第七十六名的好成績出來。

賈璉、賈珠兄弟兩人同時上榜，自然是賈府的一件大喜事。雖說賈璉素來不喜聲張，也不喜歡湊熱鬧，可也不好阻攔著不讓別人去慶賀。

當下賈府請了不少人來做客，多是些清貴之人，以及書香世家，反倒是四王八公及勛貴之流因為這些年的疏遠反而來人甚少。之後又連開了三日的流水宴席，同時又往各處寺廟布施。

當然，這還是因為殿試未進行的緣故，場面小了許多。只待殿試完后，兩人點了進士，到時候還要真正的去慶賀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