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章:對賈寶玉的改造計劃....
「行。」
林浩坐着跺跺腳:「林某人管的也不是自個兒的銀子。
但浙江清吏司的銀錢出入,在下卻有很大責任。
程長府,需要原封不動地幫。」
說完,林浩突然站起來,聲色俱厲。
指著那幾個銀箱,他們這裏對峙爭執。
早已驚動了戶部十三司,紛紛過來觀望。
觀者和程不識一看!
只見每個銀箱上赫然貼著幾個字;「此乃忠順親王庫平銀」。
程不識面色大變!
若是就這樣原封不動地抬回去。
戶部屬於國庫,是國家財政!
皇帝要動戶部的錢,拿去享受。
大臣都要百般阻撓,忠順親王之所以這樣。
一是;當初借了權力之便!
二是;那時有他的人。
三是;數目不大,本司睜隻眼閉隻眼。
然而現在這般。
公然把庫平銀說成「忠順親王的」。
他要是還敢坦然受之,那就準備好洗乾淨脖子等死罷。
「人才,林兄是個人才啊。」
王浩一臉佩服地點頭稱讚道,戶部早已嘩然一片。
程不識待不下去了。
灰頭土臉地轉向崇文門鈔關,準備去那兒弄銀子。
........
「正二品侍郎,初授資善大夫,升受資政大夫。
因為九年考滿無過,加授資德大夫、正治上卿。
聖上念我勞苦功高,鍾兒又有秀才功。
蔭子進尚寶司少卿。
我這個年紀也不想當官了,退休又有光祿寺的祿銀。
兒子也有所歸,再無所求的了!
為師一生最大的榮耀,應該是有你這狀元徒弟。」
賈琮看着頭髮花白的秦業,這個將他視如己出的老師。
微微一嘆,這結果其實也不錯!
不過魏無知、賈斯文、羅敏這幾個人。
實在太礙眼了!
時不時就蹦出來噁心他。
等收拾了程不識,再慢慢整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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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長府大事不好!昨兒個有人在外城。
滿城粘貼告示,說鈔關不按約定來。
稅收多了兩倍,匿名的告示。
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蠱惑人心。
今兒商會就聯合起來罷市,城裏都騷亂了。
這事兒大條了,滿城皆知......」
鈔關大使一臉苦瓜相,吐著苦水。
程不識站在鈔關城樓上,向下俯視。
只見一群商人在城下抗議!
鈔關、東城兵馬司、坊間保甲的官兵民壯正在城門洞口外攔人。
程不識勃然大怒:「怎麼不叫人打死了這些人?」
「長府大人吶!這時不能犯眾怒。
畢竟咱們理虧......」
這時又有親信來報:「戶部、戶科、都察院的御史。
上了摺子,彈劾長府.......」
賈琮所料不差,只要這顆導火索被點燃。
那些商家背後的人就會出面。
「混賬!」
程不識狠狠一拍城牆,突然抬起手吹氣。
「哎喲!疼死我了!」
他本來想帶兵出去鎮壓。
但一看城下人頭攢動的趨勢,有些發毛。
又想叫城樓的人開火槍,打死為首鬧事的人。
親信連忙勸說道:「長府大人,這事董府尹也牽扯進來了。
註定鬧大,一旦鬧大,更不應該自亂陣腳!
何況這些大商會的人,背後都有門路。」
「通政史高文起呢?
叫他把奏摺給我壓着!」
程不識眉頭直跳,心亂如麻。
「大人!聖上不信任高通政。
現在都讓司禮監的劉秉筆。
過來通政史司的經歷司、文書房把關。
壓不住的!」
程不識這下終於害怕了,匆忙擺駕回內城親王府。
三王府街就在翰林院東側,距離十多里。
他向王爺跪下求救!
因為皇上寵愛忠順親王的緣故,所以他和親王少有隔閡。
忠順親王瞥了眼跪在堂下的人,故作無奈道。
「程長府,唉......也怨不得本王不照顧你。
誰叫你敗壞了本王的名聲呢......」
程不識臉色變幻。
只覺心頭油然而生一種,有冤無處訴的無力感。
但親王只要不是謀逆的大罪,其他的罪過根本不是事!
御史也不能胡亂彈劾親王,只能拿長府開刀。
長府註定是為親王頂缸的。
他也只能認命了:「不知聖上如何處置卑職?」
「戶部、科道官說你私自動用朝廷庫平銀。
任意加收鈔關稅收以致滋生商民之亂。
他們言辭激烈,說你這種人......
希望父皇把你推到菜市場,凌遲三千刀處死.......」
忠順親王鬱鬱寡歡地看向頭頂木樑,鬱悶地想。
這些大臣們,是真的很不喜歡我啊!
不過只要父皇喜歡我就成,他們算個屁。
「王爺救命,王爺......就當卑職是條狗。
卑職沒有功勞,可也有苦勞!
卑職知道王爺愛聽小曲,又最愛那個蔣玉菡.......
為此曾經幫王爺去找,王爺還記得嗎?」
程不識兩眼一抹黑,心知大難臨頭。
眼淚猶如江河潰決,皇帝或者親王的親信。
最有用的就是這點哭功了!
當程不識抱着自己的腳哀求。
忠順親王也有些於心不忍,這條狗他可是用的很順手。
「你做的一切,本王都看在眼裏啊。
正因如此我上書分辯,父皇為平息眾多官員和民憤。
擬定罪名,給你削職為民,你今天就回保定吧......」
程不識聞言一怔,旋即失魂落魄地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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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半個月的功夫,學堂擴建完成!
一個大院牆中,操場、教學樓都有。
賈琮領着數十位教員、五位請來的先生。
這幾位最差的都有秀才功名,還有一位落魄的舉人葉先生。
陣容可謂不差啊。
再看操場之上這人,良莠不齊!
大的如賈寶玉已經十六歲了,小的如賈蘭才十歲。
還有賈環、賈芹、賈芒、賈菌、賈薔,等等賈家子弟。
再有一些老親上不起私塾的一概到了這裏。
大小學生加起來,足有三四十人。
賈琮冷哼道:「如今這學堂和以前是不一樣了!
今日頭一天來,就給你們仔細講講規矩。」
「學校統一發放校服,上課一律著校服!
你們自己的衣服可以休學之日穿回家。
總之學生就得有學生的樣子,儀容儀貌需整齊!」
「宿舍已經分配好了,每人一個單間。
要求內務自己整理!
我會不定時地巡查,有做不好的扣學分。」
「每人每個學期有一百學分。
每學期結束會有一個評獎大會。
學分最多的、同理獎勵獎學金。
第一名五兩銀子,第二名三兩,第三名一兩。
除此之外,另附有書冊、文墨等其他獎勵。」
「當然,如果是學分扣完了,呵呵......
那就別怪學里打你的手板,這還罷了。
評獎大會完了,你還得上來做檢討!
當着族裏家人的面子上,讓你的父母顏面盡失。」
「態度端正、學習好的,可以加分。
每月一小考,每學期一大考。」
「除了四書五經之外,還有體育課。
禮樂射御數術等君子六藝。
學得好的、加分!
態度不端正、學不好的。
包括考試不及格的,都要扣分。」
「今日教你們整理內務,發放書本!
安排座位,分班分級。」
「明日,開始入學軍訓!」
賈琮一絲不苟,一連串地校學規發佈下去。
一開始,眾人還覺得新鮮!
可是很快便發現,床鋪得自己鋪。
衣服得自己洗、熱的自己打、想吃飯得去飯堂領。
裏面的出不去,外面的進不來。
這時他們才知「辛苦」為何字兒!
比如,咱們的鳳凰公子『賈寶玉』。
入學得第一天就挨了打,他讓賈蘭給他鋪床。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扣三分!打三板子!」
賈寶玉知道賈琮如今不好惹了,只敢在心裏暗罵。
卻不敢聲張!
結果第二天就絕望了,站軍姿、隊列。
太陽底下曬著,停止間法。
「我不讀這勞什子書了,我要回家!」
賈寶玉不出意外,果然是第一個受不了的。
「回家?」
賈琮冷哼道,就等著這個典型呢!
非得拿大臉玉當典型不成;「你看你回得去嗎?」
後面的大門已經關閉,上了鐵鎖!
高牆大院,根本翻不出去的,鑰匙也只有賈琮手裏有。
「寶二哥這是想承認自己不如人了?
在諸位兄弟們的面前丟人,可丟得是榮國公府的臉!
祖宗以軍伍起家!
現在你們要做的不過是強身健體而已又沒讓你廝殺!
這就受不了?
也成!
寶二哥若不怕兄弟、姐妹們取笑、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請儘管一意孤行。」
這頂大帽子扣在頭上,縱然寶玉再想撒潑打諢也得掂量了。
果然!
賈寶玉聽完這番話,方才囂張地氣焰立馬頹了下去,嗚嗚道。
「你就是想要害我,我氣的林妹妹吐血,都是我的錯。
好弟弟!你好歹饒了我這回。
我這就回去給她賠罪,可成?」
「錯!」
賈琮冷哼道:「你的問題很嚴重,你屢錯屢犯,仍然不知悔改!
把你送到這裏來,就是讓你們脫離府里的溫柔鄉。
先學會吃苦、再學會做人,最後再學做學問!」
「到了我這裏,就必須按照我的規矩來!」
「你不想學?今兒是第一次。
罰你圍着操場跑三圈。
跑不完,不許吃飯!」
「有道是棍棒之下出孝子,你在家裏老爺打你,有太太老太太攔著。
在我這裏,不管你是誰。
膽敢說不、得先看看教頭們手裏的火棍。
認不認識人!」
「我可是兄長,你敢!」
賈寶玉見裝可憐不成,賈琮並不賣他的面子,索性擺起了譜。
賈琮面無表情,淡淡道:「戰場無父子,考場無師生!
寶二哥即便是想拿長兄的身份壓我。
今兒也得先過了這關,屆時我自向二老爺請罪!」
賈琮直接把賈政搬了出來,說完、再也不客氣,揮舞著棒子就打。
在賈寶玉怔愣的表情中,一連三棒子打下去。
賈寶玉頓時只覺得傷口火辣辣的疼。
「你打死我吧!我就不怕哦!
有本事你打死我!」
他這下也是沒借口鬧了,只得再次撒潑打滾起來
這副潑婦撒潑的模樣,着實讓人看傻了眼。
賈琮冷哼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
有淚給我咽到肚子裏去。
今兒我就看你的骨頭硬不硬!」
三棒子還在哭,十棒子下去,已經趴着不動了。
「你既不知悔錯,看我敢不敢打死你!」
賈琮一臉鐵面無私的包公樣兒,比賈政還嚴厲。
這可把賈寶玉嚇壞了,立刻像是裝了彈簧一樣竄了起來。
「好弟弟,我知錯了、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賈琮嘴角一勾,這才罷手:「今兒是頭一回,我先打你!
不為別的,因為你是咱們榮國府的嫡親子孫。
這裏就數你尊貴,無數雙眼睛盯着你。
我也告訴你,他們或是合格就能過關。
你必須得是優秀,不然、我繞了你!
二老爺也不能饒了我,我可是立了軍令狀的。」
「圍着操場跑兩圈,跑不完不準吃飯!」
賈寶玉渾身都疼:「我渾身疼,實在是跑不動了。」
賈琮下手相當有分寸,並不會讓他真受了傷。
「你還敢喊疼!剛說過,男子漢大丈夫!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你多大了害怕疼。
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休教男兒裹女心,誰在給我娘們唧唧的!
沒有個男子漢氣概,我這手中的棍棒。
可要換成刀劍了!」
「跑!」
賈寶玉頭一天就被狠狠立了典型。
軍訓。
賈琮是認真的。
從隊列、儀態、軍禮,到基本格鬥。
拉弓射箭,騎馬駕車。
一開始賈寶玉還各種鬧事!
但後來學乖了,也算是苦中作樂了。
賈寶玉就是純純被慣壞了。
賈琮也不是像賈政一般動輒只打不教。
這裏學業風起很重。
由於是軍訓,外加學禮儀規矩。
這三個月的封閉教學,一直到年根。
賈琮一得空就會來學堂督教!
非得給大臉寶改了這個壞毛病不可。
是以。
賈寶玉的大白臉,已經黑了個八度。
大家都是如此!
包括那個猥瑣的賈環。
都是鋪面而來的小男子漢氣概。
紅樓的時間是一筆糊塗賬。
一晃。
終於到了年根,第一學期的驗收開始了。
賈琮特意請來了族中長輩,作為考官。
請了賈母等人來到了學堂觀看。
不過他們是在一旁的望樓上。
而其他人則是在操場上開大會。
家長們落座以後。
只見遠處的學生們已經集合完畢,跑步入場。
「呀!快看,那是寶二哥!」
望樓上眾人無不期待着他們三個月沒見的寶兄弟登場呢!
卻看到了那一步伐整齊的軍陣。
「咦,那不是小蘭兒嗎?」
最外面發號施令的可不正是小蘭兒嘛?
賈蘭今年十歲,進步卻是最快的。
「立定!」
賈琮朗聲道:「第一學期,畢業考核!
即總結大會,現在開始!」
「你們的文科成績,都在我手裏。
今日還有武科,當着你們的家中長輩!
拿出你們的本事來,讓他們看看。
你們沒有荒廢學業!
有沒有信心!」
「有!」
「有!」
「有!」
接連震耳欲聾的三聲,倒是讓這些長輩們駭然不已。
「這是在練兵?」
林黛玉好奇的問道。
這種景象似乎只有軍隊才有吧?
而且她也沒見過閱兵。
「琮三哥說是什麼軍訓,對就是叫軍訓!」
探春想起此前賈琮去二姐姐院兒里所說的。
「咱們是武勛之家,不能忘本!
就算不以軍功立業也得強身健體。」
「誒,我們這種人家還求個什麼富貴?
安安穩穩的就成。」
賈母一臉無奈的看着,嘆氣道。
孫兒們逐漸長大了,賈琮如今愈發出息起來。
她這老太婆也不好管、管不著了!
當下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她的寶玉能安生成婚生子就好。
賈母遠遠的看着寶玉也和他們穿着一樣的衣服。
整個人精神了許多,這樣的精神面貌,看起來倒的確舒服多了。
「四百米障礙!」
「第一個、賈寶玉!」
隨着一聲哨響。
賈寶玉利落的沖了出去,翻、上下。
矮牆平衡木,摸爬滾打都在那障礙上。
「天!」
探春見狀不由驚呼,誰都沒想到竟然看到的是這般景象。
「那可是寶兄弟?」薛寶釵也不敢置信。
「是寶玉!」
王夫人強顏歡笑,不由心疼:「他怎麼學得了這個!」